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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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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错了。”

    苏笏扬起一道眉毛。

    “我撒谎。鉴于我从小撒谎成性,可能我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撒谎。我会不自觉的把自己不愿意接受或是不想回答的事情推到别人身上。你说过我生气的时候喜欢迁怒于人,没错,那只是因为我不想直面自己。”

    苏笏抬起上半身,疑惑地看着他:“我以为我们在说即墨局里参与案子的事情。”

    戚维扬俯视着他:“我就是在说这个。我没为自己做过心理测试因为我根本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也有可能因为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不想接受而已。”

    他一口气说完,深深吸气。

    苏笏挣扎着翻过身来:“我不是……”

    戚维扬按住他:“让我说完。我说我错了是因为我不是生你的气。不是因为你变了。也许你变了,也许你没变,没什么了不起,你在这里就可以。我生气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过去,我生气是因为我不想被改变,我生气是因为我讨厌自己,而我不希望你会改变是因为和我在一起。我生气是因为我害怕。”

    戚维扬深吸了一口气,说出自己心底的那句话:“我害怕,因为我知道,不管你选择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我会帮你掩饰,我会替你善后,我会给你作伪证,我会——”

    苏笏扒着床头直起上身,跪在床上,一把攥住戚维扬,狠狠地将他揉在怀里。

    “因为你就是我的良知,我的底线,你在我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候把我拽出来……”

    苏笏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旁,轻轻地揉着他柔软的发丝:“你不愿意面对过去是因为你天性纯良,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自作主张。我永远不会做那样的事,永远不会。”

    戚维扬享受苏笏项间那股温暖的感觉,良久,喃喃地说:“我觉得我已经被改变了。”

    苏笏哼了一声,用鼻子轻轻拱了拱戚维扬的耳垂:“别傻了,两个人总在一起一定会变得更像对方的。看看我,你就知道,自己是个多么好的人。现在,扶我趴下,”他夸张地j□j起来:“我可是扭伤了臀大肌,这个姿势丝毫不利于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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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文时间: 2/18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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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黎是千百个不愿意被戚维扬拉去即墨公安局。他一路挥舞著胳膊大声叫嚷,俨然一副被绑架的样子:“我是安分守法的良民,这辈子就没进过派出所大门!”

    “胡说!办二代证的时候你没去过?”戚维扬不由分说拉著他往出走:“就当是预热一下,结婚、生孩子、迁户口,反正你总得进去几次。走,走,走。”

    胥黎甩开戚维扬的手:“少来。那办二代身份证跟这麽进去能一样吗?人家找的是你和苏笏,不是我,我不去!”

    “苏笏走不了道,我对医药渠道的事儿没你了解。再说了,你呆在这儿有什麽用,反正假都跟医院请了,就当是体验新生活。难道你就不好奇?就不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儿?”

    胥黎翻著小眼睛:“不好奇。我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事情什麽都不感兴趣。大家不都这麽说吗,官迷。你不也这麽想?那谁不也一样?”

    戚维扬被他说得怔了怔,想不到这句在同学间曾经流传的玩笑话真的传到过胥黎耳中,而他也确实在意。有那麽一刻,想起学生时代那些熟不拘礼的打打闹闹,突然觉得那些年少无忌的口不择言刻薄又残忍。

    他用脚顿顿地,抿了抿嘴唇:“那只是开玩笑的,你也知道,大家没有恶意。我有一阵子落枕,还被叫过歪脖儿呢。”

    胥黎轻笑了一声:“那是因为你脖子不歪,而我确实是官迷。市侩,庸俗,功利,现实,什麽事情跟前途放在一起都要掂量。”

    他叹了口气,又补了句“什麽事情都是这样”,说得轻之又轻,几不可闻。

    然而戚维扬还是听到了,一时也觉得替他难过,想了想,还是开口:“你们俩都是我的朋友,也陪我走过那段特别……困难的日子。我不该厚此薄彼。但是,确实在我心里,这段关系里的弱者是方台台。她是女孩子,一路逼得自己无路可退,从神经外科护士长到我那个小破诊所的护士,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即便那样也在那里呆了四年。我知道後来你们的关系已经转化为好友的模式,就像我们之间一样,她可以调侃你去相亲,你也可以轻松以对,但是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期待和失落?”

    他看著胥黎将脸转向一边,在心里按下一句叹息,接著说:“有时候,决绝一点不一定是坏事。不管这一步是由谁走,总是要走的。瞒著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不觉得告诉你会促使你有什麽动作。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就干脆一点。是不是官迷又怎麽样,大家怎麽看又怎麽样,我不还得老老实实叫你一声主任吗?难道你听的时候就没有心里暗爽一下?”

    胥黎喷笑,随即又板著脸:“主任又怎麽样?你昨天还不是一样给我脸色看了?”

    戚维扬毕恭毕敬地说:“昨天我人格分裂了,还请胥主任不要介意。你也知道,我有这个毛病。”

    胥黎瞪他一眼,“屁!”没绷住笑了起来:“我告诉你,不是因为你舌灿莲花,是我真有点儿好奇。”

    厚厚一叠给到戚维扬手上的包括史翘翘的伤势情况、骆丹的尸检报告、初步调查情况和芮丹公司背景。其中最後一项资料最多,占据了一大半,戚维扬粗略翻了一下,几乎全是公司资金雄厚技术先进科研水平高端之类自吹自擂的话语,不禁皱起了眉头。

    胥黎拿过来瞟了一眼,嘿嘿一乐:“这是芮丹给当地政府采购提供的标书缩略版吧。这里面倒是也有几项可以看看,”他熟练地翻来翻去,得意洋洋地说:“前阵子我参加过一次市里组织的,不过它就是为招标准备的,基本没什麽其他的东西。哎,你们到底要找什麽呀?”他挑挑眉,额头五线谱一览无余。

    “纰漏。任何可能有关芮丹从事非法事项的证据或是可供追查的线索。除了基本已经确定的深井排污,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王晨灏说完,瞅了一眼戚维扬,“那个,还有你们之前提到过的不良反应的事情。我觉得也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他迎著戚维扬飘来的眼神,直言不讳地说:“并不是针对谁,只是单纯认为也是了解的一个方向而已。毕竟,这上面做手脚也是可能的。”

    胥黎一拍大腿:“太可能了!尤其是狭义的中成药,临床检测基本都是不做的,或者做也是敷衍了事,根本做不到大规模大批量检测。像芮丹产的帕罗西汀,私下里号称还加了其他中药成分,但产品说明书上又没有写清楚……”

    “问题可能就出在这上面。”王晨灏看著戚维扬说,接著问道:“苏笏怎麽没来?他扭伤得很严重吗?”

    戚维扬眼珠一转:“走路有点勉强,还是让他最好躺著。”

    王晨灏点点头,有几分惭愧地说:“昨天是他帮了我,不然我可能就走不脱了。”他无奈地撇下嘴:“现在就咱们三个。刘队跟林局去省里开会了,下午回来。我叔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难道真的准备休假?”

    戚维扬眨眨眼,他摆的正,自己只是参与,决定还得这个心思细密胆大敢干的初生牛犊来做。无所,反正有叔叔做靠山。

    有人帮就是好啊,他心里有几分泛酸,赶紧把这股心思压下去。

    好在胥黎的琢磨劲头从来不用在与工作无关的人或事身上,大大咧咧地说:“那就按流程看他的gmp批件呗。从《药品注册申请表》、检验意见,到临床试验批件,样品检测、报告这些的,这些你们省里就有。药监局最後就出一个总的审批件,可以上网查。”番外58

    58

    苏笏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仔细端详着那片河滩,那片湍急的水流已然经过,这里水势平稳了许多,自西面缓缓而下,河道两边的鹅卵石也多了起来。 。

    应该就是这附近了。他心里暗忖,四处张望寻找那块戚维扬坐过的大石头。好在这附近鹅卵石虽然不少,大的石头确实不多。考虑到戚维扬的体型以及他所描述四周伸手可及的鹅卵石被他基本扔之殆尽,再加上他走路的步长和弯腰能够到水的距离…… 。

    苏笏喃喃细语,眼神在几块石头上扫来扫去,朝左前方的一块石头伸出手指:“是——”

    “这块。”王景宁扶着后腰,一脸隐忍地指着之前他指向的那块石头:“显而易见的。不用分析那些有的没的。” 。

    “哦?”苏笏抬高了音调。

    王景宁看了看他,突然扑哧一乐:“算了算了。”

    苏笏喷着鼻息:“愿闻其详。”

    王景宁忍着笑:“你在北京长大,从没打过水漂吧。你看啊,这附近几块石头,面上的棱角大多是东西向,他惯用右手,要往对面打水漂,肯定坐东朝西。否则——”他转了身过来,用手比划着:“——是套圈儿。他要这么坐,肯定不能坐在棱角在东西向的石头上,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苏笏颇为不爽,虽然一时没找到什么反驳的话语,但还是犟着小声说:“跨着坐不就行了吗。凑巧而已。”

    王景宁伸出手指指点点:“真不受教。你那么坐试试,会硌着裆的。”

    苏笏没吭声,翻了翻眼珠子。

    王景宁还在那里阴阳怪气地啧啧有声:“哎呀呀,你看看就是不一样了嘛,现在一脸不屑,以前都是满腹敬佩地唯唯称是啊。”

    苏笏忍不住反驳:“我从来就没有满腹敬佩地唯唯称是过!”

    他等着王景宁再讥讽他两句,没想到对方只是叹了口气,颇为感慨地说:“是啊,你的确没有。”不禁偷偷瞥了他一眼。

    王景宁抿着嘴,背着手站在那里,看起来还真有几分落寞。

    苏笏走上前去,站在他身侧,踢开了脚下的一粒小石子儿,犹豫着开口:“离开市局,并不是个仓促的决定,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有些事情会让人改变。时过境迁,我的心态可能也不再适合担任之前的工作。”

    他见王景宁没有说话,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其实,刚出事的时候,我回来过一次。我曾经去过广州市局,告知了他们我的身份,可是他们说这边答复我已离职,我不敢久留,只能离开。我到局里,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门卫是新换的,没让我进去,我也不能拿身份证出来。我又回了家,可是家里没人。最后还是走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还记得那晚,费劲周章打听到母亲所在的医院,而病房的门口有核查组的人守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过去,又不敢离得太近,北京十一月初的天气,从广州捡了条命的他穿着单衣在院里站了一夜,和蹲点的票贩子一起,两眼望着住院部的大楼,但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进去。而那一天,他也是这样孤零零地站在市局门口,带着未痊愈的枪伤,等待着,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经过。怨怼,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渐渐盘踞在心底。

    “我打过办公室电话,”苏笏说:“但是门卫说接电话的人答复不认识我。也许是新人,也许是考虑到卧底的事情,我不敢再冒险。”

    王景宁叹了口气:“我老了,总是喜欢缅怀从前,想些有的没的,以前的事情多简单,可是现在越来越复杂。人各有志吧,不能强求,可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你,你既然到了北京,为什么不肯来天津找我呢?你不相信我?”他看向苏笏,声音中有股隐隐的质问。

    苏笏苦笑:“我没钱。从那场混战中跑出来已经算命大了,住的地方也不敢回。为了弄张火车票钱我都干过些什么,你绝对想不到。”

    王景宁点了点头:“我不会问,也不想知道,我明白。”

    苏笏嘴角微扬,不,你不会明白,那些事甚至连戚维扬也没有告诉过,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我没地方去,我姐又在国外,最后辗转又回了广州。联系到张戈理,那是更后来的事情了,也是机缘巧合,不存在什么信不信任的问题。”

    苏笏这样说,心里却知道并不完全是这样,他是真的不能确定,也不敢再尝试,这些人的背后究竟是什么。这样说,只是为了让王景宁宽心。更何况,他也不想拖别人下水。

    王景宁看起来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释,至于是不是真的相信,他不知道,也不怎么想知道。

    两人都不再说下去,一时有些沉默,只有水流涔涔的声音响着,静谧而执着地冲刷过那些场景,那段往事,也柔和地掠过苏笏曾经怨怼而阴霾的心。

    王景宁挥了挥手,仿佛要借助这手势把横亘于间的沉重气氛一扫而空:“不说了,过去的事。你看看,这片水域觉得有什么变化吗?”他指向河道中心。

    苏笏凝神看去:“是不是有那个,漩涡?”

    王景宁屏神静气,仔细地观察着:“水流这么慢还会起旋儿?”他向前跨了两步,把袖子捋到手肘,半蹲着伸手朝下探去,轻轻地嚯了一声,迅速地站起身来,朝苏笏招手:“来来来,试试。”

    苏笏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他蹲还是不大方便,只好扶着王景宁,弯着腰伸出手去,很快缩了回来:“温泉水很热啊。”

    “下面,深一点儿。”

    苏笏记得戚维扬说过下层的水凉,又探了一次,果然,上层是热气腾腾的温泉水,可指尖触碰到的下面却发凉。

    “真是凉的。怎么回事儿?”

    王景宁摇摇头,两人一起走回河滩上,看着河道里氲然的水汽发呆,片刻后同时开口:“你地理怎么样?”然后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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