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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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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家再忍一段时间,别出门。”梁琰轻声说。

    庄深的哭声骤然哽住,推开了对方,挂着满脸的眼泪冲梁琰苦笑了两下,他失去生气的桃花眼里没有了半分情意,心如死灰似的蹲下重新把脚铐扣上,再挑衅的对梁琰道:“还是这样你比较满意,是吧?”

    梁琰眼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无奈:“深深,你不明白,我是为你好。”

    庄深挥开他抱过来的手,贴墙角站着:“滚我已经不想明白了,你不用假惺惺的,我也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你,你滚,滚啊,我不想看见你。”

    在爱这件事,假如从一开始不说,就应该知道是谎话,可是人总喜欢骗自己,沉浸在甜腻的泡影中就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但泡影破灭往往短暂又不可逆,从古至今痴男怨女甚多,大多是摔死在‘真假’的坑里,一个太真,一个太假,尔后真真假假心意难辨。

    梁琰憋着一肚子真相,却要满嘴假话。转过身去,刚踏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一阵呕吐和咳嗽声,紧接着是肉`体砸落的钝响。

    “深深!”

    陈阿姨热着饭菜,猛地一惊,从厨房探出脑袋,只见梁琰背着庄深下楼来,神色焦急,她再细看,庄深嘴边竟挂着一缕猩红的血。

    “梁琰”庄深胃里痛到痉挛,脑袋无力的搭在梁琰肩头,他的手指脚趾开始发麻,是要失去知觉的迹象,趁着还有点意识,他平静的,甚至有些好奇的问道:“在我死和放我走之间,你会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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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要威胁梁琰容易,恃宠生娇以死相逼,但要让梁琰无条件妥协是绝不可能的,咬住了猎物脖子后有哪个肉食动物会轻易松开?庄深也并不是真活腻了,于是在梁琰要和他做一笔交易时,只得先答应。

    出院的那天,梁琰没来接他,是周助理帮他办好了手续送他去机场,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梁琰只要不出差每晚都会来看看他,等到医生查房时神色平淡的询问完病情就离开,他的思绪似乎藏得更深了,庄深已经越来越看不懂他,住院真是无聊透顶,下午四五点时他就会百无聊赖的睡一觉,好多次睡醒就看见梁琰靠在墙上,目光直白的凝在他身上,剑眉微微压迫着眉骨,好像要把他从头到脚剖析一遍,庄深被他盯得不自在,不满的直视回去,他就似笑非笑的扯动嘴角:“醒了?”

    出院直接去找前男友复合是他们已经商量好的,病重的好处就是他说什么梁琰都答应,也不能说是答应,应该说是无所谓,在死亡面前,任何条件都拥有有恃无恐的权力。

    但庄深独自坐在车后座,看着手里仅有的一部手机,想到梁琰连家门都不给他回,又觉得有些凄凉,当初和方圆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方圆工作养他,来了s城这六年他仍旧是个废物,一分钱也没赚终日只沉迷在画作中,他实在没什么赚钱糊口的想法,当年他在火车站被抢劫后如果不是梁琰收留,恐怕真的要饿死在s城的街头,想到这里,他丧气的看了看窗外,觉得自己确实是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也没脸要求回去收拾行李了。

    周楠送他上飞机的时候,摸出一张卡,梁琰给的,原话是祝他早日挽回真爱。庄深觉得这句话是在嘲讽自己,不肯收卡,周楠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没钱用会导致复合失败的种种情况列举了一遍,又提醒他两个月时间其实很短,如果现在开始找工作赚钱至少要下个月才能拿到工资,时间不等人,庄深这才不情不愿的收下。

    有六年没回c城了,虽然在这座城他的童年并不愉快,但他仍然很喜欢这里,c城人自带研究美食的天赋,街边小吃餐馆眼花缭乱,离开后他总是想起家乡的小吃,却又碍于对方圆的愧疚不敢回来,方圆是正宗的c城人,刀子嘴豆腐心。

    他下飞机后找了个附近的拉面馆,梁琰和他做的交易是:只要前男友方圆答应复合,梁琰就同意分手,期限是两个月。庄深当时正和梁琰剑拔弩张着,被他嚣张的气焰一激立马自尊心强烈叫嚣起来,有机会逃跑总比没有好,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答应下来。

    拉面热腾腾的端上来,直到不冒热气了他才犹犹豫豫的打了个电话给方圆,也不知道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少了他这个拖油瓶应该不用再去卖屁股了,至于方圆还喜不喜欢他了这个问题,他一面觉得自己当年对不起他,一面又暗暗期盼着他仍然喜欢自己,这样和梁琰的交易就能顺利成功,想到这里不禁又鄙夷起自己的无耻,他很清楚自己对方圆早就没有了爱情,少年时代相依为命的感情,也在后来方圆做鸭事件上两人极端的分歧中消磨殆尽。

    庄深没什么缜密的计划,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的无奈,方圆的小名叫‘二狗’,他想叫他的小名或许能唤起对方的一些旧情,谁知深更半夜效果极差。

    他刚说完:“是我,二狗。”还没酝酿起下一句,对面已经打开了机关枪骂起了cnm,还扬言要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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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方圆没读过什么书,也没什么礼义廉耻是非观,高兴了就笑,伤心了就骂,有人对他好他就十倍百倍的掏出心窝子,有人对他坏他就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像他这样的人直肠子一根筋,所以始终都想不明白当年穷得没饭吃了去卖屁股赚钱,为什么庄深要离开他。

    六年了,c城的红灯区变成了酒吧一条街,庄深看着手机里周助理发来的信息,找到了街中一间新开的小酒吧,也不知是不是梁琰示意的,信息里只有方圆的住址和工作地点,他询问方圆的职业,等了半个小时周助理也没回复。

    他心里有些忐忑,酒吧这样寻欢作乐的地方给他的印象并不好,方圆在这里工作,难道他推门进去,酒吧里人不算多,他一眼扫过去,看见一个又矮又瘦穿得跟只白斩鸡似的少年,正从酒杯里拎起一颗装饰用的樱桃往舌尖上轻轻一卷,充满了挑`逗的意味,旁边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看不清脸,但是放在桌面上的手像是正和少年抓在一块儿。

    方圆对男人说了句什么,那男人竟竖起中指来。

    庄深看得一阵冷汗就泛了出来,他果然仍然是在干拉客卖屁股的生意吗?庄深记忆里一段无法抹去的影像瞬息间占据了大脑,顾不得许多,直直的走上去要阻止他们的皮肉交易,他脚步急促而坚定,心头却像被巨石压着似的堵得慌。

    他叫起方圆的小名,内心暗示着自己仍是方圆最亲密的人,他要快些拯救他:“二狗,你怎么在这里?”

    谁知方圆没有半分领情的意思,反而扭头就骂:“我在哪关你什么事?装深情!不准喊我二狗!”

    久别重逢,方圆对他的恨却没有丝毫减弱。酒吧灯光昏暗,庄深的眉目比六年前少了几分稚嫩,曾经宝贝似的及肩长发也剪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阴郁文艺的气质,方圆像只刺猬敌视着他,扫了一眼他的衣着打扮,暗忖他这几年过得不错。

    庄深却见他脸上化着妖妖俏俏的妆,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衬衣领口有意多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白嫩的颈项,一对细长的锁骨下皮肉蜿蜒的线条延伸进松垮的布料下,庄深恨不得帮他把扣子扣到顶,急迫道:“你还在做少爷?”

    说完又带着敌意转向旁边的男人:“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可以把他让给我吗?”

    方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使劲推他:“你有病啊?做你个头的少爷!给我滚…”

    “那他是谁?”庄深不信,执拗的站着不肯走。

    方圆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情绪渐渐有点失控了,他性子急,嗓门也大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啊,其实跟庄深早就没什么关系了,从他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决绝到一句话也未留下,有什么资格再装作方圆最亲密的人多管闲事呢,庄深心头压着的石头随着这句话更施加了力度,心脏几乎要崩裂开来,他深吸一口气,怎么能没关系?!如果这六年来方圆仍然陷在泥潭中,那归根结底方圆一切不幸的根源和无人搭救的境遇全是他的责任。

    庄深害怕了,他害怕自己真是这样一个令自己都唾弃的恶徒,踉跄了几步梗起脖子紧盯着那男人:“你是方圆的客人吗?”

    周遭的人纷纷看起了热闹,方圆被他气得眼圈都红了,自打六年前出了事,他身体康复后就已经辞去了会所的工作,这些年从酒吧服务生做起,他人缘好,攒了钱开了酒吧当起小老板,生活正兴兴向荣,却被故人不问缘由的看轻,况且还当着他正在追求的孟医生的面,简直难堪至极。

    “我是他男朋友,恐怕不能把他让给你。”带笑的嗓音传来,孟河看了半天热闹,扶着方圆的肩,将他扯到身边去。

    庄深哪里肯信,却忽见那男人亲上了方圆。

    酒吧的员工把他赶了出去,他这才知道原来方圆是酒吧的老板,他又一次伤害了方圆,自以为是的要做救世主,其实是块人见人厌的烂泥。黑幕下灯红酒绿闪得他脑子里一片混沌,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到底应该去哪里,做什么,只是不可抑制的想起梁琰,他说:“除了我,还有谁会喜欢你?”

    s城,同一轮新月下的夜,梁家主宅。

    梁琰坐在桌前一手擦着湿漉漉的发,淡漠的看着魁老大发来的监视录像,镜头晃动,最后几分钟画面切换到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漆黑一片,有个清瘦的人影靠在墙上,干呕了一阵,掩面,忽的发出短促细微的哭泣。

    “哥!”门把手倏的转动。

    梁琰起身合上笔记本电脑,抱住扑过来的少年,手里的毛巾直接搭上他滴水的黄发。

    “哥”那少年配合的转动脑袋让梁琰帮他擦头发,像只金毛犬一样兴奋:“今天让我跟你一起睡吧。”

    第46章

    梁致回来了,梁琰因为忙没空陪他,他母亲林婉整日郁郁寡欢也不管他,他无事做,和多年未见的几个狐朋狗友约着出去花天酒地了几日,玩累了就回家,梁琰怕二叔会对梁致下手,也住回了主宅。

    “这么大人了还要跟哥一起睡?”梁琰揉揉他的发,把他拉开。

    梁致像个黏黏糖似的又抱住他胳膊,笑嘻嘻的卖乖:“咱们躺着说说话,我都好久没跟你一起睡了。”

    梁琰笑笑有些无奈,他来到梁家的时候,梁致还是个吮手指的婴儿,这么快都大学毕业了,既然大了,就该做大人的事,在他的计划中也陪不了梁致几年了,遂话题一转:“明天跟我去医院看看二叔,你都回来这么久了,他是长辈,到底不能失了礼数。”

    “诶呀好烦呐,”梁致立刻做出个晕倒的搞怪动作,随口抱怨:“又要看死人了,我怎么这么倒霉,次次回国都能碰见这种事。”

    梁琰听见‘死人’两个字,脸上顿时没了笑意,父亲梁文隽的死在梁致眼中和二叔的死并没什么区别,一条命而已,血缘浓淡关系亲疏对梁致而言就好像一大碗饭里的一粒米,有就吃,少了这一粒也无所谓,他沉着脸看着梁致,直到梁致笑不出来了,弱弱的喊了声:“哥我不是那意思”

    “滚回去睡觉。”梁琰收回视线。

    “哥”

    梁琰随手揉了一把他的发,往外走去,没再搭理他。

    梁家主宅占地面积大,最西边的花园里留着一个供奉祖宗的小祠堂,老一辈的仆人们做不了活了,就安排他们住在花园边的一栋楼里,只需要闲来打理花园,清扫祠堂就行,不供奉时祠堂少有人来,梁琰走进祠堂的时候,有个披着羊绒围巾的女人也在。

    又到秋天了,梁文隽死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林婉抱臂默默的站着。

    “母亲。”梁琰仍然这样喊她,恭敬而疏离。

    林婉像是没听见一样,梁琰点了香插进香灰中,她对着香炉发呆,橙红的火点在她视线中涣散开来,漂浮游荡如同冤死鬼猩红怨毒的眼。

    “我明日会带梁致去看望二叔,他长大了,有些事不能总瞒着他,母亲你意下如何?”

    林婉的背倏然僵直,飘散的火点凝聚成刺目的亮度,她瑟缩着抱紧了手臂,许久才嗓音颤抖道:“别你要做的事,我帮你。”

    祠堂门外,玩心一起偷摸跟着梁琰来到祠堂的梁致躲在黑暗里,周遭阴风阵阵,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懒得管家里的破事,但好奇心还是有的,他妈他哥有秘密瞒着他,还把他妈吓得这样?他不禁也跟着林婉抖了一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哥变得越来越像爸爸了,每时每刻都在精密的安排着棋局,等到下完这局棋,就是离开的那天。

    庄深独身一人在c城,无心照顾自己,蹲了几天医院门口,好不容易逮着孟河,立刻上去质问对方,先是戳穿对方假扮方圆男朋友的事,孟河不理睬他,他就跟着孟河去了地下车库,他对孟河这样看起来就高高在上的人都有心理阴影,梁琰也是这样,不太把人当回事。

    “如果你是玩玩他的话,就不要和他来往了。”他拉住孟河。

    孟河做了一夜手术,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有些不耐烦,直截了当:“你是他什么人?”

    庄深咄咄逼人的气势一下弱了,支支吾吾道:“前男友。”但很快他又蹙起眉头,打量着孟河,“你们不合适,你根本不了解他。”

    “是吗?”孟河挑眉,方圆是什么样的人?从头到脚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个人,孟河乐意和这样简单的人交朋友,至于要不要发展成恋人关系顺其自然就好,但他现在对这个长着一张堪称祸害脸的男人审视了一番,靠在车上问他:“那他是什么样的人?”

    庄深却不说话了,方圆是他见过的最乐天又最可怜的人,他自诩与方圆一起长大,是方圆最亲密的朋友,但他曾经用这样的亲密肆无忌惮的伤害过方圆,如果孟河是和梁琰一样的混蛋,那方圆一定会被玩死,他摸出手机,与其以后让方圆受伤,还不如先吓走这个男人。

    孟河见他发呆的样子,等不到他的回答,打算走人,不料对方忽然将手机递了过来,是一个视频,点开来像素很低,还时不时有噪点,应该是很多年以前拍的了,性`爱录像,不,准确的来说,是性虐待。

    孟河听见视频中发抖的稚嫩的声音,瞬间头皮发麻,是方圆,还有四个禽兽。

    “这就是他的过去,如果你不能接受,就请你立刻离…”庄深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河一拳打在鼻梁上,他痛得弯下腰,还来不及站起来,手机咔哒一声掉在他脚边,孟河的车已经擦着他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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