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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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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徐风堇傻点便好,是真是假试试便知,可徐风堇又精又诈,脸皮还厚如城墙,你若试他深浅,只怕越陷越深。

    “哎?”徐风堇突然道:“萧世子去哪里了?”

    果然一个晃神,萧笛与众随从都不见了踪影,赵郁并未担忧:“无妨,有暗卫跟着。”

    徐风堇“哦”了声,再一回头,又惊道:“怎么连岑灵程乔都不见了?”

    他一通惊疑,做作浮夸,赵郁眸底带笑,陪着他演:“莫不是走丢了罢。”

    “那要怎么办?”徐风堇顺势拉住赵王爷手腕:“岑灵是我带来京城的,可万万不能走丢。”

    赵郁询问:“本王派人去找?”

    徐风堇忙道:“不用如此劳烦了,估摸走不太远,王爷陪我去找找便好。”

    第30章 双七(二)

    集市后面是条长巷,戌时三刻,几道黑影汇聚于此,岑灵站在巷中点上一盏灯笼,小声对萧笛道:“多谢世子能来。”

    萧笛原地走了几步,拿过灯笼照着地面,说道:“不用,我不过是来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而已。”又蹲下道:“这些……都是他亲手做的?”

    岑灵点点头:“我手笨,没帮上多少忙。”

    萧笛忖思片刻,才不愿承认:“我是差了他点,这么看来,倒是能放心将郁哥交给他。”

    程乔站在旁边白他一眼:这话里话外,怎说得像个娘家人?又担心他家王爷,也不知被徐风堇带去哪了。

    夜幕深沉,花灯满目,徐风堇拉着赵郁一路向前,这会儿熙熙攘攘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稍有不慎便能将人挤散,徐风堇即要钻孔子找路,又要防着赵郁跟丢,只得时不时回头,生怕自己走着走着便拉错了人。

    赵郁落后几步,见他忙前顾后,于是腕上稍稍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劲儿,徐风堇还以为他被挤到,赶忙回头,却感觉五指成拳,被赵郁反客为主完完全全地包裹在掌心中,徐风堇蓦地停下脚步怔了怔,赵郁道:“愣着做什么?不是要去找人,我仔细握着你,不会挤丢。”

    徐风堇这才回过神来,只觉如此拥挤燥热的地方赵郁的掌心却干爽至极,便笑着问:“王爷怕不怕高?”

    赵郁四处看看,问道:“王妃莫不是又要带我爬树?”

    徐风堇神秘摇头:“可比树高。”

    比树还高?赵王爷跟着他想了一路,直到停在石栏大街红漆绿瓦巍然高耸的通街牌坊下,才微微惊道:“王妃这次要再弃本王而去,本王怕是要真的下不来了。”

    徐风堇不知从哪挪来一把梯子,倚在街口那家连着牌坊抵住的绸缎坊侧墙上,他先爬上两步,又伸手去接赵郁:“王爷放心,这次让你先下,若是再如上次那样,就罚王爷一辈子不能对我动心。”

    赵郁并未犹豫,再次将手递给他,蹙眉道:“凭什么你犯了错,要让我受罚?”

    徐风堇一时没觉察出这话里有什么不对,蹲在瓦檐上笑:“王爷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当时我也是这样趴在墙头上,我见王爷第一眼时,觉得怎会有如此琼枝玉树的雅贵的公子,后来又觉得怎会有如此奸诈心黑之人。”

    赵郁仰头道:“本王也记得第一次见时,王妃衣衫褴褛十分狼狈。”

    徐风堇不疑有他:“被人追杀逃命要紧 ,谁还管狼狈不狼狈。”

    赵郁但笑不语,随他顺着梯子上了屋顶,没走几步,竟又看到一把梯子躺在脚下,想来是今日有人挂灯,便留在了上面,徐风堇将它立起来依靠在牌坊的楼角上,弯眼道:“王爷还敢不敢上?”

    赵郁:“自然。”

    通街牌坊十几丈,登高远望,花灯十里,两人稳稳站在上面,徐风堇抬手遮眉,四处眺望着开始找人,赵郁全当他在演戏,便任他胡闹,独自欣赏眼底那片盛大宏美的烟火人间,还未感叹,就见徐风堇指着天空大声道:“找到了!王爷快看!”

    赵郁抬头,只见天悬星河,月华韶彩,目及之处有百盏天灯悠然升起,灯上的大字小字全能分辨出来,字迹潦草又尽量端正,一字一句全是篡改诗经直接明了,此番此景浩瀚壮观,赵郁顺着源头找去,又见那群走失的人不过隔了几条宽巷,正一个个忙着点灯。

    赵郁问:“天灯……是王妃自己做的?”

    徐风堇从不谦虚:“自然,我是不是心灵手巧?幸好这个简单,不费什么事情。”

    赵郁心道:怪不得手上带伤,若仅做只纸鸢,怕不会有那么多痕迹。又道:“王妃做那只纸鸢……”

    徐风堇没让他猜,直接说道:“那只是用边角料做来和萧笛比试的,不让他赢我一次,他怎会带着随从帮我点灯,我不想惊动王爷身边的人,程乔待王爷太过衷心绝对不会帮我瞒着,若岑灵一个人去点,怕是要点到明年双七啦。”

    赵郁明知,却还是问道:“王妃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徐风堇望着他,眉语目笑,满是真诚:“不为何,不过就是喜欢王爷,想送王爷一份惊喜。”

    赵郁还未接话,就听一声大喊: “仙女游街送果子啦!”夜游花车从牌坊下招摇穿过,车上是勾栏名角扮演的仙女散花,乐师一路吹吹打打,锣声鼓声,夹杂着赵王爷怦然涌动的心跳声,全都预示着今年双七将近尾声。

    从牌坊上下来,街上行人早已散去,还剩几家没收完的小摊小贩,见着二人又是一出叫卖吆喝,徐风堇想着出来一趟不能空手而归,于是和赵郁走走瞧瞧,最终被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伯拦住去路,老伯车上只留下一盏画灯一副半面,徐风堇翻遍全身只找出一枚铜板,问赵郁,赵王爷同样身无分文。

    老伯等着回家,见两人穿着华贵,却如此寒酸,只得接过徐风堇的那铜板,将两样东西一同递了过去,当是买一送一,推着车走了。

    徐风堇手提花灯,研读上面的几句诗文,碰巧有一字不懂,想要抬头询问时,却不小心撞进了赵郁月夜清晖的眸子里,他一时晃神,咧嘴调笑道:“王爷总看我做什么?莫不是今日对我心动了?”

    赵郁勾起嘴角,拿过徐风堇手中那副镂空半面帮他戴在脸上,又顺势抬起他的下巴,没做任何犹豫,低头一吻。

    双唇相接轻轻柔柔,徐风堇怔楞片刻才蓦然瞪大双眼,还未做出反应,赵郁已经挪到他的耳边,温声低笑:“花月美人,兰夜寄语,王妃闹得本王如此心动,可是要负责的。”

    第31章 闲谈

    程乔在王府大门东张西望等于许久,终于见到赵徐二人慢悠悠地走了回来,他赶忙迎上去,还未说话,就被徐风堇硬塞了一盏花灯,程乔一时没敢接,生怕有诈,问他:“你做什么?”

    徐风堇笑得情真意切:“今个儿辛苦程乔哥了,这灯送你。”

    程乔紧张道:“为何送我?”

    徐风堇道:“送你便送你,哪有为什么?”又语调轻快地对赵郁说:“那,我回内宅了?”

    赵郁道:“回吧,早些休息。”

    徐风堇背着手连连点头,又道:“你也是。”

    这句话说完,两人又对视了好一会儿,程乔站在一旁瞧瞧徐风堇,又瞧了瞧赵郁,最终将目光停留在花灯上,心道:怎觉得这二人有些奇怪?

    次日天明,徐风堇带着岑灵去了萧世子的宅院,萧笛来了五六日,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才跨进门,就见跟在萧笛身边的随从迎面走了出来,徐风堇问道:“世子起身了吗?”

    随从拱手行礼:“回王妃的话,世子起了,不过今日像是有点心事,一早便愁眉不展。”

    徐风堇抬眼:“愁眉不展?莫不是要走舍不得我?”

    “这属下便不知了。”随从说不出个所以然,徐风堇只得自己去看,刚迈进花厅,果然见萧笛坐在桌前闷闷不乐,地上还滚着一只打翻的茶碗,见有人进去竟还吓得一激灵,结巴道:“你,你怎么来了?”

    徐风堇挑挑眉,自顾坐他身边,给自个儿到了杯茶:“听说世子有心事?”

    萧笛皱眉,嘴里微动欲言又止:“没事。”

    徐风堇不信:“当真没事?”

    萧笛道:“没事,王妃今日过来做什么?”

    徐风堇笑道:“自然是谢你,谢你昨晚帮我点灯。”又道:“世子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们也算一见如故,不知世子能否赏脸,与我结交为知己好友?”

    萧笛眨眨眼:“好友?我怎能与你做朋友。”

    徐风堇问:“怎么不能?莫不是世子觉得我身份卑微,如世人一般嫌我?”

    “这倒没有,你自个儿活的得意,哪里管人嫌不嫌你,只是我……”萧笛抿住嘴,停了停把头扭到一旁:“我我又不待见你,你抢走了郁哥,我才不与你做知己。”

    直到晌午,徐风堇还没如往常一般出现在外宅,赵郁坐在窗口翻书,程乔拿着一件雀毛掸收拾书案,时不时还向院外瞧瞧,赵郁瞥他一眼道:“你若是想回老家,便直接跟本王说一声,用不着拐外抹角地拿书灰往本王脸上掸。”

    程乔手上一抖,忙道:“没没,没想回老家,是奴才晃神了。”

    赵郁道:“说说,想什么呢。”

    程乔放下掸子走到赵郁身边,斟酌道:“是奴才听说,徐风堇今儿个去找萧世子,被轰出来了,奴才想着他这会儿还没来,是不是把这事儿搁在心上了,别再觉得遭了嫌弃,钻了牛角尖。"

    赵郁翻了页书:“你不是一直瞧他不顺眼?”

    程乔纠结道:“那,那不一样啊,他再不济面上也是郁王府的王妃,萧世子不过是个外人,也敢把王妃往外轰?您说这徐风堇平时来得多勤快,赶都赶不走,今个儿不定得多难受,才没来凑份子。”

    赵郁瞧他那副又担忧又嫌弃的拧巴样,突然问道:“今儿个厨房做了哪道点心?”

    程乔“啊”了一声,想了想道:“是芙蓉糕。”

    芙蓉糕**相间,软糯松软,玉盘子里堆着七八块,一层一层地摆成尖尖宝塔,塔尖上还撒上几片碎荷叶做衬,入口甘香微苦,甜而不腻。

    程乔百思不得其解,赵郁为何让他将这道点心放在内室,莫非是主子口味变了?还是要尝尝鲜?可都不应该啊此事想不透便将东西放下出了门,今儿个赵郁与邵山几人约在迎仙楼喝茶,还得去准备车马。

    于风雨亭一别,赵郁和几位好友也个把月没聚,陈子恒消瘦不少,见赵郁进门,起身行礼,规规矩矩地拜谢一番,赵郁示意他坐下,笑道:“子恒与我客气什么,不过帮个小忙,不必挂心。”

    陈子恒道:“是我鬼迷心窍,才一入职便犯了大错。”

    今日没有旁人,便点了壶上好的华山云雾,算是做和,邵山亲自给几人倒茶,互敬几杯便道前事作罢,桌上依旧谈着无用之事,花鸟市的彩翼雀哥儿,古玩街上的真假字画。

    傅源是礼部侍郎之子,他道:“我上回瞧见了一副《乐鼓簪花图》,上面画了位仙女真真美艳不可方物,淡彩浓墨衣袂翩跹,柳眉凤眼顾盼生辉,生生美得我楞了神,就是纸质泛黄,像是没仔细装裱,面上有不少霉斑,怕是买来也不好修复。”

    卲山忙问:“真像你说得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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