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偕君行_分节阅读_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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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我若是虎,怎么可能被陈容打压数年?”一直淡笑着的张偕忽然阴下脸来,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以为我如此爽快的答应你是因为什么?陈容他,毕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原来你跟我心思想通。”龚珑似嘲非嘲的笑了笑:“我还真的以为你是一个多么忠诚的人。”

    “忠诚,这个词放到乱世不觉得可笑么?”张偕扬扬眉角:“就拿龚先生你来说,你在下阴多年,对兴武帝的衷心还剩几分?你想要坏了桓军的事情,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兴武帝的命令吗?”

    “有些话,你不必说的过于清楚。”龚珑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开口道:“你不怕得罪了我,影响咱们之间的交易吗?”

    张偕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对兴武帝的衷心剩下几分,兴武帝对你的信任就剩下几分,不……也许更少,兴武帝本就是一个多疑寡情之人。”

    龚珑面色一变,袖下双拳随即紧紧握起。张偕说的没错,他也早就想到这一层,只是如今他在下阴得到的一切,都是苦心经营谋划的结果,如果不是因为如今尚无完全把握拿住下阴,他何须还要继续听从桓缺的命令?

    “你如今暗地里受制于兴武帝,明面上还要屈居刘典之下,不过是因为你尚无完全把握拿下下阴,郴州项氏一族与刘家乃是姻亲,你是怕贸然出手反而被刘家和项家所制,多年筹谋毁于一旦。”张偕见他面露异色,继续游说道:“如今我助你制住刘典,明面上还是他为安定王,暗地里却由你来当家做主,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再过两年刘家一定会完全归于你手。”

    “那项家呢?”龚珑眉头微微蹙起,不甚赞同赞同张偕的观点。

    “项家帮刘家,无非是因为项家女儿是刘家宗妇,说到底不过强强联合的姻亲而已。只要你破了此局,何须害怕项家?”

    “你想让项家女死在下阴?”龚珑惊疑不定:“可是她长居内宅,我要杀她谈何容易?更何况若是引得项家追究又该如何?”

    “龚先生。”张偕忽然停下脚步,低笑着开口:“张偕有个更好的法子,就不知你可愿一试?”

    “你说罢!”

    “不知龚先生可曾娶亲?我倒认为,只有项家的贵女才能与未来的下阴之主相配。”

    “你……你是说……”龚珑瞪大眼睛,带着点儿不可置信的又几分惊喜的开口:“你是让我杀了刘珍,娶孀居妇刘项氏为妻?”

    张偕微微点头:“然也。如此一来,龚先生你又多一助力,不是吗?想必项氏一族也很是担心日后新帝削藩贵平豪族,会很乐意与你同一阵营。”

    “对!对!你说的对!”龚珑连连点头,片刻后乍然清醒,蹙眉问道:“你如今这般帮我,不怕我日后成为桓陵心腹大患?”

    “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张偕浅笑着开口:“各凭本事的事情而已,希望兵戈相见之时,龚先生念及几分旧情才是。只是如今,就请先生你多多关照了。”

    龚珑哈哈大笑:“好说,你打算如何?”

    张偕沉吟问道:“你跟在安定王身边这许多年,可知道他有什么喜欢去的地方?”

    “他喜欢去城西的一处茶室饮茶。”

    张偕展眉抚掌笑道:“好,那么三日后,我会想办法与他一同去茶室饮茶,到时你提前到茶室等着,看见我们进去了,随后进来就是。到时他落入你我手中,害怕他不按照咱们的意思行事吗?两军联姻后,只要将刘典手下兵将借给桓军,到时候下阴只剩下你的兵力,那时想要控制刘典和下阴,凭你的本事应该不难。”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张偕!好一个兵不血刃的阴谋家!”龚珑哈哈大笑,用力拍打着张偕的肩膀:“看来你与传闻中那个翩翩君子果然不同,你真是卑鄙无耻极了!”

    “我们如今绑在一条船上,你又何须如此嘲讽于我?”张偕笑着拍下他的手:“事情都说清楚了,不知龚先生可还有兴趣畅饮一番?”

    “不必了,主公那里,还需要我复命。”

    张偕微微揖手:“那就不强留先生了,只是劳烦龚先生尽量将婉拒之词说的漂亮些,安定王是个十分好面子的人,可莫让我无意间惹恼了他。”

    “这是自然。”龚珑拱手告辞,大笑着离去。

    张偕看着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亦是淡淡一笑,默默在廊角下站立良久,才慢慢踱回书房。

    书房房门大开,北风呼啸,扇窗打在窗棂上劈啪作响,风雪从门外吹进屋里,暖气早已经被风散尽,早前还燃着的火盆也早已熄灭,干净的案几上只余两盏残茶。

    张偕深深地吸了口冷气,转身往房里走去,昏暗的房间里,谢同君正点着一盏铜灯坐在软榻边写着什么,瞥见地上印下的长长影子,这才抬起头来:“回来了?”

    “夫人在写什么?”张偕走到她身边坐下,将脑袋轻轻搁到她肩上,半闭着眼睛问道:“你可知叔由去了何处?”

    “叔由那么大个人,总不至于饿到自己。”谢同君将他下巴抬起来,仔仔细细看了看他唇边那微微肿起,泛着点青紫的伤口,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叔由下手可真重,下次见面,我非得好好讨回来不可。”

    “唉,劳心又劳力,真累煞我也!”张偕长长叹气:“如今叔由倒是躲清闲去了,只剩我一人疲于奔命。”

    “那我遣人去把他找回来如何?”谢同君抬抬眉头:“只怕叔由他虽看似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实际上却是个相当仁义忠善之人,不会赞同你与龚珑合作的计划才是。”

    “你都知道,何苦还打趣我?”张偕长叹口气:“真不知他为何如此死心眼。”

    “他若不死心眼,就不是叔由了。”谢同君揉揉张偕的肩膀,笑着宽慰他:“如今他暂时离开也好,免得你俩互相看不顺眼,等日后木已成舟,再好好向他赔个罪,他那般心软的性子,定会理解你今日的做法。”

    “哼!我为何要他理解?”张偕却有些不悦的蹙眉:“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徐贤既然瞧不上我张偕的为人,又怎么会真正的从心底里体谅我?如今我只求完成殿下的重托罢了。”

    “随便你,反正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是管不了。”谢同君从软榻上起身,到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伤药:“你坐过来点,我帮你揉一揉化化瘀。”

    两人不再纠结于此事,转而闲聊起别的事情,一时间,气氛倒也宁和异常。门外静静躲在暗处的人听到此处,便凝神屏气,悄悄离开了此地。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谢同君瞧着那渐渐被风雪隐埋的一串离去的脚印,看着渐停的风雪,也慢慢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绝杀

    不过三天时间,张偕与徐贤闹翻拆伙的事情便已传遍大街小巷,张家仍住在刘府别院,而徐贤则从刘家搬出,暂时居于馆舍之中。这三日以来,徐贤屡屡拜访刘典,两人亦是交谈甚欢,张偕这边却无声无息,仿佛一点不着急联姻一事。

    这日中午,张偕正在房间里更换礼服,外面忽然传来阵阵敲门声,何卿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张曹掾!张曹掾,你快开开门,我有要事与你说!”

    “麻烦来啰!”谢同君微微叹气,慢慢踱步到外间打开房门,笑着问道:“礼官大夫如此心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哎,如今耽搁日久,你们却无所作为,还不算大事吗?”何卿一边皱着眉头抱怨,一边快速闪进屋中,心急的问道:“曹掾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他话音刚落,看见一身高冠博带的张偕从内室走出,瞬间有些目瞪口呆,支支吾吾的问道:“你……你这是?”

    “礼官大夫心急如此,我岂能无所作为?”张偕整理衣冠,笑着宽慰道:“其实礼官大夫实在不必如此心焦,即便张偕不能成事,想必叔由也必然可以说服安定王。”

    “我岂能不急?”一说到此处何卿就生气,吹胡子瞪眼的开口:“我是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反正如果这事办砸了,不止我们三人吃不了兜着走,只怕殿下的气数也要尽了……咳!我是说,总之这事不成,桓军危矣!”

    “礼官大夫放心,张偕必定倾尽全力,这便去求见安定王。”

    “等等!我要换衣裳与你同行!”何卿一把揪住张偕的袖子,仍旧有些气不平:“我是怕了你那不紧不慢的性子!今天不去得到准确答复,只怕接下来半年我都吃不好饭!”

    “唉……”张偕长长的叹气:“那好吧!如此,礼官大夫你先回去换衣裳,我暂且差人去问问安定王能否多带一人。”

    “这……这是什么意思?”留情瞪大眼睛,万分惊讶又不可置信的问道:“莫非今日是安定王邀你前去?他忽然相邀,是出言婉拒还是想与你商量联姻事宜?”何卿慢慢地在屋内踱步,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忽然猛地一击手掌,大笑道:“是了!是了!看来安定失望是决定与我桓军联姻了!若是拒绝,又何须只要你一人前去会面?看来安定王很是欣赏曹掾你,你可得好好抓住机会才是啊!如此一来,我就不去了,联姻之事,还需仰仗你才是啊!”

    “那么就请大人静候佳音,张偕定不负礼官大夫所托。”张偕揖手为礼,绕过何卿款款离开。

    马车在路上一路疾驰,到达刘府门口时,张偕才下马车便与从夫内出来的徐贤迎面遇上,看见来人,徐贤冷哼一声便与张偕擦身而过,张偕亦是目不斜视,只是淡淡笑道:“叔由,数日不见了,你可还好?”

    “哼!好的很,不劳挂心。”徐贤轻蔑的甩出一句,拨开车帘便上了马车,一路辚辚往馆舍而去。

    张偕兀自淡然一笑,正欲走进刘府,忽然瞧见另一辆马车正静静地停在路边,他微微挑眉,走到马车旁边寒暄道:“原来是龚先生,先生也要进府见安定王么?如此,一同前去可好?”

    “曹掾盛情,实难却也。”龚珑本是不放心张偕能顺利说服刘典一同出门,因此才借机前来,此刻张偕主动相邀,哪有不应之理?立刻大方的从马车上下来,跟着张偕一起往刘府而去。

    刘典正独自斜卧榻上看书,余光瞥见两人进屋,也不多做寒暄,开门见山的问道:“张曹掾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安定王有礼。”张偕俯身一揖,这才沉吟着开口:“其实张某今日前来,还是想谈一谈两军联姻之事。”

    刘典冷哼一声,不满的开口:“哦,你与徐贤倒是心有灵犀,一前一后,是要逼着我不得不做出决策么?”

    听到这话,张偕微微俯身:“联姻一事非一日之功,既然安定王今日不想再论此事,张偕又怎敢勉强?”

    “哼!你倒是沉的住气。”刘典睁开眼睛瞥了张偕一眼,意味深长的问道:“你不怕徐贤先你一步说服我?你不怕功劳被人抢了先?”

    “我与徐贤本就共侍一主,既然如此,谁先谁后又有何要紧?”刘典迟迟不让张偕坐下,张偕便也一直坦然而立,身体微微前倾,面上无一丝不耐之色,就如同一个聆听长辈教导的晚辈一般,恭敬地回答道:“张偕固然有立功之心,却也万万不敢将自己的私欲加诸公事之上,坏了大局大势。”

    “你很好,很好,坐下说话吧!”刘典静静打量着面前不卑不亢的年轻臣子,对那从没谋面的桓陵也多了几分好感,一连说了两个很好之后,他才继续问道:“与桓军联姻一事,我会好好考虑。”

    “多谢安定王。”张偕起身揖手为礼,瞥见刘典眉宇间一抹淡淡的疲色,便主动开口问道:“安定王虽然诸事缠身,却也该好好休息才是啊!”

    刘典眉头一蹙,蓦地转脸看向张偕,目光骤然犀利起来:“我的身体,我自己知晓,不劳外人操心。”

    张偕瞧见刘典乍然骤变的脸色,心里点点疑惑一闪而过,口头上却连连告歉:“是张偕失言。”

    刘典收敛了神色,无所谓的摆摆手,闭目慢慢开口:“无妨,我只是忙于公事,过于劳累罢了!”

    张偕隐晦的瞥了眼刘典的神色,笑着开口:“若是如此,我倒是有一朋友,不仅于医术一道颇有研究,调息养生也十分在行,只可惜他不在此地,否则倒可以为安定王调理一下身体。”

    “哦?”刘典微微抬眉,颇感兴趣的开口:“若日后有幸,定要见识见识这位神医了。如今我虽也注意身体,不过只是借着偷来的浮生半日躲一躲清闲,尝两口清茶罢了!”

    张偕微微一笑:“安定王雅兴,张偕亦好此道,不知哪日可能有幸与安定王共品清茗。”

    刘典沉吟片刻,忽然爽朗一笑:“算起来,今日便是我出门之日,不知张曹掾可愿同行?”

    “求之不得。”张偕连忙应声,一旁沉默许久的龚珑听到此处,也立刻兴奋的直了直身子,与张偕对视一眼,朝刘典告辞:“既然主公要出门,那属下先告退了。”

    刘典将方才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笑容蔼蔼的开口:“无妨,你便与我一同去吧!”

    “诺。”刘典心中暗喜,连连答应。

    过得片刻,三人便自刘府出发往茶舍而去。看来刘典平日出行果然颇为低调,如今也不过是坐在一辆普通的马车内,身边只带着上次匆匆一见的苏兼充作马夫,张偕和龚珑二人则骑马跟在马车左右。

    龚珑看见苏兼,本不想将他牵扯到此事当中,奈何刘典坚持带他同行,想到苏兼与自己乃是多年好友,而自己胜券在握,又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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