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偕君行_分节阅读_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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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偕甫一回房,便看见谢同君横躺在床榻的模样,他挥退了想要前来伺候的奴婢,轻声嘱咐道:“替我打一盆热水过来。”

    谢同君迷迷糊糊知道张偕进屋,却一直懒的动弹,直到双脚被浸入温暖的热水里,小腿被不轻不重的力道轻轻按压着,她才终于从榻上坐起来,舒服的叹气:“还是仲殷你对我最好了。”

    张偕温柔的笑了笑,轻叹道:“我是你的夫君,不对你好对谁好?”

    “哼!你还敢说!在哪里惹到的烂桃花,都欺负到我头上了!”谢同君佯作生气,一把拧住张偕的耳朵,酸溜溜的开口:“刘大姑娘说了,日后她进了门,我就是妾,要看她的脸色过活呢!”

    “什么!”张偕眉头一皱,声音一提:“竟敢有人欺负我夫人?我看她是活的不耐烦了!明天我就带人去刘府找她算账!”

    “你就装吧!”谢同君冷哼一声,在他长裾上左右蹭蹭擦干脚上的水,懒洋洋的开口:“若不是你招惹人家,人家怎么会偏偏看上你?”

    “夫人冤枉我了!我这可算是无妄之灾。”张偕苦着脸开口:“我平日里秉承谢氏三从四德之训,看到女子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怎么还敢招惹她?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

    “你若是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刘大姑娘面若桃花……”

    谢同君还没说完,张偕已经一把捂住她的嘴,叹气道:“夫人,不如我们还是说说刘二姑娘?”

    “呸呸呸……你的手刚刚碰了洗脚水!”谢同君嫌弃的推开他。

    “那么……”张偕忽然一口亲上她嘴唇,亲完后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满脸笑意的问道:“这样夫人该不气了吧!”

    虽然谢同君一阵窘迫,哼哼两声才开口:“那刘家二姑娘确实是一个值得推敲的人,她为人处事颇有分寸,言谈举止见识不俗,更能懂得利用手段降低我的防备心,虽然年纪尚幼,又困于方寸之间,但却称的上心机深沉,聪慧内敛。”

    “唔……”张偕微微一沉思,继而舒展了眉目,坦然而笑:“聪明人行事,才让人更加放心,这些烦心事与我们无关,今日劳累一天,还是早些歇着吧!”

    第二日一早,冬寒更浓,刘典刚刚用完早膳,才换上襜褕到了练武场练武,下人便来报说是二姑娘请见,刘典遂止了动作,对陪同他练习的龚珑道:“你也一起来吧。”

    两人到了厅内,刘宫已经静候在一旁了,看见紧随在父亲身后的龚珑也不不诧异,微笑寒暄道:“龚副将也在。”

    “这么早找我何事?”刘典走到主位坐下,笑着开口问女儿。

    “看来父亲并不知道昨日发生的事情。”刘宫向父亲讲了昨日的事情,又开口补充道:“我看那张曹掾的夫人并非普通女子,女儿昨日与她交谈,这位夫人言词之间看似率性大方,却又滴水不漏,分明心中有气,却隐而不发,甚至能与女儿谈笑风生,我数次试探,皆是无果。”

    刘典动作儒雅的一捋胡子,语气却有些不以为然:“哦?能得我儿如此夸奖,看来这位夫人确实有过人之处了?”

    “大人,属下认为二姑娘所言有理,此女不可小觑。”静默多时的龚珑忽然上前一步,忧心忡忡的开口:“属下曾听说张氏曾经跟随张曹掾一同上阵杀敌,还曾带领将士独守孤城。”

    ☆、出击

    “这么看来,这倒是个有几分气魄的女人……”刘典扯起嘴角冷冷一笑,深沉的眸光乍然森寒:“只可惜,再有本事的女人,也不过是女人而已。”

    刘宫见父亲如此固执己见,便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反正谢同君即便再有本事,也已经嫁为人妇,跟她并没有利益争端。想到此处,转而问道:“那姐姐……”

    “我倒是认为,大姑娘与张家结亲乃是好事一件。”龚珑微微垂眸,低声道:“张家颇得桓陵宠信,地位实力虽不比主公,却也能成为刘家一大助力。”

    “龚副将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刘宫忧心的叹了口气:“昨日与那张氏交谈,她言语之中颇多暗示,表明与张曹掾恩爱异常,想必此事不易促成,贸然提出反而会伤了两军情分。”

    “姑娘多虑了。”龚珑眸子一沉,掩住眼底的精光:“这世上的男人,没人会嫌后院女人多,更何况她嫁给张曹掾四年皆无所出,想必张曹掾也不满她久矣,只是苦于没有遇上身份更高的女子而已。”

    “龚副将这话,不过是自己推测罢了。可我昨日却见证了张氏与姐姐冲突的全过程,张夫人言词之间毫无避讳,根本就是有恃才无恐的模样,若非张曹掾宠幸,她态度怎敢如此嚣张?”

    “好了,都别争了!”刘典揉揉额头,半闭着眼睛慢慢开口:“你二人所言皆有理,只是张家确如龚珑所说值得拉拢,不如这样吧!龚副将你替我去探一探张偕的口风,若成便皆大欢喜,若不成,此事没有宣扬开来,也不会伤了我刘家的面子。”

    龚珑达成所愿,回府后收拾一番便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因为上午拜访别人多少显得唐突,因此便焦急的等在府中,嫌时间过的太慢,他又到庭院里打了一套拳,回房慢慢练了一遍字,繁杂的心绪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到了下午,龚珑不等下人前来相请便自行走到后院马棚,催促着马车赶快往刘府赶去。

    龚珑刘到家别院的时候,张偕正被谢同君团了一团雪扔到头上,还没来的及躲开,正与从院门外进来的龚珑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瞬,张偕这才扑掉了身上的碎雪,礼貌的问道:“请问先生找谁?”

    “找你。”龚珑一见此景,便知道面前的人的确是张偕无疑。他曾听说张偕畏妻如虎,又遣人私下里打听了一番,如今一见,果然与传闻中一般无二。

    “既然如此,书房中再叙话吧。”张偕淡淡一笑,侧身相请,由他引导着两人一同往书房而去。到了书房,张偕待下人为两人煮好茶水后便屏退左右,浅笑着问道:“先生步履匆匆而来,不知有何要事?”

    “不瞒你说,我是为你讲一门举世无双的好亲事而来。”龚珑一口饮尽了杯中茶水,轻咳一声故意放慢了声音,故作神秘的开口:“安定王瞧中了你,想要你做他的东床快婿。”

    “哦?”张偕饶有兴趣的一抬眉毛,配合着龚珑的动作慢慢扬起声音,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么我是该高兴?还是该烦恼?”

    “这等好事,还需要考虑吗?”龚珑死死盯着张偕的表情,牙关不自觉的咬紧,吞吐着气息慢慢开口:“像刘家这样的好亲事,难道张曹掾还想要拒绝吗?”

    “这嘛……”张偕慢慢抬头看了龚珑一眼,意味深长的开口道:“不瞒先生说,张偕已经有了妻子,正所谓糟糠之妻不可弃,像刘家这样的家世,若是与刘家结亲,那我夫人可该如何是好?”

    “这么说张曹掾是拒绝了?这样的好亲事拒绝了不会后悔?”听了张偕的话,龚珑暗暗的松了口气,却又别有居心的问道:“还是说张曹掾是想让刘家女为妾么?”

    “刘家身份高贵,张偕怎敢有如此念头?”

    “唉,看来张曹掾是与此门亲事无缘了。”龚珑慢慢的叹了口气,接着开口道:“我此次来,不过是受安定王之托问问意思,如今你既然拒绝,那么我也该回刘府复命了。”

    “龚先生稍等,此事何必急于一时?”

    “那张曹掾是什么意思?”龚珑又忽然有些吃不准张偕的意思了,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出言试探道:“莫非你想尽享齐人之福?”

    龚珑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房门被人大力踢开,徐贤一阵风似的从门外冲了进来,大声斥责道:“张偕!枉费谢家如此看重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背信弃义之徒!”

    “我……”

    “你休想开口狡辩!”徐贤猛地拎起张偕的衣领,冷笑着开口:“当初你求娶谢姬之时,谢家嫌弃你身份卑微,若非我看见同学的面子上请家父为你担保,你怎么可能攀上谢家?如今你富贵了,便想违背当初的誓言抛弃谢姬,你让我徐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叔由你误会了……我并非……”

    “呸!少用你那模棱两可的一套忽悠我,方才你二人对话我早已尽收耳中,难道还会听错不成?算我徐贤看错你,只是你若想娶了刘家女,我徐贤今日便同你恩断义绝!”徐贤说完,忽然猛地挥拳打向张偕,大声骂道:“你今日背信弃义,不仅丢了读书人的脸,我徐贤也不屑再同你这种人相交!过去种种,便当我徐贤瞎了眼!”

    他说完这话,便不再看两人一眼,冷冷觑一眼被他一拳打的倒退好几步的张偕,跨步便往门外冲去,张偕见状,立刻跟出门去,两人一跑一追,龚珑也跟在两人身后,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马厩,徐贤上马便走,张偕上前阻拦,徐贤冷冷道:“滚开!我徐贤便在今时此地同你拆伙,联姻一事,各凭本事!”说罢,他猛地勒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驾马便往府外而去了。

    龚珑尴尬的轻咳一声,慢慢开口:“听徐先生一言,只怕求娶刘大姑娘一事有违道义,如此,我也不再勉强你,这便回去回禀主公了。”

    “哈,这不正合你的意吗?”张偕揉着已经微微肿起的右颊,苦笑着开口:“你今日来,真是为替我说亲而来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龚珑面色巨变,犀利的目光瞪住张偕。

    “你忘了么?我让苏兼给你带过话的。”张偕率先转身往前走:“虽然我不知道刘家如何看中我,但我知道,你一定不希望我与刘家联姻。”

    “你……”龚珑诧异的看向张偕,倒也不再隐瞒什么,而是坦然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很简单,无论刘家基于什么理由想要与我张偕结亲,最着急的那个人,一定是想要挡路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促成刘家想要与我结亲这想法的人有没有你,但我知道,你很明白我不可能与刘家结亲,所以想借此事挑拨桓军与刘家的关系。”张偕一边慢慢的往前走,一边继续说道:“你今日匆匆而来,分明心绪不定,因为你跟我说话以后,忽然拿不准我的主意了。”

    “你方才在试探我?!”龚珑又气又急,瞪大眼瞧着张偕,愤怒的质问道:“你莫非将我当猴子耍不成?”

    “非也。”张偕停下脚步,与龚珑相对而立,长长的叹气道:“与其说我在试探你,不如说,我是想要跟你谈一笔交易。”

    “呵!交易……你与我之间有何交易可谈?”龚珑冷觑着张偕,低声开口问道:“莫非你认为桓军与朝廷军可以和解不成?”

    “桓军和朝廷军至死方休,但桓军与你却并非如此。”张偕不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的开口:“桓缺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比我清楚。即使如此,你还是愿意如此忠心耿耿的为他卖命吗?你不怕他哪一日达成所愿之后卸磨杀驴吗?”

    “你在挑拨离间吗?”龚珑冷嗤道:“桓缺是什么样的人?阴晴不定?心狠手辣?残虐无情?那又如何?难道我与桓军合作,桓陵事成之后便不会卸磨杀驴?”

    听罢龚珑的话,张偕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龚珑并非是一个完全不可攻克之人,他虽是桓缺的人,但却有着极大的个人私心,并且这私心简直不屑掩饰。如此一来,他们是否真的有合作的可能呢?

    想到此处,张偕不禁开口问道:“如果我向你保证,若是你此次相助桓军,殿下绝不会卸磨杀驴,你以为如何?或者你有其他的欲望,我张偕必定尽力满足。”

    “我要的不是这个。”龚珑转过身来,犀利双眸直视张偕,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道:“第一、我要你帮我除掉陈容,第二、我要你在桓陵登上帝位之后替我保住下阴之地。”

    “你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张偕表情微妙,轻轻摇头:“前一个条件我尚可以达成,后一个条件,我没有左右殿下意愿的能力,更何况,我以为你该不是一个如此天真的人。”

    “我要你杀陈容,你不疑惑,也不犹豫,我是该夸你心狠手辣,还是该骂你冷血无情?”

    ☆、合谋

    “心狠手辣如何?冷血无情如何?为殿下的天下霸业牺牲,是陈容的使命,也是他的荣幸。”张偕不以为然的开口。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龚珑暗暗心惊的同时,反而不敢轻易应下与面前这人的交易,只是到底还有几分不甘心,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世人说你畏妻如虎才不敢纳妾,如今看来,只怕你妻子也不过是沦为你的利用工具而已。我本以为你对你妻子应有几分真心,可闻名不如见面,你根本就是个无心无情的人!”

    “你猜错了。”张偕摇摇头,嘴角边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我行事虽然不择手段,但是我夫人,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如此说来,你倒还存有几分真心了?”龚珑看他神色不似作伪,方才的防备之心才去了两分,只是仍不放心的开口:“你自己也承认你行事不择手段,要我如何信你的承诺?如果我今日帮了你,明日你却反悔暗害我,到时我又该如何?”

    听到这话,张偕不禁轻笑出声:“龚先生敢在兴武帝手下做事,想必是个敢于以命相搏的赌徒。那么我张偕与兴武帝相比,谁人对你的威胁更大?更何况我只想借兵攻打兴武帝,又非长久居于下阴,即便想要暗害与你,却也有心无力。更何况,你在下阴/部署多年,想必实力相当可观,待下阴尽入你手,桓军与兴武帝对战之时,还不够时间让你继续养精蓄锐,集兵屯粮吗?”

    “哼!”龚珑冷哼一声,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嘛……”张偕转身慢慢往前走,目光放到层层叠叠的飞檐廊角之后,平日里温柔和善的声音此刻也在阴沉的天气下衬出几分低低的森气:“如果我所猜不错,刘典应当是一个相当自傲且沉迷权势之人,他如今的拿捏做作,一是因为好面子,二是想要占据主动地位,其实对于桓军的联姻请求,他心里定是非常乐见其成。”

    “你的确善于观察人心。”龚珑叹气:“老实说,跟你的交易,总让我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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