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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玄幻魔法 -> 放浪形骸歌全文免费阅读

九十三 初尝情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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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口霎时被围得水泄不通,与亲人重逢的、前来恭贺道喜的、总督府大小官员、将领小兵、凑热闹的、路过的,形形色色,熙熙攘攘,景象有如逢年过节一般。

    来者询问众人际遇,归者七嘴八舌、你争我抢,口若悬河的各自说出,却皆提及是沉折、形骸智取众盗,众人方才脱困。藏东山、藏徐月更是困惑,照旁人所言,这两人前些时日似乎并不在海盗手中,不知到底去了何处。

    当下不顾其余,簇拥沉折、形骸、缘会三人,直奔总督府。那府邸位于城镇中央,白墙圈绕,有顷许之广,石狮子、红漆门,飞檐高轩,分东西南北各院,明堂高楼四下遍布,满园丽色,阔绰豪富,正是朝廷大官、龙火贵族的气势。

    藏徐月道:“东山伯伯、沉折侄儿,我已命人置备晚宴,待晚间邀大伙儿一聚,既替两位接风洗尘,又庆贺咱们大破贼人。”

    藏东山笑道:“我听陶豪说,是这两个孩子以妙计破敌,那也是这二人的庆功宴了。”

    藏徐月心想:“听说这孟行海是襄离别院最无出息的小辈,这救人之事,与他无关,但他运气不错,竟跟着咱们沉折侄儿立下这等大功。沉折侄儿一贯高傲,为何会对这无能小儿青睐有加”心下鄙夷,对形骸颇为冷漠。

    形骸一回到城里,感到压抑困顿,似又成了那个不起眼、受冷遇的无能学子,巴不得避开众人,去默唱他那放浪形骸之歌。缘会躲在他身边,一脸惊惶,旁人问她话,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沉折变得沉默寡言,除了藏东山外,对谁都不理不睬,却始终走在形骸身边。

    藏徐月笑道:“送两位侄儿,这位姑娘去清洗一番,换上漂亮衣衫,好生修养,晚间好来赴宴,向大伙儿说说故事。”几个府上少女仆役闻声称是,一少女将形骸引入一间屋子,不多时,收走脏衣,又要替形骸擦身洗浴,穿戴整齐。形骸求她莫要辛劳,但那少女反而害怕起来,道:“公子,若我服侍不周,老爷非将我赶出家门不可。”

    形骸深感同情,暗想:“她小小年纪,也不认得我,却要为我擦身洗澡,沐浴更衣,做这等无奈之事,若换做旁人,出言辱她,她也只能默默忍受。哪怕在墨从,在皇城,在龙火天国,奴隶的日子虽比麒麟海好些,却也不容易。”

    那少女小手持布,擦他身躯,形骸害臊不已,似被高手点中穴道,又似成了不动僵尸。少女见状,抿嘴轻笑,替形骸梳理一新,再换上新衣,笑道:“公子,你这样一拾掇,样子真好看。”

    形骸道:“我为人正直,正气油然而发,相由心生,自然精神,倒并非我人长得如何。”

    少女羞涩笑道:“你失踪之后,我听人说起过你,公子,你是个好人,心肠最善,对不对”

    形骸黯然道:“我心肠本是好的,但如今世道险恶,我心中的正道已偏,混沌污浊,已然步履艰难了。”

    少女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低声道:“公子,你....你能不能将我带走我到你家中做个小妾,强过留在这总督府上。老爷为人严厉,我怕....我怕....他....欺负我。”

    形骸心中一凛,不由自主的想起安佳来。他心想:“她想将终身托付给我为什么我明明才与她头一回见面,我是学堂里最不成器之人,她也准已听说。难道在她眼中,我这样的人物,却成了她的救星么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她到底有何悲情她是善是恶我又是好是坏”

    他只觉这芸芸众生皆活在煎熬中,也都在祈祷有朝一日能脱离苦难,这苦难或许并非真正的苦,而是人心不满、追求高就,眼望彼岸,攀比嫉妒而成的苦,就像安佳那样,只是想更舒适,更安逸。形骸不能救所有人,形骸也不会救所有人,即使是天上神仙也救不了所有人。

    他摇头道:“多谢姑娘辛劳,你下去吧。”

    少女身子一震,似要哭求,但屋外有人敲门,她低下脑袋,将门打开,缘会走了进来。少女一低头,慌忙告退。

    缘会也已焕然一新,甚是娇嫩俏丽,形骸笑道:“小缘会,你这模样当真好看。”

    缘会道:“爹爹,我....我怕这儿的人。他们一个个儿都似有坏念头般,可我又....看不出来。”

    形骸心想:“我又何尝不怕麒麟海海民虽颇蛮愚,可龙国人却都很精明,精明的过了头。”他安慰她道:“你莫怕,咱们去找沉折师兄。”

    他拉起缘会小手,两人在府上找了一会儿,终于问明道路,来到沉折屋外。他那屋子比形骸的要大上一倍,且陈设更为精致。形骸暗想:“他们对自家少爷,自然要加倍讨好,不知有没有女奴求沉折纳妾”

    忽然间,见屋顶有人朝他招手,那人身材纤细,也是个女子模样。形骸心想:“这人在偷听师兄屋中之事”好奇心起,背着缘会跳上房顶,见这少女绝丽英秀,神色豪爽,正是初来时替他狠揍木格的藏家小姐藏玫瑰,她亦是龙火功奇才,身手颇为了得,虽此时在形骸眼中已算不得什么,可终究对她甚是感恩。

    藏玫瑰看清是他,掩嘴一笑,做了个悄声手势,形骸见她已掀开屋顶上一片瓦,露出个小洞,隐隐可听见下方声音。

    形骸忙趴下,只听屋中有一女子正在哭诉,她声音也熟,是形骸有婚约在身的息香。形骸一想起她来,只觉头上压了个乌龟壳,又疼又绿,又重又背。

    他想道:“咱们失踪,海盗围城,咱们襄离别院竟在这儿留了一个多月是了,其余同门也是朝中官员子女,藏徐月将他们也安置在总督府了。不知李金光师父怎样听祖仙姐姐说他恨不得自寻短见。嗯,他失了木格,又失了沉折师兄,就像发了大财,又转眼赌得倾家荡产一般。”

    息香颤声道:“沉折师兄,你不知你失踪的这些时日,我有多担心你我整日价以泪洗面,又时时去问东山爷爷你的消息。我这才发觉,我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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