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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9章 盈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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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濡县在隋开皇十九年置务川县,贞观十六年以都濡河为名,改名为都濡县,原属播州。

    高审行任黔州刺史时,贞观皇帝看了时任西州都督与高审行“父子”关系的面子,这才将都濡县划入黔州,就为将黔州升一格变成中州。

    高白的都濡县令坐得也很稳当,但都濡县说白了也就是盈隆宫的食邑,全县人的赋税不往上缴,直接归盈隆宫,高白这位县令其实还是金徽皇帝一家的大总管——只不过头上顶了县令之名。

    十年时间经营一座县,只要有心,没有理由不将都濡县做的跟铁桶一般。

    盈隆宫不缺钱,县民们按律该上缴的说服你得一文不少地按时缴上来,这是每一户县民的义务,缴不上来是高白失职。

    但钱物收缴上来之后,盈隆宫所留又甚少,大部分又以各种名义用于县内公益:县民生老兵死、红白喜事、学生登科、添人进口、对孝子节妇奖励……乡村镇子补路修桥……县里出钱!盈隆宫又让高白将这笔钱花出去了。

    为啥不省了说服收缴,直接不要了

    你说呢

    反正盈隆宫的压寨夫人们,尤其是二夫人说了,都搞明白点——这钱可不是盈隆宫要的,而是盈隆宫给的!

    都濡县内无乞丐,无失养之孤,无未奉之老,无待药之病,无低陋之屋,无难涉之溪,无丑陋之妇——凡要嫁到都濡县来的女子,得称掂量掂量,丑了连媒人都不好意思举步进都濡县。

    当然更不敢有豪强恶匪,整座都濡县只有盈隆岭一位山大王。

    但都濡出大掌柜。

    天下各州知名的丝绸、瓷器商号,只要细细追究起来,做大掌柜者总得有三四成出自都濡县,它们打起各种名堂的招牌,但背后的金主都是一个——盈隆宫。那才是盈隆宫正经的财政来源和力量所在。

    也难怪十年来,都濡县从未传出过与盈隆宫有牵扯的不良传言,你就是只苍蝇、挂着灯笼都找不到嗡嗡的地方。

    高白做着县令,表面的上司是黔州刺史,实际的上司却是盈隆宫十一夫人叶玉烟,叶玉烟有时来问问帐目支出,而二夫人谢金莲一年才亲自来两次。

    这次是盈隆宫主人亲自到了,只带着九夫人丽蓝和太监徐韧,这种事十年也没有过几次。当都濡县的衙役们赶回县衙、向县令高白回禀这件事时,高白以为一定出大事了!

    还真是大事,高白知道苏托儿和热伊汗古丽的名头,也知道这两个人在金徽皇帝心幕中的地位,这可是随着他一起在乙毗咄陆部出生入死的老部下,他们夫妻要来黔州定居,安排住处还不算大事

    说心里话,这些年高白也没见过几回盈隆宫主人,衙役们来禀报时,高县令拿不定主意是马上跟过去瞅瞅还是不跟过去瞅瞅陛下可没话让他去砚山镇呀。

    ……

    盈隆宫。

    猎户随着六夫人等人再往岭上走,第三道门里简直就是个战场。

    这里本该是李睿、李捷、李惠三个负责,但李睿和李捷早跑到二道门,与年长些的哥哥们去玩了,只有八夫人苏殷的儿子——老八李惠手里挥着竹刀,带着几个妹妹在玩竹马。

    别处是男孩子们乐于此戏,而盈隆宫是男孩子玩竹刀,女孩子玩竹马。

    盈隆宫的竹马可不只是一根竹棍儿,而是带有以竹篾制扎、并裱糊起来的“马头”,有鼻子有眼、有耳朵有鬃。

    骑马的孩子脖子上系一根带子栓住“马头”,后面的马身子才是一根长着紫色竹叶的长竹。

    此刻,丽容的女儿水仙,徐惠的女儿女贞,叶玉烟的女儿桂芝,长儿娟的女儿长儿迭香一人一匹竹马,正在八少爷李惠的指挥下马鞭高扬,胯下之马摇着紫色竹尾,随着骑者脚步狂奔,后边征尘滚滚。

    场边还扔着一匹竹马,那是樊梨花的,可她早跑到头一道门去了。

    旁边的石锁、压杠全都比山下的小上一号,墙内竖着三面箭靶子,上边插着箭,有几张弓丢在地下。

    再旁边是几间雅致的学舍,窗明几净。

    学舍的前边是一架红木秋千静静地垂着不动,露天摆有几张石桌石凳,上边放着白瓷茶壶、茶盏,一局残棋,棋子竟是由蜚红的玛瑙石磨刻而成。

    再旁边又是个小院子,有个年至六旬的老者从院子里走出来,却是随着李袭誉一同从武凉来的老汉孟凡尘,他头发胡子全白了,但腰杆子还直,气色也不错,拍着手喊道,“孩子们,该来读书了。”

    丽水仙稍大,圆脸明目如她母亲丽容,她头上扎着双髻,一边“策马”飞跑一边回道,“先生,再等等吧,这场十面埋伏的战事还未结束。”

    恰巧丽容和长儿娟等人上山来,两人嗔怪道,“你们父王才刚下山,便敢不听孟先生的话了!看看你们哪有点女孩子的模样,总共五个人,就敢说十面埋伏。”

    众人与孟老汉打了招呼,老汉呵呵的笑着道,“七夫人切莫如此说,其实他们书学得都不错,反倒是将老汉我撇在这里无事可做呢。”

    他指着石桌上的残棋,对几人说道,“徐韧二爷陪着陛下和九夫人出行,我们这盘棋才下到一半,老汉专等徐二爷回来分个胜负呢。”

    听说了猎户来意,老汉恍然道,“原来是赵国公到了黔州,我却在这里磨叼起没完。”

    辞了孟凡尘再往上行了半里,是盈隆宫的最后一道门,规格同前几道门是一般无二,但这里却没有孩子,门后空场上建着一排马厩,里面正该是盈隆宫男女主人及公子们的马匹,正有两个马夫在铡料、刷洗马匹。

    猎户暗道,“盈隆宫主人真不愧是总牧监出身,谁能想的到,他日常将所有的公子、公主都打发到两道门以外习文弄武,却将马匹们宝贝似在放在眼皮子底下。”

    长儿绢像是看透了猎户所思,笑着解释道,“大王说,育子嘛便如育马驹子,太禁冷怕热可不行,因而我们也不便深管,这是我家大王亲抓的大事。”

    四道门过了,巍峨挺拔的盈隆宫已在眼前,墙高两丈多,宫门开着半扇,上边也有两层的箭楼,翘瓦飞檐。

    猎户从半开的宫门往里面看,已见青石漫地,小圃鱼池,别致殿宇数重。

    正看间,听箭楼之上有女子笑道,“我和樊妹老早便见你们去而复回,难道是飞着去的桑叶可采到了”

    有两位绝色女子在垛口上露着半截身子往下看着这些人,年长的是盈隆宫大夫人柳玉如,年少的正是三夫人樊莺。

    樊莺看了看猎户,笑道,“思晴和叶玉烟昨天睡的晚,此时懒觉,苏姐姐和徐惠正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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