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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金水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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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路英雄与太白宫商议多日,如何部署早就心里有数,赶早的连夜上路,从容些的天明启程,一切紧锣密鼓。

    莛荟、阿芩和如桂都中了朱雀寨烈性迷香,宁夫人很快配出解方。

    邝南霄得知莛荟无碍,被鹰爪抓出的皮外伤也不算严重,稍稍安心,趁着宁夫人诊治的功夫,与三位坛主把分路入峡的最后细节一一确定。

    众人散去以后,邝南霄背手出门,露台上还有一人伫立栏边。

    叶桻手里攥着捡到的银花垂苏头钗,那钗子从高空坠落,摔成两段,他茫然的看着钗上的“崚”字,胸口殷红一片。

    花药坊许凝拿来一只鸡蛋大小的白玉瓶子,邝南霄接过,走到叶桻跟前。

    “叶兄,这是今年的七息还阳丹,去神鹰教之前,你得把刀伤养好。”

    叶桻似从梦中惊醒,看着递来的药瓶,后退一步,“邝宫主,此药珍贵,我万万不敢领受。”

    秦岭盛产奇花异草,有“药山”美誉,就算在这灵物丰沛之地,“七息还阳丹”也十分稀奇,此药提炼极难,一年只产一颗,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愈骨生肌,太白宫视为至宝。

    叶桻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还没完全痊愈,邝南霄却要将七息还阳丹送给他。

    邝南霄一笑,“前些天你伤重,我让许执坊加快提炼,他昼忙夜赶,今晨才做好,本来就是为你留的,希望现在还不算太晚。你伤口不痊愈,去鹰涧峡只是送死,那样的话,我就得让柯左使把你留在秦岭了。”

    叶桻心中感激,深揖相谢,被邝南霄托住,“按理我该称你表姐夫,这么客套,太见外了。”

    丑时刚过,莛荟骤然惊醒,低叫一声,拨开床幔向外一看,玉极轩的长窗都已闭紧,屋内喜烛在案,尚未燃尽。

    她一阵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邝南霄从隔壁披衣进来,“小荟,怎么了”

    看到邝南霄,她更恍惚,“霄哥哥,我做了恶梦,有一只老鹰把我叼去,喂它巢里的鹰雏,那些鹰雏吵吵嚷嚷,这个要吃我的眼睛,那个要吃我的肠子,我吓瘫了。”

    “那你摸摸,自己的眼睛和肠子还在不在”

    他语音平和,让人安心。

    莛荟讪讪低头,“你整日忙碌,我却吵你睡觉,真是不该。”

    太白宫重重保护,只有玉极轩地势最高,外人难以接近,从来不设守卫,邝南霄正在为此后悔。

    她父母哥哥都不在身边,孤零零一人,他却疏忽大意,让她饱受惊吓。

    他越想越歉疚,搬了一张圆凳坐在床边,“你在陌生的地方睡觉害怕,所以才做恶梦,我陪着你,等你睡稳了再走。”

    莛荟缩进被子,以前听邝南霄的名字,觉得遥不可及,现在近在咫尺,在她身边哄她睡觉,真是不可思议。

    原来“霄黯千颜”温文尔雅,体贴谦逊,这么好相处。

    她看着他的面容,胸腔里的心又不由自主的急跳起来,砰嗵砰嗵,要把胸壁撞破,好不响亮。

    她怕他听见,在被子里越躲越深。

    “小荟,你很冷吗我再去拿床被子。”

    莛荟探出脑袋摇了摇,小脸因为羞赧,泛着山楂果般的红色,邝南霄忍俊不禁,小猴子还真是可爱。

    他微笑的样子令莛荟神志全糊,她眨眨眼睛,一个傻乎乎的问题脱口而出:“霄哥哥,真有一千个佳人为你黯然伤神”

    邝南霄偏头一叹,“不知谁编的顺口溜,我问你,别人叫你小猴子,你就真的长毛长尾巴”

    莛荟痴痴不语,幸福之余,又掩着难言的忧伤,婚宴是戏,她只是暂时靠近他的小角色,虽然如此,这夜她睡着的时候仍是带着知足的笑意,眉眼嘴唇弯弯的,象五道乖巧的月牙。

    邝南霄靠在床柱上打盹,天明之际,有人轻唤:“宫主。”

    邝南霄立刻睁眼,披衣出门,柯文熙立在轩外,“朱雀寨主燕姗姗前来下书。”

    “燕姗姗来得倒快,雷钧有没有消息”

    柯文熙摇摇头。

    邝南霄更衣整冠,步入玉泽堂。

    汇聚拔仙绝顶的各路好汉已经离开了一半,还剩一半,听闻燕姗姗前来,都觉得奇异,才搅了太白宫主的婚宴,就有胆子孤身而至,这女人大概是千年妖藤变的,油盐不浸。

    燕姗姗对众人的目光不以为然,翩然跨进堂中。

    她身穿浅黄镂花衫,水紫散褶裙,外披白孔雀裘,颈系红纱,眼遮朱红面具,一路衣袂生风,径自走到邝南霄座前三尺,笑若春花,抬手摘去面具,那乌发雪肤,秀目红唇,天上王母见了,也要叹声绝色。

    满身优雅的裣衿一礼,“邝宫主,姗姗给你道喜,祝宫主和夫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邝南霄一动不动的高坐在上,斜撑着手肘,神情与平时无异,唯有眼中寒光闪烁。

    “燕姗姗,你的贺礼动静不小,我还没道谢。”

    徐敦听她假惺惺的道贺,忍无可忍,“妖女,你的心是蝎子汁灌的,脸皮是乌龟壳磨的,你自己嫁不出去,就变着法儿祸害别人家的新娘子!”

    燕姗姗并不理会,“邝宫主,姗姗一来贺喜,二来请罪。我的鹰向来口叼,去年喜欢未长足的娃儿,今年偏爱水灵灵的小姑娘,我只好让丫头驱鹰觅食,好看着它,让它只捕野兽,免得伤人。昨天神荼一夜未归,怎么也找不到它,我来这儿才听说,它在太白宫闯了祸,想必是我那无能的丫头管不住它,只能顺着它纵性撒野,诸位若发现神荼的下落,烦请告诉我一声,我必定严厉惩罚它,叨扰婚宴实在意外,请邝宫主宽恕。”

    丁如海冷笑,“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巧嘴!”

    他昨夜醉酒,过后才知道变故,这会儿仍在气头上。

    燕姗姗猜到谢荆会派人到太白宫下书,于是她抢先一步遣鹰劫人,火上浇油,好锉太白宫的颜面,也给谢荆一个下马威。

    神荼身强力壮,胜过当年的风伯雨师,倘若一切顺利,不出两个时辰就该功成而返。

    谢荆果然在入夜后写好书信,令燕姗姗天明送出。星宿使女迟迟不归,燕姗姗焦怒起来,越想越觉得神荼出了意外,干脆以送信为由,亲自来太白宫一探究竟。

    她对丁如海的挖苦置若罔闻,妩媚一笑,从贴胸处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过头顶。

    “邝宫主,除了贺喜、请罪,姗姗还有一件要事。这是本教新任教首谢荆所写的书信,他令我亲手交给邝宫主。教首将于两日之后,在鹰脊岭问星台设下宴席,请邝宫主夫妇还有叶公子前往教中一聚,因为事关易家和前任教首的隐秘家私,旁人非亲非眷,不在受邀之列,诚盼邝宫主夫妇和叶公子赏光莅临。”

    她嘴上虽然甜美谦滑,心里何曾把这里的任何一人放在眼中信封上沾着似有若无的绮糜香气,轻佻无比,这种不动声色的挑引她最拿手,就算新婚燕尔的太白宫主,她也能信手拈来的当面逗谑,看他尴不尴尬,接还是不接

    柯文熙不想邝南霄污了身份,正要伸手,邝南霄却已拈指一弹。

    旁人还没看清,那信的信封已经“噗”的一声轻响,在燕姗姗脸上化为粉尘,信封内薄薄的信纸象破茧而出的蝴蝶,飘飘落入邝南霄手中。

    信封信纸紧紧相贴,封碎而信无恙,丁如海双眉扬起,他没见过邝南霄显山露水,这无形的弹指功夫,真是神妙。

    信封破碎之际暴出绵冷的暗力,宛如一记不见声色的耳光,让燕姗姗面上狠狠吃痛,却叫不得苦。

    她的技俩在他面前如苍蝇一般低劣,她暗自咬牙,却也在恼恨当中生出敬畏。

    谢荆的信写得朴素直白,与燕姗姗明里暗里的花哨手段完全不同。

    邝南霄不禁好奇,神鹰教内人心迥异,新教首有礼有节,似乎坦诚可交,之前打算只身找上门去,昨夜消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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