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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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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百富手抚心口,如释重负,使劲捏了下明珠的脸颊,调笑道:“小浪蹄子,把我这里吓得半死。”

    明珍推开他,他却起了兴致,又把明珍拉入怀里,嘴巴咬在明珍鼻子上,急吼吼的想共赴*,手方想解明珍的腰带,门哐当被推开,窦氏旋风似的冲了进来,抓起炕边的鸡毛掸子朝明珍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有几下还打在祖百富身上,故意如此,嘴里骂着贱人,心里骂着老淫棍。

    明珍吓得双手抱住脑袋往祖百富怀里缩,祖百富也突然来了大男人脾气,搂着明珍骂窦氏:“疯婆子,你打死她我就休了你!”

    一句话捅了蚂蜂窝,窦氏索性爬到炕上,从祖百富怀里拉出明珍,使劲揪住明珍的头发按倒,她也骑了上去,照着明珍的脸左右开弓,边打边骂,明珍大声哭叫。

    祖百富一边看了半晌,摩拳擦掌却不敢奈何窦氏。

    最后窦氏打累了,气喘吁吁的下了炕,走到门口喊人:“把这个贱婢给我关进柴房!”

    少顷进来几个粗手大脚的婆子,拖着明珍就走,一直到了后面的柴房,把人咚的丢了进去,咔哒!将柴房门锁上,回来向窦氏复命。

    就在耳房,窦氏同祖百富吵翻了天,还寻死觅活的,完全一副泼妇姿态。

    祖百富耳朵嗡嗡脑袋亦是嗡嗡作响,被窦氏闹得忍无可忍,怒道:“莫说我是祖家二老爷,街头杀猪的老胡还从院子里赎了个三等妓女出来纳了妾,春上就给他添了个大胖小子,而你,只给我生了静婵一个女儿,凭什么我就不能纳妾。”

    这上面,窦氏理屈,说不过索性耍泼:“你想纳妾,除非我死了。”

    祖百富当即道:“你死就死。”

    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丈夫如此薄情,窦氏就真去找绳子要上吊,当然是虚张声势,自然会有她的心腹玲珑带着一干丫鬟婆子过了哭嚎的劝解。

    就这样,折腾到快二更,窦氏方安静下来。

    祖百富也消了气,夫妻两个上炕睡觉,祖百富想起明珍还在柴房关着,哄着妻子道:“把人放了罢,回头真冻死,她成了鬼怪也会回来闹你,再说只是个丫头而已,我纳了明珍也总比去妓院找姑娘顽好,谁知道那些人尽可夫的姑娘哪些是清水货那些是浑水货,一旦给我染上病,我还不是传给你,另外,咱们眼下最重要的是对付那善小娘,白天我去衙门见了樊少爷,他告诉我几个厉害杀手的住处,我明日就去看看。”

    窦氏歪在枕头上不吭声。

    祖百富当她默许,胆子大了起来,又道:“横竖你是奶奶她是妾,只有她给你端茶倒水孝敬你的份儿。”

    窦氏瞪了丈夫一眼,继续闷头不语。

    祖百富乘胜追击:“我保证纳了明珍以后再不会惦记其他丫头。”

    窦氏冷冷一笑:“少给我打那花胡哨,我们刚成亲时你还向我保证一个丫头都不碰呢。”

    祖百富谄媚笑着,又搂着老妻亲着哄着:“没办法,明珍成日的在我眼皮底下转悠,合该你不是男人,你是男人只怕娶了十个都不解馋。”

    窦氏骂道:“老色鬼!”

    挥手想打,祖百富就翻身压了上去,老夫老妻没什么兴致了,为了得到明珍,唯有用这样手段哄老妻高兴。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天底下的人怎么都想杀她

    祖百富纳明珍为妾的消息传到善宝耳朵里,窦氏那样厉害,能够容许丈夫纳妾,不免让人犯合计,善宝自然联系到明珠所说的,祖百富找了江湖上的杀手要置她于死地的事。

    锦瑟却在担心善宝去西府责问祖百富之举有些不妥,当下正拿着个熨斗烫衣服,手不停,叹口气:“依着奴婢,小姐你保全自己便罢,何苦来哉要与二老爷二奶奶为敌,你前头一走,他们后头指不定骂你什么呢。”

    制墨制炭作坊相继开工,善宝正于灯下算着一应等用的支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阵,听锦瑟埋怨她,笑道:“让他们骂,一咒十年旺,神鬼不敢傍,我不怕。”

    锦瑟回头看她:“我的小姐,老爷夫人捎信来了,过了年天一暖和,他们就赶过来看你,好歹这段时间你别惹出什么事来,奴婢怕老爷夫人来了挨骂。”

    善宝觉着,有些人你不想招惹,但对方偏要来招惹你,这真是莫可奈何,就像济南家里的邻居孔老三的儿子,自己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他却成日的寻找机会来招惹自己,好像也是个腊月天,善宝也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孔老三的儿子从家里偷了两块冻豆腐来贿赂善宝:“这个给你,咱们两个玩过家家。”

    善宝接了冻豆腐交给李青昭:“送去厨房,今晚炖了吃。”

    孔老三的儿子见她轻松答应,高兴道:“我当爹你当娘。”

    善宝忽闪着大眼,暗想这孙子想占便宜,问:“没有孩子,何来爹娘一说。”

    孔老三的儿子瞅了瞅李青昭雄壮的背影,灵机一动:“让你表姐当我们俩的孩子。”

    善宝张口就喊:“表姐,孔少爷让你管他叫爹。”

    李青昭猛然回头,接着咚咚咚跑了回来,两块冻豆腐都拍在孔老三儿子的脑袋上,然后,孔老三儿子的脑袋开了两寸长的口子,孔老三心疼儿子,怒冲冲的过来找善喜理论,说李青昭动手打了他儿子。

    善喜捋着山羊胡,慢吞吞道:“青丫头从不打人。”

    孔老三把儿子推到善喜面前:“脑袋快开瓢了。”

    善喜摇头:“不对不对,青丫头从不打人。”他在“人”字上加重了咬音。

    孔老三用手点着儿子的脑袋:“犬子的伤赫然在目。”

    善喜呵呵一笑:“哦,犬子,所以说青丫头从不打人。”

    纠缠半晌,孔老三愣是没明白善喜在嘲弄他们父子,由此可见,善喜有点护犊子。

    突然想起这一桩,善宝嘴上笑着眼睛有些湿润,年来了,想家想父母,还想祖公略,若他们都在自己身边,这个年会好过些。

    然而她再不想过,年还是来了,作为大当家,她忙着让人浇蜡烛、炸果子、写对联、磨豆腐、做年糕、榨酒、买门神、画桃符、裁新衣、糊窗户、做大红灯笼、请客送礼……忙得脚不沾地。

    这一天把各种账目理了理,发现还差一件事忘记办了,前几天白金禄让人捎来一张皮子,善宝瞧那皮子极好,便让人送去皮庄,准备硝熟了,想做副垫子给书肆的福伯,祖公略不在,大年下的,她想着给老人送点稀罕物,孰料皮庄传话过来,说是那皮子被虫蛀了两个窟窿,想做垫子得找巧匠缝补。

    皮子送去皮庄之前,善宝分明看过的,没见过有窟窿,怀疑是皮庄给弄坏,所以想亲自过去看看,顺道买些过年用的物事。

    遂喊了锦瑟陪同,又让个小子去后面的马厩套了骡车,自己这里也打点齐整,出了门碰到来找她的李青昭,听说上街,李青昭大悦,跟在善宝后面就上了车。

    来到街上,因是年下,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更比平素多了些商贩,沿街叫卖,此起彼伏。

    难得看到这番热闹场景,李青昭只恨自己少长了眼睛,将脑袋伸出车厢外,逢着卖吃食的她便想下车,善宝看她馋涎欲滴,又念着是大过年的,于是喊停了车夫,下了车李青昭直奔卖熟肉的,从滚烫的锅里捞出一只猪腰子就让善宝付钱。

    善宝回头问锦瑟要,就在她回头的当儿,只感觉眼前什么东西明晃晃的刺眼,待看清有人举着一把刀劈向她,她使了个绊子绊倒了锦瑟,自己也顺势倒在地上,与此同时高喊:“表姐闪开!”

    对方的刀砍空,半路急忙收了招数,补上第二刀,善宝躺在地上滚了滚得以再次多亏,滚到路中间,差点给过来的一人踩到,那人垂目一看,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柄短刀刺了过来。

    善宝搞不清状况了,那个想杀自己这个也想杀她,天底下的人怎么都想杀她?手一伸扣住那人的足内踝上的三阴交穴,那人顿时下肢麻木失灵,噗通跪倒在善宝身侧,愣了愣,想自己乃为一等一高手,不知这个柔弱的小女子居然会打穴,距离近,他再次举刀刺向善宝。

    善宝想躲恐已经来不及,正大骇,节骨眼上方才砍她的那个人追来,嘡啷,打飞了跪着那人的短刀。

    善宝躺在那里得以看清,执长刀的人头上戴着风兜,脖子上围着风巾,将脸堵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鹰眼,凌厉,深邃,身上穿着也是普通的袍子,但脚上竟然穿着一双翘檐短靴,而这种短靴是皇宫大内那些四品以上带刀护卫的标识。

    善宝心里凛然一抖,皇宫大内,谁要杀自己?由此而想到了皇上。

    跪着的那个人还以为善宝来了帮手,忙回头招呼自己同伴:“金蛇!”

    随着他的喊,一人挺剑袭了过来,疾奔的身形婉若游龙,名为金蛇,果然确切。

    于是,两方想杀善宝,两方都不准许对手杀,争来夺去,善宝没死也被困住,唬的锦瑟和李青昭一旁哭喊救命。

    正此时,马蹄哒哒如疾风骤雨,一骑飞驰而来,马上之人那大红的斗篷在阳光下异常刺目,到了善宝面前他一提马缰绳,那马扬蹄踏向想杀善宝的长刀杀手,他又挥起狼牙棒打退金蛇,然后将狼牙棒挂在钩上,俯身将善宝捞起,抱上马来,双腿夹了下坐骑,疾驰而去。

    第二百八十章 以前是夫人,现在是你的丫头

    天云寨,雄踞天云山上,凭借天险,易守难攻,官府多番来剿,皆以退败告终。

    善宝被胡海蛟带到,正是斜阳向晚时辰,原以为山上更冷,不料山上有四季常青之乔木掩蔽,更有石林重重复复,风不至,气息暖,暖辉落在慢坡那一片雪上,霎时白雪变红雪,饶是神笔,难描难画这一幅美景。

    胡海蛟拉扯着善宝上到天云寨下,大手一指,满脸骄傲的神情:“妹子,那就是哥的王国!”

    善宝仰头去看,一片房屋鬼斧神工般的依附在山壁上,完全不是长青山那些山匪住处的胡拼乱凑,看来胡海蛟果然不是沽名钓誉,心里满是赞赏,嘴上还是道:“再怎么你也是匪。”

    胡海蛟大眼珠子一瞪:“匪怎么,匪不过是皇帝老儿给本寨主按的名号,他不是匪么,他不耕种不劳作,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睡天下最好的女人……”

    说到这里觑眼善宝,随即摇头哈哈大笑:“不对,天下最好的女人在这里呢。”

    善宝不理会他的阿谀奉承,心里惦念祖公略,不免替皇上辩解:“就像祖家,我也不耕种不劳作,我亦是做着大当家,这不仅仅是宿命,这更是能力大小问题,假如把祖家给我表姐打理,祖家就成了烧鸡铺子了,势必会乱得一塌糊涂,皇上有皇上的事情,且都是大事情,你不要动辄反皇上,人家招惹你了吗。”

    胡海蛟前一刻还笑眯眯的脸,此时突然变得狰狞,眼底透出的都是恨意,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拉着善宝:“先上山,回头给你讲讲哥的往事。”

    一路可以说是跋涉方来到天云寨,善宝累得气喘吁吁。

    寨门口负责瞭望的喽啰见是胡海蛟回来,侧头一声唿哨,不多时,耳听嘎嘎之声,重重的寨门徐徐吊起,接着冲出数十匹马来,马上之人皆为天云寨的头目,于寨门前一字排开,齐声高呼:“恭贺寨主凯旋!恭祝寨主福寿绵长!”

    胡海蛟就咧开大嘴哈哈大笑,手指善宝给诸位头目介绍:“这是我妹子善宝,此后就在咱这天云寨安家落户了。”

    众头目就齐刷刷拱手:“恭贺寨主娶了新夫人!”

    善宝偏头看去胡海蛟。

    胡海蛟正得意呢,见善宝怒气冲冲,急忙摆手,连说:“错了错了,是妹子不是夫人。”

    众头目又异口同声:“恭迎大小姐!”

    这般训练有素,可以看出胡海蛟平素不是只知道喝酒抢女人。

    众头目簇拥着胡海蛟、善宝进了寨内,吊起的寨门又吱嘎嘎的徐徐落下,善宝不经意的回头,寨门将这里与外面隔绝,暗想若无生计之忧,算得上世外桃源。

    继而想起刺杀她的那个大内侍卫,自己得罪了皇上,皇上大可一道圣旨要了她这个草芥的性命,为何派来大内侍卫暗杀呢?唯一可能顾忌的,大致是祖公略,由此更加证明,祖公略就是皇子无疑,祖家二少有祖家二少的活法,皇子当然有皇子的活法,自己想同祖公略过着与世无争的小日子,看来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思绪纷至沓来,肩头给胡海蛟拍了下,见他手指面前一座阔门大厅道:“这是哥平素议事的大殿,走,进去先歇歇,稍后哥给你摆酒接风,你来了,便是天云寨的头等大事,哥要下令全寨庆祝三天。”

    议事大厅外相当宽阔,更有一旗杆高高竖起,山风一吹,那幅明黄的大旗猎猎舞动,上面刺着几个墨黑大字——老子反了!

    善宝忍俊不禁,随着胡海蛟进到大厅内,最前面是一节高台,上面摆放着虎皮椅,当是胡海蛟的宝座,下面两厢分列着几十把写着名字身份的交椅,当是各位头目的位子。

    善宝一到,胡海蛟让人在他的宝座旁边置了张椅子,双手放在善宝肩头,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极其认真道:“妹子,此后有哥一口吃的,就不会短你一口吃的,留在山上吧,狗皇帝想杀你,这是确确实实之事,非是哥危言耸听,瞧瞧,你今个见识到了吧,哥担心的是,这次杀你不成,狗皇帝会使出更残忍的手段来,而哥,没有三头六臂,不能时时刻刻保你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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