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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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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第三章,哑巴白露

    古代没有时钟,我也不会看时辰,都不知道几点了,每天就是被叫醒,跟着去吃饭,再送饭给立春,在立春那里偷懒一下,和她聊几句才去做她交代的事。

    或许是习惯了凡事自己来,立春不会派太多工作给我。

    更晚一些,客人一多,我便要準备衣服给立春和一些艺妓们,之后又是上酒、上菜,来回不知道多少次,一忙哪还有心思在意时间?等忙完了,剩下时间要干幺就干幺。

    此时此刻,我正抱着一叠姑娘们换下来的衣服,準备拿去给人洗。原本是和白露一起的,但她被唤去做其他事,这差事就我一个人要负责了。

    唉,今天白露还是没开口说半句话,她该不会是讨厌我吧?

    可是我又不是一脸婊子样,也没有做错什幺事,只是在她身边不停讲话,她到底讨厌我哪点呢?

    我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白露讨厌我的原因,一边疾走在走廊上。

    「穀雨,我是小满,还记得我吗?」忽然,有两名女孩走到我身旁向我搭话,两人长相清秀,各抱着一花瓶。

    认出小满,我加快脚步,不是很想和她扯上关係。

    上次她支开白露,把我带到一座假山后,问话间还不时瞄四周,深怕被听到似的,「妳莫非是立春小姐的新丫环?」

    「是没错。」我大方承认。这有什幺好神神秘秘的?

    「方才我看到小暑送妳髮簪,她下次定会再送妳其他东西,妳千万不能收。」小满眼神很认真。

    「为何不能收?」我一脸茫然。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话刚说完,脑海立刻浮现出一个问题:为什幺小暑要送我髮簪?

    我和小暑才刚认识,对彼此都不熟,第一次见面那时她还只瞥了我一眼,怎幺过了一天突然就对我那幺好?

    我又不是什幺大人物,谁会那幺好送新人髮饰?

    我还在想这其中的问题,小满为我解答了:「小暑一心想成为魁首,她是立秋小姐的人,立秋小姐也是她尊敬的人,她自然不会对立秋小姐下手,而立夏小姐背后有靠山在,不能得罪,因此,能下手的对象就只剩立春小姐了。」

    「立春小姐前后也就两个丫环为她做过事,一个跟这事无关,是她自己活该,个性难相处,姊妹们都不喜欢她,被教训一下就吓得逃走了;一个是被小暑贿赂,背叛立春小姐后离开了飞雪楼。」

    小满握住我的手,一再叮咛:「妳可要小心小暑。」

    小满知道这些,却没有跟其他人说。也许她有她的难处,但我不懂,她为何又要和小暑那幺好?

    在对方面前示好,在背后又说对方坏话,这种人我宋妍灵最讨厌了。

    直觉告诉我,无论是小暑还是小满,都不能太轻易相信。

    小薯加满太过了,吃薯条还是适量就好。

    能远离就远离,我可不想捲入女人的战争。

    我拉回思绪,视线移到另一个叫小寒的人,她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和白露搭档辛苦妳了。」

    「姑娘何出此言?」我问。

    「别叫得那幺生疏,叫我小寒便可。」小寒又是嘟嘴又是微笑,表情丰富,相当可爱。

    其实我只是想说说看而已。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要入境随俗。

    「和白露那个哑巴一起做事可闷了。」小寒说。

    「就是说啊!」小满附和道:「穀雨妳不要整天在她身边转,看了就可怜。」

    「要不我去和大姊说,让妳调过来和我们一起做事?」小寒提议。

    「这主意不错!穀雨妳意下如何?」小满高兴地转头问我。

    我没回答小满,脑中都是刚才小寒说的话。

    「……白露是真哑还是假哑?」我一脸呆滞地吐出口。

    「当然是真的啊!骗妳不成?」小满和小寒同时一愣,不知道是谁先回答我的问题,她们想忍住笑意,但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们。

    最后,小寒还是忍不住笑了出声。「妳可真逗!」

    我不自觉停下脚步,因吓到而呆滞的脸上渐渐浮现灿烂的笑容。

    原来白露不是因为讨厌我才一直不和我说话,而是她根本不能说话。

    原来白露是哑巴啊!

    不早说,害我难过超久。

    「哈哈哈,什幺嘛!原来是这样啊!」我笑了出来,小满和小寒莫名地看着我,大概以为我在发神经吧?

    知道白露是哑巴后,我并没有排斥她,反而比之前更频繁的找她说话。

    小满和小寒有叫我不要和白露走太近,免得被讨厌,但我一点都不在意,于是,渐渐的,我也跟着被排挤了。

    想和白露变要好,就要有被排挤的觉悟。

    我是没差,反正我不会在飞雪楼待太久,等我拿到薪水就会离开,不想要在这期间还要处理人际关係。

    这会儿我终于知道为什幺白露总是一个人,为什幺总是默不吭声的被其他人使唤来使唤去。

    我挺喜欢白露这个人的,我想要和她做朋友。

    白露也是人,不能因为她有缺陷就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

    一开始可能会觉得闷,但和白露相处后,就会知道,她除了不会说话,其余就和一般人没什幺两样,甚至比其他人还美丽、聪慧。

    她会用眼神和行动代替声音,最常对我说的是:「哪来那幺多话?」、「妳怎幺连这也不懂?」

    或许是白露习惯了我的吵,逐渐接纳我,总觉得她比一开始还要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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