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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心乱,王姬归来_分节阅读_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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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与你大哥有何干系?”江行接着问。

    “魏空见出首时曾向国君呈上一篇辞赋,名为《山涧倩影》,正是这一辞赋,让陈冯万死难辨清白。其实那辞赋我和大哥早就见过,且是当着我们面写成的。我找大哥其实就想是请大哥出面为陈冯说一两句,向国君禀明事情始由,但自我从未梁回来之后,大哥一直避而不见,甚至数日不归家,无奈之下我才出此下策,确实没料想过会撞上他和封氏那段事情。”

    “应茂,”江霍脸色更沉了些,“聪儿所言可是真的?你早见过那篇辞赋,也知那篇辞赋的由来?”

    江应茂牙龈微紧,呼吸沉重:“没有,我没见过那篇旧赋,我更不记得应谋说的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所以应谋来找我的时候,我没有答应他,因为我根本不记得那样的事情了,怎能撒谎?我想会不会是应谋为救陈冯心切,自己记错了。”

    江应谋早料到了,大哥是绝对不会承认见过那篇辞赋的,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想说出来,可谁知道半道杀出了封告密信,还提到了他,爷爷问起,他也不得不把事情解释一下。

    “哎哟,那到底你们俩兄弟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呢?”江行问。

    “无所谓,大概真是我记错了吧,”江应谋淡淡一笑,“反正我已找到解救陈冯的另外一个办法,大哥出不出面都不打紧了。咱们还是说回刚才分家的事情吧……”

    “分家的事情打住吧!”江霍凝色道,“爷爷没想过要把你一个人分出去那么残忍。爷爷想过了,你说得对,陈冯得救,不管是为了昔日的主仆之情,还是为了咱们江家的脸面,陈冯那罪名不能就这样被人定了。聪儿,你放心去做,有爷爷在,国君怪罪下来还有爷爷呢!”

    “我说爹……”

    江行刚说了三个字就被江霍抬手打断了:“不愿与我荣辱与共的,此时提出分家也可以,我绝不会为难。”

    “这……罢了,由着应谋去吧!”江行悻悻而去。

    随后,江应谋三兄弟也相继离开,仅剩下了江应茂。江应茂缓缓起身,带着一种不甘心的口吻问道:“爷爷真的打算让应谋冒险?”

    “那篇《山涧倩影》是你给魏空见的?”

    “爷爷……”江应茂愕然抬头!

    “你与魏空见联手对付陈冯就是想为难你弟弟,对吗?”

    “我没有!”江应茂断然否认!

    “没有?”江霍挑眉冷哼,扬手将那张信笺丢给了他,“你与魏空见之见没有任何牵扯,你为何要将封氏之事委托于他?你很清楚咱们江家规矩,养外室是绝对不允许的,传出去也是全城的笑话,这么要脸面的事你却托付于一个平日里不怎么往来的魏空见,为什么?应茂你告诉我为什么?”

    江应茂右手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理由只有一个,他若不帮扛上此事,你极有可能会受应谋要挟而将你们背地里的勾当托盘而出,所以他必须得帮你扛着,我说得对吗?”

    面对曾经战功赫赫威震四方的爷爷以及满腹才学聪明睿智的父亲,江应茂辨不出也不敢再辨,再辨只会让自己更加尴尬和窘迫。沉吟片刻,他点头道:“对……陈冯的事情是我和魏空见弄出来的……那篇旧赋也是我翻找出来交给魏空见的……”

    “能给我个理由吗?你对付你弟弟的理由,你就那么容不下他吗?”

    “不,”他抬起头,眼中激起怒火,“不是我容不下他,是他容不下我!你们可知道上回我与郑国和谈为何会失败吗?就是因为他,他抓了郑憾,以此要挟郑憾舅舅鹿国公破坏和谈,所以我的一切用心都白费了,你们知道吗?”

    两位长辈都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后,江彻道:“竟有这样的事?谁告诉你的?”

    “早在和谈之时我就觉察到一些不对劲儿,鹿国公曾不止一次地跟我摇头叹息说成败都在我们江家公子身上,我当时并不明白他的意思,还以为他说的江家公子是我,直到后来我听魏空明说起那事的时候,我才彻底明白了!”

    “魏空明告诉聪儿抓了郑憾?”

    “魏空明说他安插在郑憾身边的细作告诉他,郑憾潜入博阳附近意图刺杀应谋,却被不幸被晋寒所抓擒。他为了证实细作所言非虚,暗中派人监视晋寒,果真被他找着了关押的地方,跟着他派人夜袭将郑憾掳走,可惜没过几日,郑憾又被另外一帮人给劫走了,据猜测应该是郑憾手下。”

    “你相信魏空明没有撒谎?”

    “没有,”江应茂摇头笃定道,“我去和谈过,我与鹿国公打过交道,我知道他其实也想和谈成功,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而故意从中作梗,那个原因就是郑憾!”

    “可聪儿为何要这么做呢?”

    “爹,应谋已经变了,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江应谋了。赫城一战,无畏公主死了,他就觉得全天下都欠着他似的,他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已经不是您和我能猜得到的了!”

    “魏空明告诉你这些,你就一点都不怀疑他的用心?”江霍问道。

    江应茂苦涩地笑了笑:“我知道,他是想挑拨我和应谋之间的关系,可我和应谋之间的关系还用得着挑拨吗?其实早没什么情分可言了。他对我还不如他对陈冯一半好,他从未真心地把我当成他大哥看待。他看不起我,因为他聪明,因为他是全稽国最聪明的人……”

    “唉!”江彻轻叹了一口气,“你对聪儿的偏见还是一如既往啊!虽说我并不清楚聪儿威胁鹿国公破坏和谈是为了什么,但我相信聪儿并非是要针对你,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应茂,多宽待些你弟弟,他虽聪明却从小吃尽苦头,不比你们其他三个好过多少。他对你这个大哥由始至终也是尊重的。”

    “陈冯一事就交给聪儿去办吧!咱们江家人自己捅的篓子,得咱们江家人自己去补了,”江霍道,“应茂,无论你此回是出于什么缘由,你都犯了三个错,其一,与咱们的政敌魏氏联手,蠢之又蠢;其二,对付陈冯这个从咱们江家出去的人,等于是在打咱们自己的脸,一点都不高明;其三,不问清楚缘由就暗算兄弟,这是爷爷最不能容忍的。”

    江应茂缓缓跪下:“我知道错了,若是爷爷和爹打算逐我出家门,我也没有怨言。”

    “你是江家长子,岂能轻易逐了?这就是为什么刚才我没有当着你的弟弟们揭穿你的缘故。你既知错,就该好好反省改过,不可再有下回。对你和聪儿,我和你爹是一样看待的,你们都是有能耐的江家子孙,我们都希望你们能为江家日后的荣光多多尽力,而不是互相争斗。兄弟之间,不该有隔阂,更不该有暗算和猜忌。此回我罚你去昭思楼面壁思过,你可服气?”

    “服气。”

    “那好,此事就此打住,至于为何聪儿要阻止你和谈成功,你不必太过介怀,日后我会问清楚的。”

    江应茂拜谢后,怏怏不乐地走了出来。侯在门外的江榆急忙上前,轻声禀道:“公子,方才小的派人去问过魏四公子了,魏四公子说他今早被人偷袭了,信也是那个时候不见的……”

    ☆、第一卷 八十六章 有负公子

    “你说什么?他在博阳都能被人偷袭了?他是猪吗?能窝囊愚蠢成那样?”江应茂压低着声音发怒道。

    “他说他也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嚣张。”

    “不是人家嚣张,是他蠢!哼!”江应茂重重甩袖,大步走出他父亲的院子,“我也蠢,当时怎么就答应和他联手呢?那魏空见是个什么玩意儿?狐假虎威,见利忘义,贪得无厌的败类罢了!在博阳,在自己的地盘上都能叫人给偷袭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博阳混?他一定也还没查到是谁干的吧?”

    “对,他正在查。”

    “指望那蠢猪查出来,那得猴年马月去了!郑榆你听着,能递信到我院门前的人必是这府里的人,你去给我仔细查查,今早都有些什么人经过了我院门,又有谁去找过我和大少夫人。”

    “公子不怀疑四公子?”

    “应谋有嫌疑,那两个一样的有嫌疑!还有西府那几个,从来没消停过的,都给我派人好好查一查,看到底是谁把信递到大少夫人手里的!”

    江应谋带回了江霍的指令,全杜鹃阁为之精神一振,但凡能识字儿的都来帮忙翻找,忙碌到夜里,拢共找出了三十二处题咏茉莉且贬斥茉莉不易留存花香易残的。之后,江应谋又连夜动笔,为明日进宫书写呈书。

    正当众人都歇了一口气时,死牢里却传来了坏消息,说陈冯快不行了。

    陈冯身子向来不算很结实,自成了名人以来又经常往来于各府酒宴之间,人刚到中年便有些小肚腩了,平日里又从不练拳习剑,久而久之那身子就越发地虚了起来。这回下入死牢,可算遭罪了,吃不下也睡不好,偏又是大暑天,一个不小心就得上了痢疾,拉过几回,人已经瘫了。

    她随江应谋赶到死牢里见到陈冯时,陈冯已面色发紫,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吃力地抬起两条脏兮兮的胳膊,向江应谋比划着什么。

    她忙将带去的急救药丸给陈冯服下,然后才开始诊脉开方。服下药丸没多久,陈冯能吐出一两个字来了,咿呀啊呀地冲江应谋嘟囔了几句。江应谋弯腰问道:“你是不是想吃什么?我来时让阡陌顺手带了点荷叶粳米粥来,你要不要吃一口?”

    陈冯晃了晃脑袋,含糊不清道:“我……我恐怕……不行了……”

    “什么?”江应谋侧耳细听道。

    “有话……托付给我……”

    “什么有话托付给你?”

    “你……”陈冯又指了指江应谋,“有话……托付给……我……我帮你……帮你带给……无畏公主……”

    她摁在陈冯右手腕上的两指指头下意识地重了一点点,抬眉怪异地瞄了陈冯一眼,真是病迷糊了吧?这时候带什么话给无畏公主呢?

    江应谋也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你死不了,有蒲心在呢!小小一个痢疾罢了,蒲心说难不住她,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唉……”陈冯从干瘪的喉腔里发出了一丝气息微弱的叹息,左手颤抖地握住江应谋的右手腕,“早晚车裂……倒不如这样……这样去了好……”

    “谁说你要被车裂?”江应谋抬起左手摁了摁陈冯的左手背,语重心长道,“事情还没到绝望之时,怎能轻言放弃?我已备好呈书,明日便进宫为你辩驳,你安心在此养病就是了,我相信你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

    “什么?”陈冯那张紫灰紫灰的干皮脸上划过一丝惊诧,猛地抽回了被她摁着的右手,双手一并抓住了江应谋的胳膊,显得又惊又慌,“你说什么?你说……你要去……去和国君……辩驳?不,不,别去……别去……”

    “你放心,我做足了准备……”

    “不!不!”陈冯一激动,额上青筋凸显得更明显了,凌乱的发丝也随着他那身子微微抖动着,“听我说……别去……国君不会听的……他恨毒了……恨毒了那么辱骂他母后之人……他是不会……不会同你讲道理的!”

    江应谋眼含浅笑,腾出手来将阵阵战栗的他摁下:“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这稽国第一谋士?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绝不会闹到鸡飞蛋打这样的地步的。好了,安静躺着,让蒲心为你诊脉开方,这样你才好得更快。”

    “公子……”陈冯眼角居然涌出了一丝丝水光,又是感动又是激动,这让他原本就不顺畅的呼吸更加地急促了起来,“陈冯……陈冯该怎样报答您……怎么样……”

    “陈冯哥,”立在旁边的阡陌微微弯腰劝道,“你好生歇着,把病养好,那就是报答公子了。你可知这几日公子为了你这事各处奔波,甚至拉下脸面去求人,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公子费了这么大心力来救你,万一国君真的宽恕了你,你自己却暴病而亡,那不枉费了公子这些辛苦了吗?快赶紧躺下,好好养病。”

    陈冯居然像个孩子似的轻声抽泣了一下,将一头凌乱埋于江应谋臂弯里,声音沙哑且苦涩道:“公子从前所提醒的话……如今果真应验了……我真是……悔不当初……若真得公子相救不死……陈冯自此仍是公子仆从……愿一生追奉……”

    得江应谋一阵安慰,陈冯终平复了下来。陈冯虽是痢疾,但所幸发现及时,又得她以缓补之道医救,当晚过后,情况已经大有好转了。

    当晚,江应谋回府继续修改呈书,她与桑榆则留了下来照看陈冯。天明时,陈冯从昏睡中醒来,翻了个身,哑着嗓子问盘坐在草席上的她:“什么时辰了?”

    “早过了吃饭的点儿,先生感觉如何?”

    陈冯点点头,从胸前内舒出了一口气道:“浑身上下仿佛斜下了百余斤重铅似的,轻松了许多。蒲心姑娘,实在辛苦你和桑榆了。”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分内之事。”

    “这时辰……应谋恐怕已经进宫了吧?”陈冯满面憔悴,神情忧伤地往牢门外那昏暗的过道看了看。

    “想必已经进宫了。”她答道。

    “唉……应谋不该去……”陈冯缓闭双眼,不住摇头,“应谋不该为了我这样的人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压根儿就不值得……若是惹恼了国君,今日恐怕是出不了宫了……我对不起他……对不起……”

    “他做足了准备,应该没事的。”

    “即便他能说服国君,赦我不死,恐怕在国君心里也会留下一个梗。你是不了解我们国君,那是一个有仇必报,且略有些刚愎自用的人。唉,说到底还是我自己太过狂妄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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