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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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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病人的情况恶化了,必须马上进行移植手术!”主治医生暂时稳住他的情况,对宴倾城道。

    “再等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行吗?”

    “恐怕不行。”

    傅谨言赶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他看着毫无血色的沈棠,转身朝反方向跑去。

    “你干什么?”宴倾城追上他。

    “江瓷患有脑癌,已经到了中后期,她没有撒谎,她确实活不了多久了。”傅谨言这时候倒比宴倾城还要镇定,或许是见惯了生死,又加上他给江瓷做的健康报告得到了超低分,他心里的天平彻底的偏向了沈棠。

    “所以你……”

    傅谨言点了点头,步履匆匆的远去了。

    半夜扣门,宴倾城以为会等一会儿,可房门几乎一敲及开,江瓷还穿着晚上的黄裙子,像是随时准备好了似的。

    “你没睡?”

    江瓷笑道,“没呢,稍微有点睡不着。”

    “在干什么?”

    “想起一点以前的事,画了幅画。”

    “你会画画?”

    “是啊,要进来看看吗?”

    宴倾城微笑一下,跟她一起走进去。房间中央就是一个大大的画架,画的是一片沙滩。

    沙滩上只有几粒贝壳,连接着海,海水的颜色越来越深,然后与天空相接,空中有几只白色的海鸥。

    写意的风景油画,没有人,只有一份恬静的情感。

    “画的很好,可以展览了。”宴倾城中肯的评价道。

    “谢谢。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画了,毕竟要靠画画养活自己。”江瓷笑道。她把画架搬到窗前,以免占据空间,然后去洗手间洗了个手说,“我们走吧。”

    她都知道。

    宴倾城从来不觉得保护自己的家人有什么不对,虽然现在依然这么认为,但是面对这个女人,他怀着浓浓的负疚感。

    “谢谢,对不起!”他弯下腰,真诚的说道。

    一双温柔的手很快就把他扶了起来,“你不用这样,与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出租房死去还不如做做好事呢。我还要谢谢你,肯给我一个机会。”

    “第一次这么近,此后还可以一直住在他心里,我很幸福啊!”

    “……所以,你懂了吗?这里是她的,永远是她的。”

    天上的云朵越积越厚,云脚渐渐低沉,隔着走道都可以看见玻璃窗外低空飞翔的蜻蜓。

    庄墨离坐在病房外,打开手机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两个字。很快,词条就接二连三的冒出来十几页。

    他点开第三条,百科第一行……江瓷,青年画家,生于1991年8月,卒于2016年5月,享年25岁。

    庄墨离没有想到,高中时代的匆匆过客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相遇。本来以为两条分叉的人生轨迹,在后半生,如藤蔓紧密的交织在一起。

    说实话,他早就忘记了她的样子,只记得那天樱花树下,她突然出现的情景。

    她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喜欢沈棠,然后奋不顾身的追求,再是寂雨无声的消失……

    “天都这么黑了,这才几点啊!完了,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大暴雨,我没带伞啊怎么办!”几个从走廊上经过的护士谈论道。

    “让家里人来接吧,这天气真的是……”

    还不到七点,天气越来越糟糕,庄墨离看着从病房门缝里泄出来的点点光亮,决定明天再来。

    从十七楼下到一楼,短短几分钟时间,雨幕像瀑布一样从天而降,庄墨离在走廊下等了十几分钟,雨还没有一丝缓和的迹象。他看了看四周挤在一起亲昵的打一把伞的人,独自向雨中走去。

    想象中的浑身透湿并没有出现,雨水在离他不远处飞溅开来,他抬头一看,是一把黑色的伞。

    黑色的伞在中国传统意识里是不吉的象征,人们一般只会在丧葬时才回带上。

    “你是庄墨离?”一道极其标准的普通话在耳边响起。

    “是。”庄墨离看着眼前高大的金发男人说道。

    雨水中弥漫的雾气使他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五官,握在伞柄上的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倒是十分引人注目。

    “我是萧亦珩。我可以帮你。”

    那个外国男人好似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说道,庄墨离已经有些急病乱投医的感觉,“怎么帮?”

    “我会把倾城带走。沈棠,你来照顾他。”

    半夜风雨大作,就算关紧门窗,外面狂风呼啸大雨敲窗的声音也依然扰得人不能安眠。

    沈棠睡前喝了一点安眠药,倒比他睡得平稳。宴倾城打开台灯,干脆起身拿着水壶出去打水。

    “半夜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宴倾城往声源处一看,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不准备回去了是吗?”

    “我现在走不开。”宴倾城坐在他身边才发现他正在电脑上进行电话会议。

    萧亦珩没回他的话,而是快速的用十分纯正的伦敦腔低声的交代着什么。

    “我不打扰你了。”宴倾城坐了一会儿,拿着水壶继续去开水房。

    虽然他没想到萧亦珩真的会来,但他来了,他也并没有十分惊诧的感觉。内心深处告诉他,这只是早晚的事。

    再回来,他还坐在那里,心无旁骛。刚才那两句话好像不是从如此专注的他嘴里冒出来似的。

    宴倾城进去泡了一杯茶,想想又拿出一个干净的杯子,热了一杯牛奶拿出去放在他身边的凳子上。

    “谢谢。”萧亦珩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放下又接着工作。

    病房门开着,宴倾城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门,想象着萧亦珩不断在键盘上敲击的手指,一点点磨蹭着着右手腕上伴随了他二十几年的刺青。

    第168章

    嘴里传来一阵淡淡的烟熏味,还伴随着果子和香草的清香。宴倾城还没睁开眼睛,就已经伸出了手。

    果然,那人一发现自己醒了,便再也不顾忌。宴倾城微微把嘴张开,刚才的混合香气又浓郁了几分。

    “事做完了?”宴倾城睁开眼睛,把他推开一些,手却还保持着挂在他脖子上的姿势。

    萧亦珩顺势把他半抱在怀里,“只是一部分,有些还要回去处理。”

    “棠棠痊愈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他半步的。”宴倾城抽出一只手,伸进他扣的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里。

    “他需要你吗?”

    宴倾城笑了一下,把摸到的银色随身酒壶拿出来,拧开塞子轻抿一口说道,“是我需要他。”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宴倾城默默的喝着黑牌威士忌,浓郁醇厚的香气包裹着所有感官。

    眼前一头金发的男人,明明是中英混血,除了一口标准的中国话和一对纯黑的眼睛却再也找不到一点与中国人相似的地方。欧式的五官和身材,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保守英国派。

    从小接受的绅士礼仪,让他在如此现代的社会还保存着随身携带银制酒壶的习惯。

    “你走吧,等棠棠好了,我会回去的。”一个扁平银壶装的酒也不过几口的容量,宴倾城一小会就喝得见底。

    “他比我重要?”

    “你也会问这种问题?”宴倾城奖励似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答案。”萧亦珩不为所动。

    “根本没有可比性。”宴倾城把空了的酒壶塞回去,手刚抽出来就被握住。

    “答案。”

    宴倾城脸色有些僵硬,隐隐烦躁。一个两个都要刨根问底,只是应付都要耗尽一半心力。

    “萧亦珩,你不知道吗?”

    “你亲口告诉我。”

    宴倾城讨厌被人逼到角落里的感觉,哪怕只是言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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