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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后悔了_分节阅读_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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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看兄长点头却眉头又紧,显然没有放心,莞初心更慌,咬了咬牙,又抬手给他捻开眉头,强绽了笑调皮道,“皱眉好看,可也不能总皱眉。我好好儿着呢。”

    谭沐秋叹了口气,“你说他好,我就暂且信。你却不可掉以轻心,齐天睿是个商人,他的精明与计较,不是你我和叶从夕这样的人能防备得住的。”

    “……嗯。”说得他那么可怕,不如说他是狼好了……

    看她嘟了嘴巴,讪讪的,谭沐秋又柔声道,“莫怕,我原先一直在粼里,自你嫁过来,我也搬到了金陵。近在咫尺,你自己警醒着,一旦有事,赶紧知会我。”

    “嗯。”

    “那套银针还在手边?”

    “嗯。”

    “我再教你几个穴位,一针下去,他就动不了了。”

    莞初好想说不用啊,这样的穴位多伤人,我要是一时失手如何是好?他要是残了如何是好?他要是死了……我如何是好……

    “沐秋哥哥,也教给我!”一直安安生生在一旁瞧着的小睿祺一听这个来了精神,搬了凳子踩上去,搂了他两个,“我也学会,保护姐姐!”又对谭沐秋道,“沐秋哥哥,我姐夫不是坏人,可孝顺我爹爹娘亲呢,可他就是会欺负我姐姐。扎得轻些就好了,不要扎坏他。”

    “欺负姐姐就不行。”

    “嗯嗯。”

    “好了,”莞初嗔道,“越来越没规矩,快下去。”

    “谁让你两个总抱着不撒手,都没有我的地方。”

    小童声儿挑得好高,原是多少熟悉的亲近一时倒成了不妥,两人看了看,莞初起身离了。

    “来,下来。”谭沐秋将睿祺抱下,坐下//身,把他搁在膝头,“上次你跟我背你先生填的词,说太长只背了一半,如今可背完了?”

    “早背完了,我先生又给了我新的。”睿祺得意,又搂着谭沐秋的脖子道,“沐秋哥哥,今儿我不想背,我想听你和姐姐的落地唱书。”

    “落地唱书?”谭沐秋一挑眉,莞初在一旁抿嘴儿笑了。

    “就是啊,原先你们背着人总一起唱,怎的我就不能好好儿地听一次,老得偷听?”

    “你原先总偷听啊?”

    一言暴露,看哥哥惊得挣了眉,睿祺也不羞,只管掩了嘴嗤嗤地笑。

    “还有旁人想听呢。”想起夜里齐天睿的纠缠,莞初轻声道,“不如等他一起来?”

    “不行。”

    “不要等姐夫,不给他听,就给我听。”睿祺忙道,“快点啊,一会儿他们都来了。”

    谭沐秋清了清嗓子,看着莞初,“唱哪段?”

    “《孤雁凌空》。”

    谭沐秋略略一怔,这是两年前他们分离的那一日两人并未合完的一曲,而后,只有他自己,夜里轻声吟唱……

    “孤雁凌空飘天涯,处处无家处处家……”

    吴侬软语,刚柔相济;琴瑟相合,天妒灵犀……

    ……

    一曲终了,房中好静,连睿祺都一时回不了神……

    “多久没给我画过脸了?”

    “今儿没妆笔,不如,我给你裁裁鬓和眉?”

    “好。”

    ……

    人仿佛被抽去了筋骨,魂魄飘在半空,恍恍不可落……

    一步,一步,颤颤巍巍的木楼梯,似把这一辈子的路都走尽……

    院子里,花红柳绿,阴云之下,满目伤痕……

    齐天睿从院门进来,远远看那人一步一晃,像那孝幡旁幽灵的纸塑,全不见魂儿。赶紧迎过去,更见那死人一般惨白的脸色,不觉惊道,“文怡,你这是怎的了?”

    “……表哥,你来晚了。戏……已经唱完了……”

    ☆、第88章

    ……

    端阳节的午宴随着戏,都是特意为这一日排的团圆喜庆,锣鼓家什使得多,听不得什么,不过是热热闹闹地哄着老人高兴,一开锣就到了后晌。待散了戏,金陵本地的客便都告辞离去,住在府里的亲眷们都各自回房先歇了,候着夜里的小家宴,实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太太小姐们也再吃不下什么,为的不过就是说说话儿了。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雨,梅雨季的雨总像个不得夫宠的女子,一旦伤心起来,淅淅沥沥,戚戚艾艾便没个住。

    莞初一身鸭蛋青的清凉小夹袄盘腿坐在拔步床上,翻看着之前整理下的一大本戏谱。今儿谭沐秋来她把从裕安祥书架子抄来的戏谱给他瞧了,那是当年云逸的,两人合计了一下,与天悦确实很合,稍稍改动便可给他用。

    阴雨天,早早掌了灯,自齐天睿从私宅搬回来,这房中都换了玻璃灯盏,一盏支在床头高几上,十分明亮,只不过夜里,他还是喜欢用小红烛,弄的一帐子暧//昧的红晕。这会子帐子搭起,莞初抬头瞧一眼那桌边的人,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莫说是说句话,都没往她这儿瞧一眼。

    今儿晌午他进门时,她将将给谭沐秋裁了鬓角,正小心地裁眉,手中是极锋利的薄刀,便没抬头应他只管专心手下。而后三人一道候了天悦一道吃酒说话,莞初一旁陪着,倒听得出他二人果然是早有交情,这一来越发亲上加亲,十分热络,只不过席间再无人提一个“戏”字。

    用过午饭,又吃茶。谭沐秋不饮茶,还是莞初给他煮了罗汉果的水来,晾温了方吃下。

    待谭沐秋告辞离去,齐天睿也走了,临出门也没交代往哪里去,想问他一句,人走得急,头都没回。后来还是听天悦说才知道是去了柜上,彼时莞初并未觉着怎样,毕竟他这些时忙同源米铺的事可算得是事无巨细桩桩亲手过,再不得闲。

    等到飘起了雨,人回来了,随身带着两只木匣子,打开,摊了一桌子票据、账本,这便只管忙了。

    难得的清静,莞初也乐得安心地研看她的戏谱,只是今儿怎的倒觉有些冷清?平日里,只要他在,哪怕就是忙得不得了,也总要往她身边来腻一会子,或是把她拽进怀里揉//搓、不知羞地轻薄几句。今儿却是十分静,静得这房中只有淡淡的潮气、细细的雨声……

    莞初时不时地往他那边瞥一眼,看那眉头微蹙,手下的笔动得飞快,心便放下,许是忙吧。

    “二爷,”正各自无话,绵月从外头进来到桌边轻声回话,“福鹤堂传话,说请二爷二奶奶过去吃晚饭。”

    齐天睿未抬眼,只蘸蘸笔,“睿祺呢?”

    “三爷已经带着小公子过去了,说是就等着二爷和二奶奶呢。”

    “回老太太话:二奶奶病了,起不了床,今儿不过去了。”

    原本听了绵月的话,莞初已然搁了戏谱,起身准备换衣裳,此刻这淡淡的一句让人好是纳闷儿,她好好儿的啊?

    “二爷,姑娘她……”绵月看了看莞初,也是不解。

    “吩咐楼下关院门,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再上楼来。”

    “……是。”

    绵月退了出去,掩了帘子关了门,小楼上又复了将才,静悄悄的……

    莞初站在帐帘边看着桌边人,他依然专注手下,可那脸色这会子才觉得像是发青了,莞初抿了抿唇,走过去,轻声道,“相公……”

    他不抬头,只管在账簿上写着,蝇头小楷,极端正。

    莞初有些不知所措,在他身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又问,“相公……”

    “别再叫我!”

    闷声一句,他总算是开了口,可这一回那强压了怒火的语声莞初总算是听了出来,心里不觉咯噔一下,转而又觉得委屈,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这么凶?可瞧着那脸色完全黑了下来,心里有些怕,俯身屈了膝,轻轻扶着他的手臂,“相公,你怎么了?生气了?”

    语声怯怯的,好乖,乖得让他憋了一天的怒火突然就绝了口,“啪!”地一声撂了笔,墨滴飞溅!莞初端端吓了一跳,浅浅的琥珀登时就愣住,“相公……”

    “你还知道我是你相公??”小手挽着他的胳膊,齐天睿恨不能即刻一把握了拖起来好好教训!却强压着放在膝头,忍道,“说,你与那谭沐秋,究竟是怎样?”

    “没怎样啊……”

    “没怎样??”齐天睿一声应,咬着牙,气得牙关都打颤!今儿他安置了前头匆匆就往回赶,总想着丫头的娘家人才是要客,要赶紧回来应酬。岂料一进门,见那男人在桌旁款款而坐,丫头站在身旁正小心翼翼给他裁眉。彼时两人贴得那么近,谭沐秋身材高大,丫头娇小,像端端拢在他怀中;他闭着眼睛,神色如此安然,如此心醉;她低着头,怕弄疼了他,一面当心着手下小刮刀,一面轻轻地吹着,嘟嘟的唇离得那么近……

    齐天睿当时只觉像是被人劈头打了一棍,打得他脑袋发懵,半天都回不了神!丫头几时如此小女人?在他跟前儿从来都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每次想亲近都是他强着她,何时曾如此心疼过他??更可恨那谭沐秋!听到他进了门,都不睁眼,只管享受!齐天睿当时眼睛里只有脚下那只镶了云石的圆凳,真真是碍着丫头,怕她羞、怕她伤心,才没一凳子拍下去拍死他!

    一满缸的醋喝下去,他已然烧炸了肺,她却一副乖巧巧的小模样,不知不觉,眼睛只管跟着谭沐秋,给他夹菜,给他煮茶,莫说是心疼一下自己的相公,连问都不曾问一声!这会子,那清凌凌的小声儿竟好是无辜,齐天睿恨道,“你们还要怎样?光天化日之下,被那男人抱着,给他梳头裁眉还不够??你看看你,好端端一身的喜庆,他一来就哭红了眼睛,是怎样相思让你如此心酸??!”

    “相公,相公,”他的手都发颤,莞初赶紧握了,双膝撑不得已是跪在他身边,“你莫生气,我,我……原先在家,他上戏都是我给他画脸,给他裁鬓、裁眉,今儿不过是忆起旧时,难免伤心……相公,他是哥哥,你何必……”

    “哥哥??”她的小声儿软,慌慌地想给他解释,可入在耳中齐天睿只觉是在护着谭沐秋,越发一股火蹿了起来,“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哥??他来到江南之时已然成人,你也将到睿祺的年纪,老泰山再糊涂还能让他怎样亲近你??抱着你?哄着你??你是病还是残??”

    劈头盖脸,他的怒火扑面而来,震得她的心通通直跳,想说相公……我当时真是的……又病又残,虽是睿祺的年纪却是小的只有四五岁的模样,他将将十七岁,也是个又病又残的人,相依为命方得支撑……

    “相公,相公……当初还没有二娘,我与爹爹相依为命,”跪在身边,趴在膝头,握着他的手莞初心慌意乱,“他来时一身伤病,我陪着,一日一日,自是亲。小的时候,没有娘,不懂教养,就跟他亲近……他真的是哥哥,相公……今儿,今儿是我不知把握,惹你生气了,相公……”

    她已是带了泪声,身子在他怀中,软软的只管求;一声声哄,哄得他心软,心越软竟是越觉酸!这是他的丫头!是上天可着他的心思造出来的小尤物,不该是生下来就候着他的?怎的竟是被旁人思想?!今日那景象便疯了一样又现在眼前,一时把持不住恨不能将那男人即刻食肉寝皮!

    此刻听着她求他更逞了势气,咬牙狠道,“你,你真真是不省事!女孩儿家待字闺中,不好好儿地等着我,竟是招三惹四!还没嫁,就有人来跟我要!我只当那叶从夕不过是在后院见了你便痴心,鸿雁传书,暗下私会,我竟是愚了心地助你们!谁曾想他这般竟还算不得什么!还有个亲近了多少年的谭沐秋!我不管他是谁的哥哥、谁的亲,从今往后,再不许他登门!不许你再想着他,不许再提他,更不许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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