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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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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风堇道:“那冯竟是不是能算里通外国?皇上他……”

    赵郁摇头:“父皇并不爱理会朝政,冯竟不过是党派问题,不闹大,他便睁一眼闭一眼。”

    徐风堇饶头:“冯竟如此针对王爷,莫不是儿时那次也是他所为?”

    赵郁道:“不是,不过上次风雨亭倒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徐风堇道:“王爷又不争权夺位,也不涉及朝堂,冯竟为何找你麻烦?”

    赵郁并未隐瞒:“因为兄长。”

    六王爷手握重兵,若是此番得胜,太子党派怕是要慌,一个武将他们暂且不怕,怕,便怕从小聪慧过人又心机深沉的赵郁,冯竟老奸巨猾,始终不信赵郁如表面那般,可争斗多年又拿不出十足证据,更握不住他丝毫把柄。

    此时相府下人匆匆来报:“相爷,世子传来消息,说是郁王夫妻,不像作假。”

    冯竟鹤发宽袍,负手而立,站在府院中道:“不像?倒是演得逼真。”

    下人道:“相爷始终怀疑郁王……可属下认为,他或许就是个闲散人呢?”

    冯竟笃定:“不可能。”

    “这……那相爷分清了王妃真假又当如何?”

    冯竟道:“赵郁这么多年以来,怕是早将半壁朝廷收入囊中,他这人唯二在乎的就是贵妃和赵隽,不过那二人本就撼动不得,我到希望王妃是个真的,那便是颗可以拿捏他的活子了,若赵隽无意还好,若是赵隽有意皇位,有赵郁做辅?还有太子什么事儿?”

    “世子说王妃不像作假,岂不正中相爷下怀?”

    冯竟谨慎多疑,摇头道:“演得如此逼真怕是要引我上钩,之后再将那小倌弃子,我且再等等看,若我多虑,王妃是真,那可再好不过。”

    炎夏已至,蝉声闹耳,徐风堇午觉睡不踏实,躺了会儿琢磨半天,爬起来与岑灵一起找来几根竹子,打磨成细长竹简,又找来几张长卷宣纸,铺在地上,坐在院内阴凉处,提笔作画。

    萧笛本是来挑拨离间的,可每次与徐风堇过招,不是被他拐弯抹角偷换意思,便是被煞费苦心教导一番,前脚刚欺负完,不等他恼,后脚又与他称兄道弟,还道:“我与王爷情比金坚,不是几句话就能挑拨的,再者说,强扭的瓜不甜,你破坏我两感情,王爷只会讨厌你,以后笑都不会对你笑,更会憎恶你,况且你只来几天,就算你成功离间,待你走后王爷还会记得你是谁?你一场徒劳不过是给下一个情敌制造机会,万一那情敌还不如我呢?万一还没我长得好,还没我本事大呢?你输给我也是应该,毕竟我这样厉害,如今你我也算有了交集,你便得留个知根知底对王爷好的,毕竟真的爱他不是将他绑在身边,而是要他开心,对他放手,所以这些天咱们就和和睦睦的,我还能带你玩些好的。”

    如此长篇大论,说得真情实意,虽时不时在字里行间偷摸夸赞自己一番,竟也让萧笛觉得有情有理?萧笛有时也十分生气,怎就觉得他说什么都有道理,莫非是自己耳根太软?

    软不软暂且不说,方才随从传话,说是徐风堇邀他去内宅喝茶,本想拒绝,却没控制住脚步,便来看看他又出了什么新花招,萧笛本是少年心性,也争强好胜,一进大门就见徐风堇满脸彩墨红绿相间,哂道:“王妃这是要出门唱戏?”

    徐风堇见他过来,招手道:“世子上次蹴鞠输了,想来不服?”

    萧笛道:“本世子皇亲国戚家风严谨,四书五经七谋八略还都学不过来,哪有多余时间与人蹴鞠,输也是自然。”

    徐风堇可怜他道:“怪不得世子头脑不好,原来是学得太多太杂,这可不行,需得劳逸结合。”

    “你!凭甚说我头脑不好,你都二十了,诗经全都念不下来!”

    徐风堇道:“我又不是皇亲国戚也没有家风严谨,几岁读书全都正常。”

    萧笛气道:“你便是叫我过来呛我两句?”

    徐风堇道:“哪能,我猜世子上回输了肯定不服气,明日咱们再比一场如何?”

    萧笛问:“比什么?”

    徐风堇示意他坐下:“做只纸鸢,比谁放得高。”

    萧笛皱眉:“纸鸢还要自己动手去做?买来不就是了?”又端详他方才挥毫泼墨画的潦草玩意儿,嫌弃道:“这是什么?”

    徐风堇说:“郁郎。”

    “谁?”萧笛下巴都要惊掉下来,只见画上长颈圆脸四肢不齐,怎看都不像个人。

    徐风堇也觉不满意,又对萧笛小声道:“明日双七,我要亲手做只纸鸢,送他当做惊喜。”

    萧笛觉他欺人太甚,怒道:“你们夫妻恩爱,叫我来做些什么?”

    徐风堇道:“自是找你帮忙啊。”

    萧笛嗤鼻:“帮忙?你别是在逗我吧。”

    “你若帮我,明日的比试我便让你赢。”

    “你别大言不惭,我即便不去帮你,也照样能赢。”

    徐风堇哼哼笑道:“你若不帮我,我便关门谢客,不与你比了,让你这辈子都输着我,如何都找补不回来。”

    萧笛道:“你简直无耻!”

    赵郁迈进门槛,见徐风堇与萧笛坐在树荫下交头接耳像是争执什么,他本不想问,却见徐风堇突然趴在萧笛耳边低声细语,还越贴越进,动作十分亲昵。

    赵郁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心中一阵莫名,竟觉有些碍眼。

    第29章 双七(一)

    次日南郊,平野澄空,三两匹长鬃骏马卸去梁輈缰环,闲在清水河边吃草,徐风堇拿着昨天画好的人形纸鸢在赵郁面前摆弄:“本想今日送你,奈何画得太差,只得作罢。”

    赵郁没注意纸鸢,倒是见他手上有几道轻伤,像是被竹简剐蹭倒刺进肉里,便问:“用药了吗?”

    徐风堇还当说什么用药,顺着他目光看到自个儿手指才明白过来,大咧咧道:“无妨无妨,小伤而已,没那么娇气。”

    赵郁见确实没事,这才细看那只白衣黑发,一鼻两孔的玩意儿,这若来个眼神不好的,还当是哪家没修炼好人形的妖怪跃然纸上,他倒不嫌弃,于是伸手去接,刚巧萧笛打岔站在不远处冲着徐风堇喊道:“快来此试!”

    徐风堇手握线轴应了一声:“来了!”又对赵郁道:“这只不好,今日先将它放了,回头再给你补上一份独一无二顶好的!”

    赵郁刚伸出去的手又空唠唠地收了回来,他本想说倒也不算太丑。眼见不远处的两人拉开架势,此试开始,萧世子那只扎绘精制的凤蝶彩衣是今儿个早上路过市集顺手买的,此时于空中翩然飞舞,轻盈自若,徐风堇那只像是漏了风,来回跑了几遭都不能飞,最终还是岑灵拿出浆糊帮他补了补才“呼啦呼啦”地放上天去,徐风堇心中夸赞自个儿深谋远虑,知道要出纰漏,便让岑灵带了浆糊以备不时之需。

    赵郁负手而立,仰头看着那只破烂不堪宛若扑棱蛾子一般的纸鸟,心里道:莫不是方才眼瞎?竟还觉得他画功有所长进?

    此试结果显而易见,萧笛手中线轴眼看就要安安稳稳转到头了,徐风堇却拖着那只忽高忽低摇摇欲坠的蛾子蹭了过来,咳嗽两声。

    萧笛迅速挪开几步,全当都没听见。

    徐风堇扭头看他,挤弄眉眼:“胜负已分,差不多该走了。”

    萧笛哼了一声:“本世子还没玩够,你要走便走,我又不会拦着。”

    徐风堇挑挑眉道:“咱们昨个不是说好了?世子这会儿是要变卦?”

    萧笛得意道:“谁跟你说好了,许你天天逗我,还不许我诓你一次?反正我已经赢了,我才不会管你死哎哎!你做什么!你的破画缠住我的蝴蝶了!”

    两根细线在空中搅成一团,徐风堇道:“世子怎能如此出尔反尔厚颜耍赖,做人务必讲守诚信,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萧笛望着风筝着急:“全是跟你学得,你怎有脸说我!”

    徐风堇嬉皮笑脸:“我又不是君子,你若不去说,我便把你的风筝扯下来。”

    萧笛生怕自个儿那只堪要冲破九天的凤蝶坠落,小心翼翼控制引线:"你敢!"

    徐风堇道:“那你便去说。”

    萧笛气道:“你真是怪人!你要约王爷夜游,为何让我去说,莫不是你邀他去他不同意?难道你们在假装恩爱?”

    徐风堇心道:你还真猜对了,嘴上却道:“我不去说自然是要给他惊喜,你这还未成亲的小青豆子又怎懂夫妻情趣。”

    萧笛几乎白眼翻出,但又怕自个儿辛苦放飞的风筝收不回线,他第一次放得这样高这样远,可要好生纪念,只得委屈求全:“你把你那破烂弄走,我收了线自然去说。”

    徐风堇目的得逞,可此时引线早已缠绕不开,他干脆连线轴一同给了萧笛,转身寻赵郁去了。

    双七算是年中最热闹的一天,每逢今日,巧手绣女对月穿针,文人雅客晒书洗墨,街上更是从初一便摆上了乞巧集,摊摊贩贩全都备着手制巧果,买便买,不卖也送人一两颗尝尝鲜,东属也过双七,只是没有京城这样热闹,萧笛来了几天,第一次说要出门闲逛,希望王爷同行,赵郁倒是无妨,只道多带些随从暗地里保护世子安危。

    套上马车,踏踏而行,到石栏夜市已经入了黄昏,此番盛世,海晏河清,沿街十里人潮嗔咽,平时不怎出门的姑娘小姐全都手摇团扇,买得胭脂水粉彩布花衫,有些大方无畏,有些含羞,便随手购得精巧半面遮在脸上,行行走走,仪态万千。

    几人同行,前是萧笛与随从,后是岑灵与程乔,赵徐二人夹在中间偶尔闲话几句,徐风堇道:“临安城此时也该如此热闹,想来余三娘正在大发善心,拿着左邻右舍挨家挨户蹭来的巧果分给南馆各位。”

    赵郁问道:“为何是蹭来的?”

    徐风堇道:“因为她人懒又抠门,自然不会买也不会做。”

    赵郁见他嘴上忿忿,面上却有怀念,笑道:“王妃是想她了?”

    “想她?”徐风堇扭脸:“王爷可别乱说,她这人尖酸刻薄待我又差,我为何想她?”

    “王妃嘴硬心软,上次出来,听说还给她买了胭脂。”

    徐风堇向后瞥了眼岑灵,又道:“王爷可不能收买我身边的人。”

    赵郁道:“不过是问问罢了,若王妃念她,便把她接来京城小住。”

    徐风堇摇头:“可别,我与她说来有些奇妙,让我赚钱还账从不手软,可小前儿我被客人占多便宜,她也帮我出气,她待我很是矛盾,好也不是,坏也不是,左手恨着我娘,右手爱着我爹,到我这儿便成了爱恨交织,你说她累是不累?”

    两人走走停停,赵郁道:“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爱憎分明,情义本就难定。”又垂眸看向徐风堇,轻笑道:“人心更是难控。”

    徐风堇假意拱手:“我看不然,王爷玩弄人心是一把好手,实乃佩服。”

    赵郁含笑,手执扇骨敲敲掌心:“拿捏旁人自是简单。”可凡事落到自己头上,便拨不开花繁柳密,摸不清心底真章,赵王爷以前是不想经历情爱,并不表示他不知情爱,这些天过去,他待徐风堇确实不同了,并非这人是他曾经顺手救过的少年,这番心境与旧事无关,却与情爱相近,他也想过何不先将徐风堇的表白应下来,日后再辨,可旁事无妨,唯有这一件事儿他不想算计,只想两人全都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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