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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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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那日晚些时候,当皇帝过来,一副愁眉向她问询,该如何决策取舍时,夜云熙看着旁边磨墨荡笔伺候,只等着她回话的高公公,心中暗自发狠,竟生出些破釜沉舟的决绝之意。

    “陛下是问我,想要嫁谁?”她捡着皇帝话里的意思,先是反问了一句。

    “一切但听皇姐的意思。”皇帝来,向她坦诚说了昨夜的谈判。西凌一国,云都宝藏,雄才大略的年轻皇帝,当然想要,可这北辰那边,却又如何交代?遂让他有些为难了,索性来求个主张。

    “当真?”夜云熙一声冷笑,现在跑来问她的主意,早在干嘛?她的人生与姻缘,何曾自己作过主?不已经被你们这些雄心男儿,一会儿家国大义,一会儿阴谋勾当,早已踩踏在地碾成泥。

    “昨夜,朕梦见母后了。”皇帝本是坐在桌几对面的椅上,此刻起身站了起来,往窗边走去。夜云熙被他岔得一愣,转眼一看,高公公那边,端的是躬身凝神,拂袖执笔之态,腕底阵阵墨香,在室间萦绕,其实,那久等未果却又不敢妄动的姿势——僵得好辛苦。

    再去看走到窗边,又转身过来的皇帝,怎的突然扯到他母后了?且他有两个母后,她的母亲,先皇的懿德皇后,认他为嫡子,养他教他,他自然要称一声母后;他的生母,那个先皇连名字都记不起来的宫女,在他登位后,被追封为皇太后,他亦可称一声母后,他在说哪一个?

    “朕说的是,先皇的懿德皇后。朕三岁丧生母,幸得母后与阿姐垂怜庇护,才得以有今日。但……母后待朕,严厉多于娇宠,朕对她,亦是畏多于亲。且她病薨那年,朕才九岁,这么多年,昨夜是第一次梦见。”

    “是吗?母亲当年若是一味娇惯着你,由着你的性子,不让你读书习武,不让你历练长进,今日,皇帝怕是才真的要怪她了。”言下之意,若不是当年将你当成嫡亲儿子一样严格教养,哪有你的今日。

    皇帝要叙旧,她便顺着他。尤其是提起早逝的先皇后,她心里总是软成一团泥。遂一边眼神示意书案旁的高大全,可以先搁笔歇息,一边再去看皇帝来回踱步的身影。便听得皇帝开始幽幽叹说他的梦:

    “阿姐说得是。昨夜朕梦见母后,一脸的……厉色。就如同幼时,每每太傅告诉她,朕的经书文章又未背全的时候,她老人家脸上的那副神色。她在梦里斥问朕,说本是铁血男儿家国事,为何要阿姐的女儿身来当?先皇大意失国土,驾崩时,都是麻巾蒙面,才敢去泉下见列祖列宗。而朕,若是拿阿姐换失地,百年之后,就算是墨刑黥面去见她,也休想得到她的原谅。”

    一席话说得夜云熙心里竟隐隐发苦,皇帝诉说他的梦境,她却仿佛亲闻一般,盖因那话,太像她那个英武刚烈的母亲,才说得出来的掷地铿锵。嘴里一口回甘,却又紧了心神,不随着那眷念的幽思荡开了去,末了,竟是嘴角微挂,言语中带出一丝不可置否的清冷笑意:

    “母后那话,差也。拿阿姐换失地,不是恰能全了先皇的夙愿,解了那麻巾遮面的羞愧?”

    皇帝见她笑得冷意渗人,两步凑上来,复又在桌几对面的椅上坐了,直直地看着她说来:

    “母后说得对。朕心里,其实一直存有愧疚。远嫁北辰,并非阿姐真心之愿。如今,见着凤玄墨对阿姐,倒是有十分真情在的。朕想着,终归是左右为难,不能两全。起干戈亦是在所难免,但若是能遂了阿姐的心愿,倒也使得。”

    这便是帝心么?夜云熙亦转了眼神,与她那皇弟对视,眸中神光流转,心中波澜起伏,是该叹那天家的亲情淡薄,还是该赞这弟弟的天子风范?前夜里,还一手拿着北辰皇帝的亲笔信,一边倒出些他跟凤玄墨的肮脏阴谋,硬生生斩了她的情丝,威逼激将着她就范。今日又来,将她最思念的母亲抬出来,循循诱她,看似要让她遂了自己的心愿,实则是心甘情愿地继续做他的江山赌注。

    只是,他又何来的信心,凤玄墨信口许他西凌一国,云都宝藏,他就甘愿冒着与北辰起干戈的风险,与那大漠狐王再次狼狈为奸?

    于是,疑虑暂且压倒了气恼,她也先不说自己的心愿与抉择如何,只反过来问皇帝:

    “他与你说,他能取西凌一国,还有什么劳什子云都宝藏,你就信他?”言语间有些轻蔑,凤家军驻守西北疆防数年,亦是只守不攻,因西凌人一打就跑,要斩草除根,谈何容易。可又有些隐隐恐慌生起,凤玄墨那厮的面目,她怎的觉得,揭了一层又是一层,越发看不透了,不知还有多少隐秘本事,是她不知道的。

    “皇姐怎的对你这位统领大人,还不如朕有信心?是了,皇姐只当他是皇宫守门卒,家奴侍卫郎,而朕一开始,便是以大曦天子的身份,与他云都狐族,开诚布公谈交易的。”皇帝不解她疑惑,却反笑她糊涂,末了,眸光闪动,看着前方虚空,朗朗道来,是那夜氏历代帝王的夙愿:

    “征千里草原为疆土,据云上之都作要塞,来往西域;囊富庶东桑为属地,开牙城港口为门户,贸通海外。再伐北辰,并雍州,教化北地。四国一统,八方归心,大曦天朝,千秋万代。”

    夜云熙不禁垂了眼皮,有些恍神。这是夜氏的历代皇子皇女们幼承庭训时,便烂熟于心的几句教诲,即是国策,又是家训,隐秘而又张扬,刺激着每一个夜氏子孙的野性,让以文治国的夜氏皇朝,不至于失了血气与雄心。

    她也不例外,先皇将她当男儿养,她自是对这开疆扩土的皇朝野心了如指掌,只是,几代先皇的努力,尚且未能在明面上见成效,这江山一统的大业,岂又是在她姐弟二人这里,便能一蹴而就的?不由得叹息:

    “蚩奴,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大曦的天下,也要一步步地打,哪能急就而成?”

    “阿姐教训得是,朕省得。今日只问阿姐,意下如何?”皇帝复又看向她,顺着她的意,却又陡然急转,重提今日来的初衷。

    先是母后的托梦,再是祖宗们的夙愿,于私,圆满了她的女儿梦,于公,契合了夜氏的雄图业,她还有不答应的理由么?

    此刻,夜云熙几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说服了,她还有其他的选择吗?脑中悠悠地转,思量着如何应答,又顺口问了一句:

    “北辰那边,陛下准备如何应付?”

    “修书北辰,西凌人辱我公主,公主……无颜再嫁,我曦朝自愿退婚,一百零八车嫁妆陪奁作致歉之礼,赠与北辰。国书直接递与至今仍滞留南关城的萧国公,并设法知会皇后萧氏。”

    “真是好计策……若是今日沈太傅在此,也必定会赞陛下的。”夜云熙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索性拊手清笑。西凌人折辱,公主无颜再嫁,多么堂皇的理由;知会萧皇后,北辰萧家出手,皇甫熠阳必定会被掣肘。只要北辰大军不会马上杀来,后续的事,慢慢再说,一切都好说。

    笑意未褪,心中便硬生生地蹦出一个好主意,遂带着那丝未褪尽的清冷残笑,沉沉说来:

    “陛下说得对,我确实无颜再嫁了,我已经是有夫婿之人,就在半月前,六月二十六,西凌大王子赫连勋,当着数万西凌铁骑的面,娶了我做王子妃。草原天地,人神共证。如今,夫婿身亡,若尊南曦礼,王子妃岂有改嫁之理,我自当守寡终身;若从西凌俗,我只能从其父子兄弟。所以,休要让我再嫁与他人!”

    她说得带些快意,她要做个从一而终的贞节公主,谁还敢拦她不成?哪知皇帝听后,不怒反笑,顺着她的心意,马上就又有了主张:

    “是吗,那皇姐就随朕,不日回京,于京中择一清净之地,筑公主府而居,朕会派重兵护卫,让皇姐安心静养。至于凤玄墨,皇姐蛰居曦京,他自然会……放心的。”

    皇帝说完,起身站立,朝她施施然行了一礼,敛袖转身,出门而去。高大全见状,慌忙跟了上去。夜云熙看着那出门的身影,一把抓起几上玉盏,举手想掷,又银牙一咬,想要忍住,可忍了一瞬,终是“叮”地一声碎响,将那玉盏摔碎在门框上。

    第二卷 行路难 第九十一章青鸾为探看

    西北的天空,湛蓝澄清,偶有几朵洁白的云悠游飘过。若不去看脚下的车水马龙,只仰头看天,或是天边的无垠黄沙,仿佛是一片亘古不变的静谧。荒凉,但亦让人觉得安详。

    说来也怪,栖凤城天门关,虽是曦朝西北第一关防,盔甲重兵,日夜把守,却有处供百姓自由上下的城头。每天,都有许多人登上这里眺望,或是目送那些出关远去,渐渐消失的背影,或者,在那荒凉天际线上渐显的黑点中,希冀辨认出一些熟悉的身形,父兄?夫婿?亦或是迟迟不归的情郎?

    此刻,的大侍女,青鸾姑娘便立在此处城头上,在眺望了半响蓝天黄沙之后,终是不耐众人的无心推攘,悻悻地收起视线,挤出人群,拾阶而下,一头扎进城头下的喧嚣。

    虽有战事,却未禁边防。军事不妨民生,如遇战事,亦不杀黄金路上过往的商旅,不杀手无寸铁之百姓。这是摄政之初,与北辰、西凌定下的黄金路盟约。是故此刻的栖凤城,仍是一派边境繁华。那些关外来的马匹与药材,要出关的瓷器与丝绸,仍是挤挤攘攘地在城门洞下过往。

    这看似平和的景象,却让青鸾开始有些莫名忧心了。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天地欲变色,万物齐噤声。已经七日了,从公主交代她这个棘手差事,并日日撵她出门探看起。公主那是为难她,北辰人何时来?凤家军何时归?西凌王死没死?她一小小侍女,如何探看得见这些隐在权力顶峰、远在千里之外的讯息?

    然而,她却不惧,也不忧,日日跑到这栖凤城最高处,跟着那些大娘闺女们一起踮脚眺望。她明白公主的意思,如果这些隐秘军机,她都能在城头巷尾探见端倪了,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这七日,未见任何端倪,却也可能……大事不妙了。因为,没有消息,便是坏消息。六七日前便该归来的裴炎裴大人,至今未归;三日一报的凤家军战报,至今已经九日未报;北辰人也似乎忘了这个滞留在天门关待嫁的曦朝公主,倒是听从南关城过来的商旅们说,公主搁置在南关城里的一百零八车陪奁嫁妆,一夜间不翼而飞,据说是给神通的香雪海马贼劫了,恼得南关城的守军与八千北辰禁卫,一头扎进香雪海里,撒腿千里追踪。

    她将这唯一沾点干系的动静说与公主听,公主却一副不屑神色,得出一个无关痛痒的结论:看吧,财比人,更重要。

    多数时候,连这捕风捉影的消息也没有,只能冲着公主摇摇头,公主反倒一片好心情,热情地让她尝几口紫衣新学做的西北吃食,那光景,似乎不是遭陛下囚禁,倒像是往昔曦宫的日常日子。她见着那个要强主子的别扭模样,心下难受,总想添上几句,道些她每日自作主张顺道去军营的探看情形,想说凤大人真是一身铁打的筋骨,那腹间的伤,似乎好得飞快。

    她才起唇欲言,起了个话头子,她家公主便拉了脸色,冷了眉眼,本要让她尝的小菜也不给了,冷冷告诉她,那人非我族类,是蛮地里的兽,是成精的妖孽,别提他来污她的耳。

    青鸾便只好作罢。今晨出门时,她终是忍不住,说了心中计策:城中有处柳家的商号,与柳三公子一直都有联络的,正恰这几日备了一批货物,集结了一队商队,要出关,去西域。

    她家主子听罢,愣了半响才答她:青鸾,你是叫我逃吗?那是我最想做的,却是我如今,最不会去做的。你今日出门,顺便去布庄,替我挑三尺白布回来。

    青鸾便急了,一脸慌张,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差点就要双膝跪地去求,还是公主反应过来,添上一句话宽了她的心:我说的是麻布,不是白绫,去吧。

    这才有了今日的城头眺望,复又是城中游荡。城中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往,青鸾举目望遍,心中萧索,城头无消息,城中无去处,便只有去军营探看凤大人了。与其说探看那位大人,倒不如说,是那位大人眼巴巴地等着她去,等着听她说说,公主一日里,又吃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一个萧索转身间,恰恰瞥见街边转角处,有一家布庄子,思及出门前公主的吩咐,青鸾便转头去看身边紧跟的明世安,对那奉命跟了她七日的小将军说到:

    “明小将军,公主命我,去布庄采置些东西。”邢将军说是许她行动自由,不也是日日派了这人将她跟着,生怕她要掀起多大的事儿一般。其实她的能耐,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上街替公主买三尺白布而已。

    “姑娘去吧,我在门口等便是。”明世安倒是一副好脾气,按说也是曦京世家的嫡出贵公子,做这跑腿小卒子,干些跟班盯梢的拉杂活路,却颇有耐心。且这几日来,只是跟在身后,不让她走出视线,却从未为难她。还日日作她苦力,替她扛了那些公主要求采买的、乱七八糟的闲杂物品。

    二人相处倒还和睦,青鸾便还礼,举步进布庄去。一边抬手去掀那店铺门帘子,心里突然闪念,公主要这三尺白布,是准备……戴孝吧,大军征战久不归,凶多吉少……二十万凤家军,其实是公主全部的依仗,最后的命根子。她作为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耳濡目染多年,如何不清楚这些关节。

    多年以后,忆起这日疆城布庄门前的情形,青鸾都觉得,她心中突然涌起的关于三尺白布的转念,是老天爷的讯息。因为,就在她要掀了帘子进店的瞬间,那个等了数日的风浪漩涡,骤然杀来,不期而至,意料之中,却又远比想象,更让人触目惊心。

    那时,她的手还托在帘子上,正恰里间有人出来,她便退一旁侧立了让那几人先出来,听着街面上有些骚动,人群中突然开始窃窃私语,她回头一看,已经有股人潮,朝着远处的城门处蜂拥而去。

    青鸾便撤手放下门帘,依稀有里间鱼贯出来的人,被门帘打在脸上,吃痛地大呼小叫,训她小女子粗野无礼,她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撒腿就跟着人群朝城门跑。明世安见状,也只好跟着她一路跑。

    随着人潮涌至城门根下,奋力地往里挤,挤开层层围观的城中百姓,再挤开层层阻拦的守城士卒,她也不知自己何来的力气,竟能一路披荆斩棘,直至中心。大概是因为明世安拿着腰牌在开路,也可能是因为士卒们认得她就是那个在天门关混迹了月余的大侍女。

    如何挤进去的,倒无关紧要,只说挤至城门洞下,骇然所见。十几个人,如果还看出人形的话,有歪斜地依靠在门洞墙上,有直接挺在青石地面上的,那一致的服色……其实已经看不出是何服色,一色的血污,沙尘,刀剑砾石划开的残破。那些面目……已经看不清是谁的面容,一色的乱发胡茬,黝黑脸面,干裂嘴唇。

    此刻,守城的兵士送上水来,众人皆无多余声息,只顾艰难吞饮。又有兵士提水出去喂那门洞外的十几匹马匹,那些马,有许多已经瘫倒在地,估计再也站不起来了。

    青鸾便轻轻拾步,往那些人身前走,一个一个地看过去,那服色,她辨认出来了,那为首之人,她也辨认出来了,只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揉了揉眼,才敛裙蹲身下去,试着喊到:

    “裴大人?”

    那将将喝下几口水,抢回一丝儿魂的裴炎,听见侧边有人唤他,便慢慢转了眼神来看,待看清楚是青鸾,竟乍露喜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那已经哑得难以辨听的声音,开始一通吩咐:

    “青鸾姑娘……三件事情……”

    他一开口,门洞内外,瞬间寂静,所有人都噤声,聆听他说。但估计只有青鸾,才听得清,且还是附耳过去,贴近那唇间,才能勉强辨听。

    “凤家军战败,主力沿祁连山脉向西南,绕道蜀地撤回,凤老将军率三万骑兵断后,被西凌大军围追堵截于香雪海……几近无人生还。凤老将军有血书遗言,认凤大人为凤家第九子,继凤家之主,任西北军统帅。”

    说完第一件,裴炎从怀中摸出那用沙场热血在一角布衣上写就的遗言,递与青鸾。青鸾一边伸手接过,一边极力控制着有些发软的双腿,不至于直直地朝地上坐下去,她不敢去想公主知道了会怎样,只在心里机械地默记,那一句句的惨淡话语。

    “我率鸾卫回救,却还是迟了一步,本想带回老将军的遗体,却被西凌王追了上来,寡不敌众之下,又给抢了回去……所以,只带回了赫连勋的头颅……还有玉公子,公主嘱咐,就算丢了我的性命,也要护他周全。我裴炎总算是不辱使命,替公主护他回来了,眼下是昏迷着的,但应是饥渴的原因,无大碍。”

    裴炎一边说着,一边将身边一个木匣子抓提了递过来,再指了指身边躺着的那个因饥渴而昏迷的人。青鸾顺着他的手型去看,那应该是……玉公子吧,只是,有些惨不忍睹而已。

    “鸾卫骑兵,还剩千余,日落之前,皆能返城。但最迟明日,西凌大军将至,不下十万之众……我数日未眠,已至极限,需要歇息一会儿,明日还要守城……”

    裴炎说完,眼皮一耷,倒头歪身,就依在那门洞墙边,睡过去了。

    青鸾抱着那个防腐异香与腐肉臭味交织的奇木匣子,还有那封带着体温的血书,再也止不住手脚的颤抖与发软,一下子瘫坐在了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第二卷 行路难 第九十二章他是在哭吗

    后来的事,青鸾竟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那拔凉的地面上站起来的,依稀是明世安扶了她一把。

    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凤家府邸的,依稀是才走出那城门洞,就瞧见了凤大人,那位大人一身戎装披挂,毫无憔悴病容,宛若天神般杵她跟前,三言两语便知晓了大概形势,再伸出手臂在她面前一挡,阻了她的去路,说,你就这样去告诉她,她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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