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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我爱_分节阅读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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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叔叔,您好。”立夏礼貌地向沈志远鞠了一躬,“我叫苏立夏,我是沈白露的好朋友。”

    当听到沈白露的名字时,沈志远不由一怔,一股强烈的酸楚漫上心头。

    那一年,他发现了沈白露的母亲背着他和女儿在外面找情人后,便果断与她离了婚。谁知前妻为了报复他,竟然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卸在沈志远的身上,并给当时单纯的沈白露灌输的全是憎恨自己父亲的思想,强迫沈白露与自己的父亲断绝一切往来。

    本应是血浓于水的父女,可他们却天各一方,整整二十年没有任何交集。

    自从妻子余佳慧离世后,沈志远干脆退休回到山清水秀的乡下,为自己建了一座青瓦白墙的农家小屋,每天种花养草,喝茶看书,过起了远离城市喧嚣的田园生活。他已很久没有关注外界的消息,时隔这么久,他不知道他的女儿如今过得好不好。

    “苏小姐,请坐。”沈志远只是淡淡一笑,让立夏坐到藤椅上,随之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恩泽,我知道你惦记着你这个姨夫,工作那么忙还要抽空过来看望我。”沈志远在余恩泽的身旁坐下来,他拍着余恩泽的肩膀,语重心长,“以后要是遇上这种坏天气就不要过来了,这里离市区那么远,光开车都要半天的时间,我不放心你啊。”

    余恩泽神情凝重地望着沈志远,“小姨夫,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立夏。她想要告诉您一些关于沈白露的事情,希望您能有个心里准备。”

    “关于白露的事?苏小姐,白露她怎么了?”沈志远的心跳忽然加速起来,脸上顿时布满担忧和焦虑。

    “沈叔叔,白露她——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立夏叹了口气,语气沉重。

    “苏小姐,你说什么?”因为惊愕,沈志远手中的茶杯猛然滑落,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立夏,“什么叫白露所剩的时间不多了?白露她到底怎么了?”

    余恩泽担心沈志远的身体,赶紧靠过去扶住他。

    “白露她患了绝症,一直在纽约的医院里通过化疗来延迟死亡的时间,但是上个礼拜医生还是下了病危通知。”立夏说出这番话时,心仿佛被针扎一样的疼。

    “沈叔叔,这个是白露在医院病房里给您录制的一段视频,白露说,您一定要马上打开看。还有这两份文件,她也要我交给您。”双眸已经模糊,立夏强忍住难过的泪水,不让其滑落,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视频光盘和文件交给了沈志远。

    电视屏幕上开始出现沈白露的画面,那张苍白憔悴面容上依然带着坚强的微笑,只见她端坐在轮椅上,正对着镜头——

    爸爸,我是白露。这些年,您过得还好吗?

    我知道我一直是个不孝顺的女儿,整整二十年里,我没有看望过您一次。

    我承认这其中大部分原因是跟妈妈有关,因为她的缘故,我始终对您充满恨意,以至于和你形同陌路。

    去年妈妈临终时,也许她终于悔过,告诉我,其实一切都是她的错,与你无关。

    知道真相后的我几度崩溃,我恨透了自己的无知和无情。您是我的亲生父亲,身为您的亲生女儿,我却没有尽到一个女儿对自己的父亲该尽的义务和责任。我——也有错。

    现在的我终于明白善恶之报,如影随形的道理。人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因我做过太多错事,所以上天便让我承受如今这惩罚。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坚强,可我还是熬不过病痛的折磨,命运注定我只能拥有这短短的二十几年生命。

    爸爸,对不起,我知道我已来不及弥补我对您的亏欠,我已知错,希望您不要恨我。

    您手上的那两份文件,一份是我签名的遗嘱,上面记录着我所有的资产,我已全部将它们转移到您的名下。我相信以我的能力,这些足够让您安享晚年。

    还有一份文件是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希望爸爸能帮把我把它捐赠给中国的慈善机构,用于希望小学的建设,让更多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接受到教育。

    这些是我唯一能为您和社会做的事了。

    请您原谅我的离去,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您能健康快乐地生活,如此我便可走得安心。

    爸爸,如有来生,我还会选择做您的女儿。

    我爱您!

    请您原谅我的不孝。

    沈白露含泪的笑颜被定格,沈志远埋着头,颤抖的双手间是他一声声充满懊悔愧疚与扼腕叹息的心痛呜咽,“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尽管父女二人整整二十年没有任何联系,但当听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已快离开人世的噩耗时,沈志远仍然犹如遭到了晴天霹雳般无法招架。

    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的亲生骨肉啊!为什么她还没有享受到他的父爱,她就要永远地离开他了!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回去的路上,雨还在下着,冰冷的雨水就着昏黄的街灯不断敲打着前挡风玻璃,雨刮器来回摇摆,发出沉闷的声响,前方的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恩泽,我们就这样把沈叔叔一个人留在那里好吗?毕竟他现在那么难过。”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立夏担心地对余恩泽说道。

    “我小姨夫他会调整好自己的,他知道自己接下来怎么做。”余恩泽稳稳地开着车,目视着前方,“放心吧,我小姨夫他是个很坚强的人,我很了解他。”

    “那就好。”立夏稍微松了口气,她转过头望着车窗外夜幕下的城市浸湿在淅淅沥沥的雨中。

    看到突然陷入沉默的立夏,余恩泽渐渐将车速减了下来,然后停靠在路边有停车位的位置,他望着立夏,“立夏,我知道你在因为沈白露而伤心难过,可是我们谁也不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毕竟我们每个人都尽力了,不是吗?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陪沈白露度过生命中这最后的时光,她想让你帮她做什么,你就尽力帮她去做,不要让她带着遗憾离开。”

    “我知道,可我还是很难过,我舍不得白露,她还那么年轻……”立夏双眸已经湿红,她无法继续说下去。

    余恩泽将立夏搂进怀中,安慰着她:“立夏,坚强一些!你难道忘记了吗?为了沈白露的心愿,你还要再帮她做一件事,所以,你一定不能气馁,要坚强起来!”

    “对!”余恩泽的话瞬间提醒了失魂落魄的立夏,她迅速擦干脸上的泪水,强撑起笑容,“我不能光顾着伤心流眼泪,我一定要打起精神来!白露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帮她完成,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帮她实现她最后一个心愿!”

    第二天立夏就飞到w市,来到了陆跃凡的家中。

    当陆跃凡打开门看到是立夏来了时,清俊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欣喜之色,“立夏,你怎么来了?来,快进屋!”

    “陆跃凡,你对沈白露真的就那么绝情么!”立夏没有坐下来,她不苟言笑地望着陆跃凡,带着责怪的语气。

    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陆跃凡有些失措地走到窗前,他不敢看向立夏,“立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立夏气愤地冲到陆跃凡的对面,她锁住他的眼睛,“陆跃凡,你到现在还在装蒜是么!我就不信你每天不看新闻,什么都不知道!白露她快不行了!你就这么铁石心肠,无动于衷吗?!”

    “我跟她早就分手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陆跃凡淡漠地回答。

    “可是你们当初毕竟相爱过,白露现在这个样子,你但凡还是个男人,还有点柔情,你也应该去看看她!”

    立夏说着说着,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紧紧抓住陆跃凡的胳膊,不断摇晃着他,“你知不知道,白露她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你啊!她至今还是深爱着你!你就真的忍心让她带着遗憾离开吗?你忍心吗!”

    陆跃凡的心一阵抽痛,为什么沈白露还是对他念念不忘!是他曾经绝情地离开了她,他不值得,他也不配被她这样刻骨铭心地爱着。他强迫自己狠下心不去看望沈白露,就是要彻底断了她的念想,哪怕让她恨他,他也不要她再继续爱着他。

    “我不值得白露对我一往情深,真的不值得。”陆跃凡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眼睛里泛起酸热。

    “陆跃凡,你给我听好了!”立夏用力擎起陆跃凡的下巴,她让他看着她的眼睛,“现在不是你值不值得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白露开心,让她没有遗憾!

    你如果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陆跃凡,那么请你像个男人一样,拿出你的真心,在白露最后的时光里陪伴她,好好呵护她!”

    第四十四章 :可真的是她想多了吗

    沈白露的病情加速恶化,枯瘦如柴的她就连说话也变得越来越吃力。如今的沈白露已无法再出去晒太阳,每天只能躺在病床上依靠各种输液来勉强维持着即将消逝的生命。

    立夏明白,沈白露之所以会硬撑到现在,不过是一直在等那个人能够来到她面前。

    事到如今,陆跃凡仍然没有出现。

    窗外,灰色的天空中飘散着清冷的雨,好像沈白露此刻的心情,孤寂,寥落。

    “立夏,我想我是看不到跃凡了,我快坚持不住了。”虚弱的沈白露声音轻得犹如空气,立夏不得不趴到她的唇边才能听清她说的话。

    立夏忍着心痛的眼泪,双手不由颤抖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沈白露瘦的快要只剩半截的脸,“白露,陆跃凡他一定会来的!相信我,再坚持一下,他一定会来的!”

    “立夏,不要再鼓励我了,”沈白露望着立夏竟欣慰地笑起来,“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是我已经尽力,我真的快撑不下去,我怕是等不到跃凡来了。”

    “女儿,再坚持一下,相信立夏,陆跃凡他一定会来的!”一旁的沈志远压抑着心中的苦痛,鼓励沈白露千万不能放弃她这最后的心愿。

    沈白露艰难地抬起手,想要去拉住沈志远的手,沈志远赶紧将女儿的手握在掌心,然后倾身将自己的耳朵靠在女儿的唇边,听着女儿对他说着什么。

    “爸爸,我真的很开心你能飞来纽约看我,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能有爸爸陪伴,我真的知足了。唯一遗憾的是,我还没来得及陪在你身边孝敬您。对不起,爸爸。”

    “我的好女儿,不要再说了,爸爸从没有怪过你,是爸爸没有让你享受到父爱,爸爸有错……”心如刀割的沈志远已经哽咽。

    眼前的一幕也让立夏心酸难过不已,眼泪如潮水般袭来,她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失控地哭出声音。

    沈白露依然坚强地微笑着,安慰自己的父亲和立夏,“大家都不要哭,说好要笑着看着我离开的,不要哭。”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开了,一道明亮的光线蓦地投射进来,沉重却又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久违而熟悉的嗓音渐渐靠近,“白露,我是跃凡,我来了!”

    懊悔的陆跃凡望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沈白露,他跪在地上,握着她冰凉枯瘦的手贴在他布满泪痕的脸颊上,“白露,我来晚了,我对不起你……”

    终于等来了自己心心念念,深深爱着的人,沈白露露出无憾的笑容,“跃凡,不要难过,我能见你最后一面,我死也瞑目了。”只见她眸中含泪,目光带着真切和恳求,“你可不可以——再亲吻我——一次?”

    低泣的陆跃凡慢慢俯身向满怀期待的沈白露渐渐靠近,他的双唇不停地抖动着,滚烫的泪水一遍遍灼烧着他悲伤痛苦的面容,他闭上双眼,缓缓吻上她苍白冷凉的双唇。

    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滑落,沈白露含着满足的笑永远地沉睡过去。

    参加完沈白露的葬礼后,立夏回到了y城,她的心情因为沈白露的离去跌落到了谷底。

    “立夏,你要想开一些。”晚上,看到坐在沙发上神情忧郁的立夏,余恩泽甚是为她担心。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人的生命的真实性。”由于亲眼见到过沈白露所遭遇的一切,立夏感慨万千,“有的人,你明明昨天还看到ta对你有说有笑,而今天ta就永远地离开了你,就像沈白露。”

    立夏无奈地一声苦笑,“人的生命真的太脆弱,说没有就没有了。”

    是啊,人的生命真的太脆弱,说没有就没有了。

    余恩泽的心不由一痛。

    立夏的话让他再次想到了他敬爱的母亲还有他的小姨。她们都是那么美丽而优雅的优秀女人,不过一夜之间,母亲被病魔夺去生命,小姨被凶手残忍杀害。这种突然失去至亲的痛已经根植于心底,永远不会消散,只要轻轻一碰,依然会让他疼得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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