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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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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燕臣用冷水简单净了面,找不到暖茶便用隔夜的冷茶漱了口,又使一根锦带束好头发,穿了短衣,来到院子里准备练功,有话说,一日不练手生脚慢,三日不练成了门外汉,身段上的,嗓子上的,不能含糊。

    他刚站定,突然见善宝由锦瑟陪着往他这里走来。

    梦不成,他揉揉眼睛,确确实实是善宝,不知善宝为何起这么早,又为何到前面来,亏心事还没做呢,却慌了手脚,等善宝到了近前,他垂头道:“大当家的好早。”

    善宝裹着墨绿色的织锦斗篷,帽子一圈出着雪白的风毛,衬着一张素面,宛若天仙,早晨冷的煞,她长如蝶翼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冰珠,多添了一道风韵,听柳燕臣同她打招呼,她莞尔一笑道:“柳公子比我还早,昨夜根本没睡。”

    一句话惊得柳燕臣毛孔倒竖。

    第二百九十三章 若将军想娶妻生子,我府里的婢女多着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柳燕臣惶惑得手中无措,善宝不过观其眼中布满红丝,猜度他一夜未睡,他竟然联系到乔姨娘交代之事,吓得七魂飞出六魄,嗫嚅半晌,方说出一句:“换了个生地方,睡不着。”

    他若不解释,或许善宝不会认真的想,他这一解释,善宝不免想,跑江湖卖艺的,餐风露宿实乃常事,纵使柳燕臣为名角,也还是个颠沛流离的命,今日宿在张庄明日宿在李镇,怎么会因为换了地方而睡不着呢,他,有问题。

    但善宝所想的也是柳燕臣或许在戏班过的不如意,完全不知道昨晚他与乔姨娘之间的事,因有人来报说制墨作坊昨夜起了火,虽然没将作坊烧个干净,也还是损失不少,善宝才大早起来想赶去作坊看看,过来前面是要喊几个小子同去,怕是有善后之事需要人,不想巧遇柳燕臣,惦记作坊,就随口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回去睡一会子,戏不是午后才开始么。”

    说完喊了几个小子,就在前面上了早备下的马车,出了大院往作坊去了。

    善宝只是宽慰他的话,柳燕臣以为善宝知道了什么,心神不宁的练了会子腿脚,又开口喊了几嗓子,糊弄了事,便回了房里,闷头坐着连早饭都没吃,直到晌午。

    晌午时善宝从作坊回来,关于作坊起火的事,问了作坊的更夫还有留宿在那里的帮伙,说是半夜起的火,奇怪的是,用来看家的两条狗竟然毫无声息,善宝于此推想,放火者,为内部人,她以一个医者的望闻问切术,逐个谈话逐个观察,感觉是个叫黄全的人干的,所以便威逼利诱全用上了,黄全终于承认,是文婉仪给了他十两银子,他便放了这把火,本想装装样子,糊弄下文婉仪,自己也得到十两银子给老娘治病,谁知冬日天干物燥,火一点燃就控制不住,他才没命的大声喊失火了。

    文婉仪真是无孔不入了,两人对阵,她输了几个回合还不罢休,善宝觉着这个女人实在是留不得了,给了黄全二十两银子给他老娘抓药,也把他给辞退,这样的人留在作坊,其他帮伙不依,因是年下,作坊停工,修葺作坊的事便定在了年后。

    回到大院,善宝叫来李青昭,要她往陵王府走一趟,去看看萧乙。

    李青昭害羞的垂着脑袋:“我自己怎么好意思开口提亲。”

    善宝按了按脑袋:“我只是让你看看萧乙,而已。”

    不是提亲,李青昭大失所望:“为何要我去看萧乙?”

    感觉善宝有诡计,这个表妹平素惯于使用计谋,八岁时就能用一根草从孔老三儿子手中换来一锭银子,孔老三的儿子还乐颠颠的告诉他爹:“善宝说这是神草,包治百病。”

    孔老三怎么看那草都像是从马槽子里的拌过糠料后拿出来的,问儿子:“她说是神草你就信了?”

    他儿子答:“善宝演示给我看了,你知道她那个表姐傻乎乎的,给她表姐吃了这种草后,她表姐竟然会诵读通篇的《洛神赋》,此篇佶屈聱牙,我学了一年都不能背诵出来呢。”

    要知道,为了骗孔老三儿子这一锭银子,李青昭苦熬了半个月,被善宝拿着烧鸡利诱,才能背诵出《洛神赋》。

    想起这一桩,李青昭觉着表妹利用惯了自己,突然好心让自己去看萧乙,也差不多是利用她。

    善宝是有打算,却也不想告诉李青昭,只道:“厨房买了几只烧鸡,我觉着上次萧乙没吃到,想给他补上。”

    这个理由不错,李青昭当即欢喜道:“好啊,我去。”

    于是她真去了,听说半路把烧鸡的两条腿吃了,然后又把鸡胸脯吃了,最后连鸡翅鸡头都吃了,不好意思给萧乙留个鸡屁股,所以只好以索要前次送给萧乙的那个褙子为由,进了陵王府。

    而善宝,在李青昭走后,即派人通知姜大牙,这是她安插在文婉仪身边的,要姜大牙把李青昭同萧乙相好的事捅给文婉仪。

    果然,文婉仪不放心,以拜访陵王为由来到了陵王府,正遇到萧乙送李青昭出府门,一照面,李青昭看文婉仪道:“啧啧,你这身子骨还没死,真是没天理了。”

    芬芳想怒,文婉仪挥手制止,还笑了笑:“别与个疯子较劲。”

    她说着看了看李青昭手中拿着的褙子,问:“李小姐怎么不陪你表妹四处快活,来陵王府作何?”

    李青昭见她盯着自己手中,眼珠一转道:“过年了,萧将军送了我这个,我过来取一下。”

    她说着将褙子穿上了身:“你看,尺寸刚刚好,你瞅瞅这针脚。”

    她还凑过去给文婉仪看,壮硕的身材同文婉仪的纤弱两下对比,甚为恐怖。

    文婉仪厌恶的抽身进了府门,然后就等在院子里,等萧乙送李青昭回来,她迎上去道:“将军又不是不知道,王爷同那个善小娘非友是敌,将军怎么能同她的表姐相好,还巴巴的送什么衣裳,这是不是快谈婚论嫁了。”

    身为大男人,萧乙懒得解释这件褙子的故事,只道:“文小姐不是不知道,我行事向来有分寸。”

    这种说法未免有点轻描淡写,文婉仪嗤之以鼻:“那个肥婆娘有什么好的,同她相好,可惜了将军的人才,若将军想娶妻生子,我府里的婢女多着。”

    文婉仪虽然为木帮大当家,但管上萧乙的事,这让萧乙很不舒坦,且她要萧乙娶个婢女,萧乙感觉她根本就是把自己当做下人看待,即便是陵王也还是对他礼待有加,文婉仪未免有点狗拿耗子,他冷冷道:“文小姐府里的婢女再多那也是奴仆,而李小姐是大户人家的闺秀,我萧乙要娶就娶这样的。”

    说完一甩袖子回了自己的住处。

    文婉仪讨了没趣,气白了脸,过来找陵王,不免添枝加叶添油加醋。

    听闻萧乙同善宝的表姐交往,陵王很是意外:“会有这等事?”

    文婉仪指着门:“方才我来时就在门口堵住了,王爷竟被蒙在鼓里,看来这个萧乙,对您有异心了。”

    陵王手扣在椅子扶手上,随即咯嘣嘣攥成拳头。

    第二百九十四章 这么腌臜不堪的物事你竟带在身上

    至晚,戏方开唱,原定在白天的,却因乔姨娘一句“身体不适”延后。

    因善宝心里被作坊起火的事堵的满满,遂对这些个也就没太多在意,晚上也没有去看戏,而是筹谋着该如何瓦解文婉仪的木帮,或者,可以直接夺过来,倘或成真,这个病入膏肓的女人是时候寿终正寝了。

    非是善宝心狠手辣,是文婉仪欺她太甚,她已经查明,前次在街上刺杀她的两拨人,一拨,乃为大内高手,即皇上,一拨,便是文婉仪花重金雇用的江湖杀手,这是姜大牙密报给善宝的。

    夺取木帮,少不了一个人的帮忙,那就是青萍。

    善宝歪在炕上合计,过了年去山场子走一趟,一是为了木帮的事,二来也看看青萍这个大柜做得可顺当。

    锦瑟坐在旁边剪着鞋样,听善宝絮絮的说着,都是有关商号有关文婉仪的,她叹气道:“明儿可是二十九了。”

    善宝点头:“我知道啊。”

    锦瑟放下剪刀,埋怨的口气:“后天就是三十,大年夜了。”

    善宝仍旧点头:“我也知道啊。”

    锦瑟跪爬到善宝身边,压低了声音:“陵王说的那番话,小姐该不会是这么快就忘记了。”

    哪里能忘记呢,善宝也曾想让人去边关通知祖公略回来救她,然又恐着了陵王的圈套,猜度陵王是调虎离山然后另有图谋,她并非圣贤,无心朝政大事,但她不想因为自己而一夕间朝野震荡,这关系到祖公略,也关系到天下苍生。

    善宝所料不假,祖公略人在边关不在京城,陵王之所以顾忌,是知道祖公略有个日行八百的汗血宝马,他若有所举措,祖公略定会迅速跑到京城保护皇上,而假如能把祖公略诓回雷公镇,以善宝束缚住,京城那边才能下手。

    善宝虽然识破陵王的诡计,却又无可奈何,拉着锦瑟细细道:“你放心,后天我便消失无踪,你不知道呢,公略临走之前告诉过我,若有为难,可去书肆躲避,那里有个密道直通长青山,他耗费了几年的工夫,今年秋上才修好的,当初是为了方便去长青山寻他母亲,因祖百寿活着时一直派人跟踪他。”

    她有这样的计划,锦瑟顿时转忧为喜,也才明白祖公略为何喜欢勾留在书肆,原来不单单是为了安静的看书。

    锦瑟忽而道:“小姐不如现在就走。”

    善宝合上手中的《春秋》,摇头:“一切都还不确定,若陵王透露那个消息是诓我呢,我一走,他可是有的笑话了,再说过年了,我这个当家人突然不见,大家还能过好年么。”

    理是这么个理,锦瑟仍旧忧心忡忡,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对善宝是没奈何的,唯有听之任之。

    不一会李青昭来了,用个包袱皮裹着一堆核桃,上了炕将核桃逐个埋入不甚旺的炭火里,然后淌着口水苦等核桃烧熟。

    善宝飘来淡淡的目光:“表姐,萧将军还好罢,你回来就不见了人影。”

    李青昭眼睛盯着火盆,刚埋入的核桃,她就及切切的用铜箸夹了个出来嗅嗅,没有香气,重新放回去,偏头看善宝:“是你一直忙着,我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还说我不见人影,萧乙他当然好的不得了,不过另有桩大事我要告诉你。”

    纤纤玉指翻过一页,这一段讲的是鲁庄公晚年病重,各方面争夺储君的故事,感叹各朝各代不过尔尔,朝堂上后宫中,刀光剑影,拼的热烈,忽而又联系到祖公略,他是皇子,一旦皇上公开了他的身份,必然亦是会陷入鲁庄公晚年的那种血雨腥风中,而自己……不敢往下想了,收回神思,她目光不离书页,打趣李青昭:“你所谓的大事就是吃,说罢,又发现哪家铺子好了,快说给我听,回头我把那铺子买下来送给你。”

    李青昭不服气的哼了声:“合着你眼里的表姐就知道吃,我告诉你,不是有关吃的,而是在陵王府门口我遇到了文婉仪,她还被我气个半死。”

    意料之内的,善宝毫无惊喜可言,于是淡淡的嗯了声。

    李青昭后知后觉,等明白过来,一把按住善宝,虎视眈眈的:“说,要我去看萧乙是不是你计划好的,为了气文婉仪。”

    善宝也不狡辩,直言:“不是气,是离间。”

    忽然想起一桩事,侧耳听听,没有鼓乐声,问李青昭:“你怎么没去看戏?”

    李青昭捧着个烫手的核桃正使劲的掰那硬硬的壳,腻腻的香气已经泄露出来,馋得她直咽口水,头也不抬的回道:“早散场了,今晚那个扮小姐的男角儿叫柳燕臣的,很是不对劲,唱了几声便咳嗽不止,扭一下腰肢竟摔倒,班主气得不成样子,另叫个女角儿补场,大家都是奔着柳燕臣去的,所以那女角儿唱了一折子,出了大少爷之外,其他人都相继离座,我就回来喽。”

    她一说,善宝忽然想起清早碰到柳燕臣的事,当时就见他眼中布满血丝,分明是心里有事没睡踏实,究竟出了什么大事,以至于他连戏都不能唱,按理作为伶人,是不能把心事带到戏台上的,台下着了火伶人在台上依旧是唱念做打丝毫不乱,这方位名角儿,柳燕臣算是个有名的角儿,如何就这样不镇定呢。

    善宝突然起了好奇心,偏巧此时丫头进来禀报:“大当家的,柳公子来了。”

    善宝嘴巴张开,方想问是哪个柳公子,李青昭那里已经嚷嚷:“是不是柳燕臣?”

    丫头躬身道:“是了。”

    李青昭嘻嘻一笑招手喊着:“快让他进来,我刚烧熟了核桃。”

    善宝也笑,在表姐心里,除了吃,天下无大事。

    丫头出去不多时,引着柳燕臣进来,见了善宝口尊大当家,李青昭便过去拉着他来到炕边:“算你命好,核桃刚刚熟。”

    李青昭体格壮硕力气大,娇小的柳燕臣被她拉得一个趔趄,不曾想从袖子里掉出一物,啪嗒落在李青昭脚下,她好奇的俯身拾起,是本小册子,翻看后突然脸像被火烧似的,随即红到脖子根,忙将那小册子丢在地上,气道:“这么腌臜不堪的物事你竟带在身上。”

    第二百九十五章 让他走,别脏了我这地方

    那本小册子,竟是满纸男女欢情的图解。

    柳燕臣慌乱的把小册子拾起揣入袖子里,道了句“告辞”便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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