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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使与他所爱的人们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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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使与他所爱的人们之二

    隔天一早,我被响亮的敲门醒惊醒。

    但是不对啊,我房间明明没有门,那幺敲门声到底是怎幺回事?

    艰难地将身子转个圈变成趴睡,我努力抬起脖子看向门口。朦胧中似乎有个叉腰的少女凛然而立。唔,阳光好刺眼。

    「有什幺事情啊?」

    「有急事需要全体住户一起讨论,请现在到房东的客厅集合。」

    「现在?才凌晨八点耶?」

    「除了高纬度的国家之外,通常不会有人将八点称作凌晨。」

    「南北极有永昼现象喔。」

    「别扯那幺多废话啦,快点下来。我可是没计较你昨天骗我的事情耶!」

    大概就在这样的半强迫对话之下,晴空庄召开了第二次的住民大会。顺带一提,範例对话的说话者是还没睡醒的我和柳眉直竖的孙女。不过如此蛮横又无礼的邀请方式,结果自然不会好,这次大会的参与住户锐减,加上孙女也只有小说家和我三名。从小说家翘得乱七八糟的头髮看来,应该和我一样刚刚才睡醒。

    「所以谁可以告诉我为什幺要待在这里?」

    居然连理由都不知道就被抓来了,难道小说家有把柄被孙女抓住了?

    「等等就要讲了啦!安静听着!」

    小说家缩了缩脖子,结束他的回合。看来单纯只是小说家的个性懦弱。

    「……连胖猫都不肯来啊。」

    我忽然有些忌妒那只此刻正窝在某个阴凉处大声打呼的胖猫。如果真的有轮迴转世,下辈子当只猫似乎也不赖。

    我曾经问过师父,成为魔法使最重要的条件是什幺。

    「──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那时我已经知道师父不立刻回答问题时大多都因为不晓得答案。然而他总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想出帅气无比的回答,这点也令我佩服。

    师父抬起头,伸手做出抚摸鬍子的动作。虽然师父只有短短的鬍渣,不过相信他这幺做一定有深意。没有理由的,我也跟着一起抬头仰望晴朗的夏日天空。

    将天空划成两片的飞机云飞向更高的彼端。

    「你心中所描绘的未来蓝图当中,有希望存在。」

    「真是一句名言啊,师父。」

    「对吧。」

    师父露出爽朗的笑容,对我竖起大拇指。

    「──所以我说!厂商那些人只会敷衍了事,连一个正面的答覆也不肯给我,即使继续和他们谈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所以妳想怎幺做?」

    「找更高层的人谈!社长或是总裁之类的!总之要找一个能够做主的人!」

    「我觉得他们根本不会理妳就是了……」

    回过神的我发现住民大会依然在继续。孙女的毅力和长篇大论真不是盖的,将来肯定会成为女强人的!

    其余过程我大概是疲累过度导致记忆出现缺损,就结果而言,终于被解放的我和小说家活像是两只丧尸瘫在门口大口喘息。反观孙女倒是神采奕奕地拿着我们俩的签名不晓得去做什幺了。

    这时我才发现已经是夕阳西落的傍晚时分,原来我们讨论了那幺久吗?久到连午餐都不晓得就过去了。半死不活的小说家拖着脚走上二楼,嘟囔着要去睡回笼觉。

    傍晚的回笼觉的确很有吸引力,我正打算跟随小说家的脚步回去床铺补充一下消耗掉的脑细胞,走回101号房时却发现有位帅气短髮少女大剌剌地站在房间正门口,环着手臂打量没有门的玄关。

    ……大家对于我家玄关的兴趣真浓啊。

    「妳是小弟的女友对吧?上次在住户大会见过面。」

    帅气少女大方地将视线移动到我身上,微笑询问:「请问你是?」

    「妳不认识我啊。」我抓了抓头髮,努力寻找措词说:「我是住在晴空庄一楼的住户。上次开会议的时候见过妳,妳有印象吗?」

    「好像有耶!」

    于是三十分钟后,我和小弟的女友面对面坐在一家装潢时髦的义大利麵店。会变成这种奇妙的展开我自己也挺讶异的。

    「这家店我之前和他来吃过,挺不错的。」

    女友熟络地浏览过菜单,随即伸手请店员过来说:

    「不好意思,我要一份墨鱼义大利麵。」

    「请给我一样的,谢谢。」

    鞠躬之后不久,店员很快就端上两盘黑漆漆的料理。真是勇气可嘉啊,小弟的女友。

    女友豪迈地捲起一大串的麵条放到嘴里,一下子就吃得满嘴乌黑。这种落落大方的个性也不错。至少以我的观点来看,在异性面前毫不做作的类型比起故作娴淑的类型好相处多了。虽然也有可能单纯我没被小弟的女友当作异性看待,毕竟在高中生看来只要出社会的人都是大叔了。

    「那幺请问你找我有什幺事情呢?是关于我男友的事情吗?」

    吃完墨鱼麵之后先到洗手间将容貌重新打理完的小弟女友啜饮着套餐附赠的冰奶茶,这幺询问。

    总不好回答只是不想一个人来餐厅吃饭的我思索片刻。

    「我平常没有什幺机会碰见其他人,想说正好我们有晴空庄这个连结,就约妳来吃个饭,聊个天。」想了想后发现刚才的台词很像搭讪新手的烂台词,补充说:「啊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喔。」

    「喔?这幺说起来大哥是做什幺工作的?」

    忽然之间直球就扔过来了。还好我久经沙场打滚,这种程度的直球可以乾脆地敲回去。

    「很难用一句话说清楚。简单来讲,大概是到处旅行吧。」虽然是失业状态就是了。

    「真的吗!那样感觉超酷的!我以后也想做类似的工作!对了,你有去过祕鲁吗?我朋友原本打算趁今年寒假去祕鲁自由行,但是家人极力反对,听她抱怨的频率应该是去不成了。」

    真不愧是年轻人,一口气就扔了好几个问号过来。

    「去过喔。」

    「好强!那里肯定很漂亮对吧!云雾中的马丘比丘超令人嚮往的。」

    「的确只有亲自去一趟才能够体会那里的美,照片或影像是无法感受到的。」

    「真好啊。毕业之后希望能够两个人一起去外国玩,大学生的话时间应该比较有弹性,可以安排长时间的旅游。」

    能够将对方自然地放入自己的未来蓝图,真是令人羡慕的关係。我不禁莞尔说:「希望有一天可以参加妳和小弟的婚礼。到时候可要发喜帖给我这个大叔喔。」

    「当然啦。」

    小弟女友露出发自内心的开怀笑容,用犬齿咬着膝管说:

    「对了,今天感谢请客啰!」

    「不客气。」

    之后护送小弟女友到公车站牌,再次回到晴空庄101号房时我不禁重新端详一下自家玄关。的确客观来看,没有门的房子很令人好奇啊。

    如果下雨的话可能会把房内泼湿……不过也没有丢掉会心疼的贵重物品,泼湿就算了吧?我姑且先将门口附近的东西往内侧推,这时一张差点被埋没在杂物堆内的红色信件悄然滑了出来。

    「──喔?红色炸弹?」

    我忽然有种一语成谶的感觉。虽然我也明白这句成语不适合用在这里。

    ?

    由于一年到头都在外游蕩,我的衣服大多都是方便行动的休闲装,为了找出一件体面的正装可真是费煞我的苦心。即使翻遍了衣柜,依然只能找到刚毕业时买的发霉旧西装和发霉的布料。总感觉空气中都有孢子在飘了。腐海大概也就是这副情形吧。

    至于在旅途中所买的奇装异服更是派不上用场。要是我穿着蒙古的德勒或头上包着印度的特本,还没进门就会被守卫赶出来了吧?

    靠着胶带、大量清水和吹风机的紧急处理,西装总算恢复到可以见人的最低标準。这时总会想如果有魔法就帮大忙了,不过因为这种事情就去麻烦师父,我可就没资格自称是他的头号弟子了。

    我在立身镜面前左右调整角度,然而怎幺看都嫌小的西装穿起来只有「彆扭」两个字可以形容。唉,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就这样吧。

    看了看手錶发现时间差不多后,我走出房间时,正巧和走下阶梯的小弟撞个正着。

    「大哥!为什幺穿得这幺正式……难不成要去找厂商谈判吗?」

    「不是啦,要去参加大学学弟的婚礼。你也要去和女朋友约会对吧?」

    「啊……嗯!」

    年轻真好。虽然我觉得小弟最好换一套比较适合自己风格的服装,不过既然他摆出了那幺灿烂的笑容,我也不好意思多说什幺,默默地目送他跑出晴空庄后才跟着走出去搭公车。

    虽然听说过女孩子都嚮往六月新娘,但是那时我和她似乎鲜少聊到类似的话题。对于还只是大学生的我们而言,光是倾吐彼此的感情就佔了生活的全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未来,等到出了社会,真正踏在未来之上的时候却又因为太过认真对待未来而失去了感情。

    举办婚宴的餐厅是这座城镇最高级也最贵的饭店。光是铺满大理石地砖的大厅和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吊灯就足以显示要在这里宴客的难度。新郎这次可真是下足血本了。

    在入口处研究一会儿各厅房的名单后,我信步走到二楼。

    刚踏入以银白色调为主体的宽敞厅房后,就看见头髮全部往后梳的新郎正在舞台边和好几名身穿西装的大叔谈话。当初还是个老爱捉弄其他人的调皮学弟,现在却也是一副成熟的社会人模样了。

    不小心对上眼的我只好苦笑着举起右手打招呼。只见新郎和宾客们讲了几句后随即小跑步向我靠近,开朗地挥手说:

    「喔喔!社长你来啦!」

    「我记得你也当过社长吧,我的下下届。」

    「对我来说社长就是社长啦!话说回来,社长差不多爬到干部阶级了吧?我毕业前就听说社长在那家大公司上班了。今年那家公司的年终分红还多到上新闻了。」

    「啊……其实我早就离职了。」

    「哎!明明是那幺难进去的大公司!为什幺?啊!难道说跳槽到更好的公司了?最近合併了荷兰公司的那家吗?还是从英国过来投资的那家?」

    「嗯……现在姑且算是自由业,利用储蓄到处去其他国家晃晃。」

    新郎的表情一僵,一副不小心踩到地雷的表情。

    果然无法得到和小弟女友相同的反应。随着年纪增长,丧失的似乎不只有天真和无知,明明「环游世界」应该是大家普遍都想过的梦想,为什幺知道我正在环游世界却没人会给予由衷的羡慕呢?因为我不是创业有成的年轻实业家?因为我没有能够挥霍一生的庞大财富?

    新郎尴尬地寒暄几句言不及义的事情,就藉故跑去和其他宾客聊天了。

    苦笑的我找了一桌较少人的圆桌,逕自坐在一群不认识的大叔大婶之间。

    在学期间无法想像的事情不断涌上心头。虽然算早婚族,然而学弟也已经成家立业了。不久之后,我所认识的朋友们肯定会不断结婚、踏上人生的新阶段,而我却只能继续在同一个阶层徘徊,徒然地抬头仰望女孩幸福的身影。

    舞台的投影幕开始播放新郎新娘的认识经过。居然连这种东西也搬出来了,最近的婚宴和我所知道的相差甚远啊。这也表示我快要跟不上时代了吗?

    望着投影片中羞涩的牵手照片,我忽然想起来曾经听过其他系一位女同学在毕业之后立刻和一位有妇之夫结婚的谣言……还是和离婚带着一名小孩的男人结婚?记忆最近越来越不可靠了。要不是那名女同学在我们学校算是名人,我应该也不会听说吧。

    原来真的有人能够如此潇洒地达成人生目标。我可就办不到了,光是要在「感情」上达成最低的及格线就耗费了我全部心神,遑论其他目标。

    投影片结束之后料理便陆续上桌。

    虽然已经许久不曾踏入需要和複数人士社交的场合,不过以往在公司内部锻鍊出来的能力意外地还能够发挥作用。虽然是第一次见面的大叔大婶,倒也可以在夹菜和倒酒的空隙间聊上好几句。

    大概只上了一半的菜色之后我就吃饱了。藉故要去厕所之后,我溜出大厅,在人行道悠哉地散步。经过便利商店时忽然觉得刚才没有多喝几口宴会提供的威士忌有些可惜,就进去买了两罐冰啤酒。

    边散步边喝酒真是人生的极乐之一。

    「唉,结果她没来,原本还想说可能会有共同朋友的说。」

    话虽如此,想着或许女孩可能会来就特地跑来参加婚宴的自己客观看来也挺可笑的。况且仔细想想,直接到店里反而更有机会见到面吧。毕竟她和我这种无所事事、能够随时参加婚宴的自由业不同,可是必须遵守社会正常的上班时间。

    我苦笑着走在通往晴空庄的夜路。总感觉今天一直在苦笑。我是不是该去网路找找「一直苦笑的后果」或是「苦笑时大脑会分泌的化学成分」之类的研究文章?

    「──啊!我想到了!那名女同学是会计系的!」

    酒精发酵的脑袋昏沉沉的,我带着达成某种成就的兴奋感,又跑又跳地在路灯照映的街道奔跑。

    无论我在风狂雨骤的颱风天、冰冷昏暗的寒冬或是酩酊烂醉的夏日夜晚回去,晴空庄依然好好地待在原处等待着我。

    这点忽然令我感动地热泪盈眶。

    「晴空庄我回来了!谢谢你一直都在!哇哈哈哈!今后也请多多指教啊!」

    「醉汉吵死了!信不信我报警!」

    二楼忽然传出骂声。从声音判断应该是出自孙女之口。

    「抱歉啦!啊哈哈!」

    我满足地高举起啤酒罐想要乾杯,却忽然一个踉跄倒在某个柔软的地方。刺激却令人放鬆的味道传入鼻腔,我努力思考这个似曾相似的味道,不过在得出结论之前意识就抢先涣散了。

    ?

    「──噁啊,昨天忘记自己很容易宿醉了。我明明没喝多少啊……」

    阳光从没有门的空隙照入,悬浮的灰尘因此发出炫目的光线。儘管是一幅很不错的画面,然而头实在痛得什幺事情都不想管。

    啊啊,如果世界毁灭就好了。

    下次我一定不要再喝得那幺醉了。

    昨天我应该是倒在外面的庭院睡着的,又是何时移动回101号室?应该不会有人那幺好心帮忙把一个醉鬼扔回他家吧?不过随便啦,头实在痛死了。我翻了个身决定继续睡到宿醉清醒为止。

    半梦半醒之间,我渐渐地听见了晴空庄的声音。

    踩在老旧地板的脚步声、翻动书本的声音、水滴落的声音、噎呜的猫叫声、撞到东西时发出的惊叫声、开怀大笑的声音。

    各式各样零碎微弱的音符彼此拼凑成晴空庄专属的曲调。

    这里居住的其他人都比我年轻,也拥有比我更加耀眼、灿烂的梦想,然而在不久之后,他们会亲身见识到社会与世界的严苛,那个时候他们会怎幺做?

    放弃梦想?还是为了梦想放弃其他?

    而那时的我又会在哪里、做着什幺事情呢?依然像现在一样继续浑浑噩噩地躲在世界某个角落,祈祷女孩会回心转意爱上我?又或者奇蹟当真会出现,女孩会被我的心意打动,愿意再次和我牵手前进?

    或许这正是我捨不得离开晴空庄的理由。

    即使只是从楼上传来的微弱的残响也好,我也想更加接近那些尚在萌芽的梦想,借此安慰自己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性。

    等到我再次清醒的时候,漆黑的夜幕宣示着时间。

    「……没想到睡个一天就复活了,看来我也还年轻啊。」

    嘟囔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鬼话,我开始在杂物堆中东挖西找,总算是在一个写着阿拉伯文的铁盒内找到不少罐头。虽然表面的标籤磨损过度已经看不出来里面装的到底是什幺,不过既然是罐头,应该就可以吃。

    用钥匙将罐头打开之后,我端详那块粉红色的肉块片刻,小心翼翼地用汤匙挖了一口放到口中。

    「嗯……即使吃了还是不晓得到底是什幺,微妙。」

    不过既然没有酸味或发霉的口感,我也就三两口将内容物吃完。在世界各地旅游的优点之一,或许就是对于食物的接受度增广不少这点。

    ?

    隔天,因为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我特地起了个大早。

    换上在日本量身订製的西装,我到一家在网路上颇具盛名的花店领了预定好的九十九朵鲜红玫瑰。

    虽然是很老套的方式,不过她应该会喜欢吧?仔细想想,这还是我第一次送花给女孩。

    今天是女孩的生日。

    儘管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为她庆祝,然而即使只有一公尺也好,我依然想待在离她近一点的地方庆祝这个日子。如果能够和她一起庆祝就更完美了。

    这也是我回国的主要原因。

    用电话再次确定预约的法国餐厅是能够欣赏夜景的窗边座位后,我招了一台计程车,向司机报出女孩服装店的地址。

    等到快要关店的时候跳出去吓她一跳,接着邀请她一同用餐。

    很好,就按照计画行事。

    提早了一小时就到达最终地点的我躲在不远处的转角,不停原地踏步好削减紧张感。玫瑰的浓厚香味搔弄着鼻腔。我不停用右手摸着口袋中的小方盒,里面放着女孩说过想要的日本一间神社的祈福御守。

    等会儿应该可以久违地看到女孩的笑容。太好了,真令人期待,心脏跳得快要爆掉了。

    天色转黑后,我凝视着女孩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收拾柜台后拿起随身包包,走到人行道踮起脚尖努力地将铁捲门拉下,纤瘦的背影令人想要上前抱住。

    当我要走出去时忽然发现女孩露出发自内心的温暖笑容,大步跑向一位站在机车旁的男孩。而男孩也张开手微笑以对。

    我立刻退回转角,屏住呼吸胆怯地探头张望。

    只见女孩高兴地坐在机车后座,伸出双手紧紧环抱住男孩的腰。引擎发动的声响伴随着两人的说笑声,眨眼之间就看不见了。

    即使是刚开始工作那时的我,加上学生时期打工存的金额也足以买一台汽车代步了。然而女孩选择分手,接着和一名同年级、骑着机车的平凡男孩交往。

    这就是所谓的真爱吗?

    「……唉,我果然是个烂人。」

    对于只用如此肤浅的条件去判断的自己感到羞耻。比较自己和对方的差异,然后让自己得到优越感,但是最终而言我除了优越感之外就一无所有了。

    现在她爱着的人并不是我。

    光是这点就足够了,其他都是多余。

    铁灰色的垃圾桶插着一大丛玫瑰花,似乎为这个阴暗的街口增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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