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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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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燮惊道:“你,你别想威胁我!”

    赵郁道:“是否威胁,还是到父皇跟前去说吧。”

    赵燮当即乱了方寸,语无伦次地吼道:“父皇父皇!你现在用得上父皇便想起他了?你这人自私自利!父皇疼你爱你,你却因为自个儿的仇怨不如他愿安心做个太子,好了,你不愿做,他才不情不愿让我来做,父皇偏心!竟让我捡你剩落?你活该!等你哪天知道真相哭死也是活该哈哈哈!”

    赵郁并不管他疯癫行径,而是道:“太子之位本就有能者居,我且唤你兄长,你儿时聪慧好学,并不比我差到哪里,若不是位高虚飘,沉迷声色,怎会落得如此地步,你且这般,父皇还在犹豫是否废你,你若说他偏心,也枉费他良苦用心。来人,将太子送回宫里。”

    赵燮挥手吼道:“我看谁敢碰我?!”又神神叨叨念叨许久:“我没错,我不过是想威胁你让你罢手,你揪着我有什么用处?你该去找冯竟!去找你母妃!你还不知道吧!你母妃当年为了后位亲自命人刺伤你又派人毒害你,陷多少后妃不义,对,这次也是她,也是她给我出的注意,我去找她,她便怕我将这事告诉你,说要保我太子之位让我来绑了你王妃啊”他这厢话没说完,白眼一翻,人已倒地,赵郁抬眸,只见徐风堇不知何时找来一根木棍,怒气哄哄地将赵燮一棒子敲晕。

    闹剧终了,侍卫将太子送上马车,院里只剩赵徐二人,赵郁许是早有准备,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不敢亲自去查明的事情,终于通过旁人的嘴知道了答案,也是意料之中,到不觉有甚,他见徐风堇依旧气郁难平,走过去淡淡笑道:“手劲儿可真大,一下子就把人打晕了。”

    徐风堇盯着他,怔怔地松了手上的木棍,眼圈泛红。

    赵郁笑道:“吓着了?”说着把他搂在怀里哄:“不怕,为夫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徐风堇趴他怀里安静许久没有出声,赵郁还当他已平复下来,却猛然听他大喊一声,接着便是声嘶力竭地哭喊,赵郁忙问他怎么了,徐风堇却仰着脸任泪水滚落,大哭不止,赵郁忙着帮他擦净,不禁难受道:“乖,别哭,我早有准备,不觉得怎样。”

    徐风堇哭得毫无形象,只觉得心疼不已,又替赵郁委屈万分,他话也说不利落,还安慰道:“没,没事,以后有我陪你,谁再敢碰你一下,我便拿棍子打死他。”

    赵郁欣然笑道:“好好,日后有你在我身边,没人敢欺负我。”

    第56章 远行

    太子如此大闹一通不能平白送回去,赵郁连夜进宫,次日的婚事也只得推迟,徐风堇肿着眼眶回府,余三娘以为他出去走了一遭被赵郁抛弃了,当下就要扯着人回临安,徐风堇瞧她火冒三丈的模样不禁问道:“你不该恨我吗?若我真被郁郎抛弃,你该高兴才是。”

    余三娘叉腰:“我是瞧见你就不顺眼,谁让你长得像春娥?但无论如何也勉强算看着你长大,我辛辛苦苦一把将你拉扯起来,无论你混得好坏,都不能让人白欺负了去。”

    徐风堇听她说完越想越气,连余三娘个拉皮条的跟他非亲非故还带些仇怨都能留些人味,怎宸贵妃六宫之主差点母仪天下的人竟能对亲生儿子下如此重手?

    他这厢郁气难消,过了午时想回房小歇半晌等赵郁回来,却见那日来过的林姑姑再次登门,岑灵昨晚也被惊醒知道个大概,想拦着徐风堇别去,徐风堇却将府里的家丁召集起来当众道:“今儿个是宸贵妃宫里的林姑姑请我去的,来回路上无论是我自个儿不小心摔了跟头还是双腿一蹬就此归西,全都跟林姑姑脱不了干系,知道了吗?”

    赵徐二人向来恩爱,虽说今儿个没如时成亲,可徐风堇说的话依旧分量十足,众人听了,便齐声应着知道。

    二进宫门,徐风堇心境大不一样,想来宸贵妃已知漏了馅,不是像他打听经过,便要与他对峙。

    果不其然,才迈进门就见宸贵妃靠在锦塌上眉头深锁,手上紧攥佛珠不停捻着,徐风堇按规矩行礼,宸贵妃停下来笑道:“堇儿来了,快坐。”

    徐风堇站着没动,直白问道:“不知宸妃娘娘今日找我有什么事?”

    宸贵妃起身笑道:“堇儿这是怎么了?怎才一天不见就跟娘亲生份了?”

    徐风堇道:“您自然知道。”

    宸贵妃见他不愿迂回, 也就开门见山,笑问道:“你和郁儿是如何料到了昨晚的事?”

    徐风堇未答,而是道:“听王爷说梅贵妃生前与您势不两立,仇怨积多,您每月雷打不动都会去佛堂清修,但却在梅贵妃死前那一月着手处理宫内事务激化了两人矛盾,梅贵妃怕您出来争权更是不敢松懈,最终患病,疲劳致死,可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身子,就算积劳也要长年累月,怎么死得如此突然?据说太子也是从那时开始疑神疑鬼,满心嫌弃他母妃娘家没人,日后不能助他登基,但是这些且都是他们东宫的事情,怎您一个与东宫老死不相往来的贵妃宫里,会出现东宫内侍的木牌?”

    宸贵妃笑道:“梅妃去了几年,跟这事有何干系?”

    徐风堇道:“您说有何干系?当年郁郎已经确认儿时被刺杀那事不是梅贵妃所为,却为何待她人死之后不再追查?还不是他发现梅贵妃那层纱后,所有证据都指向他的亲生母亲!您还说跟这事没有干系?”

    宸贵妃脸色有变,皱眉低喃:“他……那时就有所察觉了?”

    徐风堇道:“不然您认为以他那般聪明,会事后十几年查不到真凶?”

    宸贵妃道:“这都是他跟你说的?”

    徐凤堇未开口,便算默认,宸贵妃再次端详他道:“看来郁儿确实待你真心,对你无话不说。”

    又走近他道:“你如今也算我的儿媳,本宫便直说了,我跟郁儿是亲生母子,再是打断骨头也还连着筋,我不愿与他心生隔阂,有些事情我也十分内疚,若是堇儿能从中帮娘亲”

    徐风堇抢道:“帮您说说话?让王爷继续与您母子齐心?”

    宸贵妃道:“堇儿果真是个聪慧的。”

    徐风堇冷哼:“绝不可能。”宸贵妃嘴上说着内疚却没有半分懊悔意思,他气道:“您大可不必怕郁郎对您如何,他不会,也不能会,虎毒还不食子,您竟舍得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儿子动手!这凶手若换个人,他还是能以牙还牙,可这凶手是他娘亲,您让他找谁报仇?这份委屈又跟谁说?他唯独能做的就是算了。”

    宸贵妃怒道:“你说得什么话?什么叫算了?那是我儿子!”

    徐风堇同怒道:“你现在把他当儿子了!派人拿着烧红的剑往他肉里扎时,想过他是你的儿子吗!你不想算了还想他能原谅你?简直笑话!就算你是他亲娘,三番五次拿他的命对付旁的后妃也不可原谅!”

    宸贵妃颤颤抬手,指着他道:“你大胆!一个贱民也敢这样对本宫说话?”她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道:“母妃嘴里的贱民正是我的夫人,我与他和如琴瑟,若他是贱民,我也算贱民一个。”

    宸贵妃不想赵郁会来,慌忙看向林姑姑,林姑姑蹙眉摇头,显然不知赵郁怎会出现,这会儿该是在御书房焦头烂额,莫非是解决完了?可太子出了这等大事怎能解决的如此快?

    徐风堇闻声扭头,忙走到赵郁跟前牵住他的手。

    宸贵妃哀道:“郁郁儿你怎来了”

    赵郁无任何情绪道:“许多事情不可双赢,贵妃既然走到如今地位,就要舍得一些,你我之间母子情谊也算尽了,既然先前拿我的命当做儿戏,那如今便狠心到底,别再把我当做儿子。”

    宸贵妃悲苦道:“不,不郁儿我是你娘亲,郁儿,我那时也非常内疚,我真的非常后悔非常害怕,所以伤你之后每天都在佛堂诵经礼佛,想洗掉我的罪孽”

    赵郁淡淡道:“贵妃是怕父皇知道这事吧,父皇爱你,前皇后薨逝便想立你为后,但这么多年过去,你为何还仅是位贵妃?”

    宸贵妃怔了怔,反应过来震惊摇头:“不会,他不会知道的”

    赵郁道:“父皇日后不会再来,贵妃日后也不要再跨出这道宫门,他本要传旨,我念你生养过我,便亲自过来说一声,给你留些颜面。”

    宸贵妃尖厉道:“他凭甚不来!是他负我在先!我哪里有错!他身边女人众多,我不能得他一人,难道还不能享有权势护身吗!”

    赵郁半句不想多说,拉着徐风堇便走,宸贵妃也知自个儿没沉住气,忙追上道:“隽,隽儿是不是回京了,你让你哥哥进宫来,咱们母子三人许久不曾一起了,明日就是中秋,还有,还有堇儿,咱们邀你父皇一同赏月好不好?”

    赵郁背对她道:“兄长私自回京母妃也知道?看来太子那般胆小敢勾结夏人,也是母妃怂恿的罢。”

    宸贵妃吓得一惊,忙又后退几步道:“勾结夏人?这件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个后妃哪懂这些!”

    赵郁冷漠道:“贵妃确实不懂,但只要言语挑拨一番,太子便会自己去找,贵妃可知道你几句话促成了哪些大事?还请贵妃日后在佛堂安生些,兄长为人宽厚,我且不想让他知道你做过什么。”

    转眼八月十五,郁王府的厨子做了十几种馅料的月饼,荤素甜咸应有尽有,院内石桌上放了两坛才酿好的桂花蜜,天凉,徐风堇便加了件披风和赵郁在院里赏花望月,他本以为赵郁多少会觉得难过,但完全看不出他与往日有哪些不同,该笑还是笑,该逗他的也不曾少,他怕赵郁是装出来的,便道:“郁郞若不想笑,那就不笑,反正你怎样我都觉得好看。”

    赵郁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毕竟为夫少有的英俊潇洒。”

    徐风堇冲他做个鬼脸笑道:“好不要脸。”

    赵郁眉眼温和,笑道:“王妃不用为我担心,我对这事早就看开,若执拗于此,往后的几十年都该郁郁寡欢,事已至此我再跟自个儿过不去也不能重新来过,那便算了,花月照常,良人依在,一道门槛而已,迈过去就罢了。”

    徐风堇道:“当真?没有骗我?”

    赵郁道:“真的,为夫何时骗过你?”

    “你可没少骗我。”徐风堇笑着举杯敬酒:“那以后所有的门槛,我都陪你一同迈过去。”

    赵郁应下,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说话间,程乔岑灵已把做好的月饼端上桌,碰巧赵隽跨步而来,余三娘紧随其后,手摇团扇提着玉兔花灯像是要凑热闹,几人坐在一起地位三六九等,也能嘻嘻哈哈,谈笑风生,赵隽看向余三娘的花灯问道:“这小兔子是余老板自己扎的?”

    余三娘笑道:“是是,我爹娘便是做花灯买卖的,小前儿跟着学了不少,后来我丈夫去了,本想带着堇哥儿去卖灯,谁想他个手笨的,这那不行,只得把客栈改成了南馆。”

    徐风堇哼笑道:“我那是故意手笨,我若是做得好,你且不是得让我整日干活。”

    余三娘瞪他,当下就要站起来:“你那时就给我偷奸耍滑了?”

    徐风堇吐吐舌头往赵郁身边躲,得意笑道:“你来啊,我夫君可就在这儿坐着,我看你敢不敢碰我一下。”

    赵郁使坏,似要起身:“那我还是先离开一会儿罢。”

    徐风堇忙拉着他道:“不行不行不能走,这夜叉可真敢对我动手!”

    赵隽瞧着他们三个哈哈大笑,饮了杯酒道:“难得如此轻松,明个儿我就走了,下次也不知哪年才能回来,你们若拜堂,就把我名字贴上椅子上拜吧!”

    他说这话确实不假,沙场无情,等一场胜仗十年二十年也是常有,又道:“所幸这次回来发现是有人里通外合,夏人奸滑,将来是场硬仗啊。”

    赵隽虽不知更多内幕,却也知太子疯癫通敌,赵郁放下酒杯,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交到他手上道:“今日太子在父皇面前抖出不少消息,我全都写在这里,兄长可拿过去给楚先生看,他当知如何定夺。”

    楚先生名叫楚茂,年过半百,是赵隽的智囊,未出征时常在京中与赵郁对酒下棋算是忘年之交,赵隽收下信,面上略显落寞,赵郁皱眉道:“楚老出事了?”

    赵隽道:“也不是大事,只是北边天气恶略,他上了年纪,有回着了风寒,再也没好起来,如今昏昏沉沉,不能下榻。”

    赵郁道:“那兄长身边还有谁在帮衬?”

    赵隽道:“暂无旁人,我当时便觉得夏人与咱们势均力敌突然收兵事有不妥,怕营中有人内应,不敢轻信谁,刚好趁着回来看你和弟媳,顺带在京里探探风声。”又叹道:“我若有弟弟的脑子就好,能生生少打十年。”又笑道:“但也无妨,看你与弟媳过得不错我便放心,得了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本就不喜欢朝事,喝酒喝酒,习惯战火纷飞,回来安生几天还有些手脚发痒哈哈哈。”

    桌上全都不懂政事,赵郁便不再多说,此时徐风堇正捧着豆沙月饼吃得满嘴酥皮,赵郁静静看他半晌,待他有所察觉含笑抬眼,却见他眼中盛世朗月,皎洁动人,赵郁便也跟着笑,抬手帮他擦了擦嘴角。

    两人未曾说话,可仅是一眼,似乎便知了彼此心事。

    明日要去普光寺小住,二人回房徐风堇便收拾起了包裹,宽袖里衣装了几套还不够,竟还去问赵郁的狐毛披风放在哪里,那东西厚实,不是大雪封门,用不着穿,赵郁坐在一旁,任徐风堇找来找去,待他忙完才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坐在腿上。

    “王妃今天晚上吃了三块豆沙月饼,喝一碗蜜汁甜汤,还咳嗽两声。”

    徐风堇勾住他脖子道:“王爷怎自己不吃?光看我吃?还数我吃了什么,莫不是嫌我吃得多?”

    赵郁点头道:“是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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