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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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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昭摸摸自己肥嘟嘟的面颊,天天吃烧鸡,老冯家烧鸡店为此还送给她一副荣誉顾客的匾额,怎么就瘦了?忽然觉着不对,表妹很少这样讨好自己,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观眼下的情势,大概表妹是怕祖家人群起而攻之,要自己帮她打架,环顾一番,个个面目狰狞,单单那个祖公道自己都打不过,于是忙将鸡腿还给善宝,道:“我最近在减肥。”

    善宝也很少见李青昭不肯吃肉,好奇的问:“你为何减肥?”

    李青昭想啊想,想出个理由:“春游啊。”

    提及春游,善宝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李青昭与书生相约春游见面,那厮见她掉头就跑,最后自卖自身到公子馆也不肯与李青昭相好,于是问:“你这次约谁?”

    李青昭本就是借口,哪里有约了谁,可是谎话开了头必然要圆下去,想啊想,想出个人来:“公略啊。”

    因为祖公略不在,她方敢用来撒谎。

    善宝听说祖公略今晚被乔姨娘找去商量事了,猜不透他们商量什么,但明白李青昭是用祖公略打掩护,也不戳穿她,感觉吊足了那些人的胃口,见大家大眼小眼的都等着自己做解释,又呷了口酒,有些辣,复吃了口菜压了压,方道:“倒的房子不是天灾更不是**,而是我让人推倒的。”

    众人具是呆若木鸡。

    她视而不见,继续道:“前几日河间府容家捎来书信,容小姐要过来做客。”

    大家一片哗然,并纷纷看去祖公卿,因为祖公卿与容小姐并未成亲,她来夫家做客实在难避男女授受不亲之嫌。

    善宝不理众人的好奇,接着道:“因为容小姐是女眷,与五少爷还未成亲,来咱家里住多有不便,我想把她安置在客院,正因为她住在家里不方便,我想在角房那里建个花园,这样容小姐闷了可以去花园走走,不用来正院。”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祖百富闷头吃着茶,当然不信是善宝故意推倒的房子,他已经问过在客院打更的更夫,三更半夜,无缘无故,房子轰然而倒,当时把更夫吓得七魂飞出六魄,所以非常深刻,祖百富明白这是善宝撒谎,恐不是为了祖公望而是为了她自己,暗道这个善小娘非同一般,自己想用祖公望来打击她一下,却让她寻了这么个理由躲了过去,看了看祖公卿,淡淡道:“容小姐来了,索性给他们成亲罢。”

    祖公卿豁然而起大声反对。

    祖公道鼻子里哼了声:“容家女儿这是等不及了么,自己送上门来。”

    他夫人方氏偷偷拽了下他的衣裳,示意他不要乱讲,然后偷着瞄了眼祖公卿。

    对于容小姐要来做客的事,祖公卿已经听善宝提及,他甚至做好了离家出走的准备,孰料珊瑚却道:“五少爷你这个时候走了,别人必定觉着你是因为奴婢,奴婢成了众矢之的,以何颜面留在祖家。”

    祖公卿之所以没走,是为了珊瑚,但他打定主意不会娶容小姐,听说善宝把容小姐安排在客院住,他是一百个赞成,这样就不至于与容小姐低头不见抬头见了,于是道:“小娘如此安排,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祖公道却仍有异议:“即便房子是小娘你故意推倒的,公望可是监管着客院重建,为何这事他不知道?难不成他就是个摆设。”

    祖公望小声嘀咕:“我本儒生,读书求功名,盖房建院我哪里懂。”

    祖百富狡诈一笑:“你不懂,那些木石谁采办回来的?那些匠人谁找回来的?”

    祖公望按照善宝之前教授的,道:“小娘,是小娘她采办的木石找的匠人。”

    祖公道哈哈大笑:“果然你就是个废物。”

    李姨娘见儿子被逼到墙角旮旯去蹲着,舐犊情深,过去道:“趁着这个机会,四少爷就把这差事辞了罢,回去继续寒窗苦读,早晚出人头地。”

    祖公望点头:“我正有此意。”

    说着便转向善宝,言说自己不懂建房之事,想辞了差事。

    计划之内的事,善宝也就轻松答应下来。

    事情解决,各怀心事,信的不信的都继续吃酒,祖百富推说身上不舒坦,回了自己家里,见到夫人窦氏,把方才花厅发生的一切细细说给她听。

    窦氏感慨道:“这个善小娘果然不一般,怕是同公望演了出双簧,她用了一箭双雕之计,成功夺回了客院重建这个美差,又让公望母子念她的好,这善小娘可真是修行千年的狐狸。”

    她家里愤愤的骂着,而那千年修行的狐狸正与表姐啃着鸡腿,商量改天春游的事呢。

    此时阿玖进来禀报:“大奶奶,有位禧安郡主要见您。”

    禧安?还郡主?善宝愣愣的,自己没这么个亲戚或朋友。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睡觉不良习惯太多

    一路分花拂叶,善宝刚到花厅门口,从里面急急的走出位绯色衣裙的姑娘,面对面而站,彼此端量。

    “你就是善宝?”

    “你就是禧安郡主?”

    “是我。”

    “是我。”

    两个人几乎同时这样问这样答,然后请进花厅,分宾主落座,善宝刚挨到花梨木椅子,禧安郡主豁然而起,道:“我要找祖公略,但他不在家,我想你知道他去哪了。”

    原来如此,善宝如梦方醒,见禧安郡主年纪与自己相仿,身量略矮,虽然穿戴就是普通闺秀,但眉眼间的那种贵气,行止间的那种骄气,彰显着她来自贵族门庭,模样倒有几分像乔姨娘,不算十分美貌,但五官恰到好处,看着舒服。

    “抱歉,二少爷从来去哪都不会事先告诉我。”善宝不知祖公略可有从乔姨娘那里回来。

    禧安郡主失落的嘟着嘴:“那好吧,我明日再来。”

    说着想走,善宝起身相送,习惯的一番客气:“郡主一个人来的么?黑灯瞎火的,不如住下罢。”

    禧安郡主回眸一笑:“好啊。”

    善宝脸色一僵:“忽然想起客院还在重建中,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

    禧安郡主满不在乎的:“我可以与你住一起,我们两个好像差不多大。”

    善宝推辞道:“这,不好吧,我睡觉不良习惯太多,比如磨牙、踹被、梦游……”

    没等胡诌完全,禧安郡主过来挽住她的胳膊:“真是同道中人。”

    善宝:“啊!”

    禧安郡主指着锦瑟道:“你去前面让我的人都回陵王府罢。”

    等锦瑟去了前面,就见偌大的院子里黑压压的排着足有几十个佩刀的护卫,护卫中间置放着一顶四人抬的装饰华美的大轿。大轿两边规规矩矩的立着七八个侍女,侍女手中各提着写有陵王府字样的纱灯。

    锦瑟传达了禧安郡主的令,那些护卫、轿夫、侍女便纷纷转身退了出去,却也没走,而是在祖家大门口守着。

    善宝听说之后,对禧安郡主道:“你看,你住在陵王家里。你夜不归宿。王爷会着急的。”

    禧安郡主大大方方的往炕上坐了,然后让阿玖给她倒茶,又让阿珂给她捶腿。还让含笑给她脱鞋,还让锦瑟给她拿些糕点来吃,房里的婢女逐个指使完,忽然想起脸没洗。于是让善宝给她拧条热手巾来。

    善宝非但没去给她拧手巾,还去炕上坐了。道:“郡主倒是真随和,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禧安郡主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点头:“谢谢夸赞。”

    善宝差点被自己唾沫噎住,重复道:“你夜不归宿。王爷千岁会着急的。”

    禧安郡主接过阿玖端来的茶,抿了口,随即吐了出来。皱着眉:“这茶存放多久了,好难吃。”然后把茶杯放在身边的炕几上。

    阿玖吓得垂下脑袋。

    善宝实在忍无可忍了。冷冷道:“雷公镇是小地方,祖家是小门小户,实在不是郡主你这样的金枝玉叶该来的,还是请郡主回去罢。”

    禧安郡主觉出善宝的不悦,忙道:“茶还是可以的,大概是泡茶的水不好。”说完重新拿起炕几上的茶大口的吃了起来。

    没见过这么油滑的姑娘家,善宝不得不重复方才那句话:“王爷会着急的。”

    禧安郡主总算接了她的话,摇头:“十七叔不会着急,他今晚有事出去了不在府里,我是偷着跑出来的。”

    善宝无奈道:“可是你带来的那些护卫侍女,你不回去,王爷会为他们是问。”

    禧安郡主撇着小嘴:“我陈王府的人,十七叔管不到。”

    善宝这才明白,她带来的那些人不是陵王府的人,但关于她爹陈王知之甚少,忽然想起一事:“还没请教郡主府上何处?”

    禧安郡主边吃着茶点边道:“我叫月照,禧安是封号,我有六个哥哥,我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他很疼爱我的,我十九岁了,我爹要把我许给镇边将军的儿子,我不同意,所以先是从家偷着跑到京城太后那里告状,太后偏着我爹,所以我又跑了出来,到了十七叔这里他还是偏着我爹,在京城时我见过祖公略,没办法我只好来找他。”

    自己问了一句,她说了一大段,真是个天真的姑娘,善宝听说她是来找祖公略收留她,暗想这事要是被文婉仪知道可就有热闹看了,见她吃着喝着,俨然在自己家里一般的自在,实在不好意思再赶她,唯有道:“二少爷要收留你,也得问问二少奶奶,总归他们是夫妻。”

    禧安郡主刚把糕点放进嘴里,突然吐了出来,接着爬过去来到善宝身边,吃惊道:“祖公略成亲了?他怎么成亲了?”

    善宝感觉这个郡主快哭了,叹口气道:“他再不成亲他都老了。”

    一时间谁都不再说话,禧安郡主一点点的掰着手中的糕点,渣子哗哗的掉落炕上,最后祸害完了手中的糕点,便撕扯炕上的大坐褥,锦瑟亲手给善宝绣的这条大坐褥,上面花团锦簇,此时被禧安郡主那尖尖的指甲划来划去,善宝很是心疼,悄悄的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放到她手中,然后就听咯吱咯吱指甲划着鞋底的声音刺耳。

    她的神情是自己曾经的神情,她的心情亦或是自己曾经的心情,善宝稍稍有些同情她,想好言劝她几句:“郡主啊……”

    禧安郡主忙道:“你可以叫我月照。”

    善宝小声嘀咕着:“咱俩没那么熟。”续道:“我想祖公略他不会收留你的,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传出去不好听。”

    禧安郡主抬眼瞥了她一下:“传出去的是你与祖公略如何如何相好的话。”

    善宝兀然而愣……夺过禧安郡主手中的鞋子穿上,下了炕,吩咐锦瑟等人:“谁都不许跟着。”然后独自走了出去。

    夜凉如水,满庭清辉,信步而行,褶云纱的裙子窸窸窣窣擦着脚面,更有布谷催春回荡夜空,好个良宵美景,坏的是心情,一路胡思乱想一路走,不自觉的竟然走到了芍药圃,小圃外面围着一丛迎春花,此时花期已过,密密匝匝的都是叶子,而迎春更外,是几株高大的梧桐,她见那月亮正钩挂在梧桐枝头,忽然想起那一首——

    缺月挂疏桐

    漏断人初静

    时见幽人独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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