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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颜天下/纨绔妖妃莫要逃_分节阅读_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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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最后的那一句话,婉瑶自是明白,只是没什么月不月明的,她打从穿越过来之后,便没想过要指望任何人去活的更精彩,其实她求的,至始至终,不过是一条性命罢了,一条可以活着回到老李身边的性命。

    浮生临走前,婉瑶招呼了陌依,将她之前在市集淘回来的一个木偶小人送给了浮生。

    婉瑶道:“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只是觉得这木偶的眼角眉梢倒是跟你有几分相似,算是送你的新年礼物。”

    浮生也并未扭扭捏捏,大方的接了赏谢了恩,转身出了锦墨居。

    临出门前,浮生回头淡淡的问了句,她说的真切,道:“奴婢日后可以常来锦墨居为婉夫人请平安脉么?”

    婉瑶不明白浮生的意思,可她很喜欢浮生不假,所以笑着点了点头。

    大红的漆木门一张一合,门口的冷风嗖嗖的吹了进来,像是拐了几道弯似的才抵达她的床边。今日是年关,婉瑶却只能躺在床上,这种感觉,尤为的凄凉。

    外头月朗星稀,冷风簌簌,吹打在脸上有丝丝的疼痛。

    浮生拢了拢衣领,走在小径上闻着若有若无的淡淡梅花香,把玩着手中的小木偶,爱不释手。

    刚刚出得锦墨居,李公公身边的小徒弟孙小海便早早的候在门口处,说是皇上等着浮生姑娘回话呢。

    浮生笑了笑,随着他去了乾坤殿。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明明对婉夫人有意,还叫人误会成漠不关心、居心不良,何苦呢。

    宇文邕对窗而立,静静的望着窗棂上的诗文锦绣的图纹发呆。

    浮生行过礼后,并未言语,一直等着宇文邕问话。

    久久,宇文邕才开口问道:“她的伤如何?要紧么?”

    浮生清浅的笑了笑,道:“回皇上的话,婉夫人后脊背有根骨头错位了,所以才红肿的厉害,奴婢已将它复了位,又疏通了血脉,多休息些时日便能好利索。只是……”

    宇文邕转身回了头,眉宇间纠结,问道:“只是什么?”

    浮生道:“奴婢为婉夫人诊了脉,发现婉夫人寒气入体,五脏六腑皆有寒毒之症,血气不足,如此这般,日子久了,奴婢怕……”

    即使浮生不说,宇文邕也自是明白何其严重。他轻叹了口气,无言以对。

    是啊,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如此不是拜他所赐么?

    浮生见宇文邕不语,又道:“奴婢想跟皇上要个恩准,许了奴婢可以随意走动锦墨居,多为婉夫人调理,或许能有治愈的一天。”

    宇文邕一听,眸光闪动,当即允了。

    浮生走后,宇文邕遣了所有的宫人。他独自安静的坐在案几下的台阶上,头靠着倚柱,锥心的痛感又阵阵的袭来。

    原来他的处境,他的焦虑与顾忌,他的隐忍负重她都懂得,她如此聪慧,才不愿意爱上他吧?甚至连我们都变成了我和你。

    宇文邕又是心痛又是气愤,心痛他终是没能赢得婉瑶的心,以她梳理的这般明朗,怕是以后也莫想得了她的心。

    却又气愤着他有哪里不如她的意?就算不是婉瑶想要的爱情,那么他至少也是位高皇权的皇上。

    锦墨居内

    陌依刚刚伺候着婉瑶睡下,怜儿兴致勃勃的跑了来,她道:“阿姐阿姐,你先别睡呀,小猴子和小马子刚刚得了一筐的烟火,今日是新年,我们也热闹热闹吧。”

    婉瑶有些累,又不想扫了怜儿的雅兴,于是唤了锦冬替她更衣,她穿的厚厚的,夹袄是怜儿与锦春锦夏新为婉瑶做的,知道她家夫人怕冷,所以怜儿突发奇想,在袖子与领口处,都缝制了软柔柔的白色兔毛,又好看,又暖和。

    婉瑶捧着暖炉,笑的灿烂的看着他们在锦墨居外玩儿的欢畅。

    几人其实也都是个孩子啊,若是放在现代,应该都是些初高中,亦或是刚踏入大学校园的学生,只是这个时代磨灭了他们该有的浪漫与天真,心思里一副的的老成。

    婉瑶看着她们玩的开心,自己不免也笑了起来,她现在又何尝不是一样的老成呢?

    灵珠没有大碍,又跟着叱奴太后撒娇了好久,道是婉夫人待她如何如何的好,若不是今夜婉夫人护着她,她怕是早已断了胳膊断了腿了。

    叱奴太后也不以为为然,若不是婉瑶撞了她,她又如何会掉下来?

    灵珠又讲述了婉瑶如何锻炼她的身体,又如何教她跳舞,给她做好吃的,逗她开心,各种的添油加醋。叱奴太后听着,也觉得其实婉瑶的心思并不坏,只是有些小孩子的脾气罢了,倒也不再厌烦她,也就由着灵珠去找婉瑶了。毕竟宫内能跟灵珠玩儿到一起去的女娃娃根本没有,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叱奴太后看着也心疼。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没有波澜,转眼便是阳春三月了。

    ☆、第九十八章 求你救他

    宇文邕自新年之后,再也未曾去过锦墨居,每日里下了朝,不是待在御书房就是歇在乾坤殿,除了日常给太后娘娘的请安,哪里也不去。

    婉瑶乐得自在,成日里跟着灵珠厮混在一起。灵珠像个小跟屁虫一般,除了如厕,几乎步步不离的跟着婉瑶,央求着婉瑶教她一些可以诱惑宇文直的舞蹈。

    婉瑶无奈,最初的日子,因她后背疼的厉害,遂只是指定她做一些加强的锻炼,后来身子无碍后,确实又教了灵珠几只舞蹈,只是婉瑶强调,这舞万不能在叱奴太后面前跳起。

    这一日,浮生照常来给婉瑶请平安脉。这几个月,浮生每日都来,天天的药膳与药浴并用,又开了好些舒筋活血的方子,婉瑶的寒毒之症已好了很多。

    每每诊脉的时候,浮生都很是高兴。只是今日,浮生很是反常,脸上一直阴沉沉的。

    起初浮生有些心不在焉,左右手腕试了几次,也看不出个究竟。

    灵珠立在一旁,问道:“浮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瞧你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莫不是被人欺负了?放心,大胆说出来,我和婉姐姐替你做主。”

    浮生清浅的笑了笑,道:“奴婢谢过郡主挂记,没有人欺负奴婢,奴婢只是昨夜没有睡好,所以有些心神不宁,还望郡主与婉夫人恕罪。”

    灵珠年纪还小,这话她信得,可婉瑶分明看的真亮,浮生的眼中始终雾气腾腾,愁云缭绕,叹息声一声接着一声。

    婉瑶与浮生相处的久了,自是知道她的稳妥,若不是什么大事,她定不会如此沉不住心思。

    她故意支开了灵珠,暖阁内只留下婉瑶与浮生。

    婉瑶这才开口道:“这里已经没人了,出了什么事儿你大可放心说,我若是能帮上忙,定会竭尽全力。”

    浮生抬起一双泪眼,立刻敛裙跪地,哽咽着道:“婉夫人,奴婢早有听闻,说是齐王殿下与夫人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为今之计,也只有婉夫人您能救他了。”

    婉瑶心中一震,连忙拉起浮生,问道:“你慢些说,宇文宪到底怎么了?”

    浮生擦了把泪,恢复了冷静,道:“浮生失礼了。”

    婉瑶道:“无碍,你慢点说,宇文宪到底怎么了?”

    浮生道:“昨日我去太医院找师傅,见师傅正在收拾行囊准备出行,便顺口问了问。师傅神色慌张,小声的对我道,说是前方战事吃紧,战士们死的死伤的伤,军医人手不够,师傅要前去支援。后来又道,齐王殿下带着小部分精锐部队突袭洛州城,不想中了兰陵王的奸计,被困在了洛州城内,受了重伤,生死未卜。大冢宰怕扰乱了军心,封锁了消息。可皇上却早有耳闻,从前线传来消息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了,洛州城迟迟攻不下来,齐王又生死未卜,皇上不闻不问。奴婢担心,怕齐王…,万一…”

    说着又跪在地上哽咽了起来,道:“婉夫人您劝一劝皇上吧,奴婢不相信皇上是无情的人。奴婢从小就伺候着皇上与齐王,两人的关系特别要好,奴婢不信皇上会如此的冷漠薄情,将齐王殿下的生死置之于不顾。奴婢今早上曾去觐见过皇上,奈何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皇上差遣了出来。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求婉夫人替齐王说说好话,救救他吧。”

    婉瑶要比浮生想像的冷静,她只是皱着眉头想了想,半许,才道了句:“浮生,你喜欢齐王殿下吧?”

    这一句问的浮生立刻红了脸,矢口否认。

    以浮生稳妥的性子,若是不喜欢宇文宪,怎会如此失控呢。

    婉瑶道:“你先回去吧,我相信皇上不会不顾及齐王的生死。他迟迟没有动作,不见得就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会去问问看,至于问不问得出来,就不得而知了,你也知晓我与皇上的关系。先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浮生这才稍稍安了心,转身出了锦墨居。

    婉瑶想了想,心里叹道,宇文邕是谁?前方的战况他怎可能一无所知,任由着宇文护?他怕是早已有了计策,只是旁人不知或者混淆了别人的视线而已,她这会儿去为宇文宪求情,莫说后宫不得干政,单单是她与宇文宪的关系,也够婉瑶喝上一壶了。

    婉瑶突然灵光一闪,随即半勾着唇,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她的机会来了……

    屋外阳光普照,微风徐徐,婉瑶一身紧身的素雅白纱裙,粉末未黛,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却依旧是倾城之色。

    一路上桃花纷飞,花瓣落在了婉瑶的头发与肩上,花香沁人心脾。

    婉瑶心思沉重,这香味总是能让人想起宇文宪,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股淡淡的桃花香气。

    一别也已三月有余,她成亲的时候,他都未曾祝福过她,想来宇文宪应该还在气她另嫁了他人吧。

    思忖间,已然走至乾坤殿。

    孙小海见是婉瑶,连忙向前躬身行礼,灿笑着道:“婉夫人这是来见皇上么?哟,真不巧,皇上刚召见了于大人,估计您还得等会,要不您先回了,今儿的日头大,晒得厉害,等皇上忙完,奴才派人通传您可好?”

    孙小海比他师傅李林还要贼上几分,宫内几位夫人的身家,他比谁摸得都清楚,也自是知道婉瑶是大冢宰的义女。

    婉瑶神色冷然,清浅的笑了笑,道:“无奈,本宫在这里等会儿便是。”

    孙小海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忙让人撑了把伞,免得晒着了她。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婉瑶端庄的站着一动未动,腿酸的很。

    于大人走后,宇文邕才得知婉瑶来了,这怕自新年过后,第一次见她,不免也有些惊讶,她怎么会来?不是避他都来不急么?

    她想要的安稳太平,宇文邕给她,所以冷落她,不见她,当作宫中无此人一般。

    宇文邕愣了愣,随即回过了神,将婉瑶宣了进来。

    婉瑶聘亭倩影,姿态端庄,没了往日里的泼皮模样,她躬身福礼,声音里透着疏离,道:“臣妾见过皇上。”

    这一声臣妾听的宇文邕一震,稍有欣喜涌上心头,眸光也明亮了些许,只是这淡漠的口气又让他黯淡了下去。

    宇文邕声音里透露着疲惫,道:“起来吧,找朕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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