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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二三日常_分节阅读_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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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栖点头,将东西攥紧在了掌心。

    ☆、第155章

    “少夫人认得此物最好,倒也不枉费……”赵王稍稍顿了一下,像是欲扬先抑,“不枉费本王派了这么多人前往。”

    裴妩立即欠了欠身,前先一步恭恭敬敬的回道:“多谢王爷。”她之前听了前因,如何不知赵王此举无疑是火上添油。

    赵王却是丝毫不将目光投向她,只如没听见这话一般,视线仍然是落在沈栖身上。他漫不经心的侧倚着,手指摩挲,似乎就等着前头那人开口。

    沈栖握紧了手中玉石,磕在掌心有些生疼,“劳烦赵王费心。”

    “到底是关系到镇国公,何谈什么费心不费心。”赵王脸上这才稍露了几分笑意,意味深长着道“说来本王跟镇国公府上也是颇有渊缘,本王侧妃当年还寄住在几月。”

    沈栖眉头微颦蹙,目光坦然的回视着赵王,心中暗道这人兜来转去似有旧事重提的嫌疑。当初年前他盛势去的裴府别院,虽薛年玉受伤后也态度强硬,可这事后来却没再提及。

    沈栖虽然几回问裴棠都被不痛不痒的揭了过去,可也知道这也是因着镇国公在朝中位高权重,加之此时朝局不稳之时,赵王虽然想借着这桩事情发难,可到底不敢轻举妄动。

    此番一联想,沈栖心中猛的乱颤了几下,暗道这回难道是此人早打算好的奸计不成?只消他稍微做了手脚,那五千围剿逆贼的兵马就未必是救人亦可是杀人的了!倘若赵王先前还忌惮镇国公,这不回不正好能除之而后快?!

    沈栖神情青白,可那一双漆黑的眼眸之中却透出了坚韧锐利的光亮,才刚酝酿着要开口,外头就进来了个白面小太监,“皇后娘娘叫奴才来请裴女官。”

    裴妩生疑,看那小太监面生得紧,既不像是皇后身边的人也不是圣人身边惯常伺候的几个。

    当即,赵王就开了口:“既然是母后那传人,裴女官还不过去?”话音中显然带了几分不耐烦。这裴妩自打入宫就一直在皇后身边伺候,赵王不愿跟她正面冲突,遂才找了个寻了借口叫她出去,见她这般磨蹭便知道她定然有所怀疑,可碍着礼数哪有不出去的道理。

    赵王这样一开口催促,裴妩纵然再有多少不迟疑也只好出去。然而到了这个时候,裴妩焉能看不出赵王别有用意,只能朝着沈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自己小心。

    待裴妩出去,殿中伺候的宫娥太监也退下了一多半,也因着此时天色已黑,偌大的侧殿只两处灯台亮着,显得尤为空旷森然。

    赵王嗤笑了一声,“非但是本王的侧妃跟镇国公府关系斐然,本王跟少夫人也是交浅言深。去年中秋诗会的一首诗,着实是让本王惊赞不已,一力推荐。”他说话的语气缓慢,眼眸眯着似乎将一切繁复的心思都掩藏了起来。

    沈栖直直的迎着此人目光,平稳了声音才道:“王爷这般安排,必然不是叫我来叙旧的,有话……不妨直说。”

    “果真是个极聪敏的人。”赵王从上头座上站了起来,嘴角含笑的走了过来,一直到沈栖跟前才止住,探出身在她耳边低沉了声音:“当初少夫人对本王避之不及,其中多有这位裴三少爷的缘故在,就是不知少夫人这位裴三少爷是否用情至深,是否肯为了他能活命而……牺牲一二?”

    沈栖暗暗咬着牙齿,面色却还维持着平稳,只是稍稍侧转过身,故作茫然的问:“不知道王爷所做说的牺牲是指什么?”

    她这话才问出来,赵王就已然抬手在沈栖脸颊上轻缓而眷恋似得触碰了一下,而他细长眉眼中所流露出的欲念也一目了然。

    赵王低哑着笑了一声,抹抹嘴:“本王想要什么,你心中早已清楚。沈栖,当日若不是你处处避开又有裴棠横插一杠,现在本王府中的侧王妃……就应当是你。”薛年玉虽未必不如沈栖,可对赵王来说世间一切他都能够轻易获得,反而是不放在眼中。更何况薛年玉虽然好,到底是送上门来的。而沈栖则不然,这是他未曾得到的人,时时想起这桩憾事都犹如针刀刮一样,终有一日他要亲自了结了这样的耿耿于怀。

    赵王只当沈栖是笼中鸟瓮中鳖,再不能翻出他的掌心,更看见沈栖虽然眉宇之间轻轻的皱着,可身子发僵,更是认定了此人明白他这话中意思。赵王暗笑,想他也玩弄过不少夫人,一擒一纵的手段他也谙熟得很,小小沈栖能有什么反抗的本事。

    渐渐的,赵王的动作更加轻浮了起来,问着面前少女透出的馨香,就更是心内如炽。他伸手去掰正了沈栖的头,逼着她看向自己,恨不得一亲芳泽好平复心中不甘。

    原本还想在有些轻浮的动作,可下一瞬就被什么东西个抵住了自己的喉咙。赵王正是心猿意马之时,素来也没人忤逆甚至违背他的意思,实在没有料想竟——他垂下眼看了一下,只见一跟苗银的簪子正抵在自己的喉咙口。那簪子及其尖锐,赵王似乎能感受到已经有些刺入。

    沈栖方才一直无甚表情,这才气势溢出,似笑非笑的的开口道:“王爷这么笃定就能称心如意?”

    赵王面色阴郁,连着眸色都幽深了许多,里面好像藏着滚滚怒气。

    “原来王爷也是凡人,也有害怕的东西。”沈栖并不因为赵王已住手而停止发力,而是继续将手中所持的簪子推进了一分,赵王原本还能绷着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紊乱,“慢——慢着——”

    “王爷既然惜命,为何偏要做那些无益于自寻死路的事?”沈栖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惧色,更是闪过狠绝。这般看去全然不是柔弱之人,平日不过深藏不露而已。

    “王爷谋划这一切的时候,只是想着这是一举数得的妙计,难道没想到……这也是自己的死路?”

    “你胡说什么!”赵王旋即凌然一声,“沈栖!你胆敢刺杀本王!”

    沈栖陡然变色,眼眸亮的逼人,轻蔑地挑起嘴角,“王爷先前不还在问沈栖可能为夫君牺牲一二的?我想了想,大概唯有这般才能在这事上稍稍出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短小君……

    ☆、第156章

    赵王怒不可遏,偏偏这时候身边没个侍卫,只有两个宫娥也都吓得在那簌簌发抖着,皆是失了冷静不知如何才好。其实沈栖不过是个小小女子,就算是赵王一人之力未必不能制服于她,可偏偏他见沈栖脸上戾气浓重,只好像是抱了同归于尽的心思一般,这心中有了忌惮,自然不敢轻易妄动了。

    “本王是派了兵马去救人,可没叫人去伤害镇国公和裴三少爷,少夫人这般……有些恩将仇报了吧?”赵王缓声,刻意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图。

    “哦?”沈栖挑眉,睨着赵王心思掩掩,然这话尾音还未彻底断了身后的殿门就叫人开了半条缝,紧随着就是缓缓而来的脚步声。沈栖稍稍侧头倾听,倒先瞥见赵王脸色早就变了几变化。

    “恩将仇报?赵王说这话可真是半点不见心虚……”进殿那人缓缓出声,不轻不重却是透出了几分鄙夷。

    赵王嘴角微微抽搐,瞧着那人脸上更是生生挤出了几丝狠色,他目光一转,衔恨问:“你跟他一伙的?”

    沈栖也早听出了来人是宋焕章,因着早上裴妩说过原委此时她倒也不意外。可心中还是不由猜测来意,故此手上动作不免防备几分。

    赵王见她没应声,森然冷笑了数声:“原来只当镇国公府清正,却没想到早就暗中勾结了你,可见对父皇早有异心!怎么,这会就迫不及待的要对本王下毒手了?”赵王怒极的一番话反而失了平日的风仪,有种气急败露之疑。

    宋焕章步伐沉稳不迫的走了进来,闻声一顿,敛眸道:“赵王多虑了,圣人在传召赵王入内询话。”

    赵王这才稍松眉间紧拧的神色,朝着仍旧拿簪子对着他的沈栖挑衅似得眯了眯眼,得了几分你若敢耽误惹事的倚仗。“沈姑娘可听到了,圣上传召,耽误不起。”

    沈栖拧眉,似有所虑。

    而宋焕章却是示意她住手,沈栖心思几转,陡得暗暗咬牙,自己行出此事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若他不肯放过哪怕是同归于尽也不惜,顾只当看不见宋焕章的暗示,神情转而一厉,“只可惜我现在心中只装得下一桩事,王爷若是不肯给个交代今儿只怕是不能得见圣人了。”

    “你敢!”赵王被那簪子尖儿抵得厉害,饶是没想到她竟真是豁出去了,从喉咙口逸出怒吼,双目圆瞪宛若要眦裂开来一样。

    沈栖嫣然而笑,可眸色却愈发凌然,仿佛她整个人都不再带温度一般,世间再没有什么可以让她为之惧怕的。

    “本王五千兵马在城外营救镇国公一干人等,沈栖……你是不是不想他们平安无事了?”话到最后,他特地压低了声音,似乎还透着另外一重的意思。

    宋焕章从未见过神色这样充满阴郁戾气的沈栖,只觉她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难以摹状的锐气,逼得人不能轻易靠近。不由的他愁眉深锁,心中如何不知她这事做下来后跟赵王就结下了深仇,只怕日后少不了刻意的为难。

    老国公被劫持的真相如何未必人人都看不穿,圣人缠绵病榻多日,虽然日前传出了一道寻找先帝之子的圣旨,可这之后再进出含光殿的人和物件都要由着赵王过目。所以,这两个月来,实则一直是这位赵王在控制朝局。前儿弄出的那位假的先帝之子根本就是他的计谋,赵王怕圣人真会将地位传给旁人,既然圣旨传出不能逆转他就正好在这桩事上好好想法子,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么多吵架灭族的案子。

    眼下……宋焕章已经接到了确凿消息,镇国公被劫的这一切也是赵王顾布下的局,为的是彻底断了圣人将帝位传于旁人的念头。

    宋焕章刚从含光正殿过来,自然清楚圣人的态度,如今事情已经被赵王闹大,却也削薄了圣人对这个儿子的看重。可……就怕赵王这趟去了圣人那之后被恼羞,反而是下了狠手借着先帝旧部的名号趁机杀了老国公,将事情进一步严重了去。

    宋焕章猜测沈栖必然也有这样的担忧,不然绝不置于会如此行事,毕竟镇国公等一干人如今在赵王手中,实则圣人心意如何都不能转圜那边的事态。只是……他见此情状心中到底有些五味陈杂,透过沈栖决绝的脸似乎有些怅然失意。

    沈栖毫无惧色的迎着赵王的目光:“王爷说的话能不能作数沈栖不能确保,烦请王爷交出令牌与虎符,也好让我安心。”

    赵王变色,哪知他小小女子竟有这等狂妄之念头!诚然不错,他方才的一番话从来都是推诿之语,从未想过因此就要饶了镇国公老头子的性命!从他设计这么一出开始,亦或是他三番两次拉拢那老不死的不成、甚至威逼也不成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谋划着要除去此人了。

    “沈栖!你是想要谋反?虎符岂是儿戏?岂能让你随意来取!”赵王横眉,显然被她那话激怒,而那虎符岂是她随意能打主意的,心中满是戾气。

    沈栖冷哼,“赵王果真心怀朝政安危,那只好请您去一趟城郊别院,亲自化解干戈岂不比挑起两方厮杀来得稳妥?”

    “亦或是……不消赵王开口,由别人开口也是一样。”沈栖当然也知道不能逼得太过,遂想了想转而给了台阶道。

    赵王那“妄想”二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沈栖添的一句话堵在了喉咙口,怒极低吼了一声。

    “如何?”沈栖掩着心中焦灼,故作神色淡漠问。

    赵王用眼尾扫向宋焕章,双眸中迸射出阴毒的光芒:“你们当真是要谋反!竟敢劫持本王逼问虎符!”

    “王爷——”宋焕章卓然长立在那,紧抿着的唇终于缓缓张开,语气从容不迫,仔细却听只仿佛其中还带了气定神闲。“圣人已经知晓事情始末,老国公若是安全无恙,或许还能有回旋的可能。”他到底是开口说了这话,只是这一点明赵王便会悬崖勒马,而若是仍由赵王一错到底,于他宋焕章才是最有益处的。

    古来皇位之争就充满了流血,老国公就是被赵王算计的一颗重要棋子,只有他的流血才能将事态扭转成对宋焕章有利的。

    赵王果然神情一震,似有几分不解。

    宋焕章却缓缓抬起了手,“王兄不信她,尽可交予我,到时候去圣人面前,也可直言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赵王沉思不语,忽而一笑,相比之前倒是爽快的拿出怀中之物递了过去。“不过……算算时辰,你们可要快些过去了。”赵王暗讽这宋焕章也不过是个色令智昏的蠢货,只等速速打发了两人他便带着伤去圣人那边“陈情”——抢夺能号令京都周遭兵马的虎符,呵——谁都别想活!

    作者有话要说:  卡卡卡卡卡……卡文!

    卡得心累,明天还是照旧早上十点见

    ☆、第157章

    宋焕章确认无疑了即刻同沈栖二人一道出宫,赵王打的什么主意他岂能不知道,不过当务之急也只能任由他先去完结事情了之后再去圣人面前解释。

    等出了宫门,早前停在外的镇国公府护卫还在候着,沈栖夺了马上去后对同行来的宋焕章道:“令牌和虎符给我!”

    宋焕章默不作声,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马的马背,敛着声音道:“你一人过去应付不来。”语气坚决竟然不能容人反驳的样子。

    沈栖深吸了口气,眸光复杂的看了眼宋焕章,将要开口又见他出声道:“只有我去了,才能稳住那帮自称‘先帝旧部’的人。”

    不论那群人是否真是先帝旧部,宋焕章亲自出现在那的确是一个极大的说服力。沈栖凝眸点头,又吩咐了在场的的五六个裴府护卫一道策马前往城郊。有赵王的令牌和虎符,即便是下了钥的城门也重新开了起来。

    裴肯也一道过来,他心中焦急,在这深夜更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在前头带路。过了不多时,在前往庄子的途中果然见到了重重叠叠的火光。古来兵马见虎符行事,那主将将宋焕章手中的虎符跟自己所持的那半块做了比对验了真伪后便听令叫这五千人马待命原地,非但仍由这一行人进入包围圈内,自己还亲自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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