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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越北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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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6日,柴油机项目组的一名赵姓工人被疟疾折磨了7天,终究没能挺过来。

    这是基地第一次出现工人因病死亡,给刚刚因为磺胺投产而处在喜悦之中的工人们心头蒙上了一层哀伤。

    基地配备了陈尤壬等3名医生,医务室的奎宁等药品也很充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发生了死人的悲剧,让黄延义非常懊恼。究其原因,并不是医生们不用心或水平不够,而是药物的问题。

    疟疾一直是南洋等热带地区致死率最高的疾病,即使有了治疗疟疾的良药奎宁,疟疾的致死率依然不低。

    奎宁可以治疗脑型疟、间日疟等疟疾,但它的副作用也很大,轻的可导致头痛、耳鸣、眩晕、肾衰、黑朦、皮疹,过敏性哮喘等,重的可引起惊厥、昏迷等状况。

    办理完赵姓工人的后事,受到了刺激的黄延义决定把后世著名的抗疟药青蒿素提前弄出来,只好跟后世发现青蒿素的大神们说声抱歉了。

    把药厂和柴油机厂的事情安排给具体的负责人之后,黄延义带着陈尤壬踏上了寻找治疗疟疾良药的征途。

    陈尤壬毕业于吉隆坡莱弗士学院医学部,主学的是药物学,当初黄延义招聘他时,就考虑过他的药物学知识在将来一定会有用武之地。

    从诗巫出发,经古晋到新加坡,再从新加坡转乘轮船到达越北的海防,一共花了5天时间。

    自从去年10月日本人侵占广州后,滇越铁路便成了民国获取外界物资的重要通道,作为滇越铁路南端的起点,海防港,港口码头上等待转运的物资堆积如山。滇越铁路是窄轨铁路,运力有限,特别是一些体型宽大的钢铁设备不能通过一些狭窄的山谷、隧道,无法走铁路,只能堆在港口雨淋日晒。

    滇越铁路往北的运力十分紧张,黄延义和陈尤壬在海防逗留两天,才买到前往老街的火车票。

    三百公里的铁路,火车咣当咣当地晃悠了十多个小时才到。

    老街,地处中越边境,有不少中国人在这里做生意或定居,在老街镇上,基本通行云贵口音的西南官话,不用担心在这里有语言交流的困难。

    黄延义和陈尤壬在老街随便入住一家旅馆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俩人便出发前往附近的山上寻找黄花蒿。

    适宜黄花蒿生长的地域范围很广,在长江流域和长江以南的广大地区,包括云南、广西和越北地区都有黄花蒿生长。

    黄延义在穿越前看过一篇关于青蒿素的文章,知道在越北地区也适宜黄花蒿的生长,所以才带了陈尤壬跑来了老街。【#!免费阅读】

    黄延义作为一个闽省人,从小又生长在农村,看过各种野生蒿子,对黄花蒿自然不会陌生。

    黄延义和陈尤壬从老街镇往外走出了不远,就在路边就发现了一蓬野生的黄花蒿。黄花蒿为一年生草本,高

    达1.5m,全株黄绿色,有浓烈的挥发性香气,非常好辨认。

    现在是9月中旬,正是黄花蒿成熟结籽的时节,黄延义和陈尤壬用随身携带的小铲挖了几株带回了旅馆。

    当天中午,黄延义和陈尤壬便在老街镇上招揽了一帮十来岁的闲散少年,许以重利,让他们带着野生黄花蒿的样本,去野外采集黄花蒿的种子和枝叶。

    这帮穿着破烂的穷家小子,得到了赚钱的机会,各自回家背上小背篓,拿起砍柴刀,如野蜂一样冲出了老街镇,飞进了周边的野地里。

    太阳落山之前,黄延义和陈尤壬就收到了野小子们采集回来的20多背篓黄花蒿枝叶,七八斤黄花蒿种子。野小子们平均每人得到了2块大洋,屁颠屁颠的回家报喜去了。

    黄延义和陈尤壬在老街呆了六天,老街附近数十里的野生黄花蒿差不多都被采光了,一共收集了数百斤黄花蒿的种子,二百多麻袋的黄花蒿枝叶。

    这些帮野小子着实挣了几天好钱,个个眉开眼笑,鼻涕泡都美出来了,只恨赚钱的时间太短。

    滇越铁路从北往南的运力不紧张,从海防港开出的轮船也大多是返航的空船,黄延义和陈尤壬很轻松的就把黄花蒿的枝叶和种子运回了诗巫基地。

    或许有人会问,黄花蒿能在热带地区生长吗

    答案是不能。

    但是婆罗洲中部有一大块高原地区与越北的气候非常相似,那里能。

    婆罗洲的东北部,横亘着一条东北-西南走向的伊班山脉,伊班山脉周围延续着一大片海拔600米以上的高原,这里的气温和降雨量与越北山区相差不多。后世曾经有人在砂劳越州的巴卡拉兰地区引种苹果,而且成功了,成了巴卡拉兰的一大旅游特色。

    从诗巫的拉让江上溯400多公里,就是伊班山脉周围的高原地区,这里的气候除了降雨比越北稍多一些,昼夜气温甚至比越北的气温还低,所以黄延义才有信心从越北往婆罗洲引种黄花蒿。

    接下来就是从黄花蒿中提取青蒿素了。

    荷兰人在19世纪发明了从金鸡纳树皮中提取金鸡纳霜的方法,他们把金鸡纳树皮干燥、粉碎后与碱石灰混合均匀,再用石油醚反复抽提,合并提取液,澄清后再加入稀硫酸萃取,酸层浓缩结晶后得硫酸奎宁。制成品中有酸性奎宁和中性奎宁,医药使用的便是酸性奎宁。

    华夏后世采用乙醚提取青蒿素,也是借鉴了荷兰人从金鸡纳树皮内提取奎宁的方法,石油醚与乙醚的物理性质差不多,青蒿素同样也可以用石油醚提取。石油醚属于轻质石油产品,很容易从市面上购买到。

    黄延义把运回来的黄花蒿种子储藏了起来,而运回来的黄花蒿枝叶,黄延义模仿了荷兰人提取金鸡纳霜的方法,过程都差不多,只是把萃取时的

    硫酸换成了盐酸,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萃取出了白色结晶状粉末——青蒿素。

    陈尤壬学的是西方药物学,身为一个学医的华人,他也看过不的中医书籍,对黄延义提取青蒿素的行为,在恍然大悟之后,也非常的配合。

    《肘后备急方-治寒热诸疟方》中的记载: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说的很明白,是榨汁服用。

    黄延义手里捻着青蒿素粉末向陈尤壬解释道,“后来的中医先生们没有对《肘后方》字斟句酌,想当然地把青蒿当成了一味中药归入了药方之中,以至于煎出来的药并没有抗疟的作用,殊不知青蒿素经过高温便会改变药性结构。”

    “老板,其实这也怨不得古人,那时候的物理化学水平限制了他们从微观上进行研究。”陈尤壬这几天也从黄延义身上学到了一些先进的医药理念。

    “古代中医药的传承也分了许多门派,许多医士把药方看作是自己的传家宝,不与人交流,有的药方甚至在传承过程中遗失,这种门派传承方式也拖了中医发展的后退,呵呵,我们也一样,这次提炼出来的青蒿素,我也不准备公开。”黄延义说道。

    “那我们这么做是为了——”

    “荷兰人到现在不也没有公布奎宁的提取方法吗,他们能这样做,我们一样也可以,我现在没有打算靠青蒿素挣钱,我是为了让我们身边的人不再受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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