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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科幻网游 -> 王室之祭愿者全文免费阅读

第13章 噬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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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填饱肚子后,我的精神状态比先前还要好,我感觉浑身上下充满力量,就像我在训练室喝下能量剂时一样;

    “我真幸运啊!”我在心中得意洋洋的笑着,是的,我活下来了,我从死亡的大门口逃走了!

    我猜,那些盼着我死的人现在一定气得吹胡子瞪眼吧,“哈哈哈,太好了,让你们失望了!”我不禁暗暗讥笑。

    屋外光线明亮,这使周围的一切无比清晰。

    我们所处的街道一直延伸至对岸,而连接两处的是一座桥。对岸看上去和我们所处位置的模样相差无几,木质建筑,弯弯扭扭;

    对岸的下河口是一个停泊着数十只船的渡口,如果其他祭灵战士寻来,我们可以从那儿划船逃走。

    四周是光秃秃的山体,山上生长着低矮的灌木,它们太过矮小稀疏,完全无法供人藏身,而且,山坡陡峭险峻,看样子无法作最佳逃生路线;

    我们来时的那片河面上依然弥漫着浓雾,我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好一会儿,说实话,我非常害怕从浓雾里出现其他祭灵战士的身影,我希望,他们全部在浓雾里迷路。

    这片地方,以前从未在祭灵仪式直播里出现过,也就是说,这片地方是今年新增的。

    我的腿已经能走动了,伤口痒痒的,这使我有些坐立难安,我很想用手去挠,可理智告诉我,这样会使正在愈合的伤口再次受到损伤,所以,我不得不用嘴向伤口轻轻吹气,以缓解这种令人抓狂的伤口愈合之痒。

    如果隆狼看到安然无恙的我,一定会气得直跺脚吧,还有那个刁钻的艾雨儿,她一定会用无比恶毒的语言咒骂于我。

    我们沿着街道潜行,并在每一家店铺里搜寻着有价值的东西,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我们仍然一无所获,每个店铺的货品全都是袜子、鞋垫、毛巾、食物以及药品;

    当然了,他们根本就不会人为地在竞杀场内,放置其他可直接致命的东西,这样做会使整个祭灵仪式失去公平性,除了每个人的指定武器和支持率最高的额外武器以外,其他一切致命因素,需由祭灵战士自己创设与发掘,比如卫广为春恕制作的木锥,比如致命的野果。

    可我还是不愿意放弃,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又找了几个店铺,可仍然一无所获,这使我彻底放弃了。

    我们三人像失望的傻子一样站在一家袜子店的门外,“我说过,他们不会投入其他东西的,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样比较安全。”

    我转过头,对准春恕的脸,对她的提议投以赞同的目光,“是的,你说的对,我们还是赶快回药店,外面太危险……”我又把脸转向了卫广,“你说是吧,卫广”

    可卫广没有理会我,它目不转睛的盯着药架,眼神看起来就像侦探一样,他在看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货架上除了药盒以外,什么也没有!

    “嘿,你在听我说话吗”我冲他低喊;

    “等等……”

    他摆了摆手,然后径直跑向药架,从药盒下面掏出了一只手电筒!

    这算的上是惊喜中的惊喜了,这是一支强光手电筒,有了它,就算再次遇到迷雾,也不用担忧能见度的问题了。

    “看吧,运气真不错!”卫广难以掩饰愉悦之情,脸上笑开了花;

    “嗯,看来你是找东西的高手啊!”

    春恕从水果摊位上随手抓起一根香蕉,一边说,一边将其塞进了口中。

    水果摊位上摆放着发麻的香蕉、干皱的苹果以及发软的橙子,看样子,它们已经放了很长时间。

    我们找来布袋,将街铺上较为新鲜的水果蔬菜挑选出来,然后带回了藏身的药店;卫广提议,我们应该暂时呆在这里,待我的伤口愈合后再另觅出路,而且,我们可以在此期间好好谋划一番,如果想用计谋杀死隆狼那伙人,那么,这计谋必定得无比周全,百密而无一疏,我们目前急需这样的计策,因为,谁也说不清楚,他们会在何时出现。

    整条街道的新鲜食物已经所剩无几,而桥那边对于我们而言又太过危险,我们不敢涉足那里;

    我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多亏了那盒神奇的药膏啊,我想,它一定是来之医美镇的产物,可是,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痕就像毛毛虫一样难看,我想,就算能活着出去,我也不能再穿短裙子了,那样太影响美观。

    一连四天,除了去外面的店铺取食外,其余时间,我们均躲在药店里,这里有厨具、洗澡间以及舒适而温暖的地铺,不过,这地方有些让人无所适从,因为在往年的祭灵仪式里,太过舒适的环境往往潜藏着危险。

    也许,他们正在向“人性化”发展,没准在以后的祭灵仪式里,还会出现桑拿房、温泉以及娱乐室呢!

    四天时间里,最令我开心的事便是元熹和丁佩茂的死了,他们是武器镇的祭灵战士;

    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被谁所杀。

    截至目前,还剩下8名祭灵战士,我和卫广、食物镇的春恕、兵卫镇的隆狼和史露西、木头镇的祝焘善和达维妮以及海边镇的商陆;

    瞧,那个落单的商陆还真是厉害啊,居然独自在竞杀场存活了如此之久,可是,单凭他一人之力不太可能杀掉他们,那么,极有可能是隆狼那伙人了,因为元熹和丁佩茂看起来并不弱。

    无论是谁杀掉了谁,对我来讲都不重要,只要被杀死的人不是我就行了。

    “午餐就吃剩下的食物吧!”卫广拿着上午送来的额外礼物说道。

    上午,无人机为我们送来了一整只烤鹅和一大盘桂花糕,这是我们进入竞杀场来,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它们可比鱼美味多了!

    这已经是进入竞杀场的第十天了,进入竞杀场的这段时间里,每一天的额外礼物均给了我们,除了前几天送来的药膏和输血袋,其余的额外礼物全是食物!

    今年的额外礼物的式样也太过单调了,往年,投入竞杀场的额外礼物种类颇多,比如:止痛剂、消毒剂、提神饮料、帐篷等;

    或许,我们的团队担心我们会挨饿,所以才频频送来食物吧,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也未免对我们太过了解了!的确,在我看来,食物非常重要,至少,我们的家人会因此安心不少,在他们看来,只要不饿肚子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我的家人已经艰难的熬过了十天,这十天就如带着凄厉声的时钟一样,每一秒都令人无比抓狂,甚至生不如死;

    我尽量在无人摄像机前装出一副较为自在的模样,目的便是使我的家人安心,事实上,我宁愿他们从记忆里将我抹除,也不愿让他们承受这份煎熬。

    “你们说,我们怎样才能杀掉隆狼那伙人”我唉声道;

    一想到凶神恶煞的隆狼和盛气凌人的艾雨儿,我的全身上下就会透出一股子寒森森的凉意,亦如寒冬里透明的冰柱子一样,使我惊慌、使我冷到痛。

    “对啊,这几天只顾着养伤了,丝毫没有仔细谋划。”卫广也是一脸茫然,他的声音中不乏愁怨的意味;

    “如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春恕狠盯着盘子里发蔫的红草莓疾声道;

    我顺势望向她,却瞥见了她眉眼间紧绷的愤恨与毒辣。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她,她并非那般柔弱不堪,至少,她的心不是。

    那么,我得找个时机先下手为强了!

    “当然了,不能坐以待毙,快,赶快想计策吧!”我催道。

    隆狼那伙人非常难对付,如果不是因为二王子的王室效应所带来的支持率,恐怕我在三天前就已经灰飞烟灭了,不过,爸爸以前常说,福兮祸所伏,二王子为我带来幸运的同时也为我带来了麻烦,支持者是他所带来的幸运,艾雨儿是他所带来的麻烦,而隆狼和史露西则由艾雨儿直接授意杀掉我,所以,这麻烦是致命的。

    两个小时过去了,可我们仍旧没有想出靠谱的计策来,这不免让我心生烦躁;

    我扔下了正绞尽脑汁苦想计策的卫广和春恕,独自一人走上了街道,我觉着自己的脑袋瓜里已是一团乱麻,我必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我来到了那晚上岸的渡口,一眼便瞥见了那艘救命的木船,它就像可怜的牲畜,被绳索拴在木桩之上,毫无自由可言,就算它得到了自由,解开了绳索,那也只能是随波逐流;

    我的命运堪比这船,要么受王室摆布,那么随波逐流!

    来时的那片河面依旧弥漫着迷雾,我想不通他们是怎样使那雾漂浮在河面上的,我们所处的竞杀场只是一个人造的虚假世界,河是假的,山和树是假的,街道是假的,云雾也是假的,可它们却假得无比逼真;

    只有我们——悲哀以及倒霉的祭灵战士是真的,可与这假得逼真的场内世界比起来,真实的我们反而显得无比虚假。

    无人摄像机在我面前飞来飞去,它们是在捕捉我的面部表情吗无所谓,就让它们尽情的拍吧,拍个够!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其中一只无人摄像机,它是如此灵巧,仿佛能感知我的情绪;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它,用无比悲凉的眼神看着它,它的正中间隐隐闪动着透亮的光,嗯,那光便是我的投影吧!

    我依然那样看着它,看得连我自己都已能感到悲凉,那种无助的悲凉,悲凉得深入骨髓,那种深入骨髓的悲凉正如我对王室深入骨髓的恨意一般,由内而外,似切肤之痛,如绞心之苦!

    此时,如果其他地方没有出现打斗之类的重要场面,那么,所有的观众都会看到我这悲凉而无助的眼神,是的,我要让王室城那群只会吃喝享乐的愚蠢公民知道,他们膜拜的王室是多么龌蹉,居然将我这样的弱女子逼得如此落魄,同时,我也要让那些敢怒不敢言的斗士明白,如若再不还击,还会有无数女孩像我一样,站在竞杀场内前神伤至极。

    或许是因为眼睛直视某处太久的原因,我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我慢慢垂下眼帘,轻缓片刻后,便抬头望向了一片迷茫的河面,那迷雾的下端是绿悠悠的河水,绿色可以缓解眼睛的疲劳;

    我盯着那依稀可见的河水看了一会儿后发现了异常现象——河水之上的雾缓缓的向两边扩散,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搅成那样似的;

    “不好……”不好的感觉嗖地从脑海里蹿了出来,“一定有人来了……”

    当隆狼那伙人撑着用树干连成的木筏破雾而出时,我的悲凉瞬间转为了恐惧!

    这下好了,观众们更不会轻易挪开眼了,于他们而言,好戏就要上场了!

    我拔腿就跑,狠命地向躲藏处冲去,糟糕,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我

    渡口距离他们的木筏只有百米之遥,那么,他们一定看到我了!

    卫广和春恕两人正热火朝天的争辩着,至于他们到底在争些什么,我已无暇顾及了;

    “快跑吧,隆狼那伙人已经快到渡口了!”我屏息大呵,跳动的心如疾驰的列车般不受控制;

    “在哪儿”

    “怎么可能”

    他俩的争辩声戛然而止后便是他们的惊恐万状;

    “快跑吧,拿上紧要的东西,我们可以从街道另一侧过桥,然后乘大渡口的船逃走!”

    在慌乱中,我能想到的只有逃走!

    “快!快!快!”卫广抓起背包,拿出武器,然后冲出了玻璃门。

    冲出药店后,我们头也不回地向渡口的反方向跑去,印在我脑门上的只有两个字:逃命!

    葱茂的景观丛从墙面一泻而下,挡住了大半个石阶,我们必须跑下石阶,然后穿过长满细藤蔓的河堤才能到达大桥,这是通往对岸的必经之路,前两天探过的。

    我们唯恐被隆狼那伙人发现,所以只能靠着里墙轻步前进,隆狼那伙人的竹筏已经划出了迷雾,我们已能清楚听到他们的谈笑声;

    “谈笑声!”我的心中一阵惊异,对,谈笑声,听起来兴奋、激动的谈笑声,难道,他们并没有看见我

    基于此,我立刻停下步子,伸长脖子细细偷听起来,可是,卫广和春恕跑动的步声扰乱了我的听觉,我只能依稀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好好睡一觉”;

    不过,这已能足够判断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可当他们到达渡口,看到我们逃走时所乘坐的那艘木船后,我们的踪迹就会完全曝光!

    我跟上了卫广和春恕的步子,顺利的跨上了大桥,大桥横亘于河面,与我们来时的河面交叉,而隆狼那伙人就在桥下不远处,如有不慎,我们的行迹便会暴露。

    “危机时刻,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我无比虔诚的祈祷着;

    就在我祈祷的档口,春恕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重重地跌到了坚硬的桥面,即便摔一跤也无大碍,但她着地时却偏偏大叫一声,她这一叫引来了隆狼那伙人的注意,同时,也暴露了我们的踪迹!

    “惨了,惨了,发现我们了……”

    卫广边怨怼道,边回身拉起了春恕,我压住对春恕的怒火,朝隆狼那伙人看了看,“没错,他们发现我们了!”

    他们朝我们指指点点,骂骂咧咧,并在河面上东张西望,噢!那就希望他们不要发现停泊着船只的大渡口吧!

    暴露了踪迹,那就只能拼命逃命了,我和卫广健步如飞,就像在揭幕搏杀场冲向小门时一样,春恕明显跑不过我和卫广,她落在了后面,可我顾不了她了,她只能只求多福了!

    桥这边的街道铺面和桥那边大同小异,我们一眼便看到了大渡口。

    冲到大渡口,我们在慌忙中胡乱挑了一艘铁船后便跳了上去;

    “快,砍断绳索!”我惊慌失措的催促道;

    “等一下,春恕还没有上船!”卫广指了指距离我们还有一定距离的春恕。

    春恕一瘸一拐地向我们奔跑着,她看起来惊恐无比;

    “你快点!”

    我气急败坏地冲她大喊,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们也不会被发现。

    我真后悔与她组成了抱生团!

    眼看着春恕就快要到达,可隆狼那伙人的木筏却从弯口转了过来,糟糕,他们发现了这大渡口,并准确的猜度到了我们的下一步打算!

    “快,砍断绳子!”我喊道,后背已被冷汗打湿;

    “春恕,快……”卫广并没有立刻下船砍断绳索的意思,他朝距离我们大约二十米的春恕挥着手,示意她加快速度。

    卫广的举动使我非常恼火,局势已迫在眉睫,死亡已触手可及,他岂能如此这般

    “不!不!先砍断绳索,她能赶上的!”我加紧催促道。

    其实,我的真实想法是:只要能活命,丢下她又如何呢反正她迟早也是要死的!

    可卫广仍然迟迟不动!

    隆狼那伙人划动木筏的速度快极了,那木筏就像飞奔的猛兽一样朝我们而来,而且,我们深处下游,他们的木筏顺游而下,自然是无比快速了。

    理智占了上峰,恐怕,我必须得丢下春恕了;

    “自求多福吧,春恕,在雪山那日,我本就该杀了你。”

    我掏出扑克牌,对准绳索,然后将心一横,用力把扑克飞刀飞了出去,扑克飞刀不偏不倚的削断了粗绳,霎时,船体便被流水微微牵走,而我的惊恐并未因此稍稍减弱,因为隆狼那伙人的木筏已经越来越近了,我已能清楚的看到隆狼嘴角的恶笑以及凶狠的目光,那目光令我毛骨悚然,就像沾满剧毒的利箭一样!

    “快点……”

    尽管我用扑克飞刀削断了绳子,尽管我并不怎么在乎春恕的生死,可我还是以无比焦急的声音催她加快速度;

    “快,你就要成功了!”我伸着手臂大喊。

    春恕直接跑入水中,水的阻力太大,她行动起来便更加吃力了;

    “来,拉住我的手!”

    我大喊,并不时地回头看看隆狼那伙人与我们的距离,很不妙,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船慢慢移动着,终于,春恕拽住了我的手,我使出全力,把她拽上了船。

    “快!快划船!”

    我心急如焚的对正在摇桨的卫广说道,并掏出扑克飞刀,对准了隆狼那伙人的方向。

    “青明,当心点,小心他们抛刀过来!”卫广面露狠色,他的脸颊和脖子涨得通红。

    “春恕,去卫广背包里找些有用的东西来。”我抖着声音说道;

    春恕仍旧惊魂未定,她脸色苍白的打开了卫广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强光手电筒,然后递给了我;

    也罢,强光手电筒就强光手电筒吧,我本想让她拿些袜子、帕子什么的丢过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可是,强光手电筒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是万万不能丢出去的。

    船已经划到了河中央,与隆狼那伙人的木筏相距不过数米,若是他们朝我们抛刀或是其他武器,那么,我们其中必有一人非死即伤!

    “这……这……是在河……里,他们……不……不会像在陆地……时一样勇猛……”

    春恕结结巴巴的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恐惧。

    不过,她倒是提醒了我,这是在河中,且这里的河水深不可测、浑浊不堪,不像上游那样连鲜花和青草都清能晰可见,他们不会笨到向我们扔出武器,因为,只要一失手,武器便会沉入浑浊的河水中;

    可我的武器就与众不同了,我可以先攻击他们,对,我能攻击他们,他们已经在我的射程范围之内,我完全可以用扑克飞刀划穿他们的喉咙!

    我接连朝他们飞去了三支扑克飞刀,他们左躲右闪,可还是没有躲过我锋利的扑克飞刀;

    第一支飞刀,插进了达维妮的右手臂,她疼得大叫;第二支飞刀,划伤了隆狼的左小腿;第三支飞刀,则稳稳的插进了祝焘善的胸口,他的胸口顿时血流如注,而他则重重的跌坐下去;

    “干得很棒,青明!”

    春恕的声音里夹杂着喜悦,可她却分了我的神。

    正当我准备飞出第四支扑克飞刀时,史露西却像愤怒的兔子一样从他们的木筏蹦跃而至,她的弹跳力太过惊人,居然从木筏跳到了我们的船上!

    还未来得及飞出扑克飞刀,史露西便重重的将我压倒,我的后脑勺撞在了船身上,瞬间,我的眼前发黑,且一片眩晕;

    我想,我这次怕是死定了,因为史露西手上握着武器!

    可我并未感到刀子插入的冰凉痛感!原来,春恕在史露西身后,用双手死命的拽住了史露西举着武器的手臂;

    “青明,快起……”

    春恕的话还未喊出,史露西便将手一反,将本该刺入我身体的武器,由上而下的插入了春恕的小腹……

    从史露西跳上船时算起,前后不过大约三秒钟,三秒钟时间,卫广还未来得及出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当我反应过来时,春恕已血流如注,奄奄一息,而卫广则与史露西厮打在了一起;

    我喘着粗气,扑了上去,可正当我扑向她的时候,她却撒开卫广,扑向了我,我的力气自然比不过身强力壮的史露西,她直接将我扑下了船,于是,我与她双双掉入了飘着腥味的浑浊河水中!

    而我的左手中还拽着春恕递给我的强光手电筒!

    史露西的武器落在了船上,她掐着我的脖子,面露狰狞,犹如一只惨死的索命厉鬼,就那样死死的掐着我……

    我感到一阵窒息、呼吸困难,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就快要被挤爆了……外界的声音越来越弱……

    “竹青明,你这只贱蝴蝶……你的死期到了……”

    我仿佛听到史露西在狠狠辱骂我!

    “不能死……”我在心里反复叫道;

    是的,我不能死!

    一个声音告诉我,斩钉截铁的告诉我:

    “快,快反击!”

    可是,我要怎样反击,才能一招致胜,杀死眼前这面目狰狞的可恶女人

    趁着史露西痛苦的空档,我下意识地朝卫广的方位看了看,他正吃力的朝岸边划去,边划边大声地冲我叫喊,并时不时的用手指指着上空,我并未立刻会意,而是把视线迅速移向了隆狼那伙人;

    虽然隆狼那伙人已负伤,可他们仍然奋力划船,朝来时的方向划了回去,达维妮捂着被我刺伤的伤口,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她看起来无比惊恐;

    她到底在看什么

    我猛地抬头一望,一片粉压压的恐惧扑面而来,那一片粉红在头顶上空打着旋,就如风车一样旋转着,将光线死死遮住,使整个大地灰暗茫茫;

    那茫茫的粉红色是蝴蝶!撕咬我的伤口的粉红色蝴蝶!觅光而袭的粉红色致命蝴蝶!

    我这才突然想起,我的左手里还握着春恕给我的强光手电筒。

    我之所以知晓那些粉红色致命蝴蝶的习性,是因为前日在铺子里寻得强光手电筒的意外发现。

    那日,我们觅得了强光手电筒这样的宝贝,因一时兴起,便打开开关,不停地向天空散射,光太强,差点就要穿透竞杀场的人造云层,我们已隐隐约约能看到顶部的钢铁,可突然,粉压压的一片从天边旋来,就像现在一样,它们直直的向着强光手电筒射出的光旋来,光到哪,它们就跟到哪,我们立刻明白,然后关掉了强光手电筒,没了光,它们便渐渐散去,直至消失不见。

    那么,此时此刻,周围并没有强光啊,难道它们捕捉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它们不止觅光,而且还会嗅血

    那就赌一把!

    我摸索腾出手,摸索着拨开了开关,然后对准了史露西的脸,史露西的上半身顿时白茫茫一片,由于强光的照射,她完全撒开了掐住我脖子的双手,我顺势用双脚在她的肚皮上猛蹬一下,便立刻逃离了她的控制范围!

    粉压压的致命蝴蝶正向着强光的位置,如旋风般逼来,而隆狼那伙人划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看来,他们已经感知到了危险。

    “噢,天啦,这是什么光”

    史露西叫喊着,她转过身,向我的反方向游去,可我怎能任由她逃命而坐视不管

    我紧紧握着强光手电筒,直直的照着她游动的身子,河水中裹夹着大量的泥土和沙石,她根本游不远;

    “嘿,青明……”

    卫广游到了我的身后,他架住我的身体,好使我平衡;

    “你要做什么,青明”他声嘶力竭的问我;

    “吸引那些蝴蝶!”我的声音颤抖着;

    “可这样也会间接的害死我们!”

    他拽住我的肩膀,试图拉我离开,“不,不会的,她离我们远……”我推开了卫广的大手,“我必须杀了她,这是个绝无仅有的机会,相信我!”

    卫广作罢,他向我点点头,然后抬头望向头顶;

    粉色蝴蝶群已近在咫尺,它们朝着史露西的方向旋去,而史露西也已经知道了危险的来临,可无论她躲到哪里,也无法摆脱这放肆的强光,就算是躲到浑浊的河水中去,恐怕也无法脱身。

    蝴蝶群近了,我已能听到他们扑腾翅膀的声音,事实上,我的剧烈心跳声已与它们的扑腾声融为一体,就像疼痛与死亡来临之际的哀乐一般;

    于是,我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强光手电筒扔到了史露西的身边……

    霎时,粉红色的蝴蝶群噼里啪啦的围住了史露西,而卫广则和我向船的方向游去。

    史露西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她的惨叫声就如哀乐般回荡在河面,我从她的声音中听到了疼痛和恐惧,可是,我对此毫无愧疚之感,我甚至感到快乐,就算是死到临头,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令人作呕……

    “快游,不要停,不要向后看……”

    卫广拽着我,他的力气很大。我看了看在浅滩附近摇摇摆摆的船,那上面已没有了春恕的身影,我想,她准是疼得倒在了船中;

    可怜的春恕,我已为你报了仇!

    史露西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我不禁回头看了看……史露西半米之内的浑浊河水被血染成了暗红色……那群蝴蝶将她围得水泄不通,我看不到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也许已快被啃噬殆尽,所以,我才看不到她的身体。

    “哼!贱蝴蝶穷酸蝴蝶可你最后还是被蝴蝶杀死了!”

    我在心里冷笑着嘲讽道,也许,艾雨儿此时已被气得七窍生烟了吧,她用来消灭我的工具被我反杀了!

    史露西的惨叫声停止后,天空便立刻传来了口哨声,紧接着,史露西的纪念贴从天空一闪而过!

    蝴蝶群渐渐向四周散去,当它们从我们头顶飞过时,血淋淋的碎肉末落在了我们的肩膀上、头上,而史露西只剩下了一副粘连着点点血肉的骷髅架!

    爬上船后,我们立刻将春恕扶起来靠在了船舷之上,她伤得很重,小腹的位置被刺了个拳头大的洞,血液不停的往外冒,洒得满船都是;

    她怕是活不了了!

    “嘿,放松,放松……”

    卫广用手抬着她的后脑勺,并轻轻的安慰道;

    “我……是不是……快死了”

    她痛苦的望着天空,血从她的鼻孔跑了出来;

    “不,你不会死……”

    我握着她的手,假装微笑着,她的手无比冰凉,就像寒冬腊月里冰冷的月光;

    “真的吗”她将视线移向了我;

    “真的!”我直视着她的双眼,她的眼睛已经黯淡无光。

    我之前怎样也不会想到,眼前这可怜的春恕居然在史露西的刀下救下了我,而我居然一直盘算着如何杀死她、丢下她!她之前是那样的胆小如鼠,而现在却又是这样的勇敢无私;

    我的鼻子一酸,冰冷的泪珠滚落而下;

    “谢谢你,春恕,你大可不必救我的……”我轻声说道;

    她张了张嘴,看起来已筋疲力尽,“你们知道吗除了我的父母,从来没有人主动将食物让给我……”她将视线移向了卫广,“你们把食物让给我,在竞杀场,食物那样稀缺……我……”

    她的话使我的泪腺彻底溃堤。

    那么,这就是她救我的原因,她感激我和卫广,可我和卫广只是为了弥补将要杀死她的亏欠,才将食物让给了她,而她却因此牢记于心,对我和卫广报以感激,她的善良使我措手不及。

    与她的善良比起来,我简直就是恶魔!

    “嘿,谢谢你,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杀了史露西,她死得很惨……”卫广慢慢的对她说;“我们为你报了仇……”

    “谢谢你们……我……我想变成一条大鱼……自由自在的……在水里……”她说。

    她的双眼完全暗淡下来,身体一阵剧烈的痉挛过后,她的瞳孔便完全散去,只留下了冰冷而不失美丽的遗体!

    口哨声传来,高空闪过了她的纪念贴,纪念贴中的她看起来温暖而明媚,就像凤梨黄色的皮和绿色的叶一样。

    “变成一条大鱼,自由自在的在水里……”

    卫广一边喃喃地重复着,一边合上了春恕的双眼……我久久不愿撒开春恕的手,直到卫广将我的手拉开……

    “青明,她已经走了,我们必须振作起来,你瞧,我们离回家路不远了。”

    是的,他说的对,我们离回家路不远了!

    “卫广,她说,她想变成一条大鱼,那么,我们把她放进河里吧!”我擦了擦泪水,指了指河;

    “好吧!”他点头道。

    春恕的遗体被我们放入了河里,她的遗体便与史露西血淋淋的骨架在河里静静地荡漾着,可她比史露西要美丽一万倍,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过不了多久,后台就会收走春恕的遗体和史露西的骨架,她们会被安葬在祭灵陵。

    隆狼、祝焘善和达维妮已无影无踪,他们中了我的扑克飞刀,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而药店里的药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治好他们的伤口,除非他们也有神奇的药膏;

    祝焘善伤得最重,他被扑克飞刀刺伤了胸口,如果,此时我们加以反击,那么,他们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

    卫广坚持不同意反击的建议,他说,以他们自私的个性,他们也许会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在往年的祭灵仪式里,抱生团在遭受打击后往往会为力求自保而杀死团友!

    那么,我只能盼望着天空能出现隆狼那伙人的纪念贴了!

    我们顺水而下,河两岸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森林的上空飞舞着一群又一群乌鸦,它们“哇哇哇”的鸣叫着,那声音让我心烦意乱;

    春恕的死并未使我获得快感,相反,我对她充满内疚,我甚至希望她还活着,就算最后决一死战,我也愿意,至少,我不会内疚,因为内疚是比疼痛更毒的东西。

    我和卫广一言不发,只面无表情的挥桨划船,船板上,从春恕体内流出的血液已经凝结,干干的,并泛着光;

    我想,卫广也和我一样,对春恕充满内疚。

    河水仍然浑浊无比,这使我们无法观察到水中的动静,如果,水中藏着鳄鱼或是某种实验中心培育而成的河怪,我们便会遭到袭击,所以,在悲伤之余,我们还得处处当心。

    “卫广,你饿不饿”我打破了沉默;

    他看着我笑了笑,然后摇摇头道:“不饿,你呢”

    “我也不饿。”我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顺游而下!”他不假思索的说道;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下游等待我们的到底是什么!而且,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靠岸,我们现在靠岸,把船拴在树上……”

    我很担忧,晚上呆在河面上并不是明智之举,与其在船上过夜,不如在森林里过夜,在森林里,我们至少可以躲在树上或者山洞里,但前提是,我们必须保证能找到山洞。

    “我不想上岸,不想到森林里去,森林里危机四伏,我想,河面比森林安全。”他不赞成我的提议;

    “河面安全”我反问道;“难道你忘了人鱼和鳄鱼吗”

    “我当然不会忘,我只是不想去森林里,青明,难道你忘了,你并不喜欢森林啊”他反驳道;

    没错,我的确不喜欢树林,在我的印象里,所有不好的事全都发生在树林里,可目前来看,树林是最好的过夜之地。

    “我知道,我说的是去森林里过夜,而不是留在船上!”我辩驳道。

    卫广还真是头犟驴啊,他坚持认为留在船上是上策,而我却对此嗤之以鼻;我俩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我气鼓鼓地抓起船上的烂麻绳甩了出去,麻绳落进河水中时,我才突然发现右前方多了一条河!

    确切来讲,我们所在的这条河和右前方的河交汇在了一起,然后共同汇入了正前方的大河。

    “瞧!竞杀场可真够大的!”卫广懒懒的说,我分不清他这是贬低还是奉承。

    “当然大了,大到任何人都找不到边际!”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右前方的岔河说。

    原本以为是我花了眼,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一艘疾驶的船从右前方的岔河顺势而来,船上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卫广,你看见了吗”我紧张的问;

    “我正看着呢!我们快走!”卫广像警惕的野狼一样盯着向我们划来的船。

    船上那个男人是谁

    截止目前,只剩下6名祭灵战士,很显然,那不可能是隆狼或者祝焘善,他们两人是团友,而且已经受伤,不可能这么快就从另一条河追了过来;

    那么,只剩下那个落单的商陆了!

    我大惊失色,拿起船桨使劲的划啊划,可船就像被什么给拖住了一样,丝毫不能动弹;

    “这是怎么了”我大声地对卫广吼道;

    “我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可能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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