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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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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尔林并不理会我对说的话。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既不回答我的说话也不做出任何动作。就安静的坐在长椅子上,就我以为亚尔林是在哭泣的时候,他却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再次抿紧了自己的嘴唇,他又如同往日,眼睛里的填充着冷淡的蓝色色彩。

    “要下课了,回去吧”那声音真像是玻璃杯中的两块冰撞击在一起。亚尔林没有等我,就独自走上了小径,夏日太阳的的光芒从树叶间穿刺下来,将树荫间朗曼先生的身影插得千疮百孔,每走上一步就会有新的窟窿呈现。

    他一次也没有回头看我。

    作者有话说

    过渡章。下章有糖嘻嘻。 为自己的愚蠢哭泣,我明明准备定时明天早上发就结果又手滑发出去了……这是第三次了我觉得我该去医院挂个脑科了

    第九章 忠实的朋友

    那天后的几日我一直缠着亚尔林。

    我们的关系好了许多,这是我们共同心照不宣的事实。当人们拥有同一个秘密时,这个秘密便催生出某种隐秘的线条,无论那线是蜘蛛丝亦或是锁链,都会将他们绑系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无论他们承认与否。

    如今在校园内只要是亚尔林存在的地方,必然也会有我存在。我离亚尔林总是挨得很近,他一开始直白地叫我离他远些。此后他发觉这话对我来说自然毫无用处,便闭口不言了。

    “为什么我要远离你?”我和他并列走着“你不是说你妈妈什么也不会对我做?”我笑起来用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还是在对我撒谎呢?你这个骗子”

    可怜的朗曼先生听了我这话简直是落荒而逃。再也不讲些让我远离他的鬼话了,这真叫我十分满意。

    中午我又一次端着餐盘直接坐到朗曼先生的身边,他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并没有拒绝。我注意到他旋转着叉子把盘子里的酸黄瓜挑出来,在面前旋转上几圈,似乎在犹豫什么——我马上就知道了答案——他苦恼地将全部黄瓜叉到一边儿去,他竟然还会挑食,这确是我所未曾料到的。

    直到我发现朗曼先生在盯着我的脸不住地看时,才发现我居然因为他挑食,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习惯而笑了。好吧,可能足足持续了有三分钟,否则按照朗曼先生克制的礼仪标准,他的目光绝也不会瞟向我的脸

    “吃完饭我们一起打球?”我假装忘记了他的腿伤,凑过去小声问他。朗曼先生如我所想地摇了摇头。

    坐在他侧后方旁边的保罗,按下快门将我与亚尔林间的用相机拍了下来。不得不说保罗的摄影角度真是很不错,他抓到了我的笑容和亚尔林抬头认真听的样子。我们看起来就像是午餐时间正进行密切交谈的好友。任谁也看不出来我只同亚尔林说过两句话,而“密友”亚尔林则连嘴唇都没有动一下。

    我花了些时间,才集齐教室走廊食堂操场休息室这些所有地方我和亚尔林的双人照片。保罗那个蠢货甚至还连厕所门牌也给拍进去了。

    我很快将所有照片洗了出来,虽然更想在上面画小爱心,但我还是哼着歌往我和亚尔林的所有脑袋上打满了大红叉。然后将那根血迹斑斑的鞭子一齐塞进牛皮纸袋子里。

    这是我即将寄往市中心医院住院部的信封,收件人自然是朗曼女士。

    人的命运着实有趣。我边走边想,手臂下夹着的这个牛皮纸袋之于我,只是一个装满了照片的普通纸袋子。但当他进入邮筒的那一刻,便将成为朗曼女士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是的,我答应过天真的善良的朗曼先生不将朗曼女士送入警察署,无疑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过呢,我本也并没准备将她往牢里送。我给她规划好的路径可是地狱快车呢。

    对于亚尔林来说,朗曼夫人不被逮捕是最大的愿望了,不过那也只因为他是个好公民,一言一行都标志到了可以受到市长授勋表扬的程度。自然再不可能想出母亲能有比这更为糟糕的选项罢了。

    其实还是有很多,比如说由自己的儿子亲手将把柄送交给别人。再或者被人在家中床上给捅个对穿,而凶手却悠闲地逍遥法外。

    又或者这以上两者的结合。(笑)

    感谢斯拉夫人的低下效率,虽然我是在本市投递,但大概要三天后这个纸袋子才能够达朗曼女士的手中。我真想观摩下她打开袋子那瞬间的表情,可惜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太过不值,我只剩两天时间准备了。

    是的,你或许猜到了。我在里面放了一张我自己被绑满绳子,嘴里塞着布包满脸惊恐的照片,背景是夜晚漆黑的松树林,我们的小镇到处都是此般模似模样的林子,而我不过是随便找了一处,摆好脚架,再将绳子头都捏在未曾入镜的手中,

    一个谎言的缔造如此容易,却能够让心中有恶鬼的朗曼夫人深信不疑。如果一个人做过这种事情,当然相信别人也能干的出来,甚至还能更为残忍。我猜朗曼夫人会辞职在家好好地看著亚尔林,于是我便能顺利将那张送她下地狱的车票塞进她手中,为她送行。

    如今我即将迎来我的新角色“不存在的杀人犯”,同时我也要已经从我身体里分支出来的一个“绑架自己”的绑匪和一个“被自己绑架”人质共同吐息,也许我该从今天开始吃三倍的饭才能保持我的精力充沛。

    那牛皮纸袋子被我趁着夜色塞进了远郊的一个平平无奇邮筒。

    这一刻我把自己的全部筹码压上了赌桌。

    我心脏咚咚声无比聒噪,简直像是在我的听神经和耳膜上跳舞。但同时他又仿佛有多个**,在我五脏六腑上锤击,咚咚、咚咚、咚像是要把他们全从我体内赶出来,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在自己的肚皮上摸了一摸,不过很快想到这伴随我多年的双手即将真实地去杀一个人,觉得恶心,又着实有些愉快。

    不知道亚尔林现在又在干什么呢?我突然很想见亚尔林。

    开车到达朗曼家已经是半夜一点了。今夜朗曼女士会留在医院,我同往常从院子里的地下室门进入了朗曼家。同时心中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买这种地下室一面连着院子一面连着内部的他妈傻逼房子,说真的,只要搞到钥匙,有人在这里住上一年而不被屋主人发现,我还真是一点也不会感到吃惊。

    虽然我猜设计师本意应该是更方便将地下室那些脏兮兮的工具或者长满灰的脏东西往院子里搬。如果我成功,希望朗曼女士的灵魂不要出现在这个设计师的床头。上帝保佑。

    一点声响也没有,我很快走到了亚尔林的房间。他睡觉竟然未关门,我本打算隔着门板在他门外悄无声息地坐上一会儿,只要我能够离他的心跳更近一点儿就足够了。

    如今那门竟洞开着,要诱惑我走进去。透过门框我可以看到床上的那个所我魂牵梦萦的身影。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前往,若是再一点暴露就全完了,但是每次遇上亚尔林我的躯体便不听我的使唤,不受我的意志为转移,还是步步逼近朝朗曼先生挪了过去。

    在有限的人生中我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走出这么轻的脚步,我也不明白到底是在恐惧亚尔林会醒来,或是不愿弄出一点动静来干扰了他的美梦。

    我本该走出房间,如今却站在他的床旁边,此时我却希望他能睁开眼看我,哪怕一眼。他即刻就能明白亚历山大这个可怜人因为对他的疯魔般的爱所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亚尔林睡得很沉,眼皮安安稳稳地闭合着。窗外路灯的橙色光芒降落他的脸上,看起来安静又神秘。

    主真是爱他,在这个夏天夜晚,这片黑暗中,也要为朗曼先生处心积虑地置留出一小片光明。

    我的目光停他的嘴唇上,我心里决定要吻他。不过最终我退出来,因为就在躬身那一刻,我发现亚尔林脸上的光转化成了如其他地方无二的阴影。

    那光被我低头时给挡住了。

    我成为了那些黑暗的兄弟,帮助他们攻城略池,一齐夺走了他最后的一点儿光亮。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那又怎么样呢,身体却还是自发扳回了原位。直到那小片光斑又浮动在亚尔林的脸上,我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

    没关系,反正你很快就将属于我了。

    第十章 按计划死亡

    朗曼夫人就快要去死了。

    这几天我都住在朗曼家隔壁的那个空房间,关注着这对母子的一举一动,杀人前准备的那几天,全然不似我预想中那般的心惊胆战。

    第一天我还能做到时时刻刻注意起窗外的风吹草动,哪怕是一只站在窗台抬着脚为自己顺毛的灰鸽子,我都会以己度人地仔细冲着它研究一番其身上有没有藏下一只窃听器或摄像头。尤其是在夜晚的黑暗中,我从不敢手电筒,只能借助路灯一点光照明。

    甚至在一旦我察觉到自己有所松懈,便对自己说亚历山大这个家伙就要去杀人了,告诫自己必须要加倍小心,毕竟,或许同样有人要把我置之死地,这念头绷紧着我的神经,将他拉到最大限度。于是我就这么反复失眠到了下半夜,终于因为疲惫而昏沉睡去。

    对比起来无知无觉的朗曼夫人,我简直才像是在被追杀的那一个。

    可以说,同自己作战耗费了我首日的绝大多数的精力。但这种过于自己吓唬自己的行为也有那么一点儿益处,便是提前透支了我后面几天的担忧。

    等到了第三天,我在这所空房子中的心态简直得说是气定神闲了。

    朗曼夫人必然还未收到那个牛皮纸袋,因为她和亚尔林的生活分毫未变,就连晚上灯光的熄灭时间都也是稳定的十点半钟。

    看起来这种按部就班的日程并无中断之倾向,这母子相传的好习惯也为我在那个房子里放置些小工具提供出了不少的有利机会。

    偶尔能从地上的窃听耳机中听到朗曼母子间的对话——他们关系似乎不怎么样,包括早晚安在内一天也说不了十句。

    用钥匙打开门,我带上橡胶手套在亚尔林房间里拿到了他的衣服,之后又在地下室和厨房客厅几个主要房间都藏下了窃听器。其中因为我心中的小邪念作祟,额外在亚尔林房间的小浴室的橱柜中也附赠了一个。

    除此之外,我带着手套仔细地检查了朗曼家每个足以藏人的地方,如果能够再次藏在地下室的衣柜里自然最好不过,但那里离我要投毒的地方也太远了。

    最终我选定了厨房上方的一排原木橱柜——我的目标对象朗曼女士身材矮小一天最多只做一次晚餐,至少我只发现她会在早上使用面包机,和晚上用电壶煮东西外就几乎没有去过。

    我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必要去垫着脚打开厨房上层的橱柜,被打开的柜门也证明了我的猜想,这柜门又厚又沉,里面的转轴甚至已经生出斑斑锈迹,我几乎是将它们硬扳开的。

    如我所料,里面除有一套看来早就被主人所遗忘,就连包装封口也没有拆的厨刀套装,其他全是灰尘满满的空位。那空位简直就像是为我所准备的,刚够我躬身进入。

    第四天是星期三,我的机会来了。

    本来我都对这周不报希望了,感谢投递员的高超效率,仅仅送了四天,没有拖到我真变成一个寄居空房的流浪汉。

    那天我正在用笔将自己的计划写在纸上再次整理,每天我都会这么做,确保真正执行起来万无一失,同时提醒自己必须完成。每写完一遍我都用打火机将那些纸张烧成灰烬。就在我正写到一半时我却突然情不自禁地朝窗户外看了一眼。

    还好我看了。穿着护士服的朗曼女士正丢了魂般地冲家门跑去,即使隔着几十米我也能感觉到她那表情着实不太妙。虽然我知道绝不会是她的下班时间,但我还是不住望了眼手机确认。

    站在门口的朗曼女士甚至连钥匙孔也对不准。干脆把钥匙丢到一边,她面色苍白,捂住肚子缓慢地在门口蹲下,然后就着这个姿势打了一个电话,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看见她仿佛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去了车库,我猜那电话应该是打给亚尔林确认他是否在学校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我这个猜想,她将车子开往了我学校的方向。

    朗曼女士是去学校接亚尔林,我同亚尔林的所有照片都是在学校拍摄的。理所当然她会认为我们正是在学校受他人跟踪。同时这个点还上课时间,她也可以确定亚历山大是否真的如照片那般“被绑”了。

    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么做的。

    毕竟直接问询亚尔林我有没有去学校,而我又正好没有去。就像是在欲盖彰弥地问亚尔林“我真的有把你后座那个大傻个吓唬到不来上课吗”一样。谁叫她在亚尔林面前前科累累呢?

    她若真的头脑发昏,对亚尔林如此相问,就不得不拿出我那张被绑架了的照片来回答我的去向和因由。凭借我这些天对亚尔林了解的自信,但凡他知道我叫人给绑架了,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通知警察,朗曼女士必将卷入其中。

    朗曼女士正希望我这天天尾随她宝贝儿子的狗杂种赶紧去死,即使会成为“绑匪从犯“。只怕心里她还认为我消失得不够快。我太明白这种感觉,因为我心中便正是那般希望她的。

    综上所述,我半点也不担心她的选择,毕竟明明她只需要现在去教室的窗玻璃旁,看我的位置是否空缺,再随便找个借口让亚尔林提前放学将他绑在自己身边就行。没有人会舍近求远。

    若她足够自信的话,说不定还能凭借自己一双火眼金睛在教室中确定出几个“跟踪”嫌犯呢。

    但如果只为救被绑架的我一命,朗曼女士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前去找了警察,那么我便也平等地收敛好自己的恶意,不再威胁她的性命。

    虽然她毫无所觉,但朗曼女士的命正被她自己的手给握着,要不要松开,正取决于她自己。

    那辆切诺基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内,我点燃打火机将铺了一半笔迹的纸再次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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