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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风华_分节阅读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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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大,你这个多少银子呀?我娘说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小的送给姑娘玩儿是应该的,若是姑娘要赏,就赏一……”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姑娘接了过去,“一百两啊,好吧。”

    冯大当场就傻了,我说的是一两银子啊,姑娘。继而一阵狂喜,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小姑娘在自个儿的荷包里翻了翻,只翻出一个二两左右的银锭子,拿在手上似有些不好意思的四处看了看,最后盯上了潮哥儿,“潮哥儿,把你的玉佩给我。”

    将玉佩和银子都放在桌上,小姑娘将之往冯大面前一推,“这些给你,潮哥儿的玉佩可值钱了。”说完也不管还愣神的冯大,拉着潮哥儿就走,“走,潮哥儿,咱们回去玩儿去。”

    那冯大得了这等好东西,哪还等得住,早飞奔出府,去了来悦赌坊不提。

    柳沁拉着潮哥儿又转回了上房,老夫人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去园子里走动一下,看看花赏赏景,柳沁也不急,两人就在上房边等边玩着刚得的玩意儿。

    老夫人一进门,就听到里间传来小娃儿的笑声,“大,我的大,潮哥儿你又输了。”老夫人还有些好奇,沁丫头平日这时早跑得不见人影,今天怎么这么乖,居然待在屋里玩儿。也不让彩云彩霞扶了,笑呵呵的转过屏风自去看她的两个宝贝去。

    谁知这一看,先是一呆再是一怒,一迭声的喊着:“翠柳呢,吴家的,在哪,快去找来。”

    吴家的就是潮哥儿的奶娘,她与翠柳都被打发去拿东西,谁知拿了再去亭子时,姑娘与哥儿都不在,正好翠羽回来,两人免不得又对翠羽一番埋怨。打听得姑娘去了上房,这才赶来,被老夫人一点名,两人连忙进了里间。

    老夫人指着两人,声音严厉,完全不若平日的宽容,“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是谁给姑娘和哥儿玩那不上台面的玩意?”

    两人这才发现姑娘和潮哥儿正坐在榻上高兴的丢着骰子玩,完全没发现老夫人正为他俩手上的物件发脾气呢。两人对视一眼,都很茫然,这东西打哪来的,她们也不知道啊,只得跪下请罪,“奴婢有错,请老夫人责罚。”

    柳沁小姑娘听得这边的动静,从榻上爬了下来,跑到老夫人身边,抱着她娘的腿,好奇问道:“娘,翠柳姐姐犯了什么错儿啊?”

    老夫人坐下,将柳沁抱在怀里,哄道:“沁儿,你手中的这个是什么,谁给你的?”

    “这个呀。”柳沁晃晃手中的骰子,得意的笑道:“是刘嬷嬷的儿子冯大给的呀,他说这叫骰子,娘不知道么?”

    见娘摇头,柳沁更得意了,“娘也不知道啊,这个可好玩了,我拿我的银子和潮哥儿的玉佩才换来的。”

    “什么?”

    老夫人又惊又怒,随后进屋的刘嬷嬷也呆在了原地。

    “是冯大说的呀,说这值一百两银子,我没那么多银子,潮哥儿就把玉佩给他了,潮哥儿,是不是啊?”

    “是。”奶声奶气的潮哥儿是绝好的小帮手。

    老夫人已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朝外指着,抖着声音呵斥道:“你们……你们还不给我把冯大拿来?”

    早有府中小厮得了吩咐,在来悦赌坊将冯大拿个正着,从其身上搜出了潮哥儿的玉佩,立时就将他绑了,押回府里。

    冯大一路喊冤,到了老夫人跟前,仍一口咬定是姑娘赏的。

    “娘,是我给的呀,我们说好的,银子和玉佩换他的骰子呀。”柳沁点头表示冯大说得没错。

    老夫人更生气了,斥骂道:“好你个冯大,我一向当你是个好的,对你和你娘也很怜惜,平日待你也不薄,谁知你竟如此行径,你……你……你真当别人都是三岁小孩,先不说你拿出的是什么害人的物件,只说你的物件值一百两银子吗?”

    刘嬷嬷此时也回过神来,扑到冯大的身上,又捶又打又骂,“孽障,你怎么能骗姑娘和哥儿呢,你知不知道潮哥儿的玉佩是他出生时老爷送的,这样的东西你也敢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的,他爹啊,咱们怎么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孽畜噢。”

    那冯大一边躲,一边还在争辩,“娘,我没有,我没有。”

    老夫人听得小厮回报是在赌坊拿的人,更怒了,“你们说说,都说说,这厮平日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墙倒众人推,被老夫人这么一问,自有人将冯大的劣迹一一呈上来,什么赌钱喝酒,逛花柳之地了,甚至还扒出了他自称柳家亲戚在外招摇撞骗之事,要说这事大家伙怎么知道,也只能怪冯大自个,除了那些毛病外,他还有个致命的就是爱吹牛显摆,几杯酒下肚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到了此时全成了“呈堂证供”了。

    老夫人将眼一闭,已懒得再看他一眼,回头只对同样目瞪口呆的刘嬷嬷说了句:“你教的好儿子。”

    对冯大,老夫人也没罚他,只吩咐将人赶出去,从此之后再不许此人踏入柳家一步。

    ☆、第十六章 上学

    刘嬷嬷被这一连串的事打击得不轻,她年青守寡,好不容易将儿子拉扯大,虽不指望光宗耀祖,可也没成想儿子已败坏到如此地步,而她竟还蒙在鼓里。既心伤又心痛,刘嬷嬷在老夫人的榻前直跪了半下午,到最后老夫人也被她哭心软了,收回了早已还给刘嬷嬷的冯大的卖身契,将冯大送往庄子上劳动改造去了。

    至于彩云,老夫人因为差点将她错配了人,心中存了补偿的心思,对她的婚事格外尽心,正好福伯的儿子也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两方一说,这事竟成了,福伯的儿子是个能干的,在外面管着府里的一个铺子,已是小掌柜,为人也忠厚,与那冯大自是一个天一个地,彩云也算因祸得福,得了桩好姻缘。

    这件事从前到后,没人怀疑姑娘在其中有什么首尾,除了参与其中的长盛,长盛嘴巴严,又得了姑娘嘱咐,自不会向外说。

    晚上躺在床上翠柳倒起了些怀疑,总觉得这事太凑巧,偏是彩云哭被她们碰上了,姑娘问得也仔细,然后不过一天冯大就出了事,怎么看都觉得是安排好了的,只是……只是姑娘那么小,怎么可能呢,她如何有那样的心计?翠柳甩甩头,只当自己想多了,此事自此揭过不提。

    却说五天后,正是江离和柳沁入学的日子。

    一大早柳沁就被翠柳从床上挖起来,“让我再睡会,再睡会。”柳沁小娃娃闭着眼,双手乱舞,她最讨厌早起,最最讨厌拉她早起的人。因为家里人对她的宠爱,她每日可是睡到自然醒,老夫人为了她都改了饮食习惯,起床后先吃点养胃的,等闺女来请安时再一起吃一顿,闺女吃早膳,老夫人就当是上午茶好了,后来连大嫂蔡氏也时不时来蹭这上午茶,逗逗小姑子。

    “姑娘,今儿可不能睡,老爷和表少爷都等着呢,你忘了今天要进家学吗?”翠柳一边说,一边吩咐翠羽将帕子打湿了,给姑娘先擦擦眼睛,醒醒瞌睡。

    对呀,爹爹是说今天要带自己去见张先生的,这两天光顾着玩,给忘了。也不用翠羽来醒神了,抬手自个儿揉揉,一骨碌爬了起来。

    “快点呀,翠羽。”

    “姑娘,别急嘛。”

    “晚了没,晚了没?”

    “姑娘,早着呢。”

    屋子里一时水哗盆撞、鸡飞狗跳的,到最后,竟花了比平时还多半柱香的时间才总算一切妥当。翠羽对姑娘帮倒忙的行为非常不满,出门时还嘀咕着,竟将最重要的笔墨纸砚等学习用品给忘在了屋里,幸得翠柳细心,昨晚早收拾好用篮子装了,让打扫的小丫环提了送去。

    柳老爷抱着自家闺女朝外院走去,柳沁一手搂着老爹脖子,一手玩着老爹的胡子,柳老爹时不时的一口热气呵在她的小手心里,痒痒的,惹得她呵呵直笑。

    “爹爹,您莫告诉张先生我是女娃。”

    “为什么?”

    “张先生不喜欢啊。”

    柳老爹有些惊讶,这张先生是有学问,但为人太高傲,这大抵也是文人的通病,只是张先生不但恃才傲物,且对男尊女卑思想非常尊崇,一向最痛恨女子抛头露面,这些沁儿是如何得知?

    柳沁似知道老爹想什么,继续说道:“大哥不是说张先生赞同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柳老爹这才想起他曾与儿子谈起过张先生,没想到沁儿不但记得,还听进去了,自家闺女可真聪明啊。

    父女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前院,江离正在通往轩庐的路口等着,见了柳老爷,请了安,才跟着一起往轩庐而去。

    一进轩庐,就听到书声琅琅,“圣贤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咦,这不是论语里的句子吗,自己虽学业不精,还是读过一些的,想不到这汉国启蒙的课本就是论语啊,看来确实有与自己一样的前辈噢,且是个古人,不然哪能记得那么熟。

    柳老爷将柳沁放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在门口听了一会,直到书声停了,才走了进去。

    “张先生。”

    室内前座上一位书生打扮三十左右男子闻声转过头来,见了柳老爷,急急忙忙站起,先整了整身上衣冠,这才急步迎上,作了一长揖,恭声道“唉呀,未知府尊大人驾临,学生有失远迎,望大人不要见怪。”

    柳老爷摆摆手,捻须笑道:“先生勿须多礼,先生乃高才之士,能入府授课我柳府已是万分感激了,不知这些时先生在府中住得可还习惯?”

    “不敢,不敢,学生在府中一切顺意,多谢大人关心。”

    海哥儿也已过来,给祖父请了安,又给两位叔辈的见了礼,柳老爷摸着他的头,问道:“海哥儿,刚才那几句你可明白?”

    海哥儿挺着胸,自信的回道:“孙儿明白,圣贤说为人子弟者,在内要孝顺父母,在外要恭敬师长,言行要谨慎,对众人都怀有一颗仁爱之心,亲近有仁德的人,这样做了还有余力的话,则可以再学习书本的知识。”

    柳老爷夸赞道:“不错,有进步,但须知学海无涯,一日不习则荒,所以仍要继续好好学,多听先生教诲,知道吗?”看海哥儿点头,又对张先生笑道:“让先生多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文海聪慧又勤奋,将来必成大器。”

    “哈哈,多谢先生吉言了。”

    一时轩庐听差的小厮儿沏了茶上来,两人谦逊一番分宾主坐了,柳老爷喝了口茶,这才说明此次的来意,“老夫此来,是要给先生送两名学生,阿离,沁儿,还不拜见先生。”

    江离和柳沁闻言,忙从柳老爷的身侧走出来,跪于地上行了拜师之礼,待他俩礼毕站起,柳老爷才指着两人介绍道:“江离与柳家是姨表之亲,柳沁,噢,是我柳家子弟,此二子今后都在府中居住,所以也得麻烦先生一并教诲了。”

    那张先生自是一口答应,两人又你来我往客套了几句,柳老爷这才离开上衙去了。

    张先生送走了柳老爷,回身看着三个学生,对潮哥儿很和气的说道:“去座位上将昨日的功课再习读几篇,待会背给为师听。”见潮哥儿很有礼的答了声“是”返回了座位,抚着短须满意的点头,过了好一会,才似乎想起江柳两位新来的,眼光淡淡的扫过两人,不冷不热的说道:“自己找位置坐下,今日先跟着听听,其他的明日再说。”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拂袖走回了自己的位子,拿起本书,摇头晃脑的看起来。

    柳沁撇撇嘴,被江离牵着,找了相临的位子坐下,长兴和翠羽跟着将书具在桌上放好,才退了出去。

    ☆、第十七章 有眼无珠

    一上午,那张先生就没怎么理他们俩,听海哥儿背书后,讲新课,提问题,全是向着海哥儿,其实他讲的那些,对柳沁来说简单得很,一听就懂,但他不理她呀,没办法,百无聊奈的柳沁姑娘只好趴在桌上,仔细瞧起了咱们的张老师。

    这一瞧还真让她瞧出些明堂,比如这张先生见了海哥儿就笑眯眯,见了旁人(哦旁人就是江离和她)就一派师长的架子,这是嘛回事,咋区别对待呀;再比如他张口圣贤曰,闭口先贤说,与他的名子真是名副其实啊,可不就是圣贤的孝子贤孙嘛。

    而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长相,他虽长得不好看,但也不至于碍眼,只是脸型偏瘦,颌下几缕黄须,显得有点刻薄,他的眼不大,且眼白多于眼黑,偏他还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常常高昂着脑袋,眼睛整个的向上翻起,这一翻,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一片白,找不到黑仁的存在了。

    “有眼无珠”,没有刻意去想,这成语就自动跑到了柳沁的脑子里,让她简直恨不得拍掌大赞,真是贴切呀,贴切,简直量身定做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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