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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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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墨伸手关掉收音机,车也在这时停下来。韩墨从副驾驶扭头,似笑非笑地偏头跟乔阳对视:“我是什么人你心底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不过既然你问,我们就再正式自我介绍一次。”

    “你好乔阳,我是韩墨,代号墨狐狸;这是屠香,代号兔兔;这是朱先,代号教授;这是秦茂,代号老秦,如你所知,我们是一伙儿骗子,组织代号是:墨阳。”

    韩墨说完,推门下车,兔兔也紧跟着跳下车,老秦拍拍乔阳的肩,也钻出车厢,最后教授也下了车,拉着车门问乔阳:“你打算在车里多呆一会,还是现在就出来听韩墨讲故事?”乔阳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从车里出来,乔阳这才注意到他们停在一家网吧门口,网吧是个一层小楼,跟周围其他城乡结合部的建筑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名字有点惹人注意:“墨阳网吧”。

    乔阳跟着教授走进网吧,穿过满是键盘声和烟味的一楼大厅,走到大厅尽头。大厅尽头有两个门,一个是洗手间,另一个写着“厨房重地,闲人免进”。他们两人走入第二个门,穿过厨房来到员工更衣室,教授在更衣室第三个柜子前输入密码——乔阳注意到密码是017017,心情复杂地揉了揉鼻子——柜门弹开,露出一个窄小的升降机平台。

    “上来吧,两个人一起有点挤。”教授率先走进去,对乔阳招招手,按下了手边的楼层按钮:-1

    升降机下降几秒后停住,乔阳推开身后的门,发现他深处一个五十平米左右的大厅里。

    大厅中间摆着一台电视、一套音响和几台游戏机,电视对面放着一张大茶几,一张布艺三人沙发和两个懒人沙发。

    电视背面放着两张桌子,桌子上各有一台电脑,还有多功能打印机、碎纸机之类的办公用品。

    离电脑桌不远的地方摆着一张台球桌,桌上放着几根球杆和几个空酒瓶。

    靠墙的地方摆了几张单人床,每张床之间都用屏风隔开。没放床的地方基本上摆满了衣柜和书架,其中的衣服和书几乎要溢出来,乔阳随意一扫就看到好几件可疑的制服。

    这会,韩墨等人正坐在沙发上。老秦把手里的小行李箱放到茶几上,教授拉过来试了几个密码,拉开箱子,露出一大堆的粉红色纸币。

    “真想看看蔡子杰心痛的嘴脸。”兔兔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伸手抓出一沓钱在脸边扇风。教授也笑逐颜开,问老秦:“这里是多少?”老秦的脸笑得皱成一朵老菊花:“37万,我把他保险箱里所有的钱都拿来了。”

    韩墨看起来却不太兴奋,好像面前的钱只是一堆废纸。他趴在沙发背上对乔阳招手:“站在那里干嘛,过来坐啊。”

    乔阳吞了口唾沫,摇头后退,靠在升降机的门上,就听升降机“叮”了一声。他吓了一跳,侧身让开,就见升降机被推开,一个年轻人从其中冲出来,一阵风似的来到韩墨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恩人,您总算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星期五呀

    我们来双更吧!

    第21章 可怜之人的可恨之处

    韩墨几人都被闯入者的大礼吓住,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把他扶起来。

    乔阳走近观察一下,发现那是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他皮肤黝黑,眼里带着血丝,眉间几道竖纹说尽他人生的不如意,上身穿着墨阳网吧的蓝色工作衫,下身皱巴巴的牛仔裤,脚上的板鞋已经脱胶,整个人有几分邋遢。此刻他紧紧盯着韩墨的脸,嘴角微颤:“我在前台看到地下室的电表跳字就知道您回来了,恩人……”

    “别叫恩人,你还是叫我韩墨吧。”韩墨挂起亲切得有些疏离的笑,将那人按坐在一张懒人沙发上,“季富昌,我们的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后天你就能看到蔡子杰那人渣遭报应了。这里的钱是我们从蔡子杰那里缴来的,喏,给你五万,算是你被骗的补偿。”韩墨拿了五沓钱塞到他手里。

    名叫季富昌的年轻人握紧了手里的钱,眼睛却贪婪地盯着装着钱的行李箱,这个细节被所有人看在眼里,要知道,此刻桌边坐着的都是人精,就连最不济的乔阳也当得起“胆大心细”四个字。

    兔兔的眉头倏然皱起,教授也下意识想把行李箱合上,谁想老秦反而阻止了他,好声好气地说:“哎,小墨……你这样做就不合适了。咱们干得这一票纯是为了季兄弟出气,从蔡子杰那搞来的钱自然都应该给季兄弟……”

    韩墨略一思索:“老秦说得有道理,那……”

    “有道理什么呀,秦叔没卖力气当然说得轻巧。我们在那个傻缺组织里浪费了三四个月,难道纯粹是学雷锋做好事的啦?”兔兔骄横地一踹茶几,“不说别的,我爬防盗网时扭伤了手,墨狐狸和小太阳都挨了打,医疗费和营养费总要给些的吧?”

    “是啊,有这三个月时间干什么不行?随便做点什么不是几个三十万?”教授坚决拥护兔兔的意见。

    老秦嘟哝一句“现在的后生都钻进钱眼,不讲义气啦……”不再多言。

    韩墨则把分配权交给季富昌:“小季,你说这37万要怎么分?”

    季富昌的额头冒出几滴汗,他瞅一眼吃瘪的老秦,又看看气势汹汹的兔兔和教授,最后窥探一下韩墨无懈可击的笑容,搓搓手掌,有点勉强地说:“这、这样吧,总不好让恩人们白忙一阵,这37万,咱们每人6万分掉,多出来的那一万,我直接带回去给爹娘修坟……”

    “行。”韩墨很干脆地回答,率先从行李箱里拿出6万,其他几人也依次伸手,轮到乔阳时,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韩墨撇他一眼,直接帮他拿了六万。

    季富昌独得7万,比韩墨先前分的多了2万,喜得直舔嘴唇。他在老秦的帮助下收好箱子,又跪下磕了两个头,答应过两天跟他们一起去看蔡子杰伏法,脚步轻快地上了升降梯。

    升降梯的门一关上,兔兔就毒舌道:“看他那没出息的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已。”韩墨耸肩,“他如果不贪,就不会沦落到家破人亡、上吊自杀那一步,更不会遇到我们。”

    “也没什么,他毕竟送了条大鱼上门。”教授的心态很好,“这37万不算什么,重点是咱们套到的那100万。说起来,姜还是老的辣,秦叔这一手施恩6到飞起,用7万块填饱了那个见识浅的,免得他惦记咱们手里的钱再惹麻烦。”

    “呵呵,没什么……还亏兔兔反应快,白脸唱得好……”老秦慈眉善目地拍拍肚子。

    “咳咳,打扰一下,”一直旁观的乔阳清清嗓子插话了,“介不介意你们是否介意在相互吹捧中间夹杂一点‘讲故事’环节,给一头雾水的我来点干货?比如刚才那个季富昌究竟是什么人,他就是你们潜入传销组织的原因吗?你们这算什么,用自己的方式伸张正义,还是单纯地黑吃黑?”

    “又来了,小太阳的秘技:连珠炮发问。”教授受不了地摆手,拉着兔兔站起来,“我们今晚去ktv唱歌,不回来了。”

    “我回老家看看老伙计,一个星期以后回来……蔡子杰伏法我就不看啦……受不了这个刺激。钱……小墨看着分一下,我就不操心了。好啦,你们兄弟俩说话吧……我也不当电灯泡了。”老秦站起身慢悠悠说,把六万块钱放进一个旧巴巴的手提包,跟在教授和兔兔身后离开了。

    偌大的大厅就剩了韩墨和乔阳两个人。

    韩墨盘腿坐在沙发上,左手托腮看着乔阳。乔阳不敢跟他对视,手脚僵硬地绕到他身边坐好,腰杆挺直,双手放在膝上,心里一阵吐槽:争气点啊乔阳,扭头看他啊!明明是他有事儿瞒着你利用你,该心虚的是他,你气短个什么劲儿啊!

    “想什么呢?”韩墨看乔阳拿出军训的势头端坐在哪发呆,觉得很好玩,就伸手戳戳乔阳的胳膊:“说句话呗,你的小太阳秘技去哪了?”

    乔阳感觉胳膊发胀,强自镇定,憋半天出来一句:“老秦刚才那个‘电灯泡’的说法,用得不太对啊!”

    “哈哈哈!”韩墨彻底被他逗笑了,倒在沙发上直揉肚子。乔阳受他影响,脸上肌肉也放松下来,露出一个舒缓的微笑,也敢扭头看对方了。

    韩墨笑了一会,重新坐起来。他后背靠在沙发扶手上,两条长腿搭在乔阳大腿上。后者适应得十分良好,大学时在宿舍聊天时,他们经常使用这个动作。韩墨虽然脑子好用、做事干练,但闲暇时总有些懒散的气质,像猫一样懂得享受,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这次重逢之后,乔阳总感觉韩墨在绷着,他原以为是这人成熟了或者变了,现在看了,只是因为他之前一直没有放松过,直到单独跟乔阳相处时,才像猫露出肚皮伸懒腰一样,露出了自己最无攻击性的模样。

    乔阳被韩墨这样亲近的态度取悦了。

    韩墨调整好舒服的姿势,不用乔阳发问,自己就开口说了起来:“ok,墨狐狸讲故事时间到了,今天要讲的,是一个傻小子被传销组织害得家破人亡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橙瓜的地雷

    第二更送到!

    明天依然双更,比心

    第22章 墨狐狸讲故事

    韩墨调整好舒服的姿势,不用乔阳发问,自己就开口说了起来:“ok,墨狐狸讲故事时间到了,今天要讲的,是一个傻小子被传销组织害得家破人亡的故事。”

    “六个月之前的早晨,我起床去路口买早点,路过旁边一片小树林时,看到一个年轻人在哪里徘徊。你知道我记忆力很好,尤其擅长认脸,一下子认出他前两天在墨阳网吧上过网,疯疯癫癫地在电脑前哭了很久。

    “出于好奇,我停下脚步想看看他要做什么,只见他在一棵歪脖子树下叠了几块砖,往树枝上扔了根麻绳,显然是要上吊。

    “这片小树林就在我的网吧旁边,有人在那自杀了,一定会有警察来询问情况。警察登门,对我们骗子来说是件很危险的事,就算是来查其他案件也一样。所以我走到那个年轻人身边,问他为什么要自杀,准备能劝住就劝一劝,劝不住就赶他换个地儿自我了断。

    “那年轻人在我面前嗷嗷大哭,说他叫季富昌,被传销组织害得家破人亡。

    “他是农村出身,父母砸锅卖铁供他上了大专。他毕业之后到周城一家中型工厂做管理,工资不高不低,生活比较乏味。前年年底,季富昌的妈妈犯了脑溢血,住院需要一大笔医疗费。季富昌到处借钱,可凑来的钱只能应付一两个月,不是长远之计。逼得没办法,季富昌就托同学朋友再帮他找个兼职,多打一份工,在这时,他的一个高中同学给他打了电话,说贯城有一份高收益的工作,吹得天花乱坠。”

    韩墨说到这里,从茶几下面摸出两听啤酒,分给乔阳一听,自己打开一听喝了一口,继续说:

    “季富昌这人你刚才也见了,生性贪恋,眼界不高,再加上当时急着用钱,全当祖宗积德、天上掉馅饼砸在自己头上,没多考虑就跑来贯城,被坑进了网络营销的坑。当时面试他的人,很巧也是蔡子杰。

    “跟你不同的是,季富昌在传销组织里很快被洗了脑,不但对即将蒙骗亲人朋友毫无愧疚,反而跃跃欲试、认为这个比在工厂上班赚钱。为了加入传销组织,他还给父母要了一笔钱,骗他们说自己跟朋友一块做生意,很快就能把那5000块钱赚回来。

    “加入组织之后,季富昌很快发展到两个对象成为d级,正打算再接再厉时,正好坑他进来的那个高中同学换‘家’跟他换到一起。

    “跟如鱼得水的季富昌完全不同的是,高中同学的精神状态很差,他依然是个e级,始终对骗了老同学这事儿耿耿于怀,对组织心生退意,也劝季富昌趁陷得不深尽快收手。季富昌没有听劝,反而向蔡子杰告发了对方的‘消极情绪’,从那以后,那就再没在组织里见过那个同学。”

    “妈的,”听到这里,乔阳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季富昌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整一为虎作伥的狗腿子。”

    “是啊,他不是个好人,所以遭了报应。”韩墨又喝了一口酒,“季富昌在组织里混了大半年,去年年中当上了c级,本来以为可以顺顺当当一直当上a级赚够300万脱离组织,没想到有一天‘警察’突然来敲门,把他们统统抓去派出所,登记了他们的信息,逼他们把在组织里骗到的钱都吐了出来,然后押着他们到火车站,强迫他们返回各自的家乡。

    “季富昌身无分文的回了家,却对网络营销念念不忘,他准备回家看看母亲,再跟家里要点路费回到贯城重新来过,没想到一进家门就看到了母亲的遗像。原来,半年前老两口为了给儿子凑那五千块钱,老太太偷偷给自己停了药,把看病补营养的钱都给儿子做生意去了。三个月之后老太太没了,老头儿顾及儿子‘做生意忙不能分心没法回家’,所以将老伴儿的死讯瞒了下来。

    “痛失老母,季富昌趴在牌位前伏地痛哭,发誓一定更加努力,让老父亲过上好日子。他从家里拿了点钱,返回贯城,满大街地溜达想找到蔡子杰继续跟着他干网络营销,疯魔一样地压马路。

    “按说贯城那么大,想找一个人是非常困难的,但也许是命中注定,季富昌某天真的看到蔡子杰坐在一家快餐店里吃饭。他特别兴奋,过马路就想进去打招呼,走进了才发现他不是一个人在吃,对面还坐着一个很眼熟的人:正是当初来敲门抓人的‘警察’头子。

    “再傻的人也该察觉不对了,季富昌立刻藏了起来,等他们两个吃完饭,尾随蔡子杰找到了他新的窝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每天都到蔡子杰楼下蹲点,发觉他跟‘警察’头子关系很好、经常见面。他又尝试着跟踪那‘警察’到他的办公地点,这才发现那人根本不在正儿八经的派出所办公,穿得也根本不是正规警察的衣服,而是一套黑色的制服。这些人是所谓的‘城市治安协管员’,当地人称‘黑皮’,是贯城特有的一批带黑道色彩的协管队伍,只有协助公安机关维持秩序的权利,根本没有执法权——当然,更加没有夺取别人银行卡存款、将别人‘遣送’回家乡的权利了。

    “跟踪了蔡子杰一个月,季富昌亲眼看到他跟‘黑皮’勾结端了三个传销窝点,他总算弄懂了蔡子杰的套路:他带着他的俩个走狗顾德、孙长明,假扮成网络营销这个传销组织的中层管理者,组建一个又一个小窝点,坑骗新人进入传销组织,利用他们不断撒网捕捉新的受害者。一旦这批新人成熟起来,升上c级或更高,按照那所谓的《网络营销运作规则说明》要提取更多提成,他就会直接找‘黑皮’来假扮警察端掉窝点,还抢走组织成员的积蓄,将他们从贯城赶出去。”

    “真是卑鄙。”乔阳点评,喝了一大口酒,“搞传销就已经够缺德了,蔡子杰干的事却比缺德更缺德,你信不信,他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季富昌一定气疯了吧。”

    “对,他简直气疯了。”韩墨扁扁嘴,“他计划要报复蔡子杰,拿回当年他母亲用命生出来的5000块钱,当然还有他在组织里搞到的那些……就在这个时候,噩耗传来。有几个被他骗到网络营销里的同学,被‘黑皮’遣返回乡之后找去季富昌家。季富昌的老爹听说儿子在外面干的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气得心脏病发背过气去。

    “季富昌吓坏了,顾不得报复赶回家,总算见到了他爹最后一面,跟他爹坦诚了一切。他爹临死前死死攥着他的手,逼他发誓不再向蔡子杰报仇,绝不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死不瞑目。

    “父母都间接被传销组织和自己害死,故乡对于季富昌来说已是一片伤心地。他简单葬了父母就又来到贯城,明知道仇人就在附近却不能捅他几刀图个痛快,想走法律程序到网上咨询律师,律师却告诉他法律可能没法制裁蔡子杰,就算能判刑,由于情节并不严重,量刑也会比较轻。季富昌得到结果后,痛苦地在网吧咆哮,冲出门去在城市里游荡了几天,最终决定自我了解去黄泉下一家团圆……

    “就在那天,他碰见了一个充满好奇心的骗子。”

    韩墨大概讲完与季富昌相遇的经过,手里的啤酒也见了底。他把空了的易拉罐放在茶几上,伸展身体,头歪靠着沙发背,两颊泛红、双眼氤氲,孩子气地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小声嘀咕一声:“困。”

    “这才几点你就困了……”乔阳纳闷,看韩墨用额头蹭蹭沙发就要合眼,连忙动手推他:“哎,先别睡,还没讲完呢!你们的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卷进来?”

    韩墨任性地拍了乔阳一下,那意思:别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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