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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乡村小说 -> 烟歌行全文免费阅读 《卷三?红泪》〈章二八?归家问宁〉#5
- 《卷三?红泪》〈章二八?归家问宁〉#5
「我？」黎久歌不禁微微皱了眉，疑惑。
「许是像将军大人？」向云烟猜想着。
「不……久歌与黎大人气质虽似，但五官并不顶像……」向延恩在脑海里努力搜索着，想找一点蛛丝马迹，无奈记忆太稀薄，教他一点也回想不起。「恕爹冒昧……久歌你娘是……」
「爹……」向云烟急急低唤，心知黎久歌不喜欢别人同他提起他母亲，深怕向延恩撄了黎久歌逆鳞之处。可黎久歌反倒无太大反感，大抵是因其他人提起他的母亲，多半是贬损、嘲讽，而向延恩只是单纯的好奇，是故并不让他觉得不悦，他面容淡漠，凉声答：
「我娘是黎家以前的女婢，不过生下我后便过世了，我不曾看过她。」
「是幺……是爹冒犯了。」向延恩低喃，笑了笑作罢，「许是爹错认了，毕竟不同父母却生得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
向延恩朗朗笑了几声，当自己错认，也不放心上，横竖不是什幺太重要的事，向云烟也当应是父亲错觉，毕竟爹在朝中往来百官，见过无数张面孔怕是连他自己也无法一一记清。向延恩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吩咐了候在一旁的家僕上菜。向氏父女口味尚清淡，是故菜色比起黎府的丰派繁複要清简了许多，但清淡而不乏味、甘甜而不油腻，味道是极好的。
席间三人说说笑笑，黎久歌虽是一贯淡漠，但因着向延恩殷勤关切问候，话a也比起在黎府里多了些许，气氛和乐融洽，这般轻鬆的氛围，莫名深深感染黎久歌，自小而大，他在府中受尽奚落、嘲讽，压根未曾嚐过一时半刻的和乐。
膳食毕，亦差不多是两人回转黎府的时分，向云烟挽着向延恩，自苑内缓缓走到前厅，走得极慢，任谁都看得出，那步伐之中有着深浓的不捨，黎久歌也只是慢了脚步，跟在向云烟身侧，默然看着她与向延恩说说笑笑。
「对了，」来到前厅，向延恩突地想起，「昨日……六王送来了一对铙州窑青白瓷刻花偶人，说是要恭贺妳与久歌新婚，妳可要带过去？」
听清，黎久歌面色不动，只悄悄挪过目光，看着身侧的向云烟。只见向云烟只缓缓绽出一抹笑，「不了。拾翠与挽红给我收拾了太多东西带过去，都快佔光了久歌房内的位置了，爹就帮我把它放到绣楼里吧。」
赵元偓的情分，只能随着她闺阁的记忆、岁月，深深地、锁在那幢此后孤寂无人的绣楼之中。她浅浅笑着，笑中却有几分哀戚。
「嗯，爹知道了，妳回去，要好好照顾自己。」来到了厅口，向延恩拍了拍向云烟挽在自己肘弯的柔荑，却让向云烟鬆了搀扶，反一把搂住。
「爹，你也是。若想女儿了，就给我写信。」她下颚靠在向延恩颈窝，要挥霍尽、她此生最后做女儿的撒娇任性。半晌，方依依不捨地鬆开向延恩，脸上，仍是笑得清灿。
一旁，帮手完了的挽红也跟了上来，要随二人一起回转黎府。
纵使再依依难捨，终要一别。两人出了府、上了马车、回到黎家，正穿过后苑、走往自己与黎久歌所居的屋舍时，向云烟却默了声，眉眼低垂。挽红走在向云烟身侧，沉沉叹道：
「我从杜大娘那儿听说，大人昨儿个夜里，一个人在绣楼里待了好久呢……」
向云烟听了挽红之言，不应不答，只是将一张脸压得更低，不让人看见。
黎久歌见状，挥退了挽红，方淡漠说道：「妳若想念妳爹，可随时回去探望他。」
却见向云烟抬了袖从脸上抹去了什幺，才抬起头，淡淡笑应，「哪有出嫁了的女儿，日日往娘家跑呢？今日……谢谢你了。」
「妳这时倒守礼守得紧了。」黎久歌只是耸了耸肩，也不把她的道谢当作一回事，毕竟，自己并不觉被勉强什幺。
他的话，向云烟不以为意。出了阁，本就是夫家的人了，频繁往娘家跑，不过招人说话，更何况黎府里那些个姨娘兄姊日日似等着揪抓黎久歌的把柄奚落，她怎能这般任性。
纵使她再有万般不捨父亲孤身一人，可，就如爹所说，她现在生命中的天，是黎久歌了。
半晌，她抬起头，唤住黎久歌，嗓音轻轻柔柔中，有着恍惚的缥缈：
「久歌，这要求许是我任性。但……你能够每一晚给我一些时间，听我说一个故事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