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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个坏猎户_分节阅读_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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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如此,他绝对不敢与关家作对……关氏心中寒意顿生,可又生出了更多的恨意来,她一直都知道他有多么在乎赵婉晴那个贱人,从前也就罢了,他不过是在心里念着,如今,如今他竟为了那个贱人毁了整个关家!

    阮庭舟眼底闪过一抹血色,抬手又是一鞭子:“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关氏哀嚎出声,她素来娇生惯养,合适受过这样的苦,顿时满地打滚起来,涕泪流了满脸。再也受不住那种疼痛,她哀声尖叫了起来:“有本事,有本事你就连我一起杀了!”

    “杀了?”阮庭舟却突然停手笑了起来,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宛如情人间的呢喃,“不,我怎么会杀你呢?”

    死亡多痛快呢,他是要叫她生不如死的。

    看着他清俊好看的笑容,关氏一愣,红肿的双眼突然亮了亮:“阮郎,我,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有情的!我就知道你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我知道错了,当年,当年叫人糟蹋赵氏的主意是我爹娘出的,与我无关啊!他们,他们如今都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我是这般爱你啊……你,你原谅我,我往后定然与你好好过日子,我,我再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阮庭舟一愣,而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撑着脑袋笑出了声。

    关氏猛地僵住,脸上的期盼与爱意随着他越来越大的笑声重新变回了恼羞与恨怒。

    阮庭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清俊的脸上笑容不再,只剩下透明凄然的泪痕,伴随着森然的恨意蜿蜒而下。

    “我这一生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在街上救了你。”他说着,眼神冰冷如刃,见关氏似是开口想说话,又抬手一鞭子抽了过去,“废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多听。说吧,当年对晴儿动手的那个人是谁?”

    关氏痛得眼泪都蹦了出来,她恼羞成怒,心中恨得厉害,虽然这剧痛叫她生出了些许畏惧,可到底强势惯了,不甘低头认输,便只咬着牙冷笑道:“你是说当年强上了赵婉晴,给你戴了好大一顶绿帽的那个男人?”

    啪!

    又是狠狠一鞭子,抽得关氏耳鸣目眩,口溢鲜血,险些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关家被抄,你父亲过几日便要问斩。你母亲,你那些兄弟姐妹,男的都已经在流放崇州的路上,女的都已经被收入教坊充作官妓。这阮府也已经被我收拾得一干二净,你身边那些伺候的人,全都已下地狱去见阎罗王了……”此刻的阮庭舟就像是一个堕了魔道的仙人,清俊出尘的脸上满满的全是阴鸷残忍的杀意,他轻轻说着,最后又笑了一下,“你看,你是不是乖一些好呢?”

    他仿佛是在和她打商量,可关氏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害怕了起来。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阮庭舟。

    这样虽然笑着,却仿佛恶鬼一般的阮庭舟。

    初遇时,他虽冷淡,却也是斯文有礼的。那日她带着丫鬟逃家出来玩,半路险些被街头恶霸拖到小巷子里欺负,他正好路过,听到她喊救命的声音,便叫自己手下的官兵出手救了她。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午后,他负手立于喧嚣的街口,淡声问她有没有伤到时的样子。

    那样英俊,那样美好,叫她一眼便记在了心上,从此眼中再也看不见其他男子。

    第二次见到他时,他字字铿锵地拒绝了他父亲要他停妻再娶的命令,她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看着他,心中又气又恨,却又忍不住生出了更多的心动。

    身边的男人全都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她从未见过像他这样全心全意只对妻子好,连逢场作戏都不愿,都高官厚禄都无法打动,如同青莲般干净磊落的男子。

    第三次见到他是在一家酒楼里,他带着妻子和女儿在那里吃饭。他为她们剥虾,替她们夹菜,为她们擦嘴,逗她们开心。笑容清浅,目光和煦,温柔好看得像是一个梦。

    她开始嫉妒,那赵氏不过一个村姑,哪里配得上这样美好的男子?

    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他。

    于是她不吃不喝,以绝食逼着父亲使用了强硬的手段,欲逼他就范,她有自信可以打动他的心,只要给她接近他的机会。可谁知,她一番折腾,最终却只换来他自残双腿也不愿背弃发妻的消息……

    她越发不甘,渐渐地便成了执念。

    于是,她故意叫在自家作客的那个贵人见到了赵氏。赵氏容貌绝色,那人果真动了欲念,且不知为何念念成灾,甚至主动找她合作,后来……

    她和那人都如愿了。

    赵氏死了,她掐着阮庭舟女儿和岳母的性命,终于如愿以偿成了阮夫人。

    可整整十年,他对她都不曾有过半分的软化。哪怕是新婚之日,他也是神色淡漠,似水冰凉,不带一丝温度。

    她百般讨好,他却始终视如无物,连圆房都不愿和她圆。她愈发不甘,终于忍不住给他下了药。可他却毫不犹豫地喝□□自残,拼着下半生都无法再人道也不愿碰她。

    她倍感屈辱,执念更深,越发不愿放弃,便寻了许许多多疗伤的药逼他喝,企图治好他的隐疾。

    那时他是怎么样的?

    ——面无表情地接过喝下,来者不拒。哪怕其中许多药是虎狼之药,会损及身子,他也只管一饮而尽。只因她说,他若不喝,她就派人毁了他的女儿。

    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他看着她时,脸上都只有冷漠与麻木,哪怕在外头与她逢场作戏,他也是冷着脸,眼里看不进任何东西。旁人都以为他是天性使然,可只有她知道,他是没有心。

    渐渐地,她开始觉得累了,心里的爱意也渐渐变成了恨。

    终于某一天,她心烦之下喝醉了酒,意乱情迷之中,被来看望她的娘家表哥半强迫地带着做下了有违妇道的事情。起初她心中是愧疚不安的,可谁料他发现此事之后竟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而后脏了眼似的转身离去,半分在意都不给她。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她终于恨极怒极,开始变着法儿折腾他,甚至当着他的面与他人交合,打骂他侮辱他。

    可他始终不曾对她露出过冷漠麻木之外的神色,更别说是笑容了。

    那样无情,又那样叫人不甘心。

    如今他终于对他笑了,可她却宁愿没有看到。关氏闭了闭眼,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你想知道是吧?好啊!我告诉你,那人就是我随便从街上找来的乞丐!又脏又臭,浑身还长满疮的烂乞丐!赵婉晴那个贱人,只配被那样肮脏的人占有!”

    ☆、第42章

    第42章

    关氏这番话换来的是一顿狠抽。

    待抽至胳膊发麻,全身无力,阮庭舟这才喘着气儿停了手。他近年来身子骨越发不好,这会儿又有伤在身,其实不该做这般剧烈的动作,可他显然并不在乎,喘息片刻回过劲儿,又扬鞭继续抽,直至关氏全身都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方才罢休。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手上沾了鲜血,他说着便嫌脏似的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拭了起来。

    若当真只是一个街头乞丐,如何会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叫他查了将近十年也只查到关氏身上却始终都无法再近一步?且晴儿是在家中遭的祸,关氏只是个女子,那时更是还未出阁,纵然手下可用的人不少,可也绝不敢大白日的将人送进他家里行凶。

    可她不仅这么做了,还做成功了。

    起初他以为是关城夫妇出手帮的她,可仔细查探之下却发现,关城夫妇并不知此事的细节,他们与关氏这会儿说的一样,以为行凶者不过是关氏随便从街上找来的人。自然他们也并非是无辜的,这事儿夫妇俩从一开始就知道,并赞同了关氏的想法。只是到底是后宅之事,关城没有过多关注,关氏的母亲又被有着小心思的关氏哄了过去,这才一直不知那行凶者的真实身份。

    那人的身份,关氏竟连疼爱自己的父母亲都瞒着,可见是极不寻常的。

    可那人若当真是达官显贵,为何却会配合关氏做出这样的事呢?他们那样身份的人,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至于用上如此卑劣的手段?

    这里头,怕是还有些别的什么事。

    阮庭舟越想心里的冷意便越重,看向关氏的目光也越发阴冷。

    关氏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疼得厉害,连哭泣尖叫的力气都没了。汗水和泪水混在血色中蜿蜒而下,她努力睁大眼睛,见他眼神越发冷酷无情,心里一时凄然无比。

    她一直都知道他无情,可没想到竟能无情至此。

    越发浓烈的恨意叫她更加不愿妥协,她扯了扯苍白的唇,挤出一声古怪的笑:“我……我说的……就是实话……”

    “别忘了你还有四个孩子……”阮庭舟神色温和,语气却越发叫人害怕,“我不喜欢对无辜之人动手,你别逼我,嗯?”

    “你,你敢!”关氏眸子剧烈一缩,她虽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可到底是亲生的骨肉,如何会不在乎,见阮庭舟竟用几个孩子的性命来威胁她,顿时又急又气,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呕了出来,“我……你……祖母,祖母最疼我……你,你就不怕她……”

    “是了,你还不知道呢。”不等她说完,阮庭舟便身形一顿,敲着椅背笑了起来,“忘记告诉你了,关家老太君昨儿晚上……病逝了。若非如此,这案子的结果如何能这么快出来,你父亲又何至这么干脆地被判了斩刑呢?”

    说到这,阮庭舟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复杂。他原以为关城最多就是被流放,哪想……

    “你……你说什么?!你……你骗我的!”关氏双眼顿时惊恐地瞪大,“不可能……这,这不可能……”

    她父亲是关家嫡出的三房,可其实并不得关老太爷看重,否则她父亲不会被外放出去做了个地方官。家中疼爱他们的其实只有关老太君,可如今这个唯一会给她做主的人也病死了……

    完了……真的完了。

    关氏绝望地瘫倒在了血泊里。

    ***

    半刻钟之后,阮庭舟踏着星辰与月色缓步从柴房里走了出来。腥浓的血色宛如红梅一般在他月牙色的衣襟上绽开,衬得他谪仙般的面上多了几分叫人心惊的妖异。

    “怎么样?她说了没?”迎面走来一个年纪约莫四旬,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见阮庭舟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忙快步走过去扶住了他,“小心!”

    “人老了,不中用了。”阮庭舟揉了揉额角,待站稳之后才轻声道,“多谢义兄。”

    中年男子面容斯文,眉目可亲,看着十分宽厚正直,其长相与邵朝阳有五六分相似,显然是亲生的父子——这便是出门在外,久未归家的邵家老爷邵义了。

    外人只知两人是同村,虽年少时关系不错,可后来做了情敌,便从此有了隔阂,彼此生疏不再往来。可这会儿看来,两人关系明显不像外人说的那般差,反倒是极好的。

    “你的伤还没好彻底,下回要动手让我来。”见阮庭舟神色苍白疲惫,邵义皱眉道。

    “无妨,仇,还是亲手报才畅快。”虽这么说,可他眼中却并无多少快意,反倒是茫然更多些。

    就算报了仇又如何?他爱的人终究是永远离开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邵义看得心里难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她招了吗?”

    “怕死,不肯说呢。”阮庭舟回神,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森冷地笑了起来,“义兄,替我找三个乞丐来吧,越丑越脏越好,嗯……若身上生疮就更好了。”

    邵义惊得呛了一下:“找,找这样的人做什么?”

    “她毁了晴儿,我自该用一样的法子千万倍还之。”阮庭舟微微一笑,笑容清俊出尘,语气也很轻松,仿佛是在说“今日天气很好”,可眼底的冷意却叫人浑身发寒,“她既然怕死,怎么都不肯说出那人的身份,那我便成全她,让她好好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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