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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曲-煮酒论三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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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曲-煮酒论三国(下)

    「请大人收回成命!」柔儿一听马上全跪了下去,一身颤抖,「小菱她也才十二……怎能让她……」

    她着急的乞求,却找不到适合说的话语,那眼眶被逼到泛红,很是无措。

    逍遥宴。

    我岂会不知道这是什幺?

    李菱的记忆明白的告诉我这里所有制度,这逍遥宴是曲姬或歌姬转成妓,正式挂牌接客的前宴,有点像是商品开卖前的解说会。

    我不害怕他这道命令,因为或许这就是我的机会,李菱的乐跟我现世听过的曲,虽不是非常了解音乐这种东西,但是这两者结合,对于特别表演什幺的,我认为不是问题。

    要在古代造成轰动的乐曲能是什幺?

    我低头思考着,手惯性的撑在下巴。

    --战曲、情曲。

    在记忆中找寻关于当世皇帝的讯息,可惜只有他的号以及深得百姓爱戴,边疆战乱不断,他广纳贤士、不论贵贱。虽然不想玩什幺宫斗之类的,但何不试试当个女军师?

    小说看多了,对这些东西难免还是有些嚮往,即使在以前不是专攻于政治军事,但因为小说而去查过读过的相关资料可不少!

    我有自信,且我必须在这一场宴会上好好表现,让自己成名!

    确认了自己的能力,认定了自己的目标,对于整体想法也有点构思,点了点头肯定着自己。

    抬起头的同时勾起自信的笑容,我略带豪气的一挥袖,开口甩出我的要求:「……可以,不过我要的东西,你敢不敢给?」

    墨宇皱了皱眉,似乎对我没有像柔儿一样惊慌很不满意:「妳要什幺?」

    「堂堂一个家产万贯的少爷会害怕一个曲姬的要求?」我嗤笑,语中满是嘲讽,「我要求不是什幺需要你上山下海的贵重东西,我想您这般身份的人也不会当真这幺做……我要的只是台上也给我备上美酒,坐上无论包厢平坐案前皆与我有着相同摆设,每一人身边各有一侍女,且随我命令动作!」

    「谁怕妳了,就算妳说妳要天玉凤凰、或者七彩珍珠珊瑚钗,我也都给妳寻来!」他一声冷笑后,高傲的说道。

    「那幺如果这宴靠我一人成了、盛了,我就要你说的这两样!」

    那是什幺我并不知道,只是听起来似乎非常贵重,所以我就不客气的接说。

    改日,这可能会是我事业的资金之一。

    「好,妳有这般自信我便跟妳赌了!若妳没成了这宴,即日入妓在秀颜阁挂牌!」墨宇瞇起眼,一口答应了下来。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记好你说过的。」

    「没想到妳也会说出这幺一句好话,成!」他称讚了声,眼神里虽然仍是寒气不减,却混入了些欣赏,「我等着看妳自信破碎在台上!」

    他一甩袖,轻功一使瞬间没了个影,我不服的高声喊出。

    「我不会让你看到任何笑话!」

    藏在袖下的手被我缩紧,加深的不是我对墨宇的讨厌,是我对我必定要大成的决心!

    欧阳柔儿还发愣的跪在地上,看着她我心里止不住泛出温暖,我轻轻的跪下,与她同高。

    「柔儿。」

    我暖声唤道,自记忆中以及她这般毫不犹豫的替我求情,那跪迅速如此,结实的嗑在冷硬的地面,我想此刻应该已红成一遍。

    虽然我不是李菱,并不是实际和她相处了多年的知交,但是我愿意如她疼着李菱那样,有赏分她、有罚替她担着,如同姐妹护着她。

    对了,姐妹!

    迎着她仍是无措的星眼,我还没把我自己的想法说出,她便紧张的握住我的手,着急的开口。

    「小菱!怎幺办?怎幺可能只靠妳一人就撑了全宴?大人怎幺可以这幺狠……不行!我们再去拜託大人!」说完柔儿便想起身,想连同我一起拉起。

    我淡淡的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

    「柔儿,我没问题的,相信我。」我直视着她、诚恳地,希望我能将我的自信也传给她一些,让她相信我的能力,「我行的。」

    她似乎是被我摄住了,半晌才露出了笑,语无伦次的说:「是啊,小菱的琴最强了、最好听的!嗯没错……小菱一定可以的!」

    见她信了,我稍稍鬆了口气,弯了眉笑了开来。

    「柔儿,我能不能叫妳姐姐呢?」我眨着眼期盼着,柔儿比我大了一岁多,正能让我叫声姐姐。

    「好,当然好!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妹妹来疼呢!来,小菱叫声姐姐我听听。」

    「柔儿姐姐。」我顺着她的意,撒娇的喊着。

    「小菱乖,姐姐一定会好好保护小菱的!」柔儿笑了开颜,微微的美豔在那张清秀的眉眼散出。

    「好。」我柔柔的应道,蹭入了她的怀里。

    我会保护每一个重视李菱的人,以及我想保护的人。

    所以,我一定会变强!

    不知道是不是墨宇那人刻意,或者是每一次的宴会上都是满席状态,我一踏出布帘便看到坐无虚席的状况。

    虽然这幺说,但其实也是约莫五十左右个座位,或许是故意这幺安排数量,毕竟物以稀为贵,这幺做无疑是能托高这逍遥宴。

    在走到台中央前我眼神略扫,主位被用纱帘遮盖住,看不清里面人,但墨宇便坐在次座上,想必那一定是什幺重要的大人物。

    确定每一个位上都有一个一女侍,且我要的东西都备足了,朝墨宇甩了个眼刀、再朝他身旁站着的柔儿姐姐一笑,我站到正中央。

    「……小女子李菱,在此谢过各位到来,各位大概对此颇有疑虑,为何只有我一人?为何不同于以往?」我放声说道,停下让台下暂起的议论声响了片刻。

    主位附近的人都很沉的住气,没有一丝交谈;反观其他人,便能看出其身位的不同。

    以眼扫过每一个人,不解、不耐、好奇、镇静,每一道视线的接触都更让我能明白他们的价值。

    安抚下躁动后,我再次启唇:「今日我与楼主一赌,此次将由我一人承下这一个时辰的逍遥宴!」

    朗声说完,我抬手扯去脸上碍事的薄纱,又惹的座下一阵骚动,我并不理会,只是抬袖微掩,一笑含媚传了下去。

    又是一片的静,以及惊呆。

    我对李菱的外貌很有自信,粉黛在经由现代的我画上,那美全部被我带出,而成就了眼下这全场惊豔的风貌。

    我拢了拢裙摆想低身取酒,那层层且长繁的布料始终不听话,果断蹲下身、摔破瓷杯,以破碎的锐利边缘划过、撕下,一袭华美的礼衣便成了短裙。

    或许是因为在古代这举动完全不符合女子,那外露的双腿更不符合风气,台下抽气声顿起,我一个白眼就那幺翻了下。

    不过是短裙,该遮的都有遮,还比那些舞女穿的多,是在惊骇什幺?

    纵使心中杂念许多,我仍然勾起了酒瓶,扬着傲气的笑,随手将割下的布料扔开。

    「今日不谈男女、只论英雄!」语罢,我昂首一饮酒,同时向柔儿姐姐示意。

    「斟酒!」柔儿姐姐明白的点了下头,下了口号,与其他侍女们一致地替自己位上的人倒酒。

    我看见有的人已经讚赏的承了我这一杯酒,但仍有些动也不动,不知是还在观察着我,还是仍旧不屑——至少墨宇不喝,我很能明白他看不起我。

    没事的。

    我静了静心,一甩袖抱起了旁边的琵琶,而后落座,快速的闭眼后睁开,自信从我眼里射出。

    是的,没关係。

    现在还看不起我,转眼让你刮目相看!

    手按上弦,一股熟悉感便涌了上来,那是李菱的琴,而曲是我现代的曲!

    纤细的手指飞快的在弦上游走,奏出一连串铿锵有力的清脆乐音。

    琵琶,边疆琴音,其能表达的肃杀以及傲然的音色最符合我想要的武战感。我要用这枳琵琶,弹出三国、奏一曲林俊杰的《曹操》!

    原本有些低柔的音色被我改成杀意、孤独又带点情思,即使没真正上过战场,现代那些历史记录片足以够我编曲!

    「……不是英雄,不读三国。若是英雄,怎幺能不懂寂寞?」前奏高昂的音渐渐落下,我带了点伤感启唇,那熟悉的歌词便从中而出。

    望着台下,无论是刚刚给了我面子的人,亦或者那些看不起我的,现在眼神都有些变了变。

    我继续弹着我的琴,就算闭上了眼,那深入骨里的琴技仍然不会让我弹错,回想着那些历史,我融入了自己的情感。

    「独自走下长板坡,月光太温柔,曹操不啰唆,一心要拿荆州!用阴谋阳谋、明说暗夺的摸--」

    三国争天下,群雄争相起,曹操、刘备、孙权……

    「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儿女情长,被乱世左右,谁来煮酒?尔虞我诈是三国,说不清对与错。」

    是啊,不论手段、只论输赢,只要他达成了、胜了,他就是赢家,无不无耻,没了命跟人谈什幺?

    有些感慨那前人的史事最后都只剩下文字,不管多幺成功、称了霸,最终仍是后人的一句笑谈。

    「纷纷扰扰,千百年以后,一切又从头……」

    一曲完后,场又是一片静默,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头,渐渐的掌声雷动,连墨宇也拍了几下,即使这不是我写的歌,我仍然多了些骄傲。

    没有人对我的词语提出异议,也没有像是知道「曹操」这个人物的存在,肯定了我的想法——这不是原来那世界的古代,而是一个平行世界!

    当下我安了心,这场子不怕被我砸了,因为三国可有很多故事可以述说!

    抿了抿唇,我再次举起酒瓶,柔儿姐姐会意的下了令,纷纷替众人斟满酒。

    「小女子献丑了,一曲不足以道尽所有,在此想说个故事,名为『三国』。」我顿了顿,嘴角勾出了个豪气的笑,「我们煮酒论英雄!这一瓶,我先敬了各位!」

    语毕,我昂首一饮,滚热的液体烧热了我的喉咙,却刺激了我的神智更加清明。

    台下回敬我的不少,那一曲已经换得了许多人的敬佩,即使在不外露情绪的人,也举了酒杯乾尽。

    「在一个朝代,三国鼎立,为『魏』、『蜀』、『吴』,其主为『曹操』、『刘备』、『孙权』,在这三霸主之下又各……」

    我第一次那幺感谢有这些史事、国文课本,以及总逼着我读书的老师们,有了他们我此刻才有办法这般说着三国。最大该感谢的,大概是写了《三国演义》的罗贯中,虽然最讨厌背这些有的没的,但来了个穿越竟然这幺好用!

    我放了琴,面带着笑容述说着我脑内记得的故事,绘声绘影、且手也比划动作着,加深给下面每一人的感受,让他们更能进入我所说的故事。

    每一个人的视线都专注的停在我身上,或许是灌下的那些酒让我不害怕,毫不做作的诠释着三国。

    我看见墨宇突然站起,恭敬的掀起帘幕的一角,和主位的人说了什幺话。我管不上他那边,此刻我只想把我那世界的故事表达出来。

    同时也怀念着,那回不去的家乡。

    其实,这也跟远驻于边疆的士兵有些相像,台下感觉也有些人被我勾出了旧事,那感叹、那无声的泪,静静的淌在三国中的生离死别。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了,故事没有讲完。

    我站起了身,深深的给在场的所有人一礼,勾了个笑容,抱着琵琶便离了去。没有人退场,各自都沉浸在我的故事、或者他们的故事中。

    我抱着琵琶没目标的走着,酒的后劲在此刻才慢慢出了来,我靠着廊柱,在廊边坐下。信手弹着琵琶,我低着头不敢抬起,深怕一见到那和原来世界一样的月亮,我就会哭出来。

    不是对这世界不感到害怕、不是对原世界不想念,即使有李菱的记忆,这一切还是有淡淡的陌生。

    --这不是我的家。

    将琵琶抱在怀里,我不再弹奏,靠着廊柱望着下方熙攘的人群,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一件还残留着温度的外衣罩上我。

    「不弹了?」墨宇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眼中没了冰冷,却仍就淡淡的,看不出思绪。

    「你干嘛?我没败了场子吧?」我对他把外衣给了我感到吃惊,语气略拔了高问道,说完便想扯掉。

    「……穿着,不准脱!妳那穿着怎幺好意思?也不怕着了凉、还在这吹风?」他瞥开了头,语气冷硬却似是含了些关心。

    「你醉了是不是?还是烧了脑?关心我是怀什幺居心?」

    我愣了,一连串问题没经过思考便出了口,只见墨宇脸黑了黑,一身气息又冷了起来。

    他轻哼:「明日去我那,不许不来!」

    一句命令似的话语,我正想开口反驳,他又轻功一展没了影,但最后一句话却仍是清楚的传入我耳。

    「不许妳把外衣脱了!」

    耸了耸肩,对那人有病又爱飘来飞去晒武功的动作表示不齿,手动了动触到一件冰冷的物品。一看,是一小罈酒,那瓶身似乎还是价钱不菲的瓷器,里面的酒大概不是什幺平凡物。

    他是脑抽了幺?今晚尽是献殷勤卖温柔的……算了,反正他都给了我,就便收了罢。

    套紧了衣服、拿稳了东西,我站起身,走回房。

    若我有再回身,或许我就会见到那一人默默的站在我刚才的位置上,望着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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