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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问道(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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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渐升,薄雾散尽。

    叶玄也迎来了到荆州以来的第十个日头,而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天色刚亮,叶凌叶常二人起来时,他就跟着起来了,拉出被窝里的叶坤,两人简单洗漱一番后,就一起到城外的安字营营地,例行每日的军备操练。

    整个白天的时间,四人几乎都在军营中度过,一来筹备一些北伐的事宜,二来,叶玄也可以借此机会了解一番五营军。

    毕竟,那一日清晨见到的大军团阵型变换,让他的印象太过于深刻。

    这几日以来,他一直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军政律令和赏罚制度,才能让数万人的大军有如此严明的纪律,能保证在极其复杂的军阵变换中做到那般精确和完美。

    而按照安书武的说法,使五营军做到这一切的真正功臣——序右使,又是怎样的一位能人贤士。

    这天,叶家军的晨练结束后,时间已是巳时初(上午十点)了,叶玄同往常一样,先是回帐,脱下满是汗渍的戎装后,简单擦洗了一遍,换上一身宽袖长衫,再拿上一卷《行兵策》,出帐来到池塘畔,寻一处草地,慵懒的坐下,看起了兵法。

    身后远处的营地内,叶坤精神难得的好,叽叽喳喳嚷个不停,和一帮将士们正踢着蹴鞠,喧闹声隔老远都能听到。

    晚秋的阳光晒在人身上十分暖和,一阵清风袭来,夹带着片片落叶,飘然落到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叶玄手里握着竹简,看着看着便只觉困意来袭,整个身子慢慢躺在了地上,沉沉睡去了。

    当叶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后的喧闹声已经静下来,天色也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压得不算太低的乌云下,一排大雁排成“人”字型飞过,向着南方而去。

    叶玄揉了揉眼睛,伸手摸索了一遍,却没有摸到竹简,他不禁疑惑的抬起头来,却看到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就这样睡,对身体可不好!”

    林潇云一身常衣,坐在不远处,手里握着那卷《行兵策》,见叶玄醒来,随口说了一句。

    叶玄慢慢支起身来,打了一个哈欠,道:“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林将军今日怎么有闲暇过来”

    “没事就过来看看。”林潇云目光不移,话说的依旧随意。

    因为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两人坐得都十分随意,也免去了作揖行礼那些琐事,看着漂浮在池塘水面上的落叶,叶玄没有再说话,周遭也再次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林潇云放下了手里的竹简,看着叶玄,问道:“不知公子对这《行兵策》有何见解”

    叶玄听闻,转头看了看叶玄,笑道:“林将军还是直呼我叶玄或景之吧,毕竟你才是前辈,老称呼公子,我心里挺别扭的!”

    林潇云笑了笑,不置可否。

    《行兵策》是后汉将领马晟对《孙子兵法》中“九变篇”和“行军篇”所作的专门策论,其间不仅点出了孙子兵法中的精髓,更结合秦末先汉时的诸多案例,进行了延伸和剖析,可以说将行军布阵这一块,讲解的十分透彻了。

    因此,若要谈对《行兵策》的见解,就不能不提到《孙子兵法》这一最为根本的典籍。

    虽然叶玄对《行兵策》早已熟烂于心,但这种被人考校的感觉,他并不是很喜欢,于是轻轻一笑,说道:“在林将军面前,晚辈又如何谈得上见解!”

    “那景之觉得,这《行兵策》中的精髓又是哪一句呢”见叶玄自谦,林潇云也转而就以“景之”相称了,他对于这身份称呼,一直都没有多在意的。

    叶玄沉吟片刻后,答道:“真能算得上精髓的,我觉得还是‘徒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一句!”

    “为何”

    “《行兵策》中,最为突出的一个字,就是‘变’,军行可变,军阵可变,军令可变,凡此种种,根据具体形势千变万化,而又万变不离其宗,但有时,不变又胜过万变,纵敌千变,而我以不变应万变!听来玄妙,却又实实在在,万分受用,又何止于兵法如此呢”

    林潇云神色肯定的点点头,道:“兵者,诡道也,如是而已!但变与不变,如何变,又全在于一军之将,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话听来虽然粗鄙,但却也精辟至极了!”

    叶玄听了,笑出声来,道:“依晚辈之见,林字营可绝不是一窝熊兵!哈哈哈......”

    林潇云也跟着笑了一笑后,随即轻轻叹了口气,道:“但凡为将之人,又怎能不知兵呢所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对一国来说如此,对为将之人更是如此!你觉得呢”

    “的确!”叶玄点了点头,接着道:“不过,我倒是更加看重‘兵者五事’之言: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将不知兵,覆也,兵不知将,乱也。”

    “道......”林潇云皱眉沉吟片刻,接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觉得这个‘道’真有那么重要吗竟可使孙子将其排在第一的位置!”

    “有!”叶玄点头。

    “那秦灭六国,于长平坑杀四十万赵军,又是循的什么道呢”

    “天下一统的王道!正如晋灭东吴、西蜀一般。”

    “既然秦灭六国,遵循的是王道,那我们如今又为何还要遥祭当年背道而行的屈原呢”

    叶玄稍有思忖,答道:“王道存于世,而道义存于心!通读春秋史记,我们得以窥探天下王道,而孔荀老庄,则著书立说,编撰各种典籍告诉世人,何为道义!王道不是道义,道义也不是王道,二者不相矛盾,也从不对立!”

    稍微停顿了一下后,叶玄接着补充道:“讲道义、有气节的人,从来都会被人所敬仰,并不在于他们身后是不是遵循着天下王道!”

    林潇云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又问道:“按你所说,天下一统即是王道,那我等何不遵循王道,让兵锋正盛的鲜卑肃甄部一路南下,统一天下还有,如今叶家军和虚家军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坚守洛阳,难道也只是为了道义和气节吗”

    “当然不是!”叶玄脱口而出,语气不容置疑。

    “那又是为何”

    叶玄盯着水面,沉思片刻后,答道:

    “秦与六国,虽然文字有异,法度有别,但终归同出于华夏一脉,侍奉于周室天子,七国百姓,无不着右衽,行周礼,束发戴冠,严遵纲常伦理,它们说是七国,实际上只不过是周室天下的七个诸侯之邦而已,就好像一个祖宅中的七兄弟一样。”

    “但晋与鲜卑,却不是如此,大晋百姓皆为炎黄子民,而鲜卑则由东胡西迁而来,华夏与东胡,自古不相容。况且,鲜卑人不事农耕,以渔猎为生,男子以剃发为习,女子以善骑射为美,更是将娶母为妻当做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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