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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玄幻魔法 ->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全文免费阅读

第2515章 七卷175 都由你自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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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后宫中,如今资历最老的主位之一,婉嫔自是对后宫这些事儿知道的最详细。

    婉嫔便也含笑点头,“可不是么。这后宫里啊,这些年但凡妃位以上的薨逝,皇上都给追赠或者加恩治表,或者丧仪加恩去。”

    这些年后宫薨逝的妃位以上的主位,死后全都得了加恩。无论是早年的哲悯皇贵妃,还是皇帝登基之后的慧贤皇贵妃、淑嘉皇贵妃,个个儿都得了加恩,忻妃不过是沿着旧例而已;

    甚或嫔位上刚进宫两年的郭贵人,都有死后正式以册宝册封为“恂嫔”。

    这体现的不过是皇帝对于后宫的一份情谊罢了,但凡嫔位以上,系出名门的,在忻妃之前,已然全都得了此等待遇去,一个都没落下。

    甚或,忻妃得的身后的这份“哀荣”,还是所有前头这些妃位以上主位里头,得到的死后待遇最低的一个。

    便如婉嫔的话里所呈现出来的几个关键的字眼儿:追赠、治表、治丧。

    这三个字眼儿看起来都是说人身后事的,实则内里乾坤亦不小,体现出的也是决然不同的等级。

    追赠是这三个字眼儿里级别最高的:慧贤皇贵妃薨逝之后是“晋封皇贵妃”,淑嘉皇贵妃薨逝之后是“追封皇贵妃”,纯惠皇贵妃薨逝之后是“晋册为皇贵妃”。

    与此类似,三阿哥永璋薨逝之后也是“追赠循郡王”;便连刚进宫两年就薨逝的郭贵人,薨逝之后都是“以册命追封为恂嫔”。

    这些正式的死后追赠都有一个显著的特征:便是人死后,也给正式的册宝,如正式的册封礼一般。

    而“治表”这个词儿,不过是说在墓碑、灵牌等上头做名号上的改变。便如忻妃这样儿的,只是以“贵妃礼治表”,虽说可以在墓碑和神位上称作“忻贵妃”了,可是她没有册封,也没有正式的追封册文去。

    在忻妃连妃位的册封礼都没能得到,徒劳地被称呼了近一年的“忻妃”去之后;她死后再度经受了一回这样的“有名无实”去。

    至于皇帝在谕旨中所说,给她“加恩照贵妃例办理”,也只说丧仪的规格按照贵妃的位分来举行。

    而治丧照温僖贵妃的例子来办理,也不是说忻妃的丧仪有多高,不过是因为从康熙年间温僖贵妃薨逝之后,在长达六十多年的岁月里,大清再没举办过贵妃规格的丧礼。皇帝既然要“其应行典礼,交该部察例具奏”,那礼部所能查到的贵妃例的典礼范例,也唯有援引距离最近的温僖贵妃了。

    ——自然说这六十多年里,康雍乾三朝再没有贵妃了,而是因为人家那些贵妃,死后都追封皇贵妃了,如雍正的年氏、乾隆本朝的慧贤、淑嘉、纯惠,人家可都是按着皇贵妃的丧仪办理的,自不是贵妃例可比的。

    而皇帝之所以也号称“辍朝五日”,亦不过是因为温僖贵妃治丧之时,康熙爷也曾辍朝五日。这是援引旧例,循例而为罢了。

    更为有趣儿的是,皇帝号称“辍朝五日”,那么内阁应该在这五日间不进本章,也就是说皇帝连批阅奏本都不能够——可其实皇帝从无一天不办理国事了。

    如四月三十日,皇帝便下旨派兆惠驰驿前往直属堤河工程;亲自过问总督杨廷璋垫买物件银四千余两之事;安排南巡所用马匹之事。

    五月初一日,过问粤海关官办年贡之事;再细究杨廷璋所在福建厦门的收受银两的陋规。

    五月初二日赴畅春园,陪伴皇太后。

    五月初三日,过问伊犁有官员被当地布噜特人所杀害之事;乌里雅苏台旧城修筑之事;陕西驻防官员岁支粳米之事……甚至这日还下旨旌表了两位民间妇人。

    说好的“辍朝五日”,可事实上皇帝是一天都没闲下来,每一日都如常处理国务。

    这些事婉兮心下也自是都明白,故此也只是淡淡一笑。

    “公道自在人心,皇上心里也更是有一本明明白白的账。忻妃便是成了‘忻贵妃’,却不过只是一个称呼上的文字游戏罢了。终究皇上根本就没打算给正式的追封去,就更别提还要准备册宝了。”

    婉嫔便也点头,“可不是嘛。这后宫里的人啊,人人都指望着进封呢。可是如忻妃一般,连着妃位、贵妃的两层册封都没得着的,也真是独一份儿了。说到底,她活着的时候儿,除了称呼之外,实际拥有的位分,只停留在嫔位之上罢了。”

    就连白果都忍不住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便是死刑犯最后一顿都给吃点儿好的呢,那咱们这位忻妃主子薨逝之后,皇上好歹也得给点儿意思去不是终究人家可是镶黄旗满洲的高贵格格,阿玛更是于国有功,皇上怎么都该给个最后的面儿去不是”

    婉兮与婉嫔也是相视一笑。

    替小七预备完了一应物事,婉嫔非要亲自给送到静安庄居处去不可。

    好歹婉嫔是在嫔位,位分低于忻妃,这会子去便去了。婉兮位分高,这便没有高位给低位去祭拜的道理,这便也只能都托付给了婉嫔,她自个儿告辞先行。

    婉嫔亲自将婉兮送到宫门外。

    四月底,春色已深。满目柳绿桃红,侧耳间便是鸟儿啁啾。

    叫人心下不由得随之一爽。

    位下的女子和太监都跟在后头,婉嫔这才挽住婉兮的手臂,含笑轻声道,“……难为你了。当年陈世官被举荐进京,若没有你,便因为这个名字,怕都要被刷下去的。”

    婉兮却含笑摇头,“姐姐又给我戴高帽子了。实则陈世官改成如今的名儿,我又哪里能脱得开干系去当年在安澜园,是我第一次看见姐姐家这个子弟。只不过彼时的他,还叫‘陈是观’。”

    婉兮回想当年,含笑轻轻摇了摇头,“不愧是诗书传家的海宁陈氏,‘是观’这个名儿取得原本已是最好。”

    《金刚经》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是观”二字为名,足见其境界。

    婉兮含笑道,“却是我多嘴,说海宁陈家已经出过大学士陈世倌,而陈是观的名儿听起来倒是一个音儿。何不如改换了用字,也算对长辈的敬重与纪念了去。”

    婉嫔点头,“可不是。就因为他这改名,难得孝心,倒叫家中长老动了想收他回宗族的心思。”

    .

    五月初二日,四阿哥永珹等一应穿孝的皇子、公主、皇孙,正式到静安庄穿孝。

    此时忻妃的金棺也早已挪到了静安庄来,等候数月之后,园寝落成,正式下葬。

    到了这一日,婉兮才随着皇帝和后宫,一同到了静安庄。

    皇帝奠酒,婉兮则望着那静静的金棺,心下也是一声叹息。

    到今日,忻妃进宫十一年,婉兮与她之间的恩怨,便也绵延了十一年之久。

    到了最后,若以生死定胜负,这一笔账便也终究都是算完了。

    可是便是此时,婉兮心下又如何能有多少的欢喜去人与人斗,终究各自身上都有伤,心上都落了疤。便是此时回想起来,那些曾经的疮疤,依旧隐隐作痛。

    “戴佳氏,只是你终究没猜到——我与你说的那番话,实则有一半都是骗你的。你已经没机会想明白,你其实是输给了我的‘谎言’。”

    没错,婉兮是早就与陈世官相识,早在上一次南巡,于海宁陈家的私园安澜园中便曾相遇。

    彼时陈世官家早被逐出族谱,却生计艰难,比不得本家儿连续几代出高官;故此陈世官有意回归本家儿,借着本家儿的举荐,能够进太医院为官。

    陈世官这便趁着圣驾在安澜园中驻跸的机会,到安澜园中小心打量,被婉兮不经意间撞见。

    因婉嫔的缘故,婉兮自免其冲撞之罪,更与他多问了几句话。知道他家祖上被逐出宗族之后,多年来以行医为生,也好歹积累了下数代的声名去。

    陈世官也知道了婉兮的身份,这便婉转表达想要进太医院谋个一官半职的心愿。

    婉兮便是看在婉嫔的面儿上,也自有心帮衬,这才与他说了“是观”不如“世官”去——便因这个名儿,陈世官只要进京赴礼部应选拔太医的考试,便已足够引起关注和重视,倒比“是观”这个过于清心寡欲的名儿,更容易出人头地。

    ——可是婉兮与陈世官私下里的交情,其实却只到此时为止。

    陈世官后来如何得到当地官员举荐,得以进京应试;又是如何如愿以偿被选拔入太医院,成为一个小小的生员的,婉兮便也不容易知道了。

    终究以婉兮的位分,一个年轻的太医院生员,是绝对没机会能到眼前儿的。

    “那些借着陈世官的名儿,我说的那些狠心的算计,不过都是我编了来唬你的罢了……”

    婉兮深吸口气,叫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那些招数,她既然能编的出来,那当年也自然能做得出来。只是她终究做不到如忻妃同样的心狠手辣——便是知道必定有一天会算总账,却也没当真用过那样的法子去。

    真正的最后一击,只是这一场循着皇上的心思,再加上陈世官所述,编织在一起,做就的一桩合情合理的“故事”罢了。

    “我早与你说得清楚,那不过只

    是一个‘故事’,是你自己没听懂罢了;甚或,当你一句一声向我质问,我也都不肯正面的回答你,那便也是给你留下了破绽去——谁让你只知对我恨之入骨,我一说你便信实了,倒半点都没听出来”

    皇帝奠酒已过,起驾回宫。

    婉兮随着一并回转。

    待得踏出静安庄的大门,婉兮回眸最后望一眼忻妃的金棺。

    “戴佳氏,这十一年来我是吃过你不少的亏。可我从不是算计不过你,我只是——不屑与你一样儿罢了。”

    “若我当真想要算计你,只需这样儿,随便编一个故事,就够要你的命了……”

    .

    皇帝特地隔了一日,次日五月初三,这才来到婉兮宫里。

    话题终是绕不开忻妃的事儿去。

    酒过三巡,皇帝故意佯怒,伸手捏着婉兮的鼻尖儿翻小常儿:“爷不是早说过,叫你离这事儿远点儿怎么最终,还是按捺不住了”

    婉兮自知理亏,心虚又讨好地笑笑,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垂眸红了眼圈儿去。

    “……我便不是为了自己和陆姐姐,我也得为了给二妞那丫头讨还一个公道去!若不是二妞出事,我便一切都由皇上做主就是。可是二妞的命,得我替那丫头来讨还。”

    皇帝心下便也咯噔一声儿,有点傻,“你,你竟知道了”

    皇帝心下道,怪不得这两天看着毛团儿有些神色有异。可是他却以为毛团儿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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