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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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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新酒仿佛做错了什么事,配着他那天都云海特有的深紫色外袍,像个被风霜□□过的茄子,垂头丧气地跟在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柳孤灯身后。

    大家都没说话,气氛无比沉闷。

    “你们这是怎么了?刚从乱葬岗里跑出来?”一迈进门,月黄昏迎了上来,奇怪地望着满身狼狈,灰头土脸的众人,“我一觉醒来,你们都不见了。”

    “啪——”柳孤灯突然扬起手,一耳光招呼在蒲新酒脸上,似是忍了极其久,“怎么了?你问他!当初他在浅滩上生死未卜,就不该让鸣鸿把他带回来!”他几乎用了十成力量,这一耳光发出的声音,出奇的响,简素虞定睛一看,只见蒲新酒的一侧脸颊已然肿了起来。

    谢宴忙上前拉住暴走的某人,肩膀上挨了几记手刀,忍下到嘴边的腥气:“你冷静冷静!”

    “柳孤灯你发什么神经?!感情打残废了,治伤的不是你!”月黄昏呵斥一声,右手执起伞,挡下柳孤灯扬手过来的一拳。

    一个天赋不错前途光明的道派弟子,突然变成个鬼修,还不是一般的鬼修,这事落在哪个正道门派身上都不好看。何况是在一向戒律严明的天都云海,岂止不好看,简直跟活活被甩了几个耳光一般,丢脸丢大了。

    被护在月黄昏身后的蒲新酒却是捂着印着五指印的脸颊也不辩解,一声不吭,目光闪躲。

    “只有三生受尽世人白眼,看尽世间冷暖,而且都要每一世都要极端痛苦又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死去,才有可能在之后集得三世的怨气,化为统领百鬼的鬼王。”温无冷眼旁观,幽幽道,“只要他一句话,就有无数小鬼听从号令,将你身上的灵气吸干,活活被万鬼撕碎分食而亡,你竟然打他。”

    “鬼王?”简素虞抬起双目,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宵练。

    柳孤灯闻言,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咆哮道:“管它什么鬼王不鬼王,老子教训师弟,要你废话?”竟然径自挣脱了谢宴的桎梏,又一拳招呼在蒲新酒的下巴上。

    “柳孤灯!”月黄昏急急瞪他一眼。

    蒲新酒被他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偏过头去,束起的头发凌乱地散着,剧烈咳嗽几声后吐出一口鲜血。

    “孤灯你不听他解释一下?”谢宴忙蹲下身去,掀开蒲新酒覆在伤口上的头发,眨眼之间,一丝金光在面前划过,隐到蒲新酒衣领里去了。

    柳孤灯收手,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了。

    “原来在你身上——”温无指尖晕出一团灵力,只听一阵刀风迎面呼啸而过,直直地划破了蒲新酒的衣领。

    一条金色的挂坠漏了出来,形状椭圆,流光溢彩——显然并非凡物。

    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是什么?”谢宴问道。

    温无作势要去夺,却被简素虞一剑挡了下来,他也不恼,玩味冲着柳孤灯笑道:“你这师弟真不简单啊。”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见大家都在等他下文,蒲新酒咳了几声缓过气来,认真地转向柳孤灯,艰难道,“师兄你信我,我——通过了天都云海的入门试炼的,私下从不曾修炼过什么邪修路数,真的。”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听她讲过,蒲家祖上出过一名尤其喜爱谈狐说鬼的人。他终日书写与鬼怪为伴的故事,听说最后病逝的那天遇上天狗噬日,全城的人都听到了万鬼同哭的凄厉声音。”

    “从此以后,蒲家的人都时不时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我也是有的。自我出生,便戴着这块玉,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是做什么的。”

    “若我有半句不实,天打雷劈。”

    “大师兄,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为了鸣鸿,我也不会去碰那些禁术。”

    柳孤灯面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但是他没有说话。

    看他神色,月黄昏从自己的药里找了几瓶,细细地涂在了蒲新酒脸上:“每日早晚各一次。”

    “好了。”谢宴观察了大家的脸色,打着圆场,“平常心看待吧,道修里未必没有坏心思的,妖魔鬼怪里未必没有好心肠的。鬼王又如何?新酒又没有杀人放火谋财害命。我听师父说,鬼修最后也有能飞升成仙的呢,殊途同归罢了。”

    简素虞不赞同地摇头:“防微杜渐,忧在未萌。”

    “诶?师兄!”谢宴连忙着急地挑着眼冲他使眼色,截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被他挤眉弄眼一通扰乱,简素虞倒是真的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静静地闭上了嘴。

    “客官,你们怎么都杵在门口呢?”忽然店小二的声音传了过来。

    温无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们惊恐的神情。

    “你不是——”死了吗?柳孤灯适时吞回了后面的话,面色难看到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他衣服上还残留着店小二一头撞在城墙上溅上的血迹,清晰地记得当时的人因为失血过多早已没有了心跳和呼吸。

    头上缠着厚厚绷带的店小二面色红润,全然没有昨日的任何异常,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让各位客官们看笑话了,昨天小的睡觉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掉了下来,一头磕在了床脚——嘿,就成这样了。”

    “我这有些伤药,小二哥你先拿去用吧。”月黄昏什么都不知道,好心把个药瓶递给了店小二,后者连声称谢。

    结果亲眼见证一个死状的人,又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冲着你活生生笑着。

    大家只觉得背后一寒。

    温无突然提起长剑,向外走去,他回头冲谢宴点了一下头:“谢宴,记住我说过的话。”

    “?”被点到名的谢宴一头雾水。

    ——温无说过什么了?

    月黄昏望着鸦青色的身影远去的背影,开口:“这个神秘的道长说过什么了?”

    拜托,我也想知道好吗?谢宴接受到了众人的目光洗礼,无奈:“不知道,我听不太懂。他好像说这是死城,又说这里每天都有榴火,还说我根本救不了任何人——还提到过我们一踏进这座城就死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柳孤灯一脸茫然。

    “小二哥。”简素虞突然叫住正捧着一壶热茶,一瘸一拐着出来的店小二,“你的腿还痛吗?”

    被叫住的店小二笑逐颜开,因为牵扯到额前伤口而倒吸两口气:“多谢温道长赐药,好多了。现在一口气给客官们拎两大桶水上楼,也不会痛了。”

    “这似曾相识的回答……”月黄昏瞠目结舌。

    “我好像懂温无的意思了!”面前这诡异的答话再加上温无莫名其妙的话,谢宴脑海里灵光一闪,“这座城之所以叫做岁月未侵之城,是因为城中人似乎都在重复着某一日的生活,每一天每一年都是如此,就仿佛岁月未曾在这里留下踪迹一般。”

    月黄昏盯着神态各异的众人,道:“我昨晚一觉睡过去,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这座城的秘密。”柳孤灯托起腮,若有所思地盯着正在全神贯注拨弄算盘的店小二,压低声音,“所以昨夜失血过多死去的店小二又重新活过来回到了客栈,对吧?”

    “今天又是崭新的一天了。”简素虞心下了然,扭头观察了已经开始下雨的天,“除了我们进城的那天,以后的日子一直在重复着某一天。”

    蒲新酒也插了一句:“所以,若是不出意外,等下应该会发生天降榴火,然后全城的走尸们集体去跳护城河自杀,对吧?”

    月黄昏默默听着他们的话,似乎理清楚了来龙去脉:“那我们怎么办?听温道长的意思,似乎是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那就不要轻举妄动。”柳孤灯拍了下桌子,肯定道,“温无修为深不可测,我们恐怕都无法寻觅到他的踪迹。若没猜错,他现在正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边。”

    谢宴颔首:“如果温无说的没错,城中的人确实都死了,现在整座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阵法,反正他们第二天又会恢复正常。那我们真的没必要白费力气。”

    “真奇怪。”蒲新酒嘀咕一句,“为什么会有人布出这种阵法?活也不算活着,死也不算死了。”

    温无说三江城有龙……谢宴忽然想起。

    “早上我跟出去的时候,只觉得温无身法诡异,没能发现什么……”简素虞思考蒲新酒的话片刻,似乎是想出了什么,但是仍然没有抓住转瞬而过的灵感:“这阵法似乎是……把整座城变成个活的炼狱?”

    当傍晚时分,城中再度响起那古老又熟悉的龙吟之声时,他们就知道没有猜错。

    第25章 三江之龙

    之后,谢宴没有管街上熙熙攘攘的走尸,甚至还在客栈的周围转悠的时候,恶作剧般伸出脚绊了下他们。他发现有人曾附近布下过防护结界,看残留下的灵石碎片也知道,还是耗费了不少灵力的。出自谁的手笔,也不言而喻。

    谢宴笑了笑,想来那位温道长,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一抬头,正巧见简素虞从外面回来,想必是刚去查探了温无所提到的城中四角诡异阵法的情况。

    “师兄!”见面前有走尸路过,谢宴突然大叫一声,假装被绊了一跤,失去平衡向地面扑去。

    他自然没有摔在地上,倏忽之间,冷香满怀。他往简素虞怀里缩了缩,伸出手用力地回抱,唇边带着得逞的浅笑,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亮得让人心动。

    简素虞浑身僵硬,愣愣地伫立着,睁着一对带着些许茫然的眸子,似乎是不知道是否要推开怀里的人。

    “若是城中的岁月不会受到时间的侵蚀,每一天都在不停重复着,那我今天抱着你,明天还能抱着你,只要我们在城中,我就能每天抱到你。”

    “师兄,我突然好贪心啊,以后出城了,我也想在你怀里赖着,怎么办?”谢宴毛茸茸的脑袋得寸进尺地在简素虞颈窝里蹭了蹭。

    简素虞的长睫毛轻轻颤了颤,挠得谢宴心底都痒痒的。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若是谢宴再靠近一点,甚至能吻上简素虞抿着的唇瓣。

    那饱满的唇瓣仿佛在邀请一般,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因为身体还清楚地记得当初在简素虞住处那个吻的滋味,凉凉的软软的——

    于是他忍不住凑了上去,两人的结界融为一体,发出柔和的光芒。

    感觉到简素虞的呼吸急促了几分随即下意识微微张开了口,谢宴立刻伸出舌头轻轻一抵,便灵活地钻了进去。

    没有遭到拒绝就是最大的鼓励,谢宴吻得很温柔,细细描摹着对方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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