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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愿录_分节阅读_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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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别来无恙。”

    李立瞧清楚是秦丰后,虽然心里还纳闷怎么没哨兵通报,却也把剑放下了:

    “秦侯怎么来了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是皇上有什么事吗?”

    李立是个粗人,比不得长期在官场上混的那些,说话文绉绉华词连篇。他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也不多绕几个弯。

    秦丰本想说服李立站在贤王阵营,一同对付太子与皇帝。但是瞧着他被冷了那么久,见到皇城来的人首先就问皇帝的忠心,这要他谋逆怕也是难。

    既然如此,那就瞒着这个冤大头就是了。秦丰只要他的兵,又不是要他的忠心。

    行走官场这么多年,收到的便利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都不计其数了,伪造个一两块金牌什么的也不是难事。

    当年还尚未被赏赐金牌时,秦丰就敢先斩后奏,揣着一块假牌子四处拿人。只要被拿下的人到了他的手里,多半是没有活命的机会。如此一来也不怕有人会告到皇帝面前,捅他的篓子。到了后来皇帝感知他真的是替自己办事,不顾太子贤王利益,便封了御史中丞赐了牌子,秦丰行事便越发乖张无法无天。

    如今虽然御史中丞的牌子还了回去,这能代表圣意的假牌子秦丰可不少。

    等李立在围猎那日带兵前来,他就往那里一站已经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了,除了帮贤王,他还能如何呢?

    李立要的是忠心,给他就是了。如今皇帝在位,他效忠皇帝那是忠心。到时候是贤王要上位,他的忠心就是帮着贤王夺那个位子。

    方法从来不嫌弃是不是狠是不是丧心病狂,只要能达到目的,那就是良策。

    秦丰的心,如今除了流韵与周语,是没人进的去了。

    可惜周语也走了,于是能进到这个男人心中的便只有一个不会劝不会阻的痴儿。

    瞧见李立收剑入鞘,朝着自己走来,秦丰立在原处朝着李立便幽幽一笑:

    “对,本侯确实是奉了皇命而来……”

    颠倒黑白的话秦丰是信手拈来,他的只字片语都能夺人性命,忽悠个头脑简单的将军又如何。

    他眸色深深,面色不改地宣读着根本就没有的旨意。那满脸的担忧急切,叫人看见了还真以为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说到一半时,秦丰喉头一阵腥甜。他低下头去,取出帕子捂住唇,将一口血吐在帕上收起。瞧见李立震惊的模样,还能做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来:

    “赶路赶得及,难免伤了身。”

    紧接着,他的语气又是一转,大义凌然得让李立热泪盈眶:

    “但是,为国为民,牺牲本侯这点血又算的了什么呢?保护江山社稷,辅佐君王才是我们的大任啊!”

    李立感动得无以复加,当即便朝着秦丰行了大礼:

    “秦侯这般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的精神,实在让下官佩服!秦侯放心,等围猎那日,下官一定敬遵圣意前去保护!”

    对,就是保护。

    秦丰张嘴就把贤王要谋逆的事说成了洞悉太子阴谋要去保护圣上,你看圣上也是同意的,把虎符都给了贤王。

    虎符是什么?是历代将军,皇帝跟太子才能拿的东西。如今皇帝连虎符都给了贤王,可不是信任他到了自己心窝里吗?

    皇陵这里除了每个月来送用度的小兵,一年也就见一次皇帝,消息封闭得很。李立根本不知道如今朝中局势如何,也不知道太子拿着兵部跟皇帝抱团才能与贤王抗衡。

    再说了那假的金牌做得跟真的一般模样,一样的材质一样的纹理,连做的工匠都是同一个。

    李立翻来覆去看了,寻不出什么瑕疵就也认了。他守皇陵这么多年,难得皇帝还记着他,把如此至关重要的事情,特地派了秦侯来通知,这份重视之心,李立心头是翻江倒海的感动。

    虽然……这一切皆是两片薄唇翻飞间的虚妄。

    秦丰瞧着他一脸感动的模样,眸中暗流涌动,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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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语坐了很久,等了很久。

    这里的日头永远都是半挂天幕要落不落的模样,因此她只能靠自己睡觉来计时。

    但可怕的是,到了后头,她发现自己可以醒着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睡觉计时也不可靠起来,她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从慌张迷茫,到镇定自如,又到如今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

    秦丰,为什么还不来?

    周语痴痴呆呆地盯着后院的池塘看着,看着永不败落的花灿灿地开着,时不时就有一阵落到池塘中消失不见。

    这原本是极美极惬意的事情,但当这花规律得每九百滴水落一次,落下后又什么都没有时,这就成了枯燥跟乏味。

    周语也起身看过了这院子的里里外外。那里头的房间她想要多少就多少,她想要怎么布局就怎么布局。

    这大抵就是人们最羡艳的日子了吧,心想事成。

    可是却是一个人的心想事成。

    周语静静地面对着一池美景一池的波光粼粼。

    她慢慢地将头低下来,埋到双臂之间,极轻极浅地喃喃了一句:

    “我想你了……”

    她的话出口便散了,这寂静的院子纵然没有风,却也能让吐出口的字消散得飞快。

    恍若什么都没响起过。

    作者有话要说:  秦丰瞧着他一脸感动的模样,眸中暗流涌动,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可怜。

    秦丰:呵,愚蠢的凡人。

    ☆、五四 秦丰(三)

    仿佛是心有灵犀似的,秦丰的心钝钝地痛了一下。

    他猛地低下头去,又咳出一大口血来。

    马夫听到车内的动静,不由得关切地转过身来看他:

    “侯爷,您没事儿吧?”

    秦丰此时已经回了秦府换了官服去上早朝,他的身子时常感觉到很累,如今来回都是马车,少有自己骑马的时候了。

    再有一周就是围猎了。

    他得再熬一熬。

    再熬一熬才行。

    朝中太子跟黎战,自然是又提及虎符回归之事。皇帝才在龙椅上坐好,太子便站出来道:

    “父皇,西南战事已定,您也催了贤王几次了,这贤王却还是迟迟不归,实在是叫人心生疑虑啊!”

    太子将疑虑两字刻意拉长,斜着眼睨向秦丰,瞧见他面无血色的脸时心下愈发得意:听闻秦丰最近日日吐血,身子怕是不行了!而贤王一而再再而三拖延回皇城,早就把皇帝惹得不行了,这次看他还找什么理由出来!

    果不其然,皇帝闻言,虎着脸将手中的茶杯一摔:

    “贤王也实在大胆!朕催了他几次还不回来,难道出去一遭心就野了,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天子震怒,群臣自然都瑟瑟地下跪求安。

    秦丰却笔直着腰,不卑不亢地看着皇帝,继续为贤王辩白:

    “回皇上的话。贤王殿下在西南之战中身负重伤。如今伤势未好全便收到急召回来,难免因伤耽搁路程。但即便如此,贤王殿下还是每日赶路,虽然脚程慢了些,却也是无可奈何,还望皇上见谅,多宽容几日。”

    没人敢为贤王说话的时候,总是秦丰站出来。

    太子对秦丰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他赶紧在朝上仰天一口血噎死算了。

    而皇帝心里头也是气极,但拿着张嘴就说贤王劳苦功高还受重伤的秦丰也没办法。

    他再催下去,那就是不管自己亲儿子的命,逼迫他不顾身子赶回来。万一贤王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他这皇帝就要背上害子的名头了。

    况且如今贤王大胜,民心所向。贤王受了伤他还不去安慰几句,寒的可不止一个人的心。

    太子瞧皇帝被秦丰一席话堵得无话可说,又忙站出来道:

    “本宫已经派了宫中最好的御医前去医治,贤王受伤时日这么长,也该恢复了……”

    “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也读了医经了,还知道谁是最好的御医。按着太子殿下的意思,那便是派去的御医医治不力,直到现在还没治愈贤王殿下,害的殿下误了返期……嗯?”

    秦丰隐下一阵咳嗽,张嘴便返了回去,堵得太子也是无话可说。

    他就像是群臣的主心骨似的,在贤王不在的日子里,牢牢地为他拉住朝中一切形势,让那些暗流再怎么翻腾都进不到贤王的后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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