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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风华_分节阅读_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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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愤怒的人们冲入府衙,打砸抢掠一番,街上瞬间被这股风暴席卷,整个城都乱了,暴动了,洪水无情,继续狂吼着奔涌而来,大家疯狂的挤向城门口,可以说衡州被洪水淹死了不少,但在衡州的这场暴乱中,被打死、踩踏至死的也不在少数。

    当三皇子带着朝庭的赈灾队伍来到衡州境内,看到的就是真正的遗尸千里的惨景,那些幸存的人不是被困在各县镇的高地处,就是聚集在离汉水较远的几个乡镇,除了一些逃往南边的,留在衡州的这些不到衡州总人口的五分之一。

    最大的问题还不在这里,而是衡州人对朝庭和官员的仇视,熊熊的怒火让他们都变成了真正的暴民,抢粮车,砸粮仓,与官兵对峙,让朝庭的赈灾根本没办法继续下去。没想到年仅十七岁的三皇子却是个狠角色,先用铁腕手段将这些暴民关的关,砍的砍,在杀了几十个领头的之后,再用怀柔手段进行安抚,总算将衡州彻底稳定了下来。

    而朝庭的通告就在这时已贴遍了南边各大城镇,朝庭承诺,所有灾民都可返乡,返乡者可按人头分得田地和粮米种子等物资,同时重灾区免赋三年,其它城镇免赋两年。流民们见了通告,奔走相告,俱有回乡的念头,不管对于什么时期的人们,故乡就是大树的根须,没有谁愿意过着背井离乡的生活。

    芜城开始了有条不紊组织灾民返乡的工作,此时又体现出柳老爷作为一个爱民如子的仁官的素质,他以一城之首的身份率先捐出一批旧棉衣和金钱,并在城中进行号召,在他的带动下,城中居民有钱的出钱,有衣的出衣,尽量保证了所有回乡的灾民有件御寒的冬衣和一份上路的干粮。南城门大开,一批批的流民踏上了归家的路,不过十多天的时间,南城门口来往的已多是商畈贾人,南大街的集市重新开张,芜城重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繁华,若无南城门前空地上遗下的一些临时棚屋,东南的洪涝就象没发生过一样。

    三皇子刘錅在这次的赈灾中功劳不小,被朝中大员赞许有加,更得到了皇帝的嘉许,至于允州许大人及众同僚,请功和弹劾的折子同样多,最后皇帝一句功过相抵才结束了朝堂的一场辩论,许大人接到邸报后,出了一身冷汗,总算心安了,有下属为他抱不平,可许大人心里清楚,能保住头上这颗脑袋已是万幸。其它几州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嘉奖,其中柳老爷安置有方,爱民如子更是得了皇帝亲口赞喻,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却说柳沁自柳二爷的书信回来,就被老夫人提前几日放了出来,关了二十多天,一朝得见天颜,柳沁真如出笼的鸟儿,深深呼吸一口室外新鲜冷洌夹着寒梅香的空气,真心赞着,天怎么这么滴蓝,树怎么这么滴绿,哦不对,这么滴苍劲,花儿怎么这样滴红,我的心儿怎么这样滴欢。

    上房里,欢声笑语一片,这是自涝灾消息传开之后,第一次有如此欢喜的气氛。老夫人歪在榻上,把手中儿子的请安信看了又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自二儿安危不知后,老夫人就没睡过一场好觉,没吃下一顿安心的饭菜,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是知晓儿子有危险,那如同将做娘的心放在火上烤放在水里淹,如果能够替代,她宁愿有危险的是自己,面临死亡威胁的是自己。

    如今好了,儿子没事,老夫人放下心的同时,紧绷的那根弦也松了,一股疲惫涌上心头,当场就晕了,被大家手忙脚乱的灌了些药和汤水,才算醒了过来,这不,一醒就吵着要看二爷的信,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柳沁蹦跳着走进上房,老夫人这些时只顾着忧急二儿子,忽略了闺女,心中愧疚,忙招招手,也不让柳沁请安了,一把搂在怀里,儿啊心肝肉的疼爱了半天,引得蔡欣兰和众丫环都掩嘴偷笑。

    柳沁好不容易才从娘的热情拥抱里挣脱出来,不是她不想跟娘亲热,没办法,娘身上的那股药味儿太熏人了,要知道老夫人不是今天才喝药,这些时她可一直是病病歪歪的,吃药比吃饭还多。

    芜城府衙里,柳老爷和柳大爷还在商量事情,两人摒退了一干下人,柳大爷将门关好,站于柳老爷身前,脸色凝重的说道:“父亲,那件事查清楚了,是方家干的。”

    柳老爷眼神陡然一凝,问道:“你是说,城中哄抬粮价是方家背后指使的?”

    柳大爷点点头,没有再开口,柳老爷也沉默下来,手指轻叩着桌面,脸色已恢复平静,双眼微眯,仿佛陷入了沉思中。

    ☆、第三十章 先生先死

    自解禁后,柳沁又恢复了她上午上学,下午玩耍的日子,不是她有多好学,而是这些日子关在屋子里把她闷坏了,竟觉得听课和面对张先生都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张先生对柳沁的态度不是言语上的更恶劣,而是性质上的更恶劣,他简直将柳沁当作空气,视若无睹,也难怪,象柳沁这种懒惰顽劣的学生,又是在海哥儿这种好学生的对比之下,有老师喜欢才怪。

    柳沁呢,也不在乎,她嘛,就当是古时学堂半日游,感受感受气氛,欣赏欣赏帅哥,偶尔再睡上个小觉,打个小瞌睡,也不错。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些天,这一日,因已近年末,先生给大家讲起对子,先从一字对再到五字对,如“天对地”,“风对雨”,再到“老鼠对大米”,“山花对海树”,再到“雷阵阵,雾蒙蒙”,再到“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等等。

    先生讲了对对子的要点后,出了个五字对来考大家,“黄梅时节雨”,这是先生的上联,海哥儿思考了半天,对了个“傍晚东南风”,先生点点头,转向江离,江离早成竹在胸,立即答道:“青草池塘蛙。”

    先生点评道:“嗯,你们初学对对,能有如此成绩,为师甚慰,文海之对倒也工整,只是略显直白,江离之对既工整意境也好,胜文海一畴。”

    自从柳沁说她听不懂先生的之乎者也之后,张先生在说话上已收敛很多,不再尔来尔去的,听着顺耳多了。

    平常被忽视也就算了,不过这回柳沁非常不高兴,先生的上联一出,她的下联就来了,就一直盼着先生来问,咱也挣回第一,要说柳沁的下联是什么,“火上烤牛蛙”,幸亏先生没问,要不又得气个半死。

    张先生又出了些对子,海哥儿与江离都对得很好,张先生一高兴,就给大家讲了些与对联有关的掌故野史,对一些至今没有下联的对子大大感叹了一番,一时兴致,笑道:“你们也可想想,若能难住为师,为师将给予大大的奖励。”

    海哥儿和江离听了,顿时积极性都被大大的调动起来,两人眨着眼睛,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不过他俩毕竟学问有限,想要难住先生,难度太大了。

    柳沁盯着他俩看呆了,一个萌娃一个正太,同样又大又黑的眼睛,同样又长又翘的睫毛,同样因思索而微皱的眉头,太好看了,若不是在课堂上,柳沁恨不得冲过去,将两人的脸蛋狠狠的揉搓一番,再“叭”的一下亲上一口。

    张先生笑眯眯的看着他的两位高足(江离以他的聪明听话已得到了先生的认可),抚着颌下黄须,脸上满是你们难不倒我的得色。

    柳沁从花痴中醒过神来,见了先生的样子,心中多日被忽视的愤怒全激了出来,暗自哼哼着,你不是瞧不上我么,不是自命不凡么,我现在就出个对子,看你怎么对,哼哼。

    这么想着,柳沁站了起来,对着先生甜甜一笑,说道:“先生,沁儿有一对,能说给先生听么?”

    柳沁的举动让张先生一愣,不过他很快回过神,点点头,回道:“说与为师听听。”

    柳沁狡猾的一笑,先生听好了,“沁儿的上联是:先生先死,先死先生。”

    江离和海哥儿听得柳沁的话,当场就怔住了,两人看着先生,再看看柳沁,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还是江离反应快上一步,瞬时从椅子上站起,站到柳沁身前,他真怕先生一时怒火冲上头顶,给柳沁一巴掌。

    可张先生的反应却在柳沁意料之外,她原如同江离想的一般,先生大怒之下,说不得会打她几戒尺,最少也要怒骂她一顿,可却没想到,先生先是愤怒的涨红脸,但瞬间却被惊愕替代,他的脸从黄变红,又从红变黑,再变成灰,如同开了染料铺,各种颜色在脸上交错出现。

    先生的反应让柳沁也吓了一跳,不自觉的退后两步,躲在了江离的身后,张先生脸色变幻莫测,片刻后转身回了前座,将前座的书籍整了整,低声宣布道:“今日的课到此为止。”一说完就低着头匆匆的走了。

    直到先生的背影都看不见,三人才回过神来,江离回身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柳沁,却又不忍心加以斥责,只得无奈说道:“妹妹,你怎么如此顽皮,怎能辱骂先生呢?”

    柳沁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阵心虚,却立马装作无畏的挺挺小胸脯,大声回道:“我没有辱骂先生呀,难道我说得不对?本来如此嘛,先出生的人自然先死,先死的人自然先出生,没错呀。”

    海哥儿被她一糊弄,眼中立即流露出对啊对啊的表情,只有江离深知她的品性,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话,却也拿她没法,最后只得拿手点着她的额头,叹气道:“你呀你,净惹事。”

    回到自个儿的屋子后,柳沁也有些惴惴不安,毕竟这是古代,在汉国,不尊长辈,辱骂师长,那可是大罪,所以这一天的晚饭柳沁就没去老夫人那里吃,找了个借口让翠柳去回了,她倒不是怕被爹娘责骂,她是怕爹娘失望的眼神。

    没想到,回来的翠柳身后还跟着一人,竟是她爹爹柳老爷,柳沁见了爹爹,心中又羞愧又后悔,第一次没立即扑进柳老爷的怀里,而是低着头,站在柳老爷面前,小小声的说着:“爹爹,我错了。”

    柳老爷没有责骂她,而是象以前一样将柳沁抱起来,走到椅子上坐了,将柳沁搂在怀里,挥退了翠柳翠羽,这才看着柳沁说道:“沁儿,爹爹知道你不喜欢张先生,其实爹爹也不喜欢。”

    在柳沁诧异的眼神中,柳老爷摸摸她的头,继续说道:“张先生学问是不错,但他为人傲气,言辞尖刻,心胸也不够宽广,确实不讨喜,你知道吗,以张先生的学问他本来可以入朝为官,就因为他的脾气,才被拒之门外。可是没人天生就是如此,张先生变成这样,也与他少时的经历有关,他年少时,父亲去世,留下孤儿寡母,他的那些远亲旁房为了财产一直欺压他和他的母亲,甚至一度差点将他母亲强行再嫁,后来还是县老爷爱惜他的文才,这才保住了他母亲和一些家产,不过,这少时的经历已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所以他才会得知你和阿离不是柳府嫡系时那么排斥。”

    柳老爷看着柳沁,眼神很深远,仿佛有一缕光在闪耀,“沁儿,爹爹说这些,不知你能不能听懂,在爹爹的心目中,沁儿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孩子,但是光有聪明是不够的,如果一个人只有小聪明,而无大智慧,那么他永远不可能有出息。你娘一直希望你如她一样平安长大,平凡幸福的过一生,爹爹当然也是如此希望,不过如果沁儿想过不一样的生活,爹爹也不会反对,只要是沁儿想的,爹爹都会支持。”

    ☆、第三十一章 柳老爷的教导

    听了柳老爷的话,柳沁只觉心中如同被熨斗烫过一般,又火热又温暖,眼中瞬间有热流涌过,她紧紧搂着老爹的脖子,所有的感情最后只汇成了两个字,“爹爹。”

    “好了,快松手,你都把爹爹勒得喘不过气了。”柳老爷拍了拍柳沁的手,好笑的摇摇头,“你这孩子,真是说不得,一说就掉泪花儿,爹爹最怕你的泪花儿,来,让爹爹帮你擦干净,咱们爷俩好好说会话儿。”

    柳沁乖觉的点点头,任柳老爷拿帕子将她的脸擦净了,继续乖乖的靠在柳老爷的怀里,等着柳老爷的下文。

    柳老爷犹豫了一下,他也不知对着个五岁多的孩子讲道理能不能听懂,但内心里,柳老爷总觉得自家闺女是与众不同的,不自觉的会将她当成如同江离般的大孩子看待,再说有些道理还是应该让她早些知道,所以柳老爷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沁儿,你现在小,接触的人只有柳府这些,在柳府自然个个喜欢你,大家都纵着你护着你,可你将来总要长大,甚至还可能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家族,那时你面对的人就是形形色色,性格也是各种各样,你能保证人人都喜欢你,你也都喜欢他们吗?”

    柳老爷摇摇头,“不会,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而这些缺点许多恰恰是让人生厌的,就如爹爹我,衙门里那么多人,许多人爹爹都不喜欢,但爹爹却能与他们和平相处,愉快共事,你知道为什么?因为爹爹不光看他们不好的一面,更看重他们好的那一面,这方面你阿离哥哥就比你聪明多了,难道他看不出先生不喜他吗,可他能忍受,因为他知道先生学问好,可以教给他更多的学识。”

    “爹爹知道你不是那种不孝不敬的人,今儿冒犯了师长,虽有错,但还不算大过,爹爹只想让你明白,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因为你的不喜就对人随意辱骂伤害,也许正因为你小小的无意之失,从而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

    说到这儿,柳老爷笑着捏了捏柳沁的小脸蛋,看着她眨呀眨的大眼睛说道:“爹爹说的这些你现在可能不懂,等你长大自然就会明白,好了,不说了,说了这么会子,肚子饿不饿?来,爹爹陪你用膳,今儿有你最爱吃的烧野鸭,这可是你娘特意为你做的。”

    在翠柳翠羽的服侍下,柳老爷与柳沁俩父女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爱心大餐。柳老爷说的话柳沁都懂,简单归纳就是两个意思,一是每个人性格的成形都是有原因的,要学会原谅;二是这个世界不会按你的喜好来安排,只要对方不是大奸大恶之辈,都应多看对方的优点,少看对方的缺点,要以大度的胸怀去包容、接纳、感染别人,而不是用伤害排斥来传递更多的负面情绪。

    识人之明,容人之量,这些道理上辈子都学习过都明白,再经过柳老爷和颜悦色的教导,深深的印入了柳沁的心中,她并不知道柳老爷说的话对她将来有多大的影响,也不知道正因柳老爷的这番教导,让她懂得识人用人之道,从而才有了她后来的一切。

    学堂的课停了,因为张先生要走了,倒不是因为柳沁的一副对子,而是柳老爷早就帮张先生谋到了更好的位置,国子监的助教,虽品级不高,但毕竟是一国之最高学府,又是官身,自然比一个私塾先生来得体面。

    张先生对柳老爷感激得很,而柳沁的那副上联也让他深思了一把,所以当江离他们来送行,柳沁低头跟他说对不起时,张先生少有和蔼的摸了摸柳沁的头,感慨良久,苦笑道:“你们三人是我教过最有慧根的学生,柳沁,你的对子出得很好,为师思了一夜,也没想出最贴切的下联,你非常聪慧,原在文海之上,只可惜不如文海勤奋,你的那副对子也算是把为师骂醒了,想想为师确实对你与江离心存偏见,没有尽到身为师者的责任,为师很是愧疚,也希望你和江离勿要介怀。为师走后,你们三人不可荒废了学业,江离身为兄长,当多加督促。”

    在三人的应声中,张先生带着他的两袖清风走了,他虽然为人刻薄,但不否认他确也有文人的清高,并不是那等趋炎附势之辈,若非如此,柳老爷又怎会请他来教导子孙,又荐他入国子监呢。

    自先生走后,柳沁又恢复到每日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家学要过了正月才会开课,而柳老爷帮他们新聘的先生正是那日他们逛街所救的周夫子,等周夫子交待了衙门里的事情,回乡一趟,正月十六就会来正式为他们授课。

    转眼入了腊月,梅院里原还只是花骨朵儿的梅花竞相开放,红的黄的白的,煞是好看,最难得的是一株绿萼梅,淡淡的绿色,被周围的各色一映,更显得它的特别与珍贵。

    这一年的南方也与往年不同,竟纷纷扬扬的下了场大雪,这是柳沁在这个世上看到的第一场雪,雪与腊梅仿佛是天生互衬的一对,被雪一照,梅花更为娇艳,而晶莹的白雪似乎也带着梅的香气。

    早晨柳沁推开窗子,见到院子里皑皑一片雪景,竟惊喜得穿着一套薄袄就跑出了室外,最后被翠羽押回了屋内,还一迭声的让翠羽去请江离海哥儿潮哥儿来赏梅院雪景。

    当江离来到梅院时,看到的就是那穿着大红色裘皮斗篷的小小身影,白白一圈狐狸毛领衬着她的脸比面前的雪更白,她的唇却比树枝上的红梅还要艳,她站在雪地里,捧起一捧朝上洒去,雪花儿在她身边纷纷飞舞,她呵呵笑着,清脆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那一刻她如同雪中的精灵,彻底迷住了江离的眼睛。

    柳沁本想学着红楼里的作派,也来个雪中联诗的雅事,耐何他们实在太小,等海哥儿潮哥儿来了,最后演变成堆雪人打雪仗的童趣,好在柳沁早已适应作个小孩子,几个小娃儿笑闹成一团,在雪地中留下了串串杂乱的脚印。

    追赶中,柳沁突然一个趔趄,身子一歪扑到了雪地里,翠羽呀了一声,正想跑过去扶起姑娘,谁知晚了一步,表少爷早赶在前头到了姑娘身侧,将姑娘从雪地里抱了起来,却不想柳沁在他怀里一扭,反身一撞,竟将江离撞得脚步不稳,一下子仰面倒在雪地上,柳沁趴在江离身上,也不起来,只将两只冻得通红冰冷的小手往他的脖颈里塞,一边哈哈大笑着,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不已。

    江离被冻得连打了几个冷颤,脸带怒色的瞪着她,一双眼里,笑意却不住的漫上来,就象洪水漫过堤坝,欢声漫过梅院。

    ☆、第三十二章 过年(上)

    进了月底,年味越来越重了,柳府虽主家人口不旺,加上表少爷也不过八人,但伺候的丫环仆妇小厮加上各处的杂役并不少,合起来也是近百口,再加上所有人对过年都有种喜悦的向往,所以年关将近的柳府比平日更热闹了三分。

    腊月二十三,送灶王爷上天;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

    腊月二十五,推磨做豆腐;

    腊月二十六,杀猪又割肉;

    腊月二十七,洗去邋遢和疚疾;

    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

    腊月二十九,上坟请祖祭先祖

    到了腊月三十,自是熬夜守岁迎新春了。

    前一世里,柳沁对过年没有什么感觉,新衣美食平日也不缺,小时还能得些压岁钱,参加工作后就得往外掏,最主要的是社会越发达,以前的老传统越少,那些什么日子做什么的古老习俗再也没人遵照执行了,到最后,年,只是一个符号,只是台历上的一个字符,越来越平淡,没有味道。外地工作的几年,大年三十前柳沁也会回家,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着瓜子看着春节联欢晚会,晚会里的红火欢乐似乎都隔着层毛玻璃,所以往往看不到一半,柳沁就第一个钻进房中睡大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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