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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开端
- “二位,此间便是大燕京畿五卫之一的安津卫辖地,往北百多余里即抵燕都,瞧见那些个大头军汉没,必是刚刚下值前来饮酒吃食的,这些营兵素来是不好相与的,烦请二位稍候,待某应付片刻便回。”
一个头束黑幅巾,身着灰布竖褐,外套缎地比甲,脚踩薄底快靴的青年按住比他略高一头,作相同打扮的同伴,拱手道,“店家请便,有劳店家包起白面蒸饼,我兄弟两稍事歇息片刻便要起行。”言毕伸手抖下几钱散碎银两。
那酒肆掌柜赔着笑脸收下银子道,“惭愧,惭愧”,便匆匆前去招呼喝呼的士兵们了。
方才被按住的高个青年见店家走远,才胳膊一甩不耐烦道,“六郎,你还有心思买饼喂马呢,这武学点将可是不等人的,咱们二人真不如快马加鞭赶到神京,再好生吃喝。”
“四哥,你是不累,马儿可都掉膘了,咱们趁着马儿休息也垫垫肚子,磨刀不误砍柴工嘛。”被叫作六郎的年轻人偷偷瞧了瞧一旁喧闹的兵士们,笑眯眯地递过一碗凉茶。
上首的高个子接过茶碗,咕咚灌个满嘴,“六郎啥时候都不急,可我急啊,你四哥我临走的时候,可是在师傅和各位师兄弟面前把话都说满了,此番必要名扬武学,不中第无颜归山,六郎你说老实话,你觉得四哥能不能成”
“四哥,你还打算问我多少遍呐...”
...
这两个青年临时歇脚的酒肆挨近官道,不知何时,官道旁已围起一票瞧热闹的看官,围观者正中则是一队兵将与十三四岁模样,一男一女两个小丐。
“女娃儿,你这小毛贼哥哥着实不中用,这才几下便疼也不会喊了,老子们花钱买的饼哪有那般容易叫你们吃进嘴里的哈哈哈!”一个满脸横肉的军汉左手提着酒壶,右手反握长刀,对着两个小丐叫嚷着。衣衫褴褛的男乞丐此时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小腿和脖子上显出两道红淤,显然是被军汉以刀身斫打而成的。
“杀才乞儿,敢偷你军爷的饼,真是不知死活。”军汉送手中长刀归鞘,随即又挥将一圈,一起一落间,带鞘的刀身再次杀向小乞丐的右手,乞丐发出一声渗人低吼,便瘫在土里没有动弹,而被创的右手则已扭成诡异的形状。
“哥!哥!说句话啊哥!俺不要白面了,哥你快起来咱们走吧,俺以后就吃土菜再也不要吃白面了!”女孩儿声嘶力竭,呼唤地上面无血色的男乞丐,她除了死命叫喊外毫无办法。
打人的军士头戴红缨毡帽,身着暗红绢布便甲,铁制的护肩上雕刻着一对威风虎头,他身后的一众士兵也作相同的打扮,各个手持兵仗,面色泛红酒气熏天,不少人嘴角上还挂着和汤油肉渣。
“便先废这小杂种一只手而已,女娃儿,某这就再废他一条腿,你看如何?”军汉拿腔拿调,又一次抬起带鞘的长刀。
小女丐闻言,沉默着爬到壮汉身前,跪在地上捣蒜般不断将额头磕向地面。
“大人行行好,俺们知道错了,求大人放过俺哥。”女娃一边叩头一边带着哭腔央求面前这军汉。
“今日某可饶过你二人贱命,不过,这毛贼的一手一足某却是想要卸下的。你若是不忍,嘿嘿,就替你哥哥送我一只脚如何”军汉一边威胁,一边又灌下两口烧酒。
“如若不然,便只好逮拿你等,扭送衙门班房处置咯!”军汉面色狰狞,阴阳怪气扭嘴笑着,身后的军士也跟着哄闹。
小女孩闻言,抬起青黑淤血的额头,茫然望向四周,四下的看客皆眼观口口观鼻,不发一语。
这女乞丐踉跄挪步到军汉身前,挽起麻布裤腿露出瘦骨嶙峋的小腿摆在军汉前,咬牙闭住了双眼,“请大人不要带俺们去官府,大人要就断俺的腿脚,不要再打俺哥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这人身长五尺,棱角分明宛如刀削的脸庞上剑眉虎目,竖褐的衣袖包裹不住其修长有力的四肢,那青年挡在两个小乞丐身前,俯首弯腰抱起双拳致礼。
“不才在下江陵武学生郁牧川,晚辈与同门师弟一道赴京途经安津,有幸路遇各位军中好汉,敢向好汉赐教,这两个少年犯了何事好汉须得下此重手”
打人军汉闻言眉头一皱道,“武学生嘿,这两个乞儿公然行窃,我等几人只是下值来喝酒消遣,谁知光天白日竟然遇此不义,便不加疑豫出手惩治。”
军汉见郁牧川低头不语,继续道:“依我大燕明律,白昼行窃,轻者受杖,拿入牢中;重者黥面,远发边役。这位郁哥儿,你说,某严惩贼子以正教化,该是不该还是说,郁哥儿见这对小贼装出一副可怜样子便心生纵容,有意求情枉法”
郁牧川本也如身边众位老少一般,只图人多前来凑个热闹而已,谁知当下瞧见一帮兵将恃强凌弱,只因小乞丐偷吃一口面饼就不管死活大打出手,愤慨激生下,起了救人的心思,一时不忍便冲进了场中挡刀救人。
郁牧川自然没有读过半本刑科律例,亦不知有司规章,一时间在军汉连珠炮轰般的质问下哑口无言,进退两难。
“在下不愿与好汉争执,这两个少年人只看一眼也知是讨食乞儿,在下料他二人所窃之物无非吃食而已。好汉依律办事,鄙人无话可说,只是好汉再打下去就真要杀伤性命了,在下愿出些银子,替这少年赔偿好汉与店家。”说罢掏出腰间的银袋捧在手心。
“几两薄钱,望好汉笑纳。”
真金白银始出来,饶是军汉欺人之心依旧,气势上却为之一收。
“小哥慷慨解囊,是菩萨心肠,这便算是平了店家损失的吃食。”
军汉打了个酒嗝,双眼溜溜转几圈,朝背后的同僚们挤眉弄眼,便从郁牧川手里取过银袋,掂了掂轻重收入怀中,又开口道: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某与某家兄弟,皆是京营虎贲正兵,若在平日里,偷我等一张饼子算不得什么,只是今日,嘿嘿,我等是皆被甲在值做公,小哥这几两散碎怕是不能轻易交待了我等吧......”
“晚辈愚鲁,实不知天底下还有如此营头...那蒸饼亦不值几钱银,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