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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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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秦用沾血的匕首挑起韩墨的下巴,像欣赏世界名画一样欣赏年轻男人的表情:“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我拼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在这张脸上看到这个表情……嘿,嘿嘿,真好啊墨狐狸,你跟你爷爷长得那么像……哭了,你又哭了呀?好孩子,你总是为你亲爱的秦叔叔掉眼泪,是不是?你发自内心地把我这个杀父仇人当成父亲,是不是?”

    “别慌,爸爸这就送你最后一程,让你去跟你爷爷和爸爸团聚!”老秦像跟儿子道晚安的父亲般轻声说,匕首尖部刺破韩墨喉咙的皮肤……

    “老大!”刚才自己出去放哨的小鼠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洞口有雷子,他们抓了佯装追来的盗墓贼!现在马上就进来了!”

    “什么!?”老秦悚然一惊,松开了揪韩墨头发的手,思考一秒立刻发令:“扔掉所有武器!”他迅速抽出一块手帕将匕首上的指纹擦干净。

    就在老秦三个人把所有武器都扔掉的那一瞬间,刺眼的手电光出现在洞口。

    “警察!放下武器举起手来,不要反抗!”杨天河带着增援的警力大吼。

    老秦等三人都下意识抬起手来挡住眼睛,紧跟着,被冲过来的警员们控制住。

    “墨狐狸!”兔兔一眼看到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韩墨,尖叫一声冲过去。乔阳拽着提急救箱的警员紧随其后,扑过去跪在韩墨身边拉住他的手:“阿墨,阿墨?”

    “小太阳……”韩墨意识清醒,露出一个无比苍白的笑容,“你来啦……”

    “阿墨。”乔阳心疼得眼眶发红,回头用眼神凌迟在场的其他三人,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杨天河举枪踏进洞中洞,他身后是举着执法记录仪拍摄的路锦瑟。

    “秦茂、宋虎、桑梓蜀,”杨队长用手电扫扫地上的各种武器,“以持有非法枪械和管制刀具、蓄意杀人的罪名逮捕你们。”

    “冤枉啊,警察同志,我们冤枉!”大虎和小鼠大声辩解。

    “杨队,他们身上都没有武器。”负责搜身的警员报告。

    杨天河点头:“把地上这些证物收好。”

    “警察同志!”小鼠大喊,“我们承认我们碰过这些武器,不过纯粹是好奇!我们三个是背包客,进山来玩迷路了,无意间走进这里的!我们来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躺在地上了!”他用下巴示意正被止血的韩墨。

    “哦,这么说你们不认识?”杨天河问。

    老秦开口了:“我、我们认识……只是进了山他、他就失踪了……我们就是为了找、找她才迷了路。”

    杨天河不动声色:“是吗?”他用手电在洞中洞里扫了一圈,看着一个又一个带封条的铁箱,问道:“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老秦的脸部肌肉抽了抽,低下头。

    另外一个人回答了这个问题:“据说是黄金。就是传说中的骗子,我爷爷鬼神奇骗韩七鉴在外国银行案中藏起来的一百三十五万两黄金。”韩墨靠在乔阳身上开口了。

    听到他的话,所有警员都炸开了锅。韩七鉴做下的外国银行案是每个人在警校都学过的惊险案例,无数人都猜测逃窜的四个恶人如何将那么大量的黄金运走,如果没运走会把黄金藏在哪里?传说四份黄金都被韩七鉴骗走单独藏了起来,这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警校茶余饭后聊起的传奇故事成了活生生的现实!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路飞真的抵达了传说中的one piece,亨利科迪尔终于见到了所罗门的宝藏——他们真的看到了韩七鉴的黄金!

    杨天河不愧是经济特别行动署的精英,他在警察中最为镇定,一挑眉毛问韩墨:“你爷爷藏起来的黄金?也就是说,这笔黄金是某件诈骗案的赃款?赃款可是要上交给国家的。”

    老秦扭头看韩墨,目光阴狠冰冷,像是一条毒蛇。

    韩墨迎着这种目光一笑,他用左手握住乔阳扶着自己的手,似乎要从那里汲取温暖和勇气,接着说:“嗯,上交给国家吧。不仅如此,我还要上交更多的东西……警察同志,我自首,我是个诈骗犯,同时,”他对老秦龇牙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协同秦茂倒卖国家文物。”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面了!

    老秦的局还挺狠的不是,杀人诛心,不顾如此。

    第89章 无法战胜的人

    听到韩墨说要自首, 现场所有人都骚动起来。

    警方的人面露诧异和欣喜,杨天河与乔阳交换眼神, 乔阳稳稳地支撑着韩墨, 回握韩墨的左手、与他手指相扣。兔兔拉住了韩墨的衣摆,教授揽住了兔兔。

    “胡说!”老秦矢口反驳:“警、警察同志,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韩墨轻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因为我有证据,就是那个铁箱。”他示意进洞后第一个石窟里那口被老秦碰过的铁箱。

    老秦立刻辩解:“我、我刚才碰了那个箱子一下, 只、只是好奇!”

    韩墨则道:“不是箱子的表面,是箱子里面……那里面有证据。”

    韩墨的话引起了现场的又一轮骚动。大家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不是说箱子里装的是黄金吗?里面有老秦倒卖国家文物的证据?不会吧。韩七鉴藏金子的时候老秦应该还没出生啊?

    教授和兔兔也不明所以。乔阳在韩墨耳边低声问他:“阿墨, 箱子里有什么?”

    韩墨偏头对他露出墨狐狸的招牌笑容:“你一会就知道了。”

    老秦不安地原地挪动两步, 嘴唇蠕动,却什么都没说。

    杨天河略一思索,吩咐一句:“来个人开箱。” 立刻有经济特别行动署的相关专业人员拿了工具过来。路锦瑟紧随其后, 举着执法记录仪跟上去。

    几个强壮的男警员合力将大铁箱搬下来放在地上,路锦瑟拿记录仪绕着铁箱转了一圈:“封条完好, 外观陈旧,应该贴上有一年以上的时间……”

    负责开箱的警员小心地割开封条,夹断铁箱上的大锁, 然后用力拉开箱盖,往里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了?”路锦瑟连忙凑过去,一边摄像一边探头往里看, 看清之后跟着抽了口凉气:“这、这是青铜器?”

    “青铜樽。”开箱的警员带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箱子里的小酒樽捧出来,“看工艺和锈迹,很可能是两千年以上的文物,国宝级别啊……嗯?”她凑近樽口观察一下,对路锦瑟说:“凑近点拍,拍这里……看到了吗,这里有几根还没腐朽的头发。”

    “两千多年的头发?”路锦瑟大气都不敢喘,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证物袋让对方把那些头发装起来。

    开箱的警员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两千多年的头发如果还这么有弹性,我就要穿越回古代问问头发的主人用的什么洗发水了!要我说,应该是盗墓贼或者文物贩子留下的毛发……”说到这里,她怀疑地看看韩墨,又看看老秦。

    “这就是你说的证据?”杨天河问韩墨。

    韩墨从容一笑:“这个嘛,等你们验过dna,自然会见分晓。”

    听到这话,本来还算镇定的老秦露出见鬼一般的表情,他瞪着韩墨,连连摇头:“不、这不可能,一定不是我的头发,我根本没来过这里!我没做过这种事!”他连伪装结巴都忘了。

    韩墨耸耸肩,凤眼弯起,像是修炼成精的狐狸。

    “怎么可能……墨狐狸,你诬陷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老秦的脸扭曲起来。

    韩墨嘴角上翘:“小秦,你真的错了。”

    小秦,你真的错了。

    被韩墨那双跟韩七鉴几乎一模一样的丹凤眼望着,听到那句熟悉的话语,老秦只觉如坠冰窟。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老秦双腿一软,幸好有旁边的警员抓着才没有摔到。

    “什么、什么意思……”他神经质地低声喃喃,“这怎么可能,什么、什么时候?”

    韩墨对他无言地微笑。

    这个笑容像一记耳光抽在老秦脸上,让他羞愧愤怒得要爆炸。即使知道现在最好保持沉默,一切都等离开这里见到律师再说,他还是忍不住咆哮着发问:“墨狐狸,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做的!?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你说啊!”

    “说什么呢?”韩墨无辜地一歪头,惨白的脸蛋在晃来晃去的手电光中依然惊人的漂亮,“难道我要对你说,我记得4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我永远都记得你说:韩七鉴,你欠我的,我会从你的子孙后代身上讨回来。我记得你的脸?怎么可能。”

    老秦如遭雷劈。就连现场的警员们都安静下来,竖起耳朵。

    乔阳浑身一哆嗦,一点灵光从眼前滑过!难道……

    韩墨的声音在安静下来的洞中洞中来回回荡:“又或者你希望我对你说,我爷爷早就告诉我,如果有人自称他的朋友接近我——千万不要相信。想办法拔几根那人的头发,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放进他提前准备好的箱子中?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有人能彻底看透人心,提前几十年为仇人们布下一个骗局,以黄金为诱饵,挟制仇人不敢轻易杀害他的子孙?怎么会有人第一眼就认出杀父仇人、识破仇人的骗局,用三年多时间做一个彻底相反的骗局,只为有朝一日将仇人绳之以法?”

    老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表情空白了几秒,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傻傻盯着韩墨的眼睛,嘴巴大张。

    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瞠目结舌。

    韩墨前所未有地大笑起来,笑得锁骨刚止住血的位置渗出殷红:“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有人拥有神鬼莫测的骗术呢?怎么会有人教出不逊于自己的子孙?怎么会有人为了报仇伪装自己整整三年、把自己搞得面目全非!?哈哈哈哈哈!”

    “啊,啊!!!!”韩墨的笑声像是无坚不摧的子弹,彻底击碎了老秦的意志。他像野兽一样仰头嘶吼,用力用头撞向地面:“韩七鉴!韩七鉴!你死了都不放过我,死了都不放过我!为什么我不能赢,为什么我不能赢!我没错,我没有错!”

    “拦住他!”警察们大惊,凑上去拉住老秦,唯恐他一激动把自己磕死。

    这种担心是很有必要的,因为老秦似乎已经疯了。他脸红脖粗,目光发直,口水直流,口中怪叫:“都是骗局,都是骗局!韩七鉴早就知道仇人会回来,都是他做好的局!墨狐狸一开始就认出我了,他诬赖我,一切都是为了诬赖我!我输了吗?我输了吗?”

    “不,嘿嘿嘿,不,我没输,韩七鉴,我没输!你的孙子还是被我弄脏了,他脏了!嘻嘻嘻,他为了报复我把自己弄脏了!他越界了,他杀人了,他脏了,脏了嘻嘻嘻!墨狐狸,墨狐狸!”有一会,老秦的神智似乎恢复了,他准确地找到了墨狐狸的位置,对着他目露凶光:“不惜自首也要拉我下水,是不是?你放心,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别忘了,咱们俩一起弄死了你爷爷的那四个仇人,咱们俩一起干的,嘿嘿嘿!你今天还杀了季富昌,为了自保杀了季富昌!一起死吧墨狐狸,跟我一起死!”

    “季富昌没死,墨狐狸才没杀过人!”兔兔怒叫,眼看着就要扑上去跟老秦拼命,幸好教授把他紧紧拉住。

    乔阳也勃然大怒,张嘴想辩驳几句——路锦瑟手里的执法记录仪还开着,不能放任老秦的诬蔑。

    韩墨却松开了一直跟乔阳相扣的手,跟他来开一段距离,掩住自己的眼睛,轻声说:“好了,你们不要生气,他说的也没错。”

    “阿墨?”“墨狐狸?”站在他周围的三人都看着他。

    韩墨拿开左手,露出了不断滑出泪水的双眼,脸上挂起无比疲惫又无比释然的笑容:“我为了报仇走上歧路,现在,是时候为我的离经叛道付出代价了。”

    “墨狐狸。”在场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韩墨的眼泪,神色均是怔忪。

    兔兔和教授突然意识到:虽然韩墨男生女相、长着张惊艳柔弱的脸,却好像从没露出过如此脆弱的表情。无论情况有多危险复杂,他看起来永远是从容的、镇定的、玩世不恭的,让他们忘了眼前这个人只是个无依无靠的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

    他也会怕、会累、会迷惘啊。

    “墨狐狸……”兔兔的病情有好转,却依然无法正常的感受感情。可纵然如此,她还是上前一步,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抹掉韩墨不断滑落的眼泪。她张开双臂,用温暖柔软的身体贴近他,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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