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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_分节阅读_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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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修斟了一杯热茶递给她,方笑道:“偷酒喝的事还罢了,我记得最清楚的,却是师妹夏天里被蚊子咬了包要怪我,冬天里被冻得风寒了也要怪我,我说那以后不带你上去了,你还要怪我,所以,我们待一会儿就下去,省得回头你又怪我。”

    说得简浔不好意思起来,望着天不肯承认:“师兄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一定是师兄记错了。”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她被咬得满头包时要怨宇文修,被冻得鼻涕不断时,也要怨他,不过那时候竟然有一个心愿,将来自己安家立户,能大情小事都自己做主后,一定要与宇文修想什么时候爬屋顶,就什么时候爬……不过这会儿可不能告诉某人,省得他尾巴翘上天,以为自己八岁时,就想着要嫁给他了。

    简浔慢慢的喝了半盏茶,放下茶杯后,正色与宇文修说起正事来:“虽说师兄先前说,庄夫人发了话,若朝廷肯出死伤了的将士们的抚恤金就最好,若朝廷实在拿不出银子来,总兵府也定不会让将士们白死白伤,但总兵府能有多少银子,分到每个人手上的又能有几个?所以白日里我叫了周四平进来,让他拿了当初我离京时,爹爹和母亲给我的两万两银票,让他去兑了好花销,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收,定要先请示过你的意思,那师兄是个什么意思呢?”

    宇文修闻言,第一反应与周四平一样,这两万两他无论如何不能收,不然他以后都没脸再见师祖与师父了……

    但见简浔一脸的凶相,大有他敢拒绝,她立马狠狠收拾他的架势,到底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道:“这事儿还是等过几日,看总兵府能拿出多少银子来再说罢,不然我们的抚恤金比总兵府的高出太多,以后兵士们谁还肯一心效忠总兵大人,总兵大人也定会对我心生不满,觉得我收买人心的。”

    简浔想了想,点头道:“的确如此,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银票师兄可以先收下,等用时便不必再来问我拿了……别再多说了啊,这么美丽的夜景,这么好的气氛,再多说可就破坏殆尽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宇文修哪还能继续婉拒,只能满怀感激的接过银票,放到了自己怀里,连同简浔,也一并带进自己怀里圈了,与她指点起脚下的宅子来:“还没问师妹,喜不喜欢这宅子呢,蓟州虽苦寒,春天和初夏时,城外还是值得一看的,将来……我时常带了师妹去城外骑马游玩,好不好?”

    他既说过会让她过得比谁都好,就一定会竭尽所能去实现自己的承诺。

    简浔想着反正也没其他人看见,遂舒舒服服窝在了他怀里,道:“庄夫人先前来做客时,曾与我说过,只要夫妻情深,再苦寒她也甘之如饴,庄夫人能活得好好儿的,我自然也能。”

    到底人庄夫人与庄总兵是真正的老夫老妻了,他俩却至今未婚,简浔说着,多少有几分不好意思,忙拿话来岔开了:“对了师兄,简沫不是一直跟着皇上,你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吗?”

    男人们失败了,一般都会把问题归咎到女人身上,尤其是做皇帝的,一旦与祸国殃民扯上关系了,女人一般都是现成的替罪羊,不但旁人要怪罪,男人自己更要怪罪,简浔实在担心简沫如今的处境,偏之前连向谁打听都不知道,如今总算宇文修空了,可以问一问他了。

    宇文修见问,想了想,才道:“这事儿我还真不清楚,到底是皇上后宫的人,谁没事敢去打听她的,且也顾不上,不过我当初受伤后,恍惚听太医说过一句,她好似有身孕了,若真如此,皇上自然不会迁怒她,定会百般护着她了,他可至今没有一儿半女,若能尽快添个皇子,也能安一下百官和万民的心。”

    “有身孕了?”简浔惊了一下,才松气道:“那她应当是无事的,皇上不看她,也要看她腹中的孩子,何况旁人不带,偏只带了她,应当也是有几分真感情的,如此我也可以放心了。”

    还以为简沫年纪小,不会这么快便有身孕,没想到偏就有了,若能平安生下来,不管是儿是女,她这辈子也算是有寄托与希望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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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回家已经晚上八点过了,累成狗,就没有加班码字,今天起来才开始现码哈,所以更新迟了,请大家千万见谅,么么哒o(n_n)o

    ☆、第一百四八回 回京

    宇文修去了一趟总兵府,他回来了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很快蓟州城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一时来拜访的人是络绎不绝,邀约他吃饭喝酒的帖子更是数不胜数。

    本来他宗室的身份就足以让他在蓟州总兵府鹤立鸡群了,何况他本身还有那样的本事,如今又立了大功,回头想不扶摇直上都难,如今不好生与他套一套交情,更待何时?

    所以任何时候,这世上都不会少了投机取巧之辈,偏人活在这世上,又不可能真丝毫交道,都不与这些人打。

    宇文修只得挑了几家他勉强还算看得过眼,或是不好拒绝的人家,譬如管着蓟州总兵府钱粮的守备大人这样的人家去赴宴,其他的一律回绝了。

    饶是如此,依然一连好几日都带着满身的酒气回来,偶尔甚至还有脂粉气,于他养伤,自然是极为不利的。

    宇文倩既心痛他,又惟恐简浔因此不高兴,连她都听说了蓟州城内好些人家如今正打着将女儿送与自家弟弟做妾的主意,浔妹妹自然也能听到,若因此累得二人生分了,岂不是因小失大?

    遂相机称了病,将宇文修留在了家中,旁人要登门拜访探病,也已正在守孝中为由给拒绝了,——太后孝期可还没过,一百日的国孝期都还差些日子才满,何况家孝,蓟州城的人因着天高皇帝远的,可以不恪守国孝,他们姐弟身为宗室,家孝却是必须守的。

    如此才总算是让宇文修暂时清闲了下来,也让家里不那么喧阗嘈杂了。

    宇文倩方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一口气还没喘匀,明贞帝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了圣旨到蓟州来,封宇文修为讨逆大军先锋将军,接旨后即日赶回盛京去,倒真是应了简浔的话,宇文修这样既有勇又有谋的,明贞帝怎么舍得不物尽其用?

    然圣旨不可违,二人纵满心的不舍与担心,也只能给宇文修打点起行囊来,准备明日一早送他出发,就是这一晚,也还是宇文倩又是好酒好肉的款待来传旨的司礼监的太监,又是塞荷包的,说‘如今皇上隔得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且大家都不说,皇上怎么会知道?’,才为宇文修争取来的。

    宇文修遂趁宇文倩与那太监应酬时,拉了简浔去屋里说话儿,开口便是:“对不起师妹,我又要离开你了,但你放心,这次只是讨逆,虽说自古守城容易攻城难,但我们人并不比逆王少,又才经历了一场大战,哀兵必胜,民心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俱全,所以一定会胜利的,我也定不会再让自己受伤的,你就安心等着我回来接你回京罢。”

    简浔一想到宇文修又要去与人厮杀了,心里便沉甸甸的极不是滋味儿,却也知道只要他一日还是军人,只要他一日还心怀大志,心怀百姓苍生,在这样的乱世,就免不得要上战场与人厮杀,直至他厮杀不动了,或者天下太平了。

    前者太遥远,另一种情况则是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想看到的,便只能寄希望于后者了,好在依照她那点有限的“未卜先知”,后者三五年内,还是极有实现希望的。

    便也没说什么,只是任他握了她的手,低声说道:“你身上的伤这些日子虽已大好了,也要多注意才是,那些后面补上来的亲卫,到底跟你的时日还短,不若三英四平他们那样与你有默契,千万让他们与你寸步不离,你就当是为了我,偶尔自私一回罢……剩下的抚恤工作等,我和倩姐姐会商量着慢慢继续做着的,姐夫三兄弟经过这些日子的耳闻目睹,也已能上手了,你别担心……千万记得保护好祖父他们,还有王爷也是,在生死面前,以往那些事都是过眼云烟,通不重要了,要紧的是眼前和以后……”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说得自己眼眶发起热来,到底说不下去了,只能深恨他们为什么要生在这样一个乱世里,要被迫一次又一次的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与难过。

    宇文修心里又何尝好受,一一应毕简浔的话,便再也忍不住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低声说道:“如今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再过几日,只怕就要大雪封城了,抚恤工作你和姐姐就别管了,我把四平留下,让他来管罢,他向来做惯了这些的……”

    话没说完,已让简浔打断了:“不行,四平必须跟着你,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不然我就代替他跟你去,替他做贴身护卫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罢。”

    让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贴身护卫自己……宇文修见她大眼里满是坚持与不容置疑,到底只能妥协了:“好好好,让四平跟着我,你和姐姐继续处理抚恤的事,能处理多少算多少,处理不完的慢慢来,横竖来日方长。”

    简浔这才稍松了一口气,抱住了宇文修,把脸贴在他的胸膛来,哽声说道:“师兄,我等着你回来接我!”

    宇文修自是郑重的应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平安回来接你的。”‘平安’两个字,被他有意咬得极重,只盼自己的承诺能让她稍微安心一些。

    次日一早,简浔与宇文倩再一次满心不舍与担心的送走了宇文修,等他离开后,姐妹两个的眼泪才落了下来,握了彼此的手,开始默默在心里为他祈起福来。

    好在这一次,陆陆续续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又恰好传回了讨逆大军大胜,逆王于盛京城的城楼之上,当众自刎的大好消息。

    蓟州城一时欢声笑语不断,比前些日子大年三十还要热闹喜庆几分。

    简浔与宇文倩自是比任何人都欢喜,因为随着捷报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还有宇文修给他们的信,信上不但与他们说了他平安无事,两家的亲人也都好好儿的,还说了不日他就会回了明贞帝,尽快回蓟州接她们回京,让她们做好准备。

    盛京到底是二人打小儿生活的地方,人又是生来就有恋乡情节的,如今一离开便是大半年,还是物是人非,斗转星移的大半年,简浔与宇文倩又岂能不想早日回去的,做梦都在想着好吗?

    于是接到信的当日,便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庄夫人等得知二人不日即会回京后,也或是亲自登门,或是打发体己之人送了仪程和土产来,二人少不得又安排了席面和回礼,如此你来我往的,不知不觉便过了十数日。

    宇文修却没有如约亲自回来接她们,而是派了秦三英回来,简浔与宇文倩一问情况,方知道明贞帝竟擢了宇文修为金吾卫的指挥使,整好前任指挥使在逆王之乱时,战死在了皇宫,而宇文修这大半年以来,又是连番立功,在明贞帝跟前儿数一数二的有体面,他做这个位子,倒是没人有二话。

    就是他既做了金吾卫指挥使,蓟州自是暂时回不来,须得日夜拱卫皇城了,所以只能派秦三英回来,而将细致周到的周四平留下了,毕竟盛京城那么多礼尚往来的应酬,总得有个人替他打点才是。

    宇文倩先听得宇文修平安无事,已是喜上眉梢了,等听得他还做了金吾卫指挥使,正二品的大员,真正的天子近臣,就更是高兴得差点儿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可真是否极泰来,以后必定都一帆风顺,再无坎坷了,我父王一定很高兴很骄傲罢?宗室里可再找不出比他儿子更能干,更有本事的人了!”

    秦三英笑道:“爷日日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时间回去拜见王爷,只能打发了我和四平轮番回去请安,偏王爷又病着,需要静养,我们也没能亲眼见过王爷,但想也知道,王爷一定高兴得不得了,骄傲得不得了。”

    “我父王病了?”宇文倩的笑容一下子敛了去,皱起了眉头:“知道是什么病吗,严重吗?那我们别等后日出发了,明儿一早就出发罢,横竖什么都收拾妥了的,能早一日回京,便能早一日见到亲人们,浔妹妹,你怎么说?”

    简浔点头道:“只要秦千户觉得不累,休整一晚即可,我自然没有意见。”她当然也想早点见到祖父和父母,只是对宇文修做了金吾卫指挥使一事,却没法似宇文倩那样由衷的高兴和与有荣焉,总有种不知道此事是福还是祸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么说,终于能回家去了,也是一件高兴事,她自然不会没眼色的扫大家的兴,是好是歹,都等她回京见过了宇文修和亲人们再说罢,反正好也罢,歹也罢,她都会与他一起面对到底!

    二月初四一早,简浔与宇文倩一行人,终于离开蓟州城,踏上了回京,也是回家的路,结束了他们大半年以来不安定的生活。

    只是蓟州一带残雪未消,且一行人不是女眷孩童,就是文弱书生,自不能似军人们难以快马加鞭昼夜兼程的赶路,秦三英事先也得了令,不许只想着赶路,就让一行人吃苦受罪,所以一路上他们走得虽不慢,却也不快,一应衣食住行也由秦三英打点得妥妥帖帖的,倒不像是赶路,更像是游山玩水了。

    以致他们终于看到了并没有太大变化的阜成门时,已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三月了,简浔与宇文倩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往后一闪而过的景色,都忍不住眼眶微湿。

    宇文倩不由感叹道:“当初慌慌张张的自这儿离京时,还以为怎么也要三五年的才能再回来,甚至,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倒是没想到,不过大半年,就回来了,果然应了那句话‘人有旦夕祸福’。”

    简浔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都是师兄和将士们的功劳,只是纵然我们终于平安回来了,到底一切都不一样了。”

    说话间,他们的马车已进了城,原本繁华阜盛的大街两旁,如今却冷清一片,十家店铺里开着的至多四五家,便是仅剩的四五家,看着也货源稀少,门庭冷落,里面从掌柜到活计,个个儿都无精打采的。

    等过了商业区,进入住宅区后,就更冷清了,好些人家都是房倒屋塌,却一点修缮的迹象都没有,也不知是暂时没有修缮的银子,还是,……根本就没人可以修缮了。

    就更别提城内城外随处可见的饥民乞丐们了,其中还不乏几岁大的孩子,个个儿都面黄肌瘦的,细细的脖子根本撑不住大大的脑袋,眼里更是死气沉沉的,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甚至活不活得过明天!

    简浔与宇文倩终于回家来了的喜悦与庆幸,便大半都被沉重所取代了。

    逆王一开始是极看重民心民意的,所以百官勋贵们的日子不好过,平民百姓的日子却是不难过的,只除了进出城要受到限制以外。

    但等鞑子终于退了兵,山海关之围终于解了后,盛京城内一下子就变得风声鹤唳起来,百姓们不但不能再随意进出城门,家里的成年男丁和钱粮也泰半被强行征调了,大家的日子一下子都不好过起来。

    等明贞帝带着大军回京讨逆后,逆王知道自己坐困愁城必败无疑,就更顾不得什么民心民意了,不但把皇宫摧毁得七七八八,连盛京城也未能幸免,反正他得不到的,宁可毁了,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由此就可以看到他的格局了,心胸狭隘,自私妄为不说,关键还目光短浅,以为只要控制住了一个国家的皇城和京城,便可以坐拥天下了,倒是与明贞帝不愧为一父所生,身上流着同样血液的兄弟。

    于是百姓们都遭了殃,死的死伤的伤,家破人亡的家破人亡,那几日盛京城一度血流成河,漫天的火光把黑夜也映成了白昼,人们的惨叫哭泣声,更是让盛京城一度变成了修罗地狱。

    简浔与宇文倩这会儿看到的,已经是经过了一个多月时间休整与善后的盛京城了,心里尚且如此难受,也不知道这一个多月,盛京城幸存的百姓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这般一想,二人回家见亲人们的心情就更迫切了。

    “吁——”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简浔与宇文倩这才应声自满心的沉重中回过了神来,就听得外面传来秦三英惊喜的声音:“县主,大小姐,爷亲自接您们来了。”

    二人一听,都是喜出望外,忙撩起了车帘。

    就见不远处骑在马背上,一身金吾卫官服,俊美无比意气风发的人,不是宇文修,又是哪个?

    他的目力自然要比简浔宇文倩好,一眼就看到了二人比起上次分别时,瘦了一些,知道是赶路闹的,心疼无比,忙一跃下了马背,大步走到了二人的马车前:“姐姐,师妹,你们终于回来了。”

    宇文倩红了眼圈,道:“是啊,终于回来了,心里本该高兴的,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些日子,你一定忙坏了累坏了罢,我瞧你瘦了一些。”

    简浔则上下打量起他来,见他除了瘦了一些,其他都还好,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师兄,听秦千户说你忙得很,吃住只差日日都在宫里,如今出来接我们,没问题罢?”

    宇文修定定的看着她,好容易才克制住了一把拥她入怀的冲动,道:“没事,我回了皇上,皇上也准了我明儿再进宫的。我先送了姐夫三兄弟去义庄迎胡阁老一家的灵柩回胡府,皇上只怕不日就有恩旨下来,再送姐姐回王府去拜见父王,父王这些日子病情一直不见好转,也许见了姐姐人逢喜事精神爽,病情能减轻一些呢,等这些事忙完了,我再回侯府去用晚膳,晚上也住在侯府。”

    那样他们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说体己话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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