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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干文 -> 《花给树梢染上绚烂》(完)全文免费阅读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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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斯南愣然地听着，开始分不清她话中真假。
「孤独的人总有一双聪明的眼睛，能够搜寻到和自己同样处地的人。这几次见你，我就知道了，你也很孤独。」曾依蓉重新拿起馒头，凉了些，却依旧烫手，她捏着馒头的皮，又说：「而我知道你的孤独，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她望向俞斯南，眼神认真。
「一开始我觉得挺荒谬的，总觉得你恶人先告状，不过后来想想，我也欠你不少。」她说道，低头啃了一口馒头，「反正我们都把自己搞得很孤独，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
俞斯南在一阵晕眩之中，扬起一抹苦笑，「我开始不知道妳的话是真是假了。」
曾依蓉一愣，「原来你之前听得出来。」
然后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在卸去伪装——「哎呀，好吧，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直接明讲好了。」她顿了顿，继续说下去：「我会一直找你，只是觉得生活太无聊了。」她耸了耸肩，「人生怎幺这幺无趣呢？看着你因为过去的事情不知所措的时候，我有点觉得有趣了，所以才一直找你啰。」
脑袋发昏，他过了一会儿，才终于理清楚她话里的意思。
「嗯，我看得出来。」他说。
就连那句『其实我一直都没有释怀，一直活在阴影之中』，他也知道不是真的。但心斯还是不自主地被那句话紧紧拉扯着。
「那你干嘛还来？」曾依蓉看了他一眼，「看我在那边装，很有趣？」
「因为愧疚。」他说，「就只是因为愧疚。」终于，他第一次地正眼瞧她。她看见他的眼神里闪着惆怅，那幺深。
这个瞬间，曾依蓉觉得自己很恶劣。
但是又突然觉得很有趣。
「我突然很好奇，你因为愧疚，能替我做到什幺地步呢？」曾依蓉瞇起眼睛，笑得灿烂。倏然想起他家的壁纸，全是碎花——她高中时期最爱的花样。
就因为那面壁纸，她突然想打个赌。
俞斯南抿着唇，别开目光，耸了耸肩，没有答话。
「那我试试看吧。怎幺样？」曾依蓉的语气上扬。俞斯南愣着，看着手里的馒头，只是沉默。
自己都已经恶劣至此，他如果还会不自觉迎合她的要求……光是设想都觉得有趣极了。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人吗？她实在很好奇。
撇除愧疚这份情绪的话，俞斯南对她只有满满的反感。可是，就因为愧疚，所以那些反感都显得过于渺小。如此矛盾而无奈。
他默默地把馒头塞入口中，桌上那盘荷包蛋连碰都没有碰过，他站起身，说道：「我走了。以后有什幺事就传讯息吧。」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远。
曾依蓉笑得欢快，站起来送他。打开门的同时，她说了句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幺要求呢。」她弯着眉角说道，化了淡妆的五官更显精緻，俞斯南却总觉得刺眼，只听见她又继续说：「所以，你最好有点心理準备吧。啊——那个谁？总之就是你女友，也让她有点心理準备吧。」句末，她笑意更深。
不等他发话，门已被关上。
愣了几秒，俞斯南才意识到曾依蓉说的「你女友」是指赵一冬。
结束和曾依蓉的谈话，俞斯南觉得头更昏了，世界好像倾了一边。他瞇起眼，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地下楼，只觉得每一步都走得摇晃，踩在台阶上时，有种随时要坠落的错觉。
自己大概是开不了车了。他整个人瘫坐在楼梯台阶上，吐出一口热气，揉着自己发烫的额角，他抿住唇。
发昏之际，他什幺也想不了，唯一想起的只有赵一冬。
他伸出右手循着自己的腿侧，去翻找自己的裤子口袋，想找手机。却发现口袋一片平扁。
他没带手机。
与此同时，他听见楼上传来有人踩着急促脚步冲下来的声音，迴荡在整座楼梯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