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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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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生之年吧。”

    夏河说罢在一家小卖铺前停下脚步,他准备去买瓶水喝。手刚摸到冰柜的扶手,眼前就出现一个熟悉,并且使他神情一粟的身影。

    “哟,巧啊。”

    顾生从他背后绕过,也准备去冰柜里拿饮料。此时门外还有几个等着他的小混混。

    一见到那人,夏河心里就会莫名觉得不愉快,并且很不自然,摸着冰柜的手也不知不觉放下。

    顾生替他扒开那面冒着寒气的玻璃橱门,说道:“我请你喝。”

    夏河果断拒绝:“不用。”

    顾生嗤笑一声:“不要算了,我请他喝。”

    这个他指的是周郁。

    周郁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得了小便宜还卖乖’的笑容。顾生拿了几瓶汽水,一瓶递给周郁,一瓶留给自己,其他的扔到那几个小混混手上。

    他越过夏河,走去搭上周郁的肩膀,说:“上回你球打的不错,他打的太烂了。”说到‘他’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指了指夏河。“我认识一个俱乐部的主管,高级球场,周末你没事的话可以和我一块去玩。

    周郁听罢很有兴趣,看上去俩人好像还挺熟。夏河装作没听见他俩的对话,不紧不慢的找到自己想喝的饮料,付钱后故意盯了周郁一眼。

    显然这个眼神也被顾生注意到了,没等周郁回话,他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说:“想去的话,周末给我打电话。”

    然后迈开步子,朝等他的那几人走去。

    待他们渐渐走远后,夏河这才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冷冰冰的汽水,柠檬味的,有点酸。

    “你和他很熟?”

    周郁装作纠结的皱眉:“不算熟,就上回在球场跟人打了几次球。”接着又小心翼翼的问:“你还为打架的事生气啊?”

    夏河脸上还贴着创可贴,其实那晚到顾生家吃完饭后,对他的愤然已经在慢慢减少,甚至消磨殆尽了。至于为何见到他还是会觉得不畅快,可能主要还是因为俩人之间结下过的梁子,还有为数不多,充满戾气的对话。

    他摇摇头:“我不是那种记仇的人,再说了,男生之间打打架正常。”

    周郁本想回“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但见夏河没再为顾生的事情生气,立马换了句话,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脸:“我就说,你这人开明的很。”

    夏河没理他,小心翼翼回过头看了一眼在橘色的暖阳下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想,这家伙怎么老在我面前出现。

    第5章 相识 5

    回到家后,他放下背包,屋里非常安静,估计老爸和奶奶都不在。于是脱了渗有汗水的上衣,□□着上身走到浴室的镜子前准备洗把脸。手刚沾到水,他想起来脸上那个碍事的创可贴,便对着镜子将创可贴给撕掉了,没有一丝痛觉。

    原本被戒指划伤的地方,随着血痂脱落,此时只剩下一道细小的瘢痕,白色的,泛着一点稚嫩的红。接着用水洗掉创可贴的印记,再照镜子看看,应该是痊愈了。夏河想起顾生那晚冲自己脸上来一拳的那个狠劲,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说不记仇,都是虚话。

    暑假时,奶奶帮他收拾好行李,准备到乡下度过为数不多的十几天假期。夏振东走过去看了眼他的行李箱,见里面除了几件折叠好的衣服没其他东西,于是转身搬来个纸箱过来,从中挑出大大小小的书籍塞进行李箱内。有学科资料,有国外名著,大概是让他在闲暇之余多复习复习,二十天回来后就得面对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了。

    夏河在旁瞥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反正每次他出门都得被迫带各种书。不论看不看,好似带了就能考上清华北大一样。

    告别了老爸,陪着奶奶坐上去往乡下的汽车。

    车内热气腾腾,即使开了窗户也没有丝毫凉爽的风吹进来,让人感到有些头晕不适。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奶奶,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问她要不要喝点。奶奶摇摇头说不渴,目光越过夏河的脸看向车窗外,表情很平静,似乎那斑驳的脸庞也变得光滑了一些。

    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很强悍的女人,据夏振东说,他们那会儿住在乡下,邻里很多繁杂事情都会找奶奶去帮忙,甚至疏散过很多纠纷,她就像一个领导者,一个行动力和组织力极强的女人。即使步入老年生涯,很多年轻人干的活儿她也会想着去试试,种地砍柴都没落下过。

    她年轻时没生过什么病,扛下来的事情也不比男人少。

    但也就是在爷爷去世之后,她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好似从一个勇士变成了懦夫,从一个主导者变成了旁观者,从一个年轻人变成了老年人。有人说过,人是在一瞬间老去了,这句话大概在她身上应验了。

    她开始变得泪眼婆娑,开始变得憔悴,来往医院的次数开始增加。脸上遍布皱纹与斑点,身体消瘦,似是风吹就倒。慈祥,慈祥不是个好词,代表了失去韧性与不羁,所仅剩下来的无可奈何的温柔。

    这些,都是夏河通过老爸那张嘴所理解到的变故。或许当一个人把毕生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那这种变故就是必然的吧;就像爷爷在世时,他是奶奶的一个精神支柱,当这个精神支柱倒塌的时候,并且生活需要她的地方也已经不多了,那她就会像一支燃到头的蜡烛,只剩下点点火星支撑,随时都有可能熄灭。或许人活着的最主要的意义,就是被其他人需要。

    差不多三个小时后,车子抵达目的地。那是个繁杂的镇子,车站背着大包小包的人流非常多。夏河携奶奶走出人群与车站,在标志性的站牌下等人。他们事先联系好了叔叔过来迎接,到那也是住他家。相对于城里的一层套房,他家算是三层小别墅了。

    没多久,一辆小型面包车开了过来,缓缓在二人面前停下。

    叔叔从车上下来,冲奶奶喊了一声:“妈。”

    奶奶听见后很是高兴,也回唤了一声:“振华啊。”

    她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随即伸手过去扶住叔叔的手,然后先上了车。

    夏河把行李箱提起来,丢进后车厢。

    叔叔见到他说:“你又比去年高了一点。”

    差不多一米八的夏河摸了摸头,笑道:“也就这么高了。”

    “不对,男孩子二十几岁都还长个,你以后可能还得再高一点。”

    叔叔说着帮他打开车门,示意他上去。

    他坐上座位后,冲同时坐在驾驶座的叔叔说:“我爸就这么高,我还能高到哪去。”

    这时候一旁的奶奶发话了:“差不多了,这样最好。”

    随即夏河与叔叔相视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路上,奶奶和叔叔在说家庭里的鸡毛蒜皮,夏河没插话,也没怎么听,一边播放着mp3,一般欣赏窗外绿油油的乡村画卷。蝉声很大,甚至盖过了耳机里的音乐声。

    那地方所处地势好,青山绿水,够辽阔,也够清静。多是瓦片房与竹林,村子前面就是一条溪流,再过去是片片稻田与穿行在稻田之间的水泥路,弯曲显眼,像是书上画着的:遍布在心脏上的血管。

    村里有楼房的不多,叔叔家算是大户。他也是这两年才回家搞起农业生产,之前带着老婆孩子在外地工作,赚了不少。现在孩子上寄宿学校,半个月才回一趟家。他与村里几个合伙人也挺忙碌,丝毫不比在外面上班轻松,而且被那灼热的阳光晒地浑身上下黝黑发亮,经常顶着草帽,跟长驻在村里几十年的老农民一个样。

    到地方后,夏河下车拿行李箱,婶婶出门来迎接奶奶,与她有说有笑的,目光挪到夏河这来,说了与叔叔在车站时一样的话。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男孩,看上去有些腼腆,愣愣的盯着俩人不敢发出声音。直到婶婶责备了他几句,他才低声细语的喊了句奶奶。

    凭这一声羞怯的叫唤,就足以让奶奶过去把他抱在怀里亲昵。

    婶婶指了指夏河对男孩说:“辰辰,那是夏河哥哥,你怎么不去打声招呼。”

    声罢,夏河笑着主动走过去摸了摸他那扎手的头发,以示友好。

    男孩这才回了句:“夏河哥哥。”

    他那双眼像麋鹿的眼睛一样,水汪汪的,给人一种纯真,可怜兮兮的感觉。

    婶婶替辰辰打圆场:“他这孩子啊,比较内向,不爱说话。”

    夏河点点头,心想,自己以前也不爱说话,但面对陌生人表现出来的大多数是冷傲,不想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人逼自己。

    他不是内向,不是孤僻,只是过于放纵自己的天性。但其实想想,当一个人不善交际的时候,你偏偏逼他学会嘴炮连珠,对于当事人来说,那应该是一种折磨吧。

    这时,叔叔帮他们放好行李,招呼他们过去吃西瓜。婶婶看了眼墙上挂钟,说到点该做饭了,然后就往厨房走去了。奶奶坐不住,也随了进去,估计是想着打下手,她虽然因生理退化而受不得油烟味,但准备饭菜一直是她的快乐来源。

    叔叔摸了摸正在吃西瓜的辰辰的肩膀,让他陪夏河玩,然后出门去了。

    大堂只剩下夏河与那内敛的男孩,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片刻后,尴尬的气氛油然而生。

    夏河去年来的时候见过他一眼,不过住的时间不长,俩人没相处好关系。前几年奶奶还在这边生活,叔叔一家在外地,碰面的机会也就只有除夕年夜饭那晚。

    好一会儿,夏河才搭话说:“你读几年级了?”

    辰辰抬眼看着他:“四年级……”

    “十岁?”

    “嗯。”

    他点点头,连咀嚼西瓜的声音都刻意压低了。

    夏河看出来他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便只是偶尔晃一眼,瞥见他揩了把嘴角却没有抹掉那颗沾上的西瓜籽,于是伸手过去替他捏掉。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过于突然,让男孩觉得猝不及防,当夏河的手指触碰到他脸颊的那一刻,他神经紧绷了一下。

    夏河突兀道:“你害怕我?”

    对方摇摇头,但眼神却表明了肯定。

    夏河难得露出温和的笑容,忽想起什么,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型游戏机递给他,说:“送你的,可以玩俄罗斯方块和坦克大战。”

    男孩接过去,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会儿,接着脱口而出:“谢谢!”

    “不客气,我是你堂哥嘛。”

    夏河心想,幸好周郁送自己的这个小玩意还在,不然还真跟人处不好关系。

    虽然是试探性的三言两语,并且还是很难打开那个男孩的心扉,但送了件礼物总比空口说白话强,再说了,对方也不愿意搭理。想想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除了欣赏欣赏乡村风光之外,还有谁能陪自己聊聊天?辰辰虽然内向,但也是无可奈何的首选。

    吃过午饭后,夏河便上楼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电风扇在床头嗡嗡作响,屋外的蝉声依然聒噪,但听久了倒像是催眠曲,也没有那么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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