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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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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静悄悄的,十分钟后依旧悄然无声,我迅速地摸进了朗曼女士的房间,轻轻掀开她的毯子。她眼睛闭得很紧,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我拿着刀在她胸口比划了好几下,却总觉得这哪里有些奇怪。终于我发现了原因,而我却宁愿未曾观察到——

    朗曼女士的胸口竟是半点儿起伏也没有!

    她死了吗?这怎么可能呢?

    我感觉到头晕眼花,无论如何此时我也不敢翻开她的眼睛,观察她的瞳孔是否已经涣散。而我带着橡胶手套的手也无法探查鼻子的气息。

    我只得躬下腰。侧头将耳朵贴上她的胸腔期望能找到一点儿咚咚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觉得她的身体异乎寻常的冰冷。

    一片沉默,而这种沉默所带的注释为死寂。

    上帝啊!她真的死了!

    难道这栋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来过这个房间吗?不不不,窃听器中的朗曼女士睡前一直在讲电话,她挂了电话后就再没有任何声响了。

    我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想要拔开腿从这个见鬼的房间里出去但我很快意识到如果她看上去不是被我所杀死的,那我其后的计划便全部无法执行,我也无法得到我日日夜夜所觊觎着的亚尔林朗曼了。这真是不能更坏了。

    我看了朗曼女士的尸体许久,还是决定按原计划执行——反正床上的这个都死了,那么再补上两刀也不会活过来。

    给她一刀,再给一刀。掏出两把异形匕首,我这么想也正这么做了。

    刀刃被大力插入肉体的声响并不怎么令人愉快,但没有想象中那般抗拒,毕竟我如今不是在杀人,只是在一块肉上拿刀开了个口子。被我捅穿的朗曼女士则一直闭着自己的眼睛沉眠,浑然不觉。

    从袋子里翻出布料和匿名信,我正聚精会神地跪在地板上将他们摆好时,却突然被一只手扯下了口罩,随即有什么带着古怪味道的东西蒙住了我的全脸。

    我晕了过去。

    第十二章 注视

    神在看着我。

    醒来时我被捆在了一张靠背椅上,嘴被用宽胶带封住。几米之外的墙上是一框耶稣挂画。那位被封闭在玻璃中的神正热切而慈爱地注视着我。

    钝重和沉痛交错重复于每次醒来的时刻。我的思维如同那些载满货物的中世纪沉船,被永恒地溺死在水中,和藻类湿腻地缠在一起。

    头很痛。我怀疑脖子上的那柄东西都让乙醚和肌松剂给搞坏掉了。

    朗曼家的地下室。

    在我还未朝我的脑子提问,它便已从混沌中蹦出来这么一行字。至于“朗曼”是谁,我为什么又在这个地下室,追溯“朗曼家的地下室”这个结论又再次花费了我不少的时间。

    我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只能看到有光从那张栅栏门的缝隙中挤出,再缓慢地滴落在楼梯架上,如同打翻的粘稠蜂蜜。

    没有什么可消遣的,我盯着那门,静默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声。

    光芒的领域骤然变大了。栅栏门被人给拉开了。

    银头发的男人拿着一只苹果朝我走来。接着他倚靠在那张有着耶稣挂画的桌子上,蓝色的眼珠同旁边画上的神明一齐望我。

    “早上好萨沙。”他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苹果,咀嚼起来。在红色果皮的对比下,他的面颊更显一种病态的苍白。苹果的汁水沾到了这个人的手指上,他微微侧过头,将那汁液舔干净,我看到了他粉红的舌头。接着他的喉咙上下滑了一下,那是在吞咽。我的目光也顺着走过他的颈子来到胸椎,隔着夏季的布料那里正在一起一伏,这个人有颗心在跳,就像我一样。

    这缓慢而冰冷的声音同亚尔林朗曼相似。

    不。这不是他。

    纵使和亚尔林朗曼有十分的相像,他不过是个套上了亚尔林朗曼人皮的怪物。

    我收回了视线。

    亚尔林朗曼已经死了。我不能用这个恶魔来毁辱亚尔林朗曼的声名。

    “你想吃早餐吗?”

    我毫无反应,男人继续咬了几口苹果,便微微弯下腰打开耶稣像下面的柜子,里面探出好几个小屏幕电视。他从抽屉中拿出遥控器,看都没看地摁了几下,屏幕们尽忠职守地开始播放黑白画面。

    在我唯二能够行使自由的两样部位中。脖子是表示用于确认的,而眼睛则被用于上刑。

    房间的床上睡着穿吊带睡裙的女人。接着一道被隔离服包裹严实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谨慎地左右张望一下后这个人的两条腿带领他走进了房间。他观察了有几分钟,最终什么也没做。

    这个人俯下身将耳朵靠在女人的胸膛上听了好一会儿。紧接着,有两把刀被从他手中的袋子里掏出。这个人高举手臂用力朝女人胸膛扎去。

    画面上的女人仿佛是被切断了一切感官,无知无觉,她闭眼沉眠着。除了叫这个人**刀子的力道带动着,她瘦小的身体在床上左右摇晃。

    那匕首打开了封闭多年的门,深色的液体飞快地从女人的体内跳了出去,逃向床边的,去了这个的衣服、帽子和鞋套上。仍留在床上的,则为毛毯和床单补充上新的喷溅状花纹。床边的这个人静静看着。液体不断地从吊带裙角溜下,木地板也未能幸免,被动地接收这些难民。

    朗曼女士已经死了三天。她的死亡过程我已经被迫复习很多遍。我眼睛看着,躯体腔子里的魂灵已经麻木。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发起了抖。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

    那力道应该很大,金属的椅子腿随着我的动作也开始挪移,地面被那四条腿用力的剐蹭出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只钉子划过锈铁筒。我停不下来,我真想把眼睛割掉。可惜我的手正被捆死了。

    靠在柜子上的男人瞧见我的这般反应,仿佛认为很有趣,他很短促地笑了一下,便克制住自己的嘴唇,那俩片单薄的粉红很快便恢复到紧抿的状态,蓝眼睛却还是没有忍住地眯了起来。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得不从心底承认,他的蓝色眼睛还真是该死的漂亮。

    “你不应该这么早动手,这样我还能陪你多演上几天。”

    作者有话说

    前几天熬夜太凶爆肝通宵多次,揪秃不少毛,几日决定枸杞泡水(手动吹保温杯)调整作息

    第十三章 爱情灵药

    “后悔吗?”

    那个人朝我发问,却没有摘下我嘴上那条黄色胶带。显然,处于某种原因他并不打算听我说话,同样的,我也真希望他别再开口了。

    “和妈妈比起来你的跟踪技巧可真是有够拙劣,不过你们两个的兴趣还真是出奇地相似。”

    他从耶稣的身后摸出那根鞭子,这个人将鞭尾很轻地在缠绕左手指头上,如同对待一条对主人言听计从的黑色宠物蛇,他无比温柔地抚摸着它。走到我面前蹲下来抬头望向我,身后的柜子里屏幕的画面整齐一致地静止,六个黑白画面上那个身着隔离服的那个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刀。看起来就像是什么荒诞的杀人犯放映会。

    “我想如果她知道,一定很乐意于和你一起齐心协力地对我进行‘看管’,而监视器会是你们最好的帮手。”

    “当然,现在你把她送下地狱了。”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监视屏幕,对着那黑白屏幕又轻又慢地笑了起来,扬起鞭子柄一轻一重地啪啪击打于手心之中,把它当个小玩意儿。这个人的脸被我同椅子完全遮盖在阴影之中,只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明亮地出奇,像是被从夜幕中裁剪下来的一双星子。

    这是何等厚重的黑夜都没能够遮掉的光耀。这光曾叫我头晕目眩,心旷神怡,我是一具提线戏偶,肢端上的每跟线都随他而摆动。我仰望他,爱上他,毕竟看起来,他是那么美丽,那么脆弱,在天空的黑色幕布中叫那臃肿的黑暗给推挤得摇摇欲坠,我一心前往追逐,自作聪明要拥它入怀。以至于我忘却了要显摆出这样的光亮,是只能够在黑暗的衬托之中。

    “真感谢你杀了她”

    天亮了。而我的星星死了。

    “想知道是怎么被发现的吗?”他伸出手扣住我的下巴,用力将我的头向下扳,和他掌接触的地方火烧一般地疼,“那天你站在小区草坪抽烟张望的样子,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我用力闭上眼。同时希望能把耳朵也拆掉。

    “妈妈告诉我——心里有鬼的女人总是会很在意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她老早就在厨房的玻璃窗看见这位莱蒙托夫先生来回地踱步抽烟了,她看着你就那么走到门口敲门,好一段时间对不对?那时候我们两正在屋子内争吵要不要弄死你呢”

    “我可不想再转学了。她一定在这杯橙汁里下了东西,看到你自然而然地接过去,甚至还打算喝一口,我放心了。你看起来就真是毫无防备来‘关心’同学的,当时你一定想象不到这场来访,导致那天晚上我在这个鬼地方被抽了整整二十八下。”

    “我心里甚至很高兴,有人能愿意来看我,还带了蛋糕,虽然我讨厌巧克力味。但这种感觉很棒,当你靠近时,我便也能短暂地做一个人,能从这个见鬼的家里挣脱。”

    “可你也骗我,萨沙。”

    他将手轻轻下挪移,冰冷地手卡住了我的脖颈上凸起的喉结,接着慢慢收紧,我感到脖子就像是一只被收紧口的袋子,所有的空气都会被缓慢却不容置喙地驱赶了出去。

    “而我,甚至还想过保护你,疏远你。想知道‘完美无缺’的计划是哪里出了纰漏吗?”

    “朗曼夫人比你想象中聪明地多,从来不会留下威胁信或者其他任何东西,毕竟她清楚地很,任何东西都会被我收集起来用于将她钉上十字架,她清楚地很。所以没有证据就是最好的无罪证明。当你把那叠照片还有那个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儿血浸过的鞭子摆上课桌上的时,那一脸严肃的傻样子差点让我笑出声来。”

    “还好从教室到树林的路程足够我将谎言查漏补缺,不然我定要拉着你再去操场上多走上两圈。而我一堆胡话居然叫你全盘接收了,甚至还被吓到在椅子上发抖,真是可爱”

    “那天后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搞懂你到底能从哪里拿到这些,除了地下室。我想起了你曾经在我桌前翻着什么,把钥匙丢在抽屉果真不是个好习惯。”

    “一定不知道朗曼女士在家中的每个房间都隐秘地安上了监控摄像,她享受监视别人的乐趣,从屏幕里观察,这个人就像是被关目光可及的一个小盒子里,有遥控器便能掌控一切。”

    “爸爸连自杀都是‘被’监控着的,这间地下室里。或许他此刻的灵魂就挂在我们的脑袋顶上晃荡,是不是很有趣。谁受得了这个疯女人呢,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唯一的用处就是教给了她‘鞭打赎罪’这件事,让她有理由用鞭子抽上自己的儿子。”

    “开始是她的丈夫我的爸爸,如今是她的儿子亚尔林·朗曼。人类的命运还真是令人作呕的相似,我也学会了执起鞭子,就像这个样子,看,啪地一声便能够用疼痛和血流叫人臣服。我的那些同学的鞭子不全是朗曼女士抽的,其中也有不少是我用她名义干的”

    “我没用多少时间就在监视器中翻出了你的身影,老实说,你应该感谢我,在朗曼女士发现之前就把这些记录全部为你覆盖了,你慌慌张张地将自己塞进衣柜里,还有那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以后我一直注意着你,和家里的监控录像,而你甚至不用我耗神监督,一直缠在我的身边,还有那个叫保罗的一直扮演狗仔队跟着我们后面拍照。”

    “每天我都会翻看监控视频,有没有你的身影,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和动机,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个将她杀死的并嫁祸给你的绝好机会,我在等待时机”

    “但你还真是让我意外”说到这里,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松开了手,我感觉到有大股的空气一下子涌进了我的肺里。我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然而我的嘴巴被贴着胶带,只能发出闷闷的声音。

    “亚历山大莱蒙托夫爱上我了。一个男人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试图把他从恶魔手里抢救出来,像是勇士斗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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