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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分节阅读_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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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善宝将《春秋》扣在炕几上,瞄了眼柳燕臣,“柳公子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说句告辞?”

    端的没这个道理,匆匆来匆匆走,他心中的鬼早附体在他脸上了,善宝岂能看不见,说来都因为他不擅作恶,又生性怯懦,不甚掉了小册子,被李青昭一咋呼就六神无主了,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被善宝诘问,他支吾不出,一急竟掉了眼泪。

    善宝察言观色,又联想起早上的事,忙让锦瑟屏退了外间所有的丫头,将房门紧闭,这才过来问柳燕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燕臣不敢说昨晚在乔姨娘房里自己的做下的丑事,只能含糊道:“也没什么大事,今个唱的不好,丢了班主的脸,给他骂了几句。”

    善宝问的可不单单是他为何掉泪,而是他无端身上揣着春宫图,这物事善宝不是没见识过,管着这么大个院子,几百号人,男的大多年轻力壮,女的大多青春年少,胆小的偷偷相好,胆大的明铺暗盖,更有慧静那样的妖妇经常往来大院,携带夺魂草还是春宫图,以此赚钱,对这样的小册子善宝曾经几番在丫头们的房里搜出过,想柳燕臣虽为戏子,也还是有些身份的名角儿,纵使好上这一口,也不至于形影不离的带着,所以善宝冷脸道:“唱的好不好,即便是武林高手也还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我问的是你为何带着这物事?”

    为何带着?当然是为了陷害她。

    乔姨娘同琐儿合谋,逼迫柳燕臣服下养神汤,致使柳燕臣昏昏沉沉,清醒时却见自己在乔姨娘炕上被窝里,以此为柄,乔姨娘让他****善宝,然后就在他与善宝颠鸾倒凤时,乔姨娘带人来捉奸。

    然柳燕臣左思右想,他虽然扮惯了各种人物,私下里却是个本分人,当初在京城时,齐王可是许了他大宅子还有金银珍宝,想收他在身边做个娈童,他断然拒绝,后果是不得不离开京城而沦落为三流戏班的角儿,更有多少贵妇闺秀想与他做个露水鸳鸯,他心中唯有青梅竹马的表妹,八岁定下的娃娃亲,至死不渝的想娶表妹为妻,这样心性的人做不成恶事,又不敢违逆乔姨娘,所以就想了个法子,下午出了门,往街上找了家专门卖乱七八糟书画的铺子,买了这本小册子回来,想偷偷放在善宝房里,然后通知乔姨娘来搜赃,坏了善宝的名声,他就完成了任务。

    天老爷都不帮他,偏偏让李青昭给坏了他的计谋,听善宝厉声问,柳燕臣憋到脸红脖子粗,最后不得不吐露实情。

    惊闻乔姨娘的计划,善宝雷霆震怒:“乔姨娘害你,你就反过来害我!”

    柳燕臣噗通跪在炕前,伏地叩头:“大当家饶命,我实在怕姨太太将我告到官府,我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进过衙门,戏里扮多了,知道进了衙门有理没理,先吃几十杀威棒,我这身子骨承受不住的,无奈才答应了姨太太。”

    他诉着自己的委屈与无奈,善宝又气又臊,扭过头不看他。

    锦瑟护主心切,愤愤的朝他脸上啐了口:“你这样的人活该给那贱人欺负,你有难处,受了委屈,可以来找我家小姐帮忙,谁不知我家小姐出了名的女诸葛,偏偏你听了那贱人的话来害我家小姐,凭你有七窍玲珑心,我家小姐也是你能害成的。”

    李青昭更是挥起手来欲打,被善宝喊住,善宝也不是为了息事宁人,只不愿大晚上的闹得沸沸扬扬,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指着柳燕臣道:“让他走,别脏了我这地方。”

    李青昭过去踹了一脚:“还不滚!”

    柳燕臣被踹得龇牙咧嘴,忙不迭的谢过,爬了起来,转头走几步,却又折回,对着善宝痛哭流涕:“我不能走,我回去没法向姨太太交代,我那裤子还在她手里,一旦她将我告到官府呢。”

    平生,善宝遇到了祖公略这样的经天纬地的大丈夫,也遇到了秋煜那样儒雅正直的大男人,更遇到了胡海蛟那样满身匪气满嘴浑话的悍匪,还遇到了白金禄那样奸诈油滑的妖男,就是没见过柳燕臣这样柔柔弱弱的,哭得善宝心烦气躁。

    锦瑟已经气得叉腰骂道:“死戏子,赖上了,怪不得乔姨娘能坑害你,这是你的现世报。”

    柳燕臣也不同她吵,只嘤嘤嗡嗡的哭,鼻涕一把泪一把,像个小怨妇,活脱脱戏台上一般。

    李青昭撇着嘴道:“可惜了你的好样貌,远不如萧将军有男子气概。”

    一瞬间,对他所有的好感土崩瓦解,也终于明白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更加欣赏萧乙的风度,笃定了非萧乙不嫁的心。

    一个大男人在善宝面前哭,她实在又厌烦又可怜,何况大晚上的声音传的远,给人听见不知怎么胡乱猜测,自己与柳燕臣没事也能给那些长舌妇们编成故事,无奈,善宝道:“你放心,知县秋大人我能说上几句话,他不会为难你。”

    柳燕臣止了哭声,拱手感谢,有了这层保障他就想掉头离去。

    “等等!”

    善宝手指摩挲着《春秋》若有所思,同一个屋檐下,虽然晓得乔姨娘不喜欢自己,也没曾想她会主动的加害自己,心知肚明是为了祖公略,乔姨娘暗慕祖公略有了不伦之情,其实善宝都能理解,并怜悯她,就是没想到她会妒恨自己到如此癫狂的地步,人家已经出招了,自己还傻呆呆的站着给人打脸么,所以善宝有了主意,唤柳燕臣近前说话,告诉他:“你想全身而退却也不难,我来教你个法子,这样乔姨娘就对你没辙了。”

    柳燕臣磕头作揖的感谢,他也是真心不想害善宝的。

    善宝与他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娓娓说与他听自己的谋划。

    柳燕臣听罢感慨:“小生,受教了。”

    善宝淡然一笑,坐等乔姨娘上钩,她想自己丢人现眼,这回,自己要让她丢尽颜面。

    第二百九十六章 难不成谁对柳公子暗恋,偷了裤子一解相思

    冬夜漫漫,看罢了戏回来吃了碗羹汤,乔姨娘便洗漱睡下,一觉醒来也才二更,耐不住夜长日短,耐不住内心的寂寥,怎奈看戏伤情看书伤心枯坐又伤神,喊了琐儿过来问:“那个柳燕臣,会不会出岔子?”

    琐儿正于罗汉床上缝衣裳,今晚不是她值夜,一直没睡是等着去善宝房里捉奸,听乔姨娘有些担心,她抓起身边那条柳燕臣的中裤扬了扬:“夫人且安心罢,和善小娘私通,顶多丢人现眼,侵犯夫人你,可是要吃官司的,两害相权,他不傻。”

    是了,等午夜时分突然袭击去捉奸,抓住柳燕臣与善宝的丑行,毕竟善宝是祖家大当家,没谁能把她治罪,也只是丢丢她的人而已,柳燕臣,落了个骂名,也好过去衙门。

    这样一番思谋,乔姨娘安心了,从来没觉这夜长的像永远不会天亮似的,午夜时分似乎也遥遥无期,心里急躁,索性下了炕,一会子写字一会子作画,好歹捱过多余的时光,耳听铜漏滴答,子夜来临,她将手中的笔啪嗒丢在桌子上,溅得上好的一张熟宣墨汁点点,她手一挥,仿佛才吃了养神汤般,精神百倍道:“走,捉奸去!”

    兴冲冲来到抱厦,窗户处乌漆墨黑,里面的人安睡的样子,乔姨娘侧头看看琐儿,朝抱厦门口努努嘴。

    琐儿会意,提着纱灯跑到抱厦门口,咚咚咚!用力的敲门,并高呼:“大当家的开门啊,我家夫人突然病重,请大当家的给看看。”

    喊了半晌,里面方亮起了灯火,窗户上人影憧憧,非常慌乱的样子,准备装病的乔姨娘得意的一笑。

    琐儿继续大呼小叫,耳房的门先开了,出来了锦瑟,揉着眼睛问琐儿:“三更半夜的,姐姐这是作何呢?”

    琐儿回头指着乔姨娘:“我家夫人突然病重,正因为三更半夜找郎中不便,想请大当家的给看看。”

    乔姨娘那厢就捧着心蹙着眉,伴着哎呀哎呀的痛苦呻吟。

    锦瑟为难道:“这时辰……”

    她神态一出,乔姨娘窃以为自己精心筹谋的计划得逞,本是装病呢,此时也顾不了太多,推开琐儿自己咚咚的敲门,往日沉静安宁的模样荡然无存。

    敲到手痛,门,终于从里面拉开,善宝一袭秋香色的寝衣立于门槛内,发丝不乱,眼睛铮亮,不像是刚从被窝里被催起来的样子,冷眼看了看乔姨娘,轻笑:“你这病倒也稀罕,整个人生龙活虎似的。”

    乔姨娘方醒悟自己失态,赶紧按住心口,身子也瘫软下来,声音更是变得嘶哑:“方才着急,拼劲了全力了。”

    善宝抓过她的手腕扣住脉搏,须臾道:“你脉象是有些乱,但不是病,而是心急火燎所致,你到底急什么呢?”

    乔姨娘试图看到里面,门口被善宝挡着,她看不到太多也进不去,于是道:“妾身是有病,这里又痛得不行了,麻烦大当家让我进去稍微躺一会子。”

    善宝仍旧不躲开:“我这里距你的住处不甚远,让锦瑟送你回去罢。”

    她越不让进,乔姨娘越怀疑,突然大声咳嗽起来,这是跟柳燕臣定好的,她一咳嗽,柳燕臣就从房里走出来,于是捉奸成功,只是她咳了半天里面毫无动静,再瞧善宝,含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兀然站着动也不动,她正狐疑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这个善小娘诡计多端,却听身后有人喊:“大当家的,柳公子丢了物事,我要逐个地方搜。”

    乔姨娘回头看,见是护院教头朱英豪,再看旁边,她就惊出一身冷汗,朱英豪旁边立着的正是柳燕臣。

    此时善宝推开她走了出来,问柳燕臣:“三更半夜的,公子丢了什么呢?”

    柳燕臣迅速扫了眼乔姨娘,仍旧免不了的一丝惶恐,垂头道:“我的,中裤。”

    乔姨娘心就一颤,感觉不妙,却一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善宝肃然道:“柳公子说笑,我祖家富甲一方,即便是个丫头,也穿绫罗绸缎,谁会偷你条裤子。”

    锦瑟道:“小姐,奴婢倒觉着柳公子的话可信,你忘了咱们济南家里的邻居孔老三的儿子,不是曾经偷过表小姐的帕子么,还说是暗恋表小姐,偷了帕子一解相思之苦。”

    如此一说,乔姨娘骤然明白柳燕臣差不多倾覆在狡诈的善宝手中,李青昭那样的女子也有人暗恋,分明是谎言。

    善宝却是恍然大悟的神情:“你这样说我倒想起了,可这是祖家,不是济南,难不成谁对柳公子暗恋,偷了裤子一解相思。”

    乔姨娘此时是真的快瘫软了,没病也仿若病重,即便身侧的琐儿提着的绯色纱灯粉嫩嫩的光覆盖在她脸上,她的脸仍旧惨白如同被风霜扫过,一瞬间身子也冰凉如临冰窟。

    锦瑟仍在推波助澜:“小姐您是不知道,柳公子一来,整个雷公镇仰慕他的女子多着呢,祖家大院怎知就没有此道中人呢。”

    此话却也不假,但乔姨娘从一开始赏柳燕臣百两银子,就并非是因为倾慕他,而是筹谋要害善宝而已。

    善宝假意叱责锦瑟:“胡说,祖家绝对没有此人。”

    朱英豪自从做了祖家的护院教头,英雄用了用武之地,勤勤恳恳,晚上他大本不必来上值的,却十天有*天同护院一起各处巡视,怎奈一直没发生什么事让他得以一展身手,今个听闻柳燕臣丢了裤子,他便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番,不枉自己拿祖家那么多的月钱,于是着急道:“有没有这样的人,一搜便知,这是在下作为护院教头的职责,请大当家的准许。”

    善宝故作沉吟,半晌道:“也好,如果不搜搜看,怎么能证明我祖家人清白呢,我作为大当家,当以身作则,那就从我这里搜起。”

    朱英豪带着一干护院就进了抱厦。

    乔姨娘得空忙给琐儿递个眼色。

    琐儿想溜,被锦瑟堵住:“姐姐同我一起做个见证,看大当家的屋里有没有柳公子的中裤。”

    琐儿讪讪而笑:“不必了,大当家怎么会做出那等事呢。”

    锦瑟使劲抓住她:“会不会一看便知,请罢。”

    第二百九十七章 关进柴房,谁许她一粒米一滴水,同罪

    诚如所料,乔姨娘见琐儿被锦瑟缠住,便借口身子已经大好,想回自己住处。

    善宝扣住她手腕,鬼魅一笑:“方才你不是说想去抱厦内歇着么,来来,我带你进去。”

    乔姨娘神色如惊鸿,心却如撞鹿,几乎是被善宝拖着进了抱厦。

    朱英豪可真是尽职尽责,认认真真的把抱厦搜了遍,当然不会有柳燕臣的中裤,倒是搜出几本江湖,他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然后拉过善宝悄声道:“你一个姑娘家看这个,不妥罢。”

    善宝心里有大事,无暇与他计较,草草道:“回头我烧了。”

    朱英豪立马揣入自己怀里:“既然你不要了,我拿回去看看。”

    原来如此,这厮也不是很笨。

    善宝正色道:“我这里没有,请朱教头往别处去搜吧。”

    今晚有意外收获,朱英豪喜滋滋的带着护院离开抱厦去了别处,于是李姨娘处、郝姨娘处、孟姨娘处、琴儿处、明珠处,甚至祖静好的房里、李青昭的房里、客院容高云房里,还有大少爷祖公远房里,三少爷祖公道房里,四少爷祖公望房里,五少爷祖公卿房里,就是祖公略不在家,他的房里也被搜了,更少不了丫头们住的倒座房,甚至祖家那些老奴仆单独的院落,就差西府祖百富家里了。

    善宝拉着乔姨娘一路跟随,还故意把乔姨娘的住处放在最后搜,于此,祖家大院都惊动了,大家跟随的跟随,议论的议论,这是个不眠之夜。

    乔姨娘此时倒很是安静了,觉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己房里的丫头也还有两个知道昨晚她扣下了柳燕臣裤子的事,应该把裤子藏了或者丢掉,等朱英豪带人去了,也就什么都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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