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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娇花别哭_分节阅读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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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应当是在邺城附近吧。”秦萱说起这些事如同置身事外,她才不管那些士族女子命运多悲催,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也这么多年了,要是真买回来,说不定都看不得了。”

    她这一句让乌矮真悻悻的,觉得有些扫兴。秦萱才从家里出来,想到又不知道隔多长时间才能回来看看,说话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拘束了。

    乌矮真掰着手指算了算当年羯人进洛阳到现在的时间,发现要自己真买了这么一个娘子回来,指不定还是他亏。

    他抓起矮桌上的陶盏,把里头最后一滴酒给喝干净了。这会粮食贵的很,酒也不便宜,能喝一回少一回,何况这一回还是别人请客,他自然是要能喝的都要喝干净了。

    舌头恨不得把酒盏都给舔干净,乌矮真这才依依不舍的站起来,和秦萱一同回去。

    “回去都看过了?”乌矮真瞧见小黑原先驮着的那一堆东西已经没有了。

    “嗯。”秦萱点点头。

    “好歹也给你自己留点。”乌矮真道,“家里还有些甚么人?”

    男人之间情谊说奇怪也奇怪,原先两人还客套着,到了现在,倒是能随意的谈话了。

    “阿婆妹妹还有一个表弟。”秦萱说道。

    “哎?你是和外家一起生活的啊。”乌矮真摸了摸头,“东西还是要给自己留一点,你家里指望你呢。”

    “……”秦萱听后笑了笑没说话。

    回到军中,把小黑牵去喂了豆料,又好好的给它洗了一次。秦萱才回来,她自己提了热水进帐子,这一天跑来跑去,又在马厩呆了一会,要是不洗澡的话,简直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她才把衣裳套上,那边门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秦萱下意识的一把拉过衣襟,另一只手,握紧放在一旁的马槊。

    习武之人都有将趁手的武器放在手边的习惯,一旦有事,可以立即拿起使用。

    “哦,”眼角余光瞥见进来的人,秦萱把手中的马槊放在换下来的衣物上,“是……”

    “是我。”冯封也没有想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此刻秦萱披散着头发。

    秦萱半点都不担心自己披散着头发,就能暴露出自己的女儿身。鲜卑男人多为披发,而且慕容泫比自己还长的像个女的,也没见着有人把慕容泫当做女人。

    “哦,你在沐浴啊。”冯封见着半点都不觉得尴尬,相反瞧着秦萱已经把中衣给好好穿上,他还有些遗憾。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的,说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其实有着大好的胸肌,胸脯很有弹性,除此之外还有八块腹肌。

    这样的身材是男人追求的极致,冯封也不例外,他一边和秦萱说话,一边忍不住就往秦萱胸脯上瞟那么一眼。

    瞧见他胸膛微微鼓起,哪怕是在中衣的遮掩之下也有一道轮廓。

    冯封突然有些想和秦萱商讨怎么练招了。

    秦萱察觉到他眼睛往哪里看,拿过外衣穿好,“请问有事么?”

    “的确是有事。”冯封颔首笑道,“这几日将军恐怕要出行,你也准备一下。”

    “好,多谢。”秦萱也猜到这么一段时间会有行动,她点了点头。想想自己要准备些什么。结果她一转头就瞧见冯封那张大脸。

    两人的脸很近,鼻子都差点蹭到一块去了。秦萱差点就操起手边的马槊朝这家伙脑袋上砍去。

    “那个,秦兄弟,我们都是汉人,我问你一件事成不成?”冯封羡慕的瞄了一眼秦萱的胸前,“你这个是怎么练的?”冯封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一脸的期待看的秦萱万分无语。

    “……举大锤……”秦萱无语的瞧了一眼冯封的胸。

    “啊?”

    这么简单??!

    ☆、第35章 哀怨

    秦萱一大早带着自己的家当就跟着慕容泫上了马,慕容泫这次是前去替父亲慕容奎接受段氏首领段吐延的投降。

    上一回慕容奎对赵国的羯人皇帝称臣,请赵国出兵帮助慕容部攻打段部和宇文部,结果等着赵军把段部鲜卑打的落花流水,慕容部就去趁火打劫把段部鲜卑的部民给牛羊差点掳个精光。

    草原游牧民族,部民和牛羊就是部落的命根子,如今命根子都被慕容部给废了,再组织人马去汉人的地方抢,显然不现实。现在汉人都跑光了,谁会傻兮兮的呆在那里被人杀?

    所以段部也只有投降了。

    不过慕容泫却不觉得这是一件多轻松的事。有些事哪怕再来一回,他也从来不看轻,尤其是在战事上。战场之上千变万化,有时候靠的是谋算,有时候靠的又是运气,谁也说不明白。

    他这几天频繁出入燕王府,终于是说动了他那位父亲,在他前往迎接段氏首领的时候,还有其他后招。

    这一次,慕容泫把慕容明这个跳脱的猴子给领了出来。

    最近慕容奎宠爱的贺兰夫人有了身孕,人人都要说燕王又要多一个儿子,慕容明听着心里难受,更是要吵着出来。他原先就是幼子,又最受父亲喜爱,知道自己会有一个弟弟,慕容明的心中不是欢喜而是嫉妒,对于那个还在母亲肚子里没有出生的弟弟的嫉妒。

    慕容明年纪不大,但是也不知道自己不能够把心里的妒忌给表露在脸上。干脆就吵了要出来。

    慕容奎儿子稀少,兄弟又被他自己杀的差不多了,哪怕再心疼小儿子,也只能让孩子快些出来接受历练,不然到时候就晚了。

    慕容泫领着这么一个宝贝弟弟出来,心下只想苦笑,这么一个爱惹麻烦,又被慕容煦嫉恨上了的弟弟,用的好会是一个助手,用的不好,将来就是一个麻烦。

    而且他还得保证人在自己这里不要出事。怎么想都是个麻烦,不过麻烦来了也只有兜着。

    慕容明一到军营里,原先这几日因为父亲妾侍怀孕心上有的不愉快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慕容泫瞧着恨不得在他帐中东看西看的弟弟,有些头疼,他对怎么对付孩子一向不怎么在行,就是自己的儿子和他都不怎么亲近。

    无奈之下,他召来冯封来照顾慕容明,慕容明身边自然不缺人服侍,但这会和以前都不一样,是带人上战场。靠着那几个照顾孩子的家人,恐怕慕容明很快就死的连骨头都没有了。

    “我不要他。”慕容明瞧了一眼冯封,立刻转头对慕容泫说道。

    “那你要谁?”慕容泫坐茵褥上,对着弟弟有些无奈。

    “就要那个新来的!”慕容明听到这话,来了精神。

    冯封站在那里,垂着头,脸上没有半点波动,心里却是一个劲的在苦笑。燕王四子之中,也就这个小郎君最像个孩子,但也最让人操心。

    将军把他放在小郎君身边,也是为了站在沙场上以防万一。谁知道小郎君还挑剔起人来。

    冯封想起兄弟里头关于秦萱大胸肌的传闻,秦萱没有在人前露出过上身,但是那一身的力气,几个全部抱上去都没有秦萱一个人力气大。

    亲兵们都和秦萱掰了一圈的手腕,下场基本上个比德真一个样。连乌矮真那样的大汉,到了秦萱手下,哀哀叫唤的和孙子一样。那样的力气,恐怕一身都是肌肉吧?

    冯封忍不住想,还没见过哪个大力士,真的是只有一把骨头的。所以冯封和乌矮真几个认定了秦萱只是真人不露相,绝对不是看上去瘦高瘦高的模样。

    “他?”慕容泫眉头蹙起来,他抬眼看向这个弟弟,“你怎么就要他?”

    “那不是因为他骑射功夫好嘛。”慕容明笑道。

    “军中骑射功夫好的也不仅仅只有他一人。”慕容泫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抬头来看他,眼睛垂下来,“他现在还不行,到时候再说吧,眼下先让冯封保护你。”

    这话说出来,慕容明立刻就不高兴的鼓起脸。

    但是鼓起脸来也没有用,慕容泫说定的事,就算慕容明满地打滚哭闹都没有用。上辈子已经被两个熊孩子轮回闹了十几年,慕容明的那些招数根本就不够看。

    迎接段部首领段吐延的投降,对于慕容部来说是一件大事。慕容部原先是辽东四部里最弱小的,能够发展到眼下这个程度已经是很不容易。所以要准备的事也多,秦萱每日里也是跟着乌矮真等人来来回回的操练。

    作为亲兵,也不是除了当保安和保姆就其他事都不做的……

    秦萱每日骑着马跑来跑去,然后就是和其他人比较武艺。她臂力好,而且招数不带半点花俏,招招都是冲着对方的弱点去的,久而久之败在她手下的人不少。

    渐渐的乌矮真等人干脆就拿秦萱当做挑战目标,觉得只要哪一日能够将秦萱打败,那么自己的武艺定是有一个大进步。

    秦萱哪里不知道他们那些道道,她私下里摸了摸自个的脸。这张脸其实长得还是挺不错,不过到现在除了一开始有人说她长得娘们唧唧的之外,到了现在也没人在她面前说她长得像女的。

    因为被甩出去十几遍之后,要是要有人记得这一句,那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丑。打不过人家就开始攻击长相了?根本不用她出口,恐怕就有一群人卷起袖子准备揍人,根本就不用秦萱出手。

    男人的友情不是在一起吃喝嫖赌,就是在一起打架,秦萱整日里,不是在校场上,便是在和别人切磋的路上。

    当她和乌矮真角抵,一声大喝就把身上这个大汉甩过肩膀给砸在地上。

    乌矮真身高也有一米七多,结果被秦萱轻轻松松当做沙包丢出去,乌矮真屁股落地的时候,还“啊”了一声。那一声端的是荡漾万分,听得周边的冯封还有比德真等人哄堂大笑。

    “哎呀,这是怎么了?”比德真大笑着,突然身边传来一句鲜卑话。

    这一句鲜卑话十分琉璃,就是语音有些奇怪,不过这里的人都是军营内的,也没有那个前来刺探的奸细能够跑到亲兵身边来套近乎的,那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没见着么,秦萱把乌矮真给砸出去了!”比德真回想起乌矮真这么一个七尺大汉屁股着地还能啊的那么荡漾,顿时笑就又忍不住了,恨不得哈哈哈的笑个痛快。

    “她经常这样么?”身边的人问道。

    “咦,你新来的么?难道不知道秦萱的力气有多大么?”比德真瞧着乌矮真捂着屁股从地上起来又是一阵爆笑,他一边笑一边奇怪的看身边,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就呆住了。身边的少年羽扇纶巾,身上宽大的袍子显得他握住塵尾的那只手格外的纤细。

    这少年郎眉目清秀娟丽,一股儒雅扑面而来,和乌矮真比德真这种鲜卑人格格不入。

    “你是谁?”比德真见过不少汉人,可是眼前这汉人少年的装扮和气质明显和见过的那些汉人不一样。

    “啊,失礼失礼。”少年对比德真一笑,口中的鲜卑话依旧流利,“在下乃河东裴氏子弟,路过此地,故而好奇,还请壮士莫怪。”

    “哈?”比德真听着这少年的话,脸色古怪。鲜卑话和汉话里头有些词汇不通,所以说话的时候只能通过音译,可是听在耳朵里头真是说不出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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