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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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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听眼前的白辞说来,莫非是王爷从中作梗,才会发生当年的事?只是……王爷如此惜才之人,可能吗?

    “王爷该是知道燕副将的出身,怎会……”

    “知道?对!他就是知道了,才会出此毒手!”白辞愤然地站起:“他知道燕离的性子,知道他在乎远之,知道他不会让远之为难,更知道燕离与远之间的那份情义!你以为什么?那墨王若想除去一个人,可不会那么明明白白。他就算动了手脚,也要瞒得住你们所有人!”

    “即便如此,他还是我的主子,还是唐哲不得不追随的人!”唐哲摆明了立场,内心却是一阵悲戚。

    “哼。”白辞冷哼一声,对唐哲他也不再咄咄逼人。他针对的是墨彻,而不是眼前这个同样值得人同情、身不由己的家伙。“我只问你,若是有机会,你可曾愿意带着你弟弟离开墨彻的掌控?”

    “你……”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连唐宣的事都知道?

    白辞一派淡然,他既然想从唐哲身上下手,自然不能毫无准备。墨彻是会耍心机,可这一次,他是低估了要面对的对手。

    他师父除了有个天下第一药师的称号,还曾被江湖人推崇为“医圣”。而师父还有个与他老人家性格南辕北辙的师妹,被江湖人称为“毒仙”。

    两人出师后不曾在江湖相见,一人以医人为乐,一人以毒人为常。江湖人以为两人乃是死地,却不知退隐后,每年两人都要到彼此府上常住一段。

    白辞此番能在北国遇上唐哲,从一开始便是自己与他那未曾蒙面的同门师弟联手布下的局。他得知桑师弟因某些原因不得不跟在墨彻身边为他所用,然而只要不伤到墨彻,他倒是不介意助自己这个师兄一把。故而,才出此下策。

    若是能不惊动任何人救回远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而如今首要,便是说动眼前的人。

    “别管我如何知道,我只想要你的回答。唐哲,你且想想跟着墨彻,到底值不值得。且不说远之过去待你俩兄弟如何,光说救命之恩,当初你与唐宣在战场上,难道没有受过远之的恩情?”这是白辞推测之说,他只是想赌一赌,看看自己是否猜对了。

    唐哲一愣,显然心中动摇。白辞说得一点不错,若要说救命之恩,当初自己与唐宣初出茅庐,在战场上几番差点丧命,若非将军舍身相救,哪里还来得如今的兄弟两人。

    只这一犹豫,白辞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看来这次要事成,并非不可能。

    43、巧计(二)

    墨彻见到白辞是在唐哲出发后的第五日,从这边城前往北国都城,一个往返花上四日,未免有些天方夜谭。更别提此时,唐哲还确确实实带回了白辞这人。

    “看来墨王见到白辞很是惊讶?”白辞不卑不亢地站在墨彻面前,脸上挂着浅笑。微一拱手作揖,算是对眼前海青墨王的礼数。

    墨彻微一挑眉,后看向唐哲。他对白辞此人的态度并未动怒,但对于他此刻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桩事,倒的确是有些吃惊。

    “白先生能在短短四日内出现在本王面前,的确是让本人吃惊不小。看来白先生必然是得了谁的指点,才能主动找上前往贵国寻人的唐哲?”

    “墨王对白某的称呼似乎有些不妥。虽则不才区区在此并非我北国之境,但好歹白某在那北国还身居着一官半职。这‘先生’两字……”

    白辞并未将话说满了,想必把话说到这份上,墨彻心中该是有数。

    先生这个称呼,国之隐士受之,江湖奇才受之,他国浪客亦受之。偏生,他白辞乃是北国朝中之人,如何能受得?

    若被墨彻称为先生而不置可否,岂不是心中对北国之王有了异心?

    “是本王的错,白大人说得是。”墨彻也不过是试探而已,没想到这白辞倒是精打细算,即便是身在他国还心中沉稳冷静。果然是一奇才,只可惜了不能为他所用。

    “墨王严重了。”客套话谁都会说,只是说多了也就腻味了,“墨王让白辞来此的目的,白辞心中有数。”白辞忽而一笑,“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我王并不知晓。”

    “哦?”墨彻眼底精光一闪而逝:“那么琳琅王他……”

    “哦,是这样的。”白辞微一笑,回道:“我家王上对将军怜惜之情慎重,白辞未免王上忧心过于忧虑,这才听从了家师指点,在那边城巧遇了唐兄。”

    言下之意,也便是如此,如今他才会站在墨王眼前。

    “墨王,既然聂将军如今乃是我北国之人,自然白辞今日来此是义不容辞的。您说,对是不对?”

    好一个白辞!这是在逼他承认当初将远之送往北国之事,也是在一再提醒自己的立场与身份不是!

    墨彻眯起眼,唇边泛起冷笑:“白大人,既然你并非是以北国朝中之臣的身份前来,我想此事也不该牵扯上贵国琳琅王身上才是。本王以为,这一路上该说的唐哲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本王并非是请你前来,而是你必须前来才对。”

    冷哼一声,墨彻背过身去,“不瞒白大人,如今聂将军身中之毒乃是我海青的皇室秘毒。本王割爱将聂将军送往贵国维系两国和睦,却不知为何如今落得如此一身狼狈。你说,本王还该不该将人继续留在琳琅王那?怕是再留下去,回来的不是个人,而是尸体了!”

    “既然墨王也道是贵国宫中之毒,那此番话说来岂不可笑?”

    “白辞,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墨彻猛然回身,怒视白辞,却随即笑道:“好,好啊!白辞,你不愧是琳琅王身边之人。”

    向前几步,墨彻直视着白辞,而后者临危不乱,依然坦然相对。

    “人是我送到北国的,毒却不知是哪里来的。送人的时候,是我亲眼看着他走出海青的,可中毒回来的人,却不是我看着回来的。这么说,白大人可明白?”

    “墨王的意思是,此事与你无关了?”

    “哈哈哈哈——”墨彻大笑,“此事如何能与我有关?该给我交代的,是琳琅王吧!”

    这分明是颠倒黑白。可此时的白辞却只能忍而不发,只为了能完成他的计划。

    “墨王找白辞来此,想必也不想浪费时间。可否让白辞先见见聂将军?”

    “有和不可。”墨彻一个眼神示意唐哲带人下去。

    “多谢墨王。”直到此刻,白辞才仿佛意识到刚才与自己对话之人的身份,也才低头行了该有的礼数。

    “哼。”北国之人的傲骨,还真是令人心中不快。墨彻冷嗤一声,遂负手而去。

    此人也不过是借来一用,待除了远之身上之毒,再给此人教训亦不迟。

    白辞见到聂远之时,后者正闭目歇息。他娴熟地卷起袖管,搭探脉象。而床上之人被这轻微的动作惊扰,忽而睁开双眼。

    “怎么是……你?”

    “正是我。”不知为何,听着聂远之的口气,想到聂远之的此时受苦的由来,他白辞就全然感到无力。他该怪聂远之不知死活的,可一来已是深知对方脾性,二来若没有聂远之的不知死活,恐怕如今不知死活的人就是他们的琳琅王了。于是,只能将一肚子苦水往回吞。“你这小命再折腾几次,恐怕连我的命都要赔上了。”

    “你……为何在此?”白辞在此,绝非偶然,难道琳琅他已经……

    “诶,你可别胡思乱想。若是让王上知道了,你还能安然在这窝着?我还能如此淡定的替你把脉闲聊?你家那过去的主子还能像刚才那般在我面前颠倒黑白安然无恙?”难得他话那么多,纯粹是被气得。

    每次一面对聂远之,他的脾气总是不怎么好。这聂远之与那裴嗣衣都是自己的克星。

    “那……”

    “行了,你少说话,都快进气少出气多了。省着点元气,也好让我省着点力气。”白辞把完了脉,自怀中取出一颗丹药让聂远之服下:“你别说话,听我说就行。”

    “好。”远之依言靠左在床头,听白辞替自己一一解惑。

    “当日你不见之后,裴嗣衣一路追赶那些掳走你的人,可惜最终没能将你追回。那日回来,裴嗣衣便从那些黑衣人留下的佩饰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不管是墨彻还是墨衡,总之你的毒都与海青脱不了关系。”白辞说到这里,注意着聂远之的情绪变化,在确认对方并没有太过激动后,接着说:“你失踪不多久,王上就回来了。当然,你与皇上本就订好的计划天衣无缝,那济鲁特很快便被绳之于法。不过关于你的事情,我与裴嗣衣不得不隐瞒王上。”

    白辞说到此,稍许一停。后面容一整,慎重地对聂远之道:“你要记住,他已失了心。若你有分毫差池,海青不保。”

    “我……”远之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化为了唇边苦涩的笑容。

    他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他是知道的,那日在山洞之中琳琅所言之词。其实,他早已信了。只是当日的他胆怯了,他怕给不起,怕一无所有的自己无法给琳琅所要的承诺。

    可是当白辞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提及,他不禁产生了动摇。如果他还能活着,如果他还能回到北国,那么……

    “你不该来这里。”聂远之看向白辞的眼神似乎下了某种决定,“明知道是他的圈套,为什么还来。”

    原来,墨彻果然是在打这般主意。

    白辞闻言,却反而笑了。

    “圈套?还不知到底是谁套了谁。”白辞扶聂远之躺下,却被远之一把抓住袖袍。他安慰地拍了拍聂远之的手,示意他安心:“放心,我早有打算。既然不带你回去也是个死字,那我在此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和裴嗣衣都没有回头路。”

    “你们是他左右手,他不会真的对你们下手。”

    不会?白辞心中摇头苦笑,只怕到时候谁也拦不住那头野兽,还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

    “行了,我说了我有我的打算。如今我既然已经在此,你说再多也是无用。那人想将你留在此处,我白辞只问你。远之,如今你心中所想,是想留还是想走?如今你心中所念,是他还是吾王?”

    白辞留下了他的问题后并没有急着要得到聂远之的答复,而是留下了聂远之一个人独自思考。

    聂远之心中反复着白辞的问题,其实早在白辞问出这番话的下一刻,他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急着追问,自己自然也不急着说。

    然而那双带笑的眼底,却已然没有了当初的淡漠与阴霾。

    44、巧计(三)

    “不愧是医圣嫡传弟子,果然见解非凡。”

    “哪里,桑兄也不差。”

    行宫一侧的庭院之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对而坐,亭中石桌上端得是一盘未分胜负的残局,两人谈的却又是风马牛不相及。

    桑梓辛笑着摇头:“我本以为见你几无可能,不料白兄如此大度,愿来此相助。”

    白辞听闻轻笑而叹:“哎,桑兄严重了。桑兄可知这海青大将军与我琳琅王之间的渊源?”

    闻言,桑梓辛挑眉不语。白辞见状略一沉吟,压低了嗓子道:“如今在里头的人,可并非只是海青送来我北国的质子将军,而是我琳琅王想要册立的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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