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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_分节阅读_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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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我总觉得哪里不妥,总觉得这次病得不可思议。

    “自然是真的,太医说你醒来就要服药,碧浅,把药端来。”

    他服侍我服药,之后陪我说话,我想去瞧瞧嫣儿,可是药效很快就上来,我昏昏地睡了。

    此后数日,刘曜、碧浅和几个宫人轮流照料我,体贴周到,好像我是一个重病患者,需要特殊的看护。除了上朝和批折子,他总是守在病榻前,陪我闲聊,为我读书,给我解闷。

    我更觉得不妥,并不是什么大病,他们何至于这么紧张?难道我得了什么重症?

    两次随意提起,碧浅都及时地岔开话题。

    这夜,刘曜宽衣解带,**后为我掖好锦衾,握着我的手,一笑,“睡吧。”

    我挣脱手,撑起身子,眯着眼瞪他,“陛下有事瞒着我。”

    “哪有事瞒着你?别瞎猜了,太医嘱咐了,你不能胡思乱想,必须早睡。”他轻拍我的脸蛋,想揽倒我,“容儿乖,快睡吧。”

    “这会儿不困,我们说说话。”我使力顶着,不让他扳倒。

    “你想说什么?”

    我解开他的衣襟,轻轻地划着他的胸膛,“如此良辰,陛下舍得这么早就寝吗?”

    刘曜喉间一紧,漆黑如墨的瞳仁顿时定住。

    手指轻抚他的喉结,缓缓往上,摩挲着他的唇,“我们再养一个孩子,可好?”

    “不可!”他急急道,须臾之后才发觉自己过于激动了,于是解释道,“我意思是说,我们已有四个孩子,足够了。”

    “是吗?”我低头,轻触他的唇,他握着我的臂膀,抬高我的身子。

    我故作凄然地问:“陛下不要我了吗?”

    刘曜将我搂在胸前,怜惜道:“自然不是,我怎么会不要你?你身子还没复原,太医说,你需要静养。来日方长,我们还有下。”

    我微微抬身,“不要骗我,我究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他黑睫一颤,痛意在眼中弥漫,“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是……”

    停顿晌,他终究说出实情。原来,忧思真的会伤身。

    之前几年,我过得舒心、快乐,然而,去年十月嫣儿,原本就弱的身子就彻底伤了。再者,那时候,靳准作乱,刘曜进兵平阳平乱,我总是担忧、挂心,没有调养好身子,日益损耗,终于倒下。

    我想起,早些年,太医就说过,我的病来源于“忧”。自从十九岁那年嫁给司马衷,便开始情志郁悒,积忧在心,心力损耗;如此十余年,脏腑俱损,身子被掏空了。

    刘曜坐起身,万般疼惜地瞅着我,“太医说,你长年郁悒、忧思,不得纾解,积忧在心,脏腑机能损耗太过,以至于……”

    他哽住,嗓音低哑,似有哭意。

    “太医是不是说,好不了?”我莞尔轻笑,假若病情不严重,他绝不会如此。

    “太医说,这些年你连三个孩子,伤了根本;去年,你以高龄之身养嫣儿,损耗极大,身子已虚弱不堪。倘若调养得好,可保三四年寿命。”他沉哑道,语声沉重。

    怪不得养嫣儿后,时常觉得力不从心,总是气喘得厉害。

    怪不得我卧病的这些日子,他的眉宇间总是忧切郁结,他的眸光总是忧伤而**溺,他总是长长地叹气,对我千般怜惜、万般恩爱。

    我以手指拂去他的泪水,“这些年,我享尽荣华富贵,椒房专**,几个孩子也乖巧懂事,我心满意足了。若是不开心,寿命再长,又有何用?”

    “可是,你答应过我,等熙儿长大,有独掌朝政之力,我们就隐居避世,过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他熠熠闪光的黑眸盈满了热泪。

    “我答应你,好好调养身子,陪你活到百岁。”我温柔浅笑,靠在他的肩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理,只想着,活得更久一点、更长一些,可好?”

    “自然好,不许反悔!不许骗我!”刘曜轻抱着我,竟然说出孩子气的话来。

    只是安慰他罢了,假若可以活得长久一点,那自然是好。

    假若不能呢?

    ……

    静养年,身子骨总算好了一些,却时常觉得气短、急促。

    秋风深凉,吹在身上,广袂好似也染了一层霜意,冷气逼人。枝头的绿叶早已飘零落地,一地的金黄为花苑点染了一抹浓重的色彩,别有一番美色,令人目眩。

    不远处的几株枫树,鲜红的叶子一簇簇的,层层叠叠,如火如荼,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又像一片飘在空中的艳红晚霞,璀璨炫目,灼人眼目。

    站在窗前呆望良久,我回过神,继续整衣。

    刘曜的袍服都是我收拾、整理,不假手宫人,因为,我是他的妻,理当亲自为他整理衣袍;也因为,已经没有多少时日让我为他做这些贴心、亲密的事。尽管,他总要轻责我,让我不要亲力亲为,应该好好歇着。

    然而,那么多宫人服侍我,我闲来无事,就只能为他整整袍服、收拾折子,间或看折子,再将上奏内容告诉他,他作出批示。这也是为了我们能够时常在一起。

    这身冠冕挂在檀木衣架上,那身上朝时穿的黑色袍服放在**榻上,是浣衣宫人刚送回来的。

    我展开袍服,抚平折角,仔细地检视着,看看是否有破损之处。

    忽然,一双铁臂搂住我,将我抱了个满怀。

    “陛下。”我含笑唤道,无须回头,我也知道是他,因为,他的怀抱,他的气息,他的体味,于我而言,再熟悉不过。

    “跟你说过无数遍了,你就是不听。”刘曜转过我的身子,**溺地责怪,“你身子才略略好了些,你就急着为我做这些事,不怕累着?不怕我心疼?你再这么操劳,我就把你绑起来,让你什么事都做不成。”

    “这些事不费力,我也应该动动手脚、舒展筋骨,是不是?再说,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我环着他的腰身,盈盈笑着,“和大臣们议完事了?”

    ☆、第166章 父皇光着身子欺负母后,羞羞

    他颔首,坐在**沿,揽抱着我,“有你在,朝政上的难事,都不再是难事。”

    我笑道:“我哪里懂朝政,是你早有决断,我凑巧说中罢了。”

    刘曜的鼻尖轻触我的鼻尖,“我的容儿是世间最聪慧的女子,只是,让你伤脑筋、让你累着,我会心疼。”

    我淡然而笑,“我不累。”

    他的脸颊紧贴着我的腮,“若觉得累,就告诉我,你我之间,再无秘密,可好?”

    我点头,“对了,李大人一事,你如何处置?”

    他面色微沉,语声干脆、决然,“革职,永不录用!”

    史官李大人在书册中记述了一段刘曜与我的对话:

    刘曜问我:“司马衷与我相较,何如?”

    我回道:“无法相较。陛下乃开国明主,司马衷是亡国之君,不能保护妻、子及自身。虽然他贵为帝王,妻子却多次被凡夫武将折辱、废立。当初,臣妾被你虏获时,真的不愿苟活,哪里想到你会立我为后,许我荣华、盛**?臣妾出身高门望族,见惯了那些三心二意的负心男子,自从嫁给你以后,才知道世间有大丈夫!”

    这段对话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刘曜从未这样问过我,我也从未这样回答过。

    按照他们的想法,我是晋惠帝的惠皇后,被刘曜掳来,只能委身于他。司马衷失智无能,算不得一个好夫君,更不是一个英明的君主,我能够嫁给刘曜,再度母仪天下,甚至椒房专**,圣眷盛隆至此,是我的福气。如刘曜这样的夫君、帝王,才是为世间女子思慕的大丈夫。

    因此,史官李大人才会凭空写出这样一段记述,为刘曜歌功颂德。

    李大人奉上这段记述,刘曜大怒,当着群臣的面叱责他,群臣震惊。

    之所以震怒,是因为,他知道我清楚我的心思——纵然司马衷比不上刘曜骁勇睿智、有担当有气魄、有帝王之范,但我不会拿他们二人相比较,因为,无法比较,也实无必要。

    虽然刘曜下令,禁止这段对话流传,不许再有这样的记述,然而,这段记述并没有随之湮没、也许是因为某些有心人的口头散播,流传得越来越广。更有甚者,后人在记录这段历史时,记上了这段对话,使之流传千古。

    那是身后事了,我再也见不到后人如何评价我、如何评价刘曜。

    ……

    身为帝王,刘曜仅有我一个皇后,盛**空前,后宫形同虚设,朝野议论纷纷。

    朝臣纷纷上奏,谏言充裕后宫,广设嫔御,诞育皇嗣。

    每每有这样的折子,刘曜看也不看就扔在角落,不予理会。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进谏了,毕竟,我为他诞育三个儿子,之前的侍妾也了几个儿子,刘氏皇子不算单薄。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流逝。

    又是一年春天,紫光殿前的花苑蝶舞蜓飞,花事繁盛。

    春花灿烂,竞相争艳。桃花娇羞多情,杏花孤芳自赏,海棠妩媚勾人,深红,嫣红,浅红,粉红,梨白,洁白,一朵朵的娇花俏丽枝头,迎风摇曳;一片片的云朵飘在枝干绿叶上,恍惚间,云朵飘逸地飞转,变成了花海。

    春风吹拂,清香弥漫,熏醉了人。

    我歪坐在铺着软锦高枕的小榻上,和颜望着这美如阆苑仙境的春景,心想着:如此优美,如此繁盛,只是,盛极必衰。

    轻绡般的花朵飘落枝头,花落如雨。却有感慨在心头,人如娇花,终究会凋落;却又不如花,来年开春花会开,人却不知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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