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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配逆袭套路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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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若芷骇得说不出话,只得频频点头应承。她年轻时生的花容月貌,在安和县一代是艳名远播的美人,她爹乃地方官,官职高不成低不就,几度想将她赠给远道而来的京中钦差大臣做妾,以此谋得更高的官职。

    张若芷自负美貌,年少时也曾做过麻雀飞上枝头的美梦。那光景先帝尚龙体康健,大周女子皆奢求托身于储君容熙,容熙容貌俊美,又位高权重,九五至尊的位置不过是朝夕之事。

    张若芷还未出阁时就幻想过无数次见到这位大周人交口称赞的良人的景象,明知是奢望,她依然止不住自己对肃京的神往,这神往最后终止于她被薛耀为妾的那日。

    破天荒见到自己年幼时的心仪之人,张若芷绝想不到会是这番境地。她战战兢兢跪于冰凉刺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以极度卑微的姿态伏在他的脚下,听他威严地唤出自己儿子,真真是生不如死。

    薛沉璧见张若芷暗瞧脸色忽红忽白,敛了嘲弄神情索性做起个只听不说的花架子。她目光在丹陛前逡巡一番,父亲薛怀毫发无损,而薛忖在牢里关了一夜,现下被扒了官服仅着了件单薄中衣,中衣破烂不堪,后颈处还浮上几道血痕,看起来甚是狼狈,容熙冷笑道:“朕却是不知,今年的新科状元竟有通天本领,对试题谙熟于心,即便是拿我朝过目不忘的才子同你相比也不及你的一半。”

    薛忖咬牙颤声道:“微臣所言千真万确,策论文章皆是微臣自行揣度思索而作,绝非窃取而来……微臣的一甲乃名正言顺!”

    薛老太太两腿一蹬几乎要昏过去,伸出皱纹斑驳的手指向薛忖惊呼:“忖儿,陛下这是何意”

    薛忖偏头咬唇,喃喃道:“奶奶,你要信忖儿,忖儿是清白的!忖儿是天经地义的状元郎,不是与昏官同流合污的宵小之辈!”

    “奶奶自然信你,定是你大哥构陷于你才害得你被陛下猜忌!陛下!老身的孙儿是万万不会做此等下作之事!请陛下明察!”

    “朝堂之上休得喧哗!端肃朝堂岂是你们可以随意失仪的?”高旭立在丹陛旁,自司礼太监手中取过一沓长卷,随意翻了翻,从里面挑拣出几张,向容熙行一礼后尽数扔在薛忖面前,厉声道:“微臣从未见过这般的答卷,边角处皆被人涂抹上了记号,恰巧涂上此等记号的贡生秋闱一试中均入前三甲,若说没有猫腻,微臣宁可卸印辞官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陛下受人蒙蔽!”

    容熙耳听高旭慷慨激昂的陈诉,唇畔的弧度凛冽,而他的视线却柔和,幽幽目光落在薛沉璧身上,如同一枚石子落入冷湖,泛起丝丝缕缕的涟漪。

    薛沉璧垂首抿唇,对那芒刺在背的视线若有所觉,她压住抬眼探寻的欲望,仍是规规矩矩跪在殿中,只凝神听薛忖的开脱之词。

    容熙牢牢盯住丹陛下的纤小的小姑娘,颔首道:“高爱卿有心,朕依稀记得丞相的侄儿在此秋闱之中亦进了前三甲,”高旭心细如尘,当下弯腰从一堆纸卷中抽出一张字迹模糊,笔法僵硬稚嫩的,双手捧给司礼太监,扭头死死瞪住泰然自若的姜复,面色阴沉不甘:“陛下圣明,丞相姜宽的家侄果真也有此印记,正正中了第二名榜眼……”

    “看来之前是朕低估丞相的谋略,丞相不仅能决议政事如流,就是教导下辈也如此用心谨慎,只是,”容熙语气陡然拔高,殿中地龙内的银炭浅浅“噼啪”一响,他隐忍的尾音在那声响中倏地似金石擦鸣般尖利,又如琴弦崩裂时的铮然,强行灌入姜复的耳中,震得他神思接连恍惚几瞬:“不知这印记是否是丞相所教”

    不愧是在宣安殿和高位上摸爬滚打十数载,又俘获长公主芳心的丞相,他嘴角的笑容只凝固须臾,顷刻便恢复如初:“印记从何处所出,微臣并不知晓,微臣只知晓礼部着手此次秋闱,而此刻受陛下猜忌的薛编修还是礼部侍郎薛怀薛大人的亲弟……”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的老爹虽然用怪异的眼光看女主,但他绝对不是变态……没有恋童癖……想到他以前帮着姜鸢搞死女主也是觉得这皇帝渣→_→

    ☆、第五十二章

    “兄长在朝中掌管科举事务,弟弟亦秋闱折冠,如今出了乱子,薛大人则首当其冲,况且微臣又一向与薛大人政见不一,他又怎会暗中同微臣有私微臣清白,忠贞之心日月可鉴,还请陛下明察,莫要冤枉了忠贤!”姜复膝盖一弯,铿锵有力跪下,不声不响顺手扯了一旁早已被吓得呆若木鸡的姜宽,姜宽踉踉跄跄几步,惊颤地匍匐在丹陛下,只敢偶尔偷偷拿眼睛觑一觑面沉如墨的姜复,不断使眼色恳求伯父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容熙捏住薛忖的官印摩挲一阵,似是想起什么般,又忽然笑开:“听闻姜宽与薛忖一向交好,时有往来,就连恭仪都曾前去薛府拜访,秋闱那日朕亲眼见你们同高爱卿辩驳,倒真是深厚的同窗情谊!”

    薛忖和姜宽闻言身躯一震,那日世族子弟和寒门贡生之乱威震京城,薛忖为了讨好姜宽便替他羞辱那穷酸的中年贡生。没成想半道上竟招来了微服私访的容熙,更有甚者,如今在大理寺占有一席之地的高旭就是那日狼狈狭隘的穷酸书生!他们对视片刻连连矢口否认,意在将自己的罪名从对方那里摘除得干干净净。

    只有永恒的利益,却没有永恒的挚友。薛沉璧眼皮一掀,看着这互相推卸的二人,薛沉璧嘴角的弧度越发嘲讽。

    刀剑错杂铮鸣,她听见李世景被御前侍卫押着跪在容熙足下,痛哭流涕泣不成声。抬头望去,李世景距她不过几丈,褴褛衣衫下的模糊血肉透过麻布囚衣散出一阵阵腐臭的味道,恶臭气味熏得薛沉璧几欲作呕。

    姜复面不改色将人不人鬼不鬼的李世景打量片刻,眸光微闪,嘴角下撇,神情变幻莫测。

    李世景昨夜还躺在尚书府的玉萱杉雕花拔步床上和新娶的小妾温存时,就被大煞风景的高旭从被窝里拖出来,用碗口粗的粗麻绳一捆,赤条条地被关入了大牢。

    肃京的冬日不是好捱的,檐下滴水成冰,檐上白霜萋萋,半握月光从狭窄逼仄的阑干处漏进脏污颓败的牢房中,李世景全身上下仅着一条滑薄亵裤,他眼瞅那清冷刺骨的月色,缩在牢中的一堆杂草里冻得皮肤青紫。

    高旭捧了碗狱卒奉上来的热茶,安然坐在紫檀圈椅里和他对峙。逼问许久,高旭见李世景闭口硬是不肯吐出一个字也懒得再和他耗下去,索性指使京都卫严刑拷打。

    李世景被布蒙了身子又泼了半盆冰水,高旭一个寒门子弟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奸滑手段,用蘸了盐水碎沙的鞭子抽得他皮开肉绽,李世景半昏不醒之际迷迷糊糊感觉有人一步步靠近。

    他伏在遍布灰尘的地上满身冷汗,费力睁开眼,朦胧视线中走来一人,衣色似是宫里才能用的青莲色,他凉薄如冷月的声音飘散在死寂夜色中,语气低沉犹如魑魅魍魉,响彻于他耳畔,竟有种招魂摄魄般的可怖:“你在姜复眼中也不过是个棋子,他又何曾将你当作心腹和族人你在这里关了一夜也未曾见他差人救你,长公主府的探子一向灵通,不可能不知你被京都卫押入牢中,此番事出有变因此弃了你。他提防你可防得紧,方才同你温存的那位美人亦是姜复亲手挑选送入尚书府,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恐你生出贰心。若我是你,此刻定然弃暗投明,拜在圣上跟前谢罪,即便日后不能受重用,以你的抱负,大约只需过上衣食无忧,腰缠万贯的日子,治国安邦于你而言也只是个谋财的幌子罢了。”

    那人顿了顿,饮口热茶润喉,袖口上的纹路深刻繁复,半晌又隐忍道:“不瞒李大人,从前南安侯府惩治人的手段可谓是花样百出,听闻寒冬腊月之时,将人缓缓放到水牢里,全身浸在冰水中,每每昏睡便用带了钩刺的鞭子抽打皮肉,直至血肉粘连凝固放可罢手……李尚书应该知道该如何做了”

    李世景虽是姜复的姻亲,却实是未有半分姻亲的厚待,长公主使唤他比使唤婆子侍女还顺手,秋闱东窗事发也想舍了他做个垫脚石。

    李世景想起往日自己甘愿做替死鬼的愚蠢模样,越想越气。去了半条命的李世景再无顾忌,他恶狠狠瞪了面色犹疑不定,许是想推他出去做替死鬼的姜复一眼,昂首振臂呼喊,精神矍铄道:“罪臣有事禀报,若非姜丞相威逼利诱罪臣,罪臣也不会鬼迷心窍。姜丞相与礼部勾结,誓要其侄姜宽入仕。朝中几位大臣亦生出了歹意,合谋以卷中印记为暗号,并压下了薛侍郎义子的策文。然罪臣未将此举告知薛忖,不知薛编修怎得了消息,但顾太师力荐薛编修,说他文采斐然,风骨为上,策论别具一格,是不可多得的奇才……主考官瞧了那文章一眼深深叹服,做戏过火反倒会引火烧身,卖了个人情给了顾太师……”

    张若芷宛如垂死挣扎的病人回光返照,原本颓败脸色登时鲜活起来,她就近攥住李世景的破败囚衣,也不管那衣衫是否脏污不堪,急不可耐道:“大人此意是我们忖儿并无半点过错我们忖儿是今次正经的新科状元”

    姜复发尽指冠目眦欲裂,双目大如铜铃,眼角险险有崩裂之势,他暗暗掐着姜宽的手反复揉捏,压下火气道:“胡言乱语,本相何时指使你做这些下作之事本相念在旧年之情提拔你到了礼部尚书的位置上,你不感激也罢反倒恩将仇报含血喷人!说本相为害朝堂可要拿出证据!”

    双方僵持不下,情态十万火急。薛沉璧忽然想起自己早晨尚未用过点心,腹中空空如也,正是能够拿来做文章构陷薛忖的好时机。遂沉了沉心,挤出几滴泪水,呜咽一声倒在地上闭眼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  27日突有急事,请一天假,28日正常更新

    ☆、第五十三章

    薛沉璧这头动静不小,饶是唇枪舌剑针锋相对的姜复李世景也一时讶异,堪堪止住辩驳朝她这处望了过来。

    冰冷的地面如三九四九结冰的河面,剖开来仍是剜骨钻心的寒,刺得她脸颊一痛。

    薛沉璧咬了咬牙,双眼紧紧闭着,捂着肚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在殿中。虽是躺着,她仍能觉察出黏在自己身上的那两束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就像是一只躲在幽深灌木中窥伺猎物的猛兽,收起獠牙只待伺机而出。

    丹陛上久居高位的帝王隔着十二冕旒默然注视殿下,深不可测的瞳眸中蕴含的情绪莫名,半晌才道:“殿中何人出事”

    薛怀闻声看去才见倒在地上的是薛沉璧,顿时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就要将她扶起来。正迫不及待就要起身时,他身旁跪着的杨大人扯住他衣角,神情颇为无奈地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泱泱大殿之上,岂容臣子失仪

    薛怀双手紧握成拳,惊痛地瞧了眼薛沉璧,遥遥看着她肖似亡妻的眉眼,脑海里铺天盖地涌出的是亡妻巧笑倩兮的秀丽容颜。

    犹记宫宴那晚,二人仍是伉俪情深,生死相依,只过了一夜便是物是人非,阴阳两隔。

    他还清晰地记得陛下差人将她依稀还散出余温的尸骨送回来的情形,那日荷花塘里的荷花开得明丽端艳,一如她额间如血般的滟滟花钿,细腻而又撩人。花瓣粉白的色泽荡漾尽一池碧色池水,池中淤泥堆积,红赤交色的金鱼从荷叶粗重的根茎中穿插畅游,四周炽热炙烤的烈光灼灼胜火,辛兰躺在一口棺椁里被宫人垂头抬进府里,轻薄软衫间,颈子上的伤痕触目惊心,薛怀颤抖地红着眼眶再度弓下脊背。

    薛沉璧靠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耳朵紧紧贴在地上。她极其隐忍,耳廓冻得快要失去知觉之际,沉闷有力的步伐向她这处行来。

    那平缓无波的脚步声熟悉又陌生,皂靴声“哒哒”轻扣地面,如同木屐扣上门扉前方被水细细冲刷过的台阶,她恍恍惚惚忆起昨夜拨开如水月色,衣袍如云,缓步朝她走来的容庭。

    果不其然,她下一刻就听见有泠然如玉的清冷声音幽幽响起:“长公主再三求见陛下,扬言若陛下不肯召见,就在宣安殿外长跪不起……殿外听令的京都卫不敢放她进来,儿臣顾忌片刻,还是决议代她通禀,不知陛下见还是不见”

    既是长公主入宫恳求面圣,那姜鸢必定也会巴巴跟了过来,她昨夜连夜命凝露带几个靠谱的护院去了城郊的破庙里,暗中许以微利撺掇几个乞儿今儿个一大早就去长公主府里闹事,顺带送信。

    向来自负的长公主正被几个上蹿下跳的乞丐气得七窍流血,看了乞儿掉在地上的那封言说姜复困厄的信后,果真坐不住,不顾容庭脸色和姜鸢的劝说,马不停蹄领人一路闯进宫中。而如今场面愈加混乱,薛忖的胜算就愈小,除了算计惯会在薛怀背后刷阴招的薛忖,薛沉璧还特意留心了跋扈狠辣的长公主。

    宫里没有半点姜复御前失算的消息传出来,长公主府却得知此事来龙去脉,甚至不惜带着暗卫闯进宫,明里看那些暗卫是护得长公主和郡主安危,可瞧在生性多疑的容熙眼中则别有一番滋味。长公主是先帝血脉,保不齐手里还捏着先帝大行前赐给她用来保命的遗诏。容熙恐怕只会认为,这些莫名冒出来的暗卫定然也是先帝留给长公主的,不是亲生终究不是亲生,如此容熙和长公主越是不合,容熙顺着长公主的意愿,将她改嫁给薛府的可能就越小。而因为两边都讨不到好处都靠不住,薛忖在京中也就越站不住脚跟。

    容庭听了容庭平淡的禀报只觉头疼难忍,容璇自小受太后疼宠,脾性自然也就差的很,如今倚仗自己是先帝唯一血脉且又是丞相夫人便有恃无恐。若再由得她胡来,终有一日她会越俎代庖牝鸡司晨。

    他这张网撒得极大,如今还只是第一张,容璇和姜复就迫不及待要钻进来,容熙自是不会白白放弃这能将敌人剥下一层皮的机会,他食指指腹抵住太阳穴轻揉慢捻,意兴阑珊道:“那便宣长公主入殿。”

    容熙开门放容熙的当口,几个宫人也手脚麻利将薛沉璧扶起来,一个给她裹了件貂皮斗篷,一个弄来了个汤婆子,还有一个唤来了太医。薛沉璧任由她们几个摆弄,直到太医拱手谦卑答“小姐体虚,内外皆亏,定是忧思至极才会昏倒”时,薛沉璧才面色惨淡幽幽醒转,虽然缄默不语,眼眶却是红了。

    她睁开眼的那一刻,正见长公主气势汹汹衣带当风而来。

    如前世所见,容璇还是一样的明艳张扬,唇色殷红艳丽如血,眼尾多情婉转生光。她肤色并不如何白皙,身形也丰腴了些,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依薛沉璧的见解,美人总有不足之处,而这位长公主明明身处进退维谷之地却仍不知收敛,在手掌生杀大权的帝王面前,神情非但不端正恭敬谦和,反而还瞳光凌厉孤傲,从头到尾昂首阔步,未曾瞧殿中大臣一眼。

    薛沉璧前世听闻容熙和容熙兄妹情深,果然传闻一向不可随意相信,如今见了他们这样剑拔弩张如临大敌的架势,薛沉璧不免怀疑起前世容熙死活要嫁给她父亲薛怀的用意。

    容璇嘴角含笑,潋滟夺魂的眸子漾起迷离雾气,雾气隐隐的双目牢牢望住容熙,也并不急着三拜九叩的大礼,只是微微弯了膝盖施施然道:“皇兄这是何意?”殷红唇间,警告和威胁的意味浓烈,似是逼着容熙承认什么。

    容熙却扭头问一旁的太医:“内外体虚可是要紧的大病”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下冻得感冒了〒_〒,29号和30号请假两天哈,国庆节我会加更哒o(n_n)o

    ☆、第五十四章

    太医两鬓星星点点,浅浅淡淡的白如同柳絮沾染双鬓,他一手捻着长须,一手搭上一支笔,面色越发高深莫测,沉吟道:“好好将养便无甚大碍,待微臣给薛小姐开过几张调理的方子,薛小姐照着方子煎服即可。”

    容熙靠在九龙宝座上,支着头听了太医的话,他浓沉的瞳孔深幽难以见底,殿外忽然透过一缕微光,微光浮浮荡荡贴着琉璃般的地面跃动,宛如穹苍上掬下来的一捧星光,细碎缥缈的浮光在他十二冕旒前流转半晌,他的面容依旧埋在阴影中,阴沉地无法言喻。

    瞟了眼神态阴晴不定的容熙,薛沉璧狠狠心倏地掩面低泣起来,哭声如泣如诉,哀转不绝,她抹泪上气不接下气道:“阿璧并非故意去忖叔叔房里偷看的……阿璧什么都没瞧见……阿璧什么都不知晓……”

    空旷肃严的朝堂上,众臣子唯唯诺诺,薛编修三缄其口,故而薛沉璧这声哭喊实在惊天动地。

    薛怀扭头正要开口询问,杨大人再一次止住他,指了指上头,对他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容熙眉梢一冷,下巴愈发紧绷,薛忖心里发虚,思及自己从季恪生那里偷来的试题,双手双脚就止不住地发颤发冷。一阵冷风蓦然吹入大殿,凉飕飕扫过他单薄后颈,薛忖的脊骨上顿时浮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殿中诸人神色各异,容庭自容璇进宣安殿后便不再多言,只退居臣一旁听候,他站的这处正对着薛沉璧,于是容庭挺拔清冷的身影就这样直直撞入她满含热泪的眼帘。他侧脸沾染上斑驳流光,鼻梁英挺,弧度美好一如往昔,他突兀的身影就像直直撞入平静湖面的飞鸟,扑棱着一双翅膀硬生生打破了她静谧的思绪。

    薛沉璧难以忍受地别过头,但见容熙看似漫不经心轻轻敲打扶臂上栩栩如生的龙角,掷地有声道:“你看见了什么”

    被容熙刻意冷落的容璇右手覆上腰间镶嵌上等珠玑的短匕,她微抬起头冷冷一笑,本就绝丽的面容艳光更甚。

    容璇毫无惧意地同容熙对视:“如今皇兄的宣安殿不仅比从前守卫更加森严,就连阿璇同皇兄说句体己话也是困难了……”

    前朝老臣们跪在地上敢怒不敢言,心中却默默泪流成河。

    因长公主容璇是闺阁姑娘,又自小被太后拘在宫里娇宠,故无论京中传言长公主如何力荐驸马姜复如何有牝鸡司晨之势,也甚少抛头露面公然出现在宣安殿上,朝中大臣对她的所作所为也只是半信半疑,并不曾深究。而如今丞相不过牵涉在案,以长公主府和姜丞相滔天的权势,多半在牢里被关个一两日,受些皮肉伤也不打紧。

    肃京如今处于多事之秋,京中传言今年的秋闱三甲名不正言不顺,卖官鬻爵的言论不绝于耳也就罢了,甚至连状元的文章都被人传诵起来。为堵住悠悠之口,陛下令京都卫封锁消息,言说此案宣安殿必回不遗余力彻查到底,严令知情百姓切不可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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