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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干文 -> 《花·停》全文免费阅读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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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空间里头只有码表计时的声音，或者还有徐孟哲无奈坐在评审位置上敲着原子笔打发时间的声音。
终于，三分钟到，三个评审一起呼出一口气。
考场场控扯着嗓子，「十三号预备，十二号上台。」
在场控旁边的吴丽懒懒掀起一边眼皮，刷了两层的睫毛姗姗眨了眨。
「太放鬆就念错了。」场控黑着脸坐下来。
「妳就记得少数号的先念，上台先念。」吴丽说。
「今年也太多人没有参赛。」场控翻了报到名单说。
「妳是第一次担任全国赛的场控，怎幺就觉得今年少了人？」
「如果说一次有六十名参赛选手，那今年才来二十七名不会太过分吗？」
吴丽撑起头，慵懒地把身体靠近名单，然后用那永远闪着不同颜色的长指甲敲了敲名单上其中一个人。
「她啊。」
「这个人怎幺了？」场控看着被点名的女学生。
「她啊，天才，这种全国赛就她出马才能把一半的选手轰走。」
吴丽很了解这个女学生，就她来说这女的不应该是「天才」，露骨一点讲──────怪物，非常贴切。
「或许妳不知道，在五年前……或者四年前，总而言之这几年她消失了，无声无息，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又或者没有人记得她。」
场控听得一头雾水。
「记得控场，等等妳就知道了。」
场控愣愣点点头，低头看了手中的码表。
靠！忘记计时！完了！
她一直被隔壁的男同学打量。
她不算漂亮，但是那双眼睛总是微微瞇起，笑起来酒窝会在那白皙脸颊上浮现，每个选手，就算那选手是哭着下台或者跌下台，她总是轻轻笑着，然后，拍手。
「妳是花婷？」男同学趁场控在现场尖叫的混乱时候问了她。
「你知道我？」原本还瞇着眼睛的少女听到问话惊讶的抬起头。
「摁……」男同学一愣，又惊觉自己看着别人很久很不礼貌，假咳了两声对她道，「其实我从小学一直都是国语演说的选手。」
花婷背靠后，点点头，对他露出一个甜笑。
傻愣傻愣的，愣的那个男同学也对她傻愣地笑。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比赛却荒谬的继续进行，尖叫场控不在，上场的是从一开始到刚刚都一直趴着的女人。
一头棕色卷髮，指甲诡异的长，上头的紫色闪得发亮。
那个女人目光尖锐，看着跟花婷搭话的少年好不自在。
「你几号？」花婷没有发现少年打了个寒颤，问。
「十八号。」少年拿起号码牌。
「哦，我十六号，就快轮到我了。」
少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幺，要说加油吗？没想到马上就叫到十六号，等花婷站起準备去等待区时，他才畏畏缩缩的、小声地说道，「加油喔。」
花婷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这让少年有点沮丧，在她背后垂下头。
面对台上，他敛眼低下头。
13号、14号、15号。他在心中默数。
她是16号。
表单一角快被他折烂了。
有点焦虑。
台上的选手说了什幺他听不进去。
徐孟哲的笔被丢再一旁，很久没动。
当年花婷穿的那一套黑红相隔的衬衫配上卡其色短裙到现在他都记得。
她讲的题目是，我最爱的一首歌。
徐孟哲已经记不得她讲的完整内容，但有一句他深深忘不了。
他记得那个小女孩有着白皙的皮肤，大大的双眼皮，又黑又直的长髮随意放在后背，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看上去还有点电视广告用儿童模特的样子。
他记得她走上台，露出的第一抹甜笑，眼睛大大睁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像只小老虎。
指甲敲的铁桌作响，被右手边的陈老师瞪了一眼。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吴丽终于叫到了16号。
整个试场突然躁动了起来，又在几秒之后回归宁静。这种宁静不一样，只要参加过一次全国赛的人都知道，这感觉几乎前所未有。好像是全部的人都屏息，看着那个少女上台。包括，徐孟哲。
十八号少年看到吴丽第一次直起了身，眉毛在她艳丽的脸上拧着。
陈老师的头抬了起来，左边的男老师将徐孟哲的蓝笔推了回去。
他们之中，看着花婷的出现或惊或喜或忧，但情绪却不比徐孟哲来的大。
他看着她，敛眼、睁眼、微笑、挺胸、拨髮，吸气吐气，之后起身、举步、往前走，酒窝浮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台上。
那双眼睛扫了一遍评审，又扫了全场，最后，定睛坐在中间的徐孟哲。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花婷。
徐孟哲睁着眼睛瞪着正看着自己的少女。
「评审，各位参赛同学，我是编号第十六号，今天我所要演说的篇目是────」
大家好，我是花婷，我回来了。敬请，你们的期待。
他看到少女的脸上，那抹无法参透的微笑，带着一点点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